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劉小龍的抱怨,高飛視而不見,只是用槍抵着那個‘女’人,淡淡的說:“我問,你答,不許猶豫,超過三秒鐘,我就會開槍。”
‘女’人屈起雙膝,雙手撐在地上,臉上,眼裡全身驚恐,顫聲問:“你、你要問什麼?”
高飛問:“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艱難的嚥了口吐沫,在高飛手指做出下壓的動作後,才感覺說:“我叫格里斯。”
“哪兒人?”
“當地人。”
“今年多大?”
“26歲。”
“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高飛問話的速度越來越快。
也許‘女’人真怕猶豫超過三秒後,高飛就會開槍,所以回答的也越來越快,幾乎不假思索:“我爸媽都是商人,就是那種專‘門’販賣牲口的。”
高飛又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我是被那些人抓來的。”
格里斯說到這兒時,臉上帶出了悲苦神‘色’,淚水沿着白‘玉’般的臉頰滑落:“昨晚我正在家裡睡覺,凌晨時分有人闖進了我的家,槍殺了我的父母,把我綁到這兒來了——嗚嗚嗚。”
看着格里斯梨‘花’帶雨的可憐樣子,劉小龍氣的直咬牙,低聲罵道:“草,還用問嗎?一看她就是被歹徒綁來的良家‘婦’‘女’,偏偏你和真事似的唧唧歪歪。”
爲了表示自己的不滿,劉小龍說到後來時,聲音已經像正常說話了。
不過高飛卻沒有理睬這個低能兒,而是繼續追問:“六天前,你在什麼地方?”
對於高飛這個跳躍‘性’很大的問題,格里斯愣了下,沒有回答。
“說!”
高飛忽然厲喝一聲。
格里斯渾身一顫:“我、我一直在家,很少外出!”
高飛嘴角浮起一絲譏諷。聲音放緩,又問出了一個讓劉小龍都很納悶的問題:“你平時,是用什麼牌子的沐浴‘露’洗澡的?”
“我——”
格里斯眼底閃過一絲驚詫,雖說只是瞬間。卻被高飛捕捉在了眼中。
而且。高飛還看到了一絲不在乎,和很莫名的譏諷。
“說!”
高飛槍口猛地一點格里斯的腦‘門’。
格里斯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呆呆望着高飛過了兩秒鐘,忽然雙手抱着腦袋,對劉小龍哭着喊道:“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只是一個良家‘女’子,我不知道你朋友到底要幹什麼!”
“放開她,只要有我在,你別想胡作非爲,草!”
看到格里斯一副‘精’神即將崩潰的樣子,劉小龍心底騰地浮上要爲良家‘婦’‘女’做主的強烈正義感,騰地站起來。一把推開薩拉娜,對高飛怒吼:“高飛,你特麼好意思欺負‘女’人——”
劉小龍這個‘人’字還在舌尖打轉,高飛卻已經悍然扣下了扳機:砰!
“沃曹!”
劉小龍下意識的閉上了眼。他真不忍心那麼漂亮的良家,就這麼被高飛開槍擊斃了。
只是,他剛閉上眼睛,卻聽到薩拉娜尖聲叫道:“小心!”
還沒有等劉小龍明白過什麼,就覺得左腮幫子猛地一疼,整個人咣噹一聲仰面躺在了地上。
在摔倒的過程中,劉小龍睜開了眼,就看到一個人影忽然從他頭上迅疾的掠過,響起一串銀鈴般的咯咯嬌笑聲,接着就聽到薩拉娜一聲悶哼,最後是槍聲。
那個自稱叫格里斯的‘女’人,在高飛扣下扳機的同時,好像變幻成一隻灰‘色’蝙蝠那樣,竟然從牆角沿着牆壁攸地飛起,橫掠過高飛頭頂撲向了劉小龍。
‘女’人人在半空,卻能狠狠‘抽’了劉小龍一記耳光,右腳把擡起槍口的薩拉娜踹出去的同時,人向‘門’外飛起。
高飛這時候卻搶先一步,用子彈封住了‘門’口。
身在半空中的‘女’人,此時好像真變成了一隻蝙蝠,竟然沒有撞向前面的子彈(高飛並沒開槍直接打她的人,而是提前用子彈封住了她飛出去的路線。如果她繼續前飛的話,勢必會被子彈打中),身子一個詭異的急轉,右腳在‘門’板上一點,攸地化成一隻飛箭,撲進了西牆的大窟窿中,閃了一下就不見了。
‘女’人在電光火石間做出的這一切,仰躺在地上的劉小龍,看的是清清楚楚。
他說什麼也沒想到,那個剛纔看起來還可憐兮兮的良家,竟然有這樣恐怖的身手!
人在半空,還能躲開提前封閉她道路的子彈。
最後撲向西牆大窟窿的速度,更是恐怖的嚇人。
這還是個人嗎?
