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隊時,鐵屠就以打架兇狠,作風強硬冷酷而著稱,就像他的名字。
哪怕是在訓練時,他也會這樣認真,搞得那些和他對練的戰友,都很頭疼。
鐵屠的特點,高飛當然也清楚。
所以在眨眼間受到他連續三次攻擊後,高飛還手時也沒留情,可以說是全力以赴。
鐵屠可不是法國外籍軍團中那些仗着體格健壯,就知道硬碰硬的歐美青年,比方大猩猩和詹姆斯等人。
用當年教官的話來說就是,鐵屠集合了惡狼的兇殘,獵豹的靈敏,以及野豬的蠻力爲一體,任何人在和他近身格鬥時,都會有性命之憂的。
不過高飛卻沒覺得太頭疼,因爲他很清楚自己的格鬥本領,就算鐵屠超水平發揮,也不一定打敗他,最多也就是拼個兩敗俱傷拉倒。
其實,當年教官也有一段話來評價高飛:這就是一條長着兩隻魔爪的毒龍,有着超常的快速反應,和捕捉戰機的獨特目光,以及非人的柔韌性,屬於那種打不死卻能累死別人的小強。
現在,時隔多年,被教官親口稱讚過的兩個西南軍區最爲出色的特種兵,在這個晚上開練了,剛一交手,他們就使出了渾身的本領。
老天爺可以保證,不管是高飛還是鐵屠,都沒有傷害對方的意思,但如果誰敢大意,誰就會遭到致命打擊。
所以倆人不得不全部打起精神,把對方當做是平生勁敵,全力以赴。
就在高飛莫名其妙和鐵屠戰成一團時,葉心傷站在幾百米的一棵樹下,正癡癡的望着這邊。
那邊,有兩個人在生死搏鬥(無論在誰眼裡,都能看出他們是在以命相搏),而起因,就是因爲高飛動了他的女人,鐵屠要替他討還公道。
葉心傷並沒有盼着鐵屠能把高飛揍的滿地找牙,因爲他知道,這件事根本不怪高飛。
要怪,就只能怪他太愛秦紫陽。
如果非得怪高飛的話,那隻能怪他不知道秦紫陽,是葉心傷愛的女孩子。
他肯定,假如高飛知道他苦戀秦紫陽那麼多年的話,就算秦紫陽脫光了跪在地上求着高飛上她,高飛也不會答應的。
因爲高飛把葉心傷當做了兄弟,怎麼可能欺負自己兄弟的女人?
也正是葉心傷從沒有對高飛說起過他和秦紫陽的戀情(那時候他不說,就是擔心高飛會笑話他,說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軍區大首長,怎麼可能會把女兒嫁給一個毫無背景的大頭兵?),所以高飛纔不知道,所以纔有了今天的這場誤會。
就在葉心傷滿腔苦水的胡思亂想時,那邊高飛和鐵屠的激戰已經達到了白熱化,倆人都殺出了真火,不但都全力以赴,而且出手都用上了最致命的殺招,低喝連連。
щщщ• ttka n• C○
“不好!”
葉心傷怵然一驚,身形一晃向那邊電閃般躥去。
不管那倆人誰傷了誰,或者是兩敗俱傷,都不是他願意看到的,因爲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的麻煩,絕不能因此而連累鐵屠和高飛。
葉心傷沒有看錯,高飛和鐵屠現在出手都使用了殺招。
如果對手換成別人,可能早就受傷甚至一命嗚呼了。
“嗨!”
高飛迅速起腳橫撩,與同樣擡腳側踢的鐵屠右腳一碰,不等兩強相撞產生的痛感傳來,他身子已經突地躍起,半轉身屈起右肘,狠狠搗向鐵屠的臉!
高飛起跳要比鐵屠快了半個瞬間,鐵屠這時根本來不及同樣躍起抵擋,更因爲右腳還沒有收回無法躲避,眼看就要傷在高飛右肘下,也是一聲暴喝,竟然不再躲閃,左拳由下而上,電閃般擊向高飛下巴:“哈!”
此時,葉心傷已經撲倒近前,大喝道:“住手!”
幾乎是葉心傷暴喝的同一瞬間,高飛的右肘,和鐵屠的左拳,都狠狠的、準確的命中了目標:砰——砰!
“沃曹!”
“特麼的!”
隨着兩聲悶響,高飛和鐵屠齊聲大罵,就像兩塊擁有同樣磁場的磁鐵那樣,攸地向兩旁分開,各自向後退出了足有七米。
鐵屠的右眼,已經被高飛右肘搗成了熊貓眼。
而高飛,雙手扳住下巴,猛地一用力——咔吧一聲,脫臼的下巴重新安上,接着吐出了一口血水,與鐵屠同時罵道:“草泥馬的,你敢揍我嘴巴(眼睛)!”
罵聲未落,倆人齊聲低吼,就像兩頭打了雞血的瘋牛那樣,向對方兇猛的撲去!
“我說了,都住手!”
葉心傷及時站在倆人中央,擡手猛地大喝。
“葉心傷,你滾開,讓我廢了這王八蛋!”
