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樓蘭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尤其是上次遭到亞特蘭蒂斯的圍攻,莫邪徵東被迫改變風口後,更不希望有外人來訪。
不過現在可是特殊情況,就算莫邪徵東生孩子拒絕外人協助,地下樓蘭中的二號人物拓拔千鈞也不同意,寧可冒着風口泄露的危險,也要確保她的安全。
已經擔驚受怕過一次的高飛,當然高舉雙手贊同拓拔千鈞的建議。
當然了,事實上也不是因爲王主任她們來過一次地下樓蘭後,風口就會就此泄漏。
一來她們深知這樣做的後果(畢竟高老闆可不是吃乾飯的,能重金請她們來這兒,也有把握在她們嘴不嚴實時,讓她們永遠閉嘴的法子),二來則是就算她們想泄露,可現在的風口,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好攻打了。
直上直下的豎井,深達上百米,關鍵時候完全可以引爆豎井爆炸——相信沒誰敢冒如此慘重的代價,試圖攻擊樓蘭的。
就像是做夢那樣,王主任倆人站在鐵屋子裡(類似於電梯,卻是人力的),周圍黑壓壓的啥也看不到,卻能感受到氣溫越來越低,空氣溼度也越來越大。
直到跟着一盞燈籠,在狹長的巷道中穿行了足足半小時後,纔看到了一個亮點。
那個亮點,就是巷道口。
隨着亮點越來越大,王主任倆人的眼睛也在逐步適應光線增強,但當她一步跨出洞口,來到一個明晃晃的世界中時,還是猛地閉上了眼。
在閉眼之前,王主任在最短時間內,看到了幾顆太陽掛在天上,遠處是一座黑色的城池,還有一些人,態度恭敬的站在洞口。
“駙馬。”
當拓拔千鈞跟高飛打招呼後,王主任才慢慢的睜開眼。
然後,她就跟助手小張,一起陶醉了。
“你來的太及時了,女王殿下剛剛進了產房。”
“情況怎麼樣?”
“一切正常,幾位夫人在陪伴着她。女王殿下的情緒很穩定,當然也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盼望你的到來。呵呵,她從沒有說起過,可我們都知道她就是這樣想的。”
“就算她沒這樣想,我也會來的。來,拓拔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我們那兒最有名的婦科專家王主任,這位是她的助手小張。”
在高飛的介紹下,拓拔千鈞拱手向王主任倆人拱手見禮,可她們卻無動於衷,只是瞪大眼睛的望着眼前這一切,就像丟了魂那樣。
王主任倆人有這反應很正常。
別忘了當初高先生剛來地下樓蘭時,不也是坐在洞口傻楞了很久。
“拓拔先生,請你派人護送王主任她們,我先騎馬過去看看!”
高飛知道王主任倆人不能騎馬,只能坐車,要想去王宮那兒,至少還得需要一個多小時,索性自己騎馬先走。
對高飛的建議,拓拔千鈞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了,實際上他也是這樣安排的。
快馬加鞭,大半個小時,高飛就策馬來到了樓蘭王宮的廣場前。
廣場上有很多人,有王宮侍衛,大臣,還有穿着黑袍的森林神殿小祭司(這些人在準備謝天儀式所用的東西),更多的則是平民百姓。
今天的長街上空蕩蕩的,沒有哪家店鋪開業,但人們都站在自己家門口,遙望着王宮方向(能夠去廣場上的平民百姓,都基本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整個樓蘭,都是那樣的靜悄悄,在大白天都能聽到遠處蟲兒的叫聲。
今天,是樓蘭女王分娩的好日子。
在以往過去的上千年中,女王也生孩子——不過,出於對她們近親結婚生子的事實,飽受儒家教育的樓蘭子民,打心眼裡就反感。
要不是當年莫邪寧榮帶大家過上了好日子,大傢伙早就推翻了不在倫理的莫邪王朝了。
所以呢,在以往女王分娩時,沒誰會關心,甚至在她們王位替換、權力交接時,都沒啥反應,左右不過是一羣變質的短命鬼罷了。
可現任女王不一樣了。
她即將出生的孩子,是正常人的孩子!
而且王宮裡早就傳出消息,說女王會生一個小王子。
這個小王子,註定會成爲王位的繼承者,註定會從樓蘭萬千少女中,尋找一個王妃——這樣一來,王室就會像人們所希望的那樣,成爲一個健康的王朝。
從此之後,莫邪家族,就會成爲正常人。
就像文獻上所記載的那樣,王朝會有外戚,會有國丈,會有國舅等等。
這纔是人們所希望,能接受的王室。
所以呢,所有樓蘭人民,都異常渴望莫邪徵東能生下一個健康的小王子,來領導他們繼續過這種祥和的好日子,千秋萬載。
好日子,絕對的好日子,值得普天同慶,更值得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默默等待某一偉大的時刻到來,直到有馬蹋長街的蹄聲傳來。
“駙馬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圍攏在廣場上的人們,全都轉身看來,接着就像被輪船劃開的水面那樣,嘩啦一聲向兩邊分開。
高飛策馬片刻不停,只是擡手向人們揮了幾下,直接沿着人牆通道來到了王宮臺階前。
一個小男孩,領着一個小女孩,從大殿中跑了出來,脆生生的喊道:“爸爸!”