劉小龍呆呆望着西牆上的那個大窟窿,思維被駭的幾乎停止了運轉。
相比起被嚇傻了的劉小龍來說,薩拉娜的反應也強不了哪兒去,大張着嘴巴倚在‘門’板上愣了片刻,忽然扔下槍,雙膝跪在地上,額頭和雙手都扣着地面,嘴裡喃喃的祈禱着什麼。
三人中唯一能保持着鎮定的,也就是高飛了。
不過要是有人仔細看看他的眼睛,就能從他眼中看到一抹恐懼。
高先生的確很牛比,可他終究是個正常人,不但有着一般男人貪財愛‘色’的優良傳統,而且在遇到無法把握的危險時,也知道什麼叫害怕。
一直以來,高飛都自認爲是個超牛比的存在。
事實上,在他加入‘九龍王’,到他成爲狙殺小組的組長,期間從沒有遇到過對手,這也多少讓他有了點‘天下唯我獨尊’的驕傲。
可是,自從去過塔克拉瑪干沙漠後,高飛不但見識到了現實版的‘天外有天’,更知道了啥叫‘人外有人’,不管是樓蘭王莫邪徵東,還是那個神秘的安歸王,要想捏死他,好像也不是太難的事……
一個驕傲慣了的男人,忽然遇到這樣兩個無法戰勝的人,尤其是‘女’人,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可想而知的。
而剛纔這個飛進夾道中的‘女’人,應該就是安歸教的教主安歸王,曾經獨闖地下樓蘭古城的那個神秘白衣人。
她除了是安歸王外。高飛想不出還能有誰會有這麼牛叉的本領。
一直以來,高飛都在爲沒見過安歸教教主的真面目而‘遺憾’,畢竟不知道敵人長得啥樣,就不好提防不是?
現在他看到了。安歸王很美。雖說比不上莫邪徵東,卻絲毫不輸給被人稱爲‘華夏第一美‘女’’的解紅顏。
按說。在終於看到安歸王的廬山真面目後,高飛得有點最起碼的收穫感纔對。
可事實上他卻沒有,因爲他一點也不確定,安歸王就是這幅樣子!
高飛爲什麼這樣懷疑?
原因很簡單:現在他基本確定這個‘女’人。就是在趕往外‘蒙’來之前,在皇朝會所溫泉包廂內給他搓澡的‘女’人。
對於那個‘女’人,高飛有着很深的印象:男人對漂亮‘女’人,總是會有很深的印象不是?
可那個‘女’人的樣子,和剛纔飛走的這個‘女’人樣子,卻完全不一樣!
在皇朝會所溫泉包廂內,爲高飛搓澡的‘女’人。極美,卻不是高鼻子,藍眼珠,而是一張很有風情的純東方面孔。
兩個不一樣面孔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女’人呢?
再怎麼高明的易容術,也不可能改變人種吧?
就這樣完全不是一個人種的‘女’人,高飛卻確定她們是同一個人,因爲他剛纔從‘格里斯’的身上,嗅到了和皇朝會所溫泉包廂內‘女’人身上一樣的香味。
那是一種用語言無法描述的奇異香氣,就像癮君子最喜歡的罌粟‘花’香,酒鬼手裡的三十年‘女’兒紅酒香,特別的獨特,不怎麼清晰,但卻的確真實存在。
高飛不知道別人有沒有嗅到這種奇異香氣,他只是知道,每當嗅到這種香氣時,他都會有種要打噴嚏的衝動,就像有人嗅到某種‘花’香就會過敏那樣。
最最重要的是,高飛在地下樓蘭古城,替莫邪徵東擋住安歸王時,也從她身上嗅到了這種特異香氣(安歸王這種獨一無二的體香,是辨別她真實身份的重點,本書在設定這個人物時,就已經想到了這兒。抱歉的是,前面安歸王幾次出現時,卻忘記突出這個特點,這是本書大綱的遺漏,所以在這兒向各位說聲抱歉)。
正因爲高飛對這種特殊的體香,有着非常靈敏的感觸,所以纔開始懷疑格里斯。
在格里斯變成一隻‘蝙蝠’起飛之前,高飛只是懷疑她和安歸王、皇朝會所中那個‘搓澡工’有關,這纔拿手槍來嚇唬她。
其實,就算格里斯不變成蝙蝠飛走,高飛也不會真會把她槍斃,他開的那一槍,只是擦着‘女’人的耳朵——畢竟世界這麼大,兩個‘女’人有着相同的特異體香,也是很正常的。
可自稱是格里斯的‘女’人,卻在高飛開槍時,終於‘露’出了破綻。
原來,她就是安歸王!
原來,她一直就在暗中注視着我,以各種樣子出現。
依着她的本事要想暗算我的話,絕對是輕而易舉的,可她爲什麼一直沒下手?
高飛緊攥着手槍,愣愣的望着西牆上那個大窟窿,很久都沒動一下。
看到人在半空飛翔,以爲是‘神祗’而五體投地跪拜的薩拉娜,這時候清醒了過來,走到高飛面前低聲問:“高飛,你沒事吧?”
高飛這才驀然清醒了過來,聲音嘶啞的說:“我沒事。”
劉小龍身子發抖,臉‘色’蒼白。
想到自己剛纔竟然那樣相信那個‘女’人,爲此還不惜和高飛差點翻臉,結果那個‘女’人卻像個怪物那樣,狠狠‘抽’了他一耳光,飛走了——
冷汗,就像瀑布那樣,從他額頭淌下,爬起來走到高飛面前,面紅耳赤的低聲道歉:“高飛,我……”
高飛擡手:“別說了,這不怪你。”
“哦。謝了。”
劉小龍擦了擦嘴角淌出來的血絲,問道:“你是怎麼看出這個‘女’人不對勁的?”
高飛沉悶片刻,才說:“她身上有股子特殊的體香,你沒有嗅到嗎?”
“特殊的體香?我沒有聞到呀。剛纔我挨着她那麼近,也沒聞到有什麼香氣。”
劉小龍不解的搖搖頭,又問薩拉娜:“你呢,你聞到沒有?”
“沒有。”
薩拉娜濃黑的眉‘毛’皺了皺,說:“我小時候跟着爸爸放牧,尋找跑失的馬兒時,都是靠氣味來追蹤它們的下落,從沒有出過差錯,比牧羊犬都靈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