高飛和鐵屠又是齊聲大罵,但卻沒有繞開葉心傷去攻擊對方,而是眼睛血紅的瞪着對方,殺意凜然。
葉心傷淡淡的說:“誰要是先動手,我就幫着誰廢了另外一個。”
他不說誰先動手,就幫着另外一個對付這個傢伙,卻反其道而行之,那是因爲他非常瞭解這倆鳥人:如果他真要那麼說的話,這倆傢伙肯定會狂傲的拍着胸脯,說些諸如‘來呀,看老子是如何雙拳敵四手’的話。
他偏偏這樣說,就肯定這倆人絕不屑和他聯手,去欺負另外一個。
果然,聽葉心傷這樣說後,高飛和鐵屠倆人都狠狠對地上吐了口吐沫,指着對方的鼻子罵道:“小筆,今天先放你一馬,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打垮掰下來,敢打我下巴(眼睛)!”
明確感受到那種凌厲的殺意瞬間消散後,葉心傷才鬆了口氣,拿出煙分給倆人。
剛纔打鬥中,高飛的火機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剛點完煙的鐵屠伸手過來,啪的一聲給他點燃。
吸了口煙,高飛說道:“不謝!”
鐵屠冷冷的說:“不用你謝。”
“但你得給我修車,麻痹的,我剛買的車子好不好?”
高飛罵了一句,走到車前摸着車頭上那個大窩子,扭頭看向葉心傷:“心傷,你告訴哥們,這野豬爲什麼衝我發瘋?我是騙他妹子了,還是幹他老婆了?”
葉心傷還沒說什麼,鐵屠就悶悶的說:“我沒有妹子,更沒有老婆,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葉心傷苦笑一聲,走到路邊坐下:“高飛,這件事都怪我,你先聽我和你解釋一下。”
高飛和鐵屠對望了一眼,走到葉心傷身邊,分坐在他身邊。
葉心傷還沒有說話,就先嘆了口氣:“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鐵屠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曹!這有什麼不好說的?不就是他不顧兄弟之情,上了你苦戀二十多年的女人!?”
“什麼?老鐵,你放的什麼屁?”
高飛怪叫一聲:“我啥時候動心傷的女人了?你今晚必須得和老子說清楚!別以爲咱們關係好,老子急了同樣告你誹謗!”
鐵屠冷笑,不顧葉心傷的阻攔,反問道:“還記得我們開練之前,我問你愛,還是不愛秦紫陽那個問題吧?”
“是,你是問過!可秦紫陽那沙比娘們和心傷的女人有什麼……”
高飛罵罵咧咧的剛說到這兒,忽然愣住,眼珠子瞪的老大,看着葉心傷,就像見了鬼那樣。
葉心傷這時候倒是很平靜,苦澀的笑了笑:“不錯,秦紫陽就是我苦戀二十多年的女孩子。這些年來,我一直在追她的。”
“你、你——沃曹!”
高飛說着,猛地想到一件事,頓時懊悔的擡手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打死你這沙比,你怎麼沒想到那件事!?”
當初在大明湖畔的稻花香大酒店,沈銀冰遭到鬼臉女人挾持後,葉心傷曾經插手此間,挾持白板要和詹姆斯做交易,救走鬼臉女人。
事後,詹姆斯倆人曾經和高飛說起過。
那時候,高飛就懷疑葉心傷和鬼臉女人之間的關係,肯定不一般,並決定等以後見面了,非得好好問問他不可。
不過,那晚高飛就見到了葉心傷和鐵屠,但他卻沒有機會問,因爲黃河岸邊那詭異的一幕,早就讓他忘記了這件事。
事後,‘日理萬機’的高總,也就徹底把這事給拋在腦後了,哪怕是在認出秦紫陽就是鬼臉女人後,但卻沒有想到她和葉心傷的關係。
現在,當葉心傷告訴他,說秦紫陽就是他苦戀二十多年的那個妞後,他才猛地想到這件事,從而確定了倆人的關係。
想到自己竟然很耀武揚威的把兄弟的女朋友給強女幹了,高飛就覺得自己簡直太不是人了,這才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
抽了自己一耳光後,高飛還不解氣,正要反手再抽回來時,卻被葉心傷攔住了:“高飛,別這樣,這件事根本不怪你。”
高飛雙眼一翻,冷冷的問道:“不怪我怪誰,難道怪你!?”
葉心傷垂下眼簾,沉聲道:“你說的不錯,這件事的確怪我的。怪我不自量力的苦戀她,怪我沒有把她早點介紹給你認識,怪我在得知她爲了家族利益和高家結盟後,仍然不甘心的想追到她。”
高飛狠狠吸了一口煙:“原來,你早就知道我的真實出身了?”
葉心傷搖搖頭:“也是剛知道不久,就在紫陽來冀南的前夕。唉,說實話,你和紫陽無論是相貌,還是家世,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本該爲你們祝福,不該妄想再得到她的。”
高飛冷笑:“這些都是屁話,說什麼也晚了。葉心傷,我現在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老實回答,要不然我們兄弟就沒得做了。”
葉心傷語氣中帶着誠懇:“你問,知道的,我一定會說。”
高飛緩緩的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安歸教’這個名字?”
“安歸教?”
葉心傷雙眼微微眯起:“我聽說過,而且我還知道有本經書,叫《安歸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