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覺得焦恩佐腦子肯定有點毛病,要不然爲什麼會問出這麼沒水平的話?
他來北山集團總部,除了找沈銀冰外,還能有什麼業務?”昂,我找她。“
吸了口煙,看着低聲對焦恩佐說了句什麼就快步離去的女孩子背影,高先生嘿嘿一笑,隨口問道:“話說這妞兒的身材不錯呀,她叫什麼名字,能不能爲我介紹一下?”
焦恩佐眼裡閃過一抹亮色,好像沒聽出高飛語氣中的調戲味道那樣,認真的點了點頭:“可以啊,她叫朱麗,回族人,今年23歲,未婚,前幾天剛應聘來集團工作,如果高先生有意的話,我可以爲你們引薦一下。”
“哈,還是算了吧,咱現在可是名花有主了,不能像以前那樣肆意妄爲了,倒是焦助理你,年少多金,可以趁着自由身時四處沾花惹草。”
高飛打了個哈哈,臉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扭頭就走。
焦恩佐愕然,不明白高飛怎麼說着說着就變臉了。
用‘變臉’絕技小小耍了焦恩佐一下後,高飛心情愉快的踏上了大廳臺階。
大廳門前,除了有倆身穿大紅旗袍的禮儀小姐外,還多了一張桌子,上面放着來客登記所用的本子,和筆。
高飛也沒在意,吹着口哨走過來,正要進大廳時,一隻白生生的小手卻擋住了他的去路,禮儀小姐那甜美的聲音響起:“先生,請留步。”
高飛一愣,笑問:“怎麼,美女,有事?”
高飛敢肯定,今天值班的這倆禮儀小姐是新來的。要不然也不會把總裁男朋友擋在外面。
禮儀小姐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聲音柔媚好聽:“請問先生是本集團的職員嗎?要是的話,請您戴上工作證,如果您是來辦理業務。或者是有其它要事。請登記後再進去。抱歉,這是本集團的新規定。還請先生您配合。”
“哦,我不是員工,我是來找人的。”
聽人家這樣說後,高飛也沒在意。來到桌前拿起筆,按照上面的提示,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看來縱火案發生後,沈銀冰對總部也加強了安全管理。
寫好後,高飛把筆一扔,笑嘻嘻對拿起登記本的禮儀小姐說:“妹子,你這皮膚真好。又白又嫩,咋保養的啊?下班後有空沒有,我請你去吃西餐啊。”
就在高飛對人家口花花時,那個禮儀小姐臉色卻稍微一變。對他深施一禮抱歉的說:“對不起,高飛高先生,您不能進入本集團總部。”
高飛眉頭皺起:“哦?爲什麼。”
至於高飛爲什麼不能進入集團總部,禮儀小姐有些難以啓齒,後退了兩步指着旁邊低聲說:“高先生,您自己看吧。”
看什麼?
高飛順着禮儀小姐的手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塊白底紅字的牌子。
一人多高的牌子上,寫着一句話:姓高的和乞丐,不得入內!
自從很多年前某個欺軟怕硬的民族,發明了‘華人與狗不得入內’這句話後,隨後又衍生了很多類似的句子,比方某婚姻介紹所門口就張貼上‘天皇和驢不得相親’的搞笑廣告。
但高飛卻從沒有想到,在他女朋友的集團門口,竟然會出現這麼一塊牌子。
姓高的,和乞丐不得入內!
雖說沒有把姓高的和那個、那個見人就搖頭擺尾的動物相提並論,而是選擇了乞丐,但所起到的諷刺效果卻差不多。
直到現在,高飛仍然拒絕認祖歸宗,但他是高家子弟的事實卻無法改變。
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這塊牌子,就是衝着他來的!
昨晚,就在昨晚,高飛和他忠實的手下,還爲沈銀冰解決了一樁麻煩,可今天就在這兒看到了這樣一塊牌子。
一直以來,高飛都覺得他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善良,勤勞有愛心尤其是在沈銀冰面前時,他充分提現了一個男人該有的紳士風度,甚至表現的都有些窩囊。
可是,高飛付出這麼多的結果是什麼被人家當做乞丐而相提並論!
高飛很清楚,別看他和沈銀冰正式交往的時間並不是太長,可北山集團總部大多數人都知道他的存在,畢竟曾經有一段時間,他每天都接送沈銀冰上下班的。
那麼,所有知道他和沈銀冰關係的人,在看到這塊牌子後,自然會清楚她要做什麼了沈銀冰就是用這種方式,來拒絕高飛!
男人追女孩子被拒絕,就像海鮮吃多了會便秘那樣自然,幾乎所有男人都遭遇過這種情況,高飛自然也不會例外。
既然這種現象普遍的存在着,說起來也不是丟人的事,最多被人暗中嘲諷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罷了,高飛也可以不介意。
但沈銀冰萬萬不該,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傷害一個對她滿腔愛意的真誠青年!