這是高大命,高小鹿兩個孩子。
扎着羊角小辮,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的高小鹿,尤爲的興奮——畢竟是高先生的親女兒,父女之間親近的天性,可不是距離能隔斷的:“爸,爸,抱抱!”
高飛偏腿跳下白馬,隨手把馬繮甩給一個王宮侍衛,噔噔噔的跑上臺階,一把將高小鹿抱起來,轉了幾個圈,隨即親了下去:這孩子,真好,這麼久沒見了,還記得老爸,良心大大的好啊。
親完了閨女,又抱起高大命來,看到他小臉紅撲撲的樣子,高飛也很高興,在他腮上猛親了幾口時,就聽人冷笑道:“哼哼,幾個親吻,就把孩子給收買了,這生意,做的還真是值。”
高飛看去,就看到一宮裝少婦,懷裡抱着個孩子,正倚在大殿門板上衝他冷笑,那嫵媚的狐狸精樣子,那成熟到讓人心動的小身段,那翻白眼時讓人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的風情——不是陳果果,又是哪個?
“先去玩,我先見過你那個愛吃醋的姨娘。”
高飛彎腰把高大命兄妹倆放下,大踏步的邁過門檻,來到陳果果面前一瞪眼。
“咋,我說的不對?”
陳果果被瞪的有些心虛,下意識的想走開時,高飛卻伸手撐在了門板上,雙臂把她給攏住了,冷聲說:“陳果果,前些天,是誰讓你外出的?”
前些天,在黑袍等人刺殺張濤那個晚上,陳果果私自出現在了德城分廠,完事後又快馬加鞭的趕回了地下樓蘭,還沒有耽誤陳小飛吃午餐。
“是誰告訴你的?真是多事!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陳果果一瞪眼,剛說到‘嘴’這個字,高飛就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一下子,這個娘們就被融化了,幸虧懷裡抱着陳小飛,要不然鐵定會做出熱烈反應的。
“咳!”
一聲輕咳,提醒這對多日不見就秀恩愛的男女,這可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外面廣場上還有很多人看着呢。
“你閃開,你不要臉,小表姨我還要臉呢,要親,就親你兒子!”
陳果果秀面通紅,擡腳在高先生腳上輕輕跺了下,把兒子遞了過去。
“小子,越來越像你老子這樣帥氣了。”
抱着兒子親了一口後,高飛才擡頭看去,就看到解紅顏、秦城城還有水兒三個人,就站在大殿內側,笑殷殷的看着他。
只是眼神有些亮的嚇死個人,就像狼見了羊那樣,讓高先生不寒而慄,覺得隨後幾天得多吃點補品才行,要不然休想站着走出樓蘭。
相比起陳果果來說,解紅顏三個人就老實了很多,也就是寒暄幾句,反正一切都在對望中了。
“她怎麼樣了?”
高飛來不及跟紅顏們卿卿我我,畢竟那兒還躺着個待產的婦女呢。
“應該就在今天,女王殿下自己說的……”
解紅顏剛說到這兒,就看到一個穩婆從殿旁邊跑了出來,尖聲叫道:“羊水破了!”
羊水破了,自然就是快要生產的預兆,高飛馬上把孩子遞給陳果果,又衝一個侍衛喊道:“快,去通知大祭司,讓他們快點,就說女王要生了!”
喊完最後這個字時,高飛已經跑到了穩婆跟前。
按照古時候的規矩,女人在生孩子時,是不許男人陪同的,因爲他們覺得會把晦氣傳給男人,不吉利。
不過高飛纔不在乎這些,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想把莫邪徵東分娩的全過程都錄製下來,等孩子長大後告訴他:看,你老孃生你時,是受了多大的罪啊,你小子要是不好好孝順他,我特麼的廢了你!
飛一般的跑到產房門前,高飛放輕了腳步,推門慢慢走了進去。
所謂的產房,就是在莫邪徵東寢宮一側,臨時性的,門口有雪花等幾個宮女,太監在守着,裡面只有一個穩婆,在絮絮叨叨的說着什麼。
別的女人生孩子時,都會疼的呀呀呀呀的叫。
莫邪徵東沒有叫,只是緊咬着牙關,臉色蒼白,雙眼無神,額頭冷汗直冒,渾身打哆嗦的望着門口。
再怎麼堅強的女人,在分娩時也希望自己男人在身邊陪伴自己,哪怕是呆在門外也行啊,心裡就會有些依靠。
可是,得到消息的高飛,能及時趕來,看着我們的兒子出生嗎?
莫邪徵東雙手死死擰着被單想到這兒時,房門開了,她最想看到的男人,腳踩七彩祥雲般的出現在了視線中。
提着的心,咚的一聲落地,撕開的劇痛讓莫邪徵東再也無法忍受,嘴裡發出了一聲痛苦的申銀,但接着就嘎然而止。
哪怕是生孩子,來的是自己男人,她也不想露出她軟弱的一面。
高飛走了過來,無視穩婆請他出去的眼神,單膝跪在榻前,牽起了她的左手,看着她柔聲說:“別的女人生孩子時,可都是喊的要死要活的,你爲什麼不喊?這樣可不好,等兒子長大了,還以爲你在生他時,很輕鬆呢,就像喝涼水那樣。”
未完待續N130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