嚴格的說起來,這是一筆交易br
陳天壽率領七殺,三年浴血奮戰,終於打退了颶風。
做爲回報,歷朝歷代遺留的七殺記載,資料,全部從國家最高機密室內消失。
荊紅命聽到這兒時,眉頭微微皺起。
杜道長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跟高家老爺子,是不是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交易?”
“是的。”
荊紅命點頭,說:“甚至,我們都不知道陳天壽所率領的武道,其實都是由七殺精銳所組成的。我們知道這些,只是通過長時間的明察暗訪,才艱難獲取到的。”
“高家老爺子,包括所有參與東亭會議的老人們,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杜道長淡淡的說:“除了當時那位最受人尊敬的老人家。也正是那位老人家的特批,七殺的所有資料,才能從國家最高機密室內消失。”
陳天壽,就是殺破狼三部中,實力最爲強勁的七殺首領,無論東亭會議那個時期,保密工作做的有多好,在荊紅命他們多年的調查後,這都已經不算是秘密了。
不過,荊紅命還是有些疑問:“我現在知道了,在陳天壽提出解散一九七三後,武道退出,僅留文道後,他爲什麼仍然擔任一九七三的大首領?並那樣放縱兒子陳青,後來在兒子被你女兒誤殺後,才假裝離世?”
陳天壽在提出解散一九七三,遭到所有文職人員反對後,就意識到有些事,終究會不可避免的發生,無論他多麼的不願意看到,那就是隨着一九七三所接享的特權越多,某些不健康的東西,就滋生的越快。
他留下來,是希望能靠着他的威名,能震住那些人,別太囂張了。
不多不少,在陳天壽‘離世’之前,一九七三還是很遵紀守法的。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的兒子陳青,卻成長成了最大的紈絝,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很多人以爲,有陳青這麼一個兒子,絕對是大首領人生中最大的敗筆,但又有誰能想到,陳青根本不是他的親兒子,只是他最看重的一個手下,犧牲後所留下的遺腹子?”
杜道長譏誚的笑了下,緩緩的說:“又有誰能想到,陳青能變成那樣,就是因爲一九七三的文道,暗中培養的結果?”
“什麼?陳青,不是陳天壽的親兒子?”
荊紅命愣住,滿臉都是不解的樣子:“文道,爲什麼又要暗中培養陳青,成爲那樣的禍害?”
當年的三年浴血奮戰中,面對強大的颶風,峭壁在抵抗當初,付出了讓人無法想像的犧牲,畢竟對方可算是‘傾國之力’了。峭壁倉促應戰,損失慘重也是很正常的。
陳青的親生父親,就是陳天壽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在最後一次反暗殺戰鬥中,爲救大首領而犧牲。
他死後,陳天壽就迎娶了他的女人,替手下照顧遺腹子。
本來,陳天壽就對陳青的父親之死心懷內疚,肯定會相當疼愛他的。
一九七三的文道,卻以爲這是個能改變陳天壽思想觀念的好機會:只有大首領的兒子成爲華夏最無惡不作的紈絝,那麼他們的子孫,才能也心安理得的享受特權。
於是,在抗戰時期,還能一心一意輔佐大首領的文道,就爲了所有人的利益,把黑手伸向了陳青,用各種方式來拉攏他,培養他,最終成功達成了心願。
爲了躲過陳天壽,無論陳青在外面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回家後都會按照文道所說的那樣,儘可能的變成一個乖寶寶。
等陳天壽終於發現,陳青原來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後,卻已經晚了。
陳青是怎麼變壞的,陳天壽通過調查,很快就知道了結果,並推斷出了那些文職人員的卑劣心思。
昔日一心爲公的屬下,就爲了享受利益,竟然用長達二十多年的時間,來‘培養’陳青變成超級惡人的手段,着實讓陳天壽失望,也很心冷。
如果那些文職人員,是七殺教衆,陳天壽在發現真向後,肯定會痛下殺手。
可這些人不屬於七殺,他們只是協助峭壁抵抗颶風的幫手,陳天壽要想懲罰他們,就得必須冒着讓文武兩道反目成仇的風險。
無奈之下,陳天壽只能眼睜睜看着陳青,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跟文道有關的豪門子弟,也在陳青的‘帶領下’,得到了他們想得到的特權。
對文道,陳天壽徹底的失望了,開始考慮退隱。
但他卻不放心陳青——毫無疑問,他要是退隱了,陳青這面被文道所豎起來的旗幟,鐵定會越來越跋扈,無惡不作,成爲國家一顆動不得的毒瘤。
就算是退隱,也得把這顆毒瘤切除!
“於是,這纔有了遠征廣場的那場刺殺案,陳青被我女兒誤殺。”
說到這兒後,杜道長的笑容更加苦澀:“可暗中籌劃這一切的大首領卻知道,陳青決不是被我女兒誤殺的——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在隨手推出陳青後,他就被一把刀給刺中要害了呢?”
真正給予陳青致命一擊的人,就是他的養父,在遠征廣場上扮成小販的陳天壽!