望着那個一人多高的牌子,笑容仍然掛在高飛的臉上,但他的眼裡卻閃爍着憤怒的光芒,以至於那個禮儀小姐感受到了某種壓力,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
如果你真不想和我在一起,那你可以找個理由來拒絕我,哪怕是因爲我長得太帥了,但你萬萬不該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高飛深吸了一口氣,仍然笑着扭過了頭,就看到焦恩佐正站在他身後,眼裡帶着憐憫的神色望着他。
是的,就是憐憫。
焦恩佐的目光,就像是一根針,狠狠刺在高飛的心尖尖上,讓他平靜的聲音中帶有了一絲顫抖:“這個牌子,是誰的主意?”
焦恩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些天我一直在跑馬場那邊。”
“哦。”
高飛淡淡的哦了一聲,走到牌子前伸手拿了起來,掂量了一下笑着說:“牌子的質量還是不錯嘛,不鏽鋼架子,真是有些浪費。”
浪費的‘費’字還在高飛舌尖打轉,他猛地舉起牌子。對着集團大廳的巨大茶色玻璃窗,狠狠砸了過去!
“啊!”
隨着禮儀小姐的一聲驚叫,巨大的玻璃窗發出嘩啦一聲響,就像雪峰雪崩那樣。碎玻璃四濺。迸出老遠,把在大廳內等候辦理業務的顧客們。都嚇了一大跳。
高飛緊咬着嘴脣,默不作聲的再次舉起牌子,對另外一面玻璃砸了過去。
忽然有人砸玻璃後,大廳前內的兩個安保人員。都在第一時間衝了過來,客服前臺也趕緊打電話到保衛處,通知了黑子。
高飛發瘋似的砸玻璃後,倆禮儀小姐被嚇得花容失色,閃避不迭,但焦恩佐身爲集團總裁助理(或者說是副總),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儘管他恨不得高飛放火把整個北山集團總部大樓都燒了,可表面上仍然大聲吆喝着,拉住了高飛的胳膊:“高飛,你冷靜一下!”
“冷靜個屁。你給我滾開!”
高飛猛地一甩膀子,就把焦恩佐給摔出老遠,順着臺階嘰裡咕嚕的滾了下去,樣子狼狽不堪。
“誰敢在這兒鬧事,給我住手!”
就在高飛拎着牌子又砸向第四面玻璃時,手裡拎着橡膠棍的黑子,帶着幾個保安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馬蒂,敢來北山集團惹事!
高飛就像沒看到黑子等人衝過來那樣,仍然高舉着牌子狠狠的砸玻璃,彷彿要把在樓蘭古城內受的那些窩囊氣都發泄出來。
“草泥馬的,沒聽到啊!”
一個保安,看到高飛根本不理,頓時大怒正要衝上去時卻被黑子擡手擋住:“慢着。”
保安一愣,就聽黑子沉聲說:“你們都在這兒等着,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過去。”
黑子認出了這個瘋狂砸玻璃的傢伙竟然受的高飛後,心中的怒火驀地消散,重重的嘆了口氣,把橡膠棍一扔快步走了過去。
說實話,黑子對高飛的印象很不錯,覺得這哥們儘管臉皮白了點,但某些做法卻非常的爺們,也盼着他能和沈總走到一起。
所以,當初沈銀冰在吩咐人在門口豎起這塊牌子時,黑子還是持反對意見的,不過沈銀冰卻不聽他的勸阻,執意要這樣做。
“高飛,我是黑子,你能不能冷靜一下?”
黑子快步走到高飛面前,伸開雙手擋住了他,一臉誠懇的說:“說實話,我也不希望沈總能豎起這樣一塊牌子,也非常理解你此時的感受,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和你一起砸但我終究是沈總的保安處長,阻攔別人用暴力破壞公司財物,是我的職責。所以,我必須得阻攔你這種不理智的行爲。”
“黑子,謝謝你能夠理解我,你最好是閃開,我不想連你也砸了。”
高飛雙手緊緊抓着牌子,語氣冰冷。
黑子堅決的搖了搖頭,繼續好言相勸:“高飛,我覺得你最好和沈總面談一下。”
高飛沒有迎合黑子這個要求,只是冷冷的問:“你閃開,還是不閃開?”
“不,我是不會閃”
黑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黑子,你閃開,讓他砸。”
黑子一楞,扭頭看去,就看到身穿一身米色套裙、白襯衣黑絲高跟鞋的沈銀冰,就靜靜的站在大廳前的臺階上,臉色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沈總!”
“你不要再說什麼了,去給這位先生拿把大錘來,無論他想砸哪兒,任何人都不許阻攔,要不然就去人事處報道吧。”
沈銀冰輕飄飄的看了高飛一眼,隨即看向了黑子。
“是,沈總。”
黑子愣了片刻,低聲答應着閃到了一旁。
沈銀冰如此光棍的態度,黑子覺得非常吃驚,但高飛卻不以爲然,笑了笑後舉起牌子,沿着大廳外面那一扇扇玻璃,挨個狠狠砸了過去。
喀嚓,喀嚓的玻璃脆響聲不絕於耳,不大的工夫,高飛就把數十個平米的玻璃窗砸了個粉碎,末了扔掉那塊牌子,才晃了晃肩膀走到了沈銀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