陳天壽以爲,現場那麼多人亂糟糟的,在陳青死後,又有誰能看出是他痛下殺手,又有誰能記住那個‘誤殺’他的女子解紅顏?
可老天爺總是給人開玩笑,哪怕這個人是算無遺策的陳天壽。
陳青死的那個晚上,偏偏安歸教的人,找到了上官錯。
上官錯被追殺時,還沒有忘記給妻子報信,讓她逃走,所以就去了遠征廣場,這才引發一場血案。
“那個晚上,天上有一輪紅月,地上有無數人在慘嚎,血流成河。”
提到那個晚上後,杜道長嘴角迅速跳了幾下,聲音更低:“我女兒,也因爲那場大殺戮,被人發現,並追殺。”
荊紅命說話了:“在我看來,如果鄭腐要想殺你女兒,恐怕解紅顏好像活不了那麼久吧?”
“這當然是大首領的意思。”
杜道長輕笑一聲,說:“如果不是大首領在暗中幫助,我女兒那晚根本無法活着離開遠征廣場。事後,大首領更是給鄭腐提供了錯誤的信息,這才讓我女兒躲過一劫。”
陳天壽覺得連累了解紅顏,所以才幫她逃離了遠征廣場。
要不是他的話,憑着解紅顏,又怎麼可能逃得過安歸教的追殺?
陳天壽在處理完這件事後,開始準備隱退。
他選擇假死,那是因爲要想爲救他而死的兄弟贖罪:他沒有幫兄弟教育好孩子,只能親手結束了他。爲贖罪,他在假死後,就去了白雲觀,成了一名守墓人。
只是出乎陳天壽意料的是,在他‘死’後,接替他成爲一九七三大首領的鄭腐,卻始終沒有放棄追殺誤殺陳青的嫌疑犯,經過長達二十年的調查,終於鎖定了解紅顏。
可是同樣讓鄭腐有些死不瞑目的是:解紅顏,竟然是老杜的私生女。
要不是老杜在暗中幫助女兒,相信解紅顏活不到沈銀冰結婚時,更不會把她送到地下樓蘭。
當然了,解紅顏被一九七三追殺長達二十年的事,荊紅命並不是很關心。
因爲現在解紅顏已經去了當世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一九七三的勢力,也隨着鄭腐的死,以及各大豪門的厭惡,終於很不甘心的退出了歷史舞臺。
至於老杜怎麼會是七殺現任的幕後大首領,這一點也很好理解:陳天壽留下了忠心的鄭腐領導一九七三,在徹底隱退後,把大首領之位,傳授給同是七殺信徒的杜道長,也是很正常的了。
畢竟,老杜特殊的身份,纔是最好的掩藏。
不過,爲了掩人耳目,老杜卻又推出了一個人,來領導國家所知的武道——他老人家,也就理所當然的成爲七殺幕後的大老闆了。
如果他不是七殺真正大首領的話,在眼鏡要暗殺他侄子杜子康時,武道中的三娘子,又怎麼可能會出手相助,把眼鏡揍的找不到北?
雖然成爲了七殺大首領,不過老杜這些年來,卻始終牢記陳天壽的教誨:七殺好不容易洗白上岸了,那就別再做那些讓國家不放心的事了!
老杜是個聰明人,眼光很長遠,知道在當今的盛世,任何企圖顛覆華夏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也更知道這是陳天壽傳位給他的主要原因。
所以這些年來,七殺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國家、對不起人民的事,甘心過的平平淡淡的生活,反倒是文道那些人,自我膨脹的厲害,結果隨着鄭腐的死,被忍耐他們許久的國家,給一窩端了。
看來,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事,都保持低調,中庸,纔是正道。
幫、幫幫,有人敲響了書房的門。
書房門開了,荊紅命媳婦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笑道:“杜道長,時間倉促,沒什麼好招待的,就下了兩碗荷包蛋。”
荊紅命看着妻子的眼神很亮,很溫柔,總是看不夠的樣子,更是不在意老道在場:“姍姍做的荷包蛋,絕對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飯了。”
他媳婦嬌笑一聲,嗔怪道:“守着杜道長說這話,也不怕羞,典型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呢。”
“的確很不錯,荊紅夫人你還在門外時,我就嗅到香氣了。”
老杜笑呵呵的趕緊接過了托盤。
知道倆人還有事要交談,荊紅媳婦也沒多呆,寒暄幾句後就退了出去。
“你媳婦,真的很賢惠。”
老杜讚了一個後,看着麪條問道:“先吃飯?”
“先聽你說完,那樣吃飯才香。”
荊紅命嘴上誇媳婦做的飯最好吃了,可在媳婦走後,卻沒有再看一眼那兩碗麪,由此可以看出,他也有些小虛僞,但更會哄老婆。
“你還想知道什麼?”
從清晨一直說到現在的老杜,真的有些餓了,眼睛始終盯着麪條。
“你說了很多,但到現在還沒有說到我最想知道的兩件事。”
荊紅命把托盤推到一旁,淡淡的說:“第一,就是流波山。第二,陳天壽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