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黑色緊身衣的高飛,就像是一個鬼魅那樣,輕飄飄的翻進了鐵柵欄內的別墅院子裡。
上次來‘踩點’時,高飛就注意到,別墅的兩側圍牆上,都支架了幾條細細的鋼絲。
他可以肯定,只要一碰到這些鋼絲,就會引發警報,然後招來保安。
依着高飛的本事,躲過那些鐵絲是易如反掌,但他懶得費那些事兒,索性直接從倆保安人員的眼皮子低下,溜進了別墅內。
靈巧的翻過鐵柵欄後,高飛就地順勢一滾,滾到了別墅傳達後面,貼着牆根快速的來到別墅主建築前,擡手抓住一樓外面的空調外機,身子輕輕一聳,就上了二樓窗下。
上次他來蘇家別墅時,就曾經用話套過沈銀冰,套出蘇北山的臥室就在二樓最東邊。
別看沈總智商很高,但高飛要想玩她,把她賣了,她也許還得幫着點錢,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在不經意間,就爲高飛提供了最有用的信息。
高飛貼在牆壁上,扭頭四下裡望了一眼:別墅正門,和東西兩個方向的外面,都有人巡邏,但院內卻沒有人。
相比起港臺地區,和國外某些大人物的所住之地,蘇北山別墅的警戒,可謂是弱爆了。
至於那些安保人員,業務更是幼稚的可笑,嚇唬小偷小摸的還行,但在高飛這種行家眼裡,可以說是聾子的耳朵,虛擺着好看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保安們的業務水平低下,畢竟現在是盛世華夏,國泰民安,人不值錢——被殺手戲稱爲殺手‘禁區’,很少發生過有人被刺殺的案例。
細心觀察了一下週圍環境後,高飛摸出一把刀子。把紗窗割開一道口子,屈身鑽了進去。
這間屋子,是二樓的浴室,裡面還殘留着沐浴露的香味。看來老蘇在休息之前洗過澡。
洗白白了等着挨刀嗎?
高飛心中嗤笑一聲。腳步輕快的來到房門前,側耳傾聽了一下外面的動作。開門閃身進入了走廊中。
走廊中黑漆漆的,但一樓大廳內卻亮着一盞壁燈,散發着死沉沉的光芒。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如高飛所想象的那樣。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的趨勢。
“這三百萬美金,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
格外的順利,不但沒有讓高飛感到欣喜,心中反而升起了一股子莫名的忐忑,彷彿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下那樣。
高飛可以肯定,在他上次來蘇家別墅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監控頭的位置摸清了,而他有絕對的把握相信,他走到這一步,也成功躲開了那些監控頭。
可是。爲什麼會有這種不安的感覺呢?
高飛貼在走廊牆壁上,閉上了眼睛,側耳傾聽:諾大的別墅中,除了下面大廳中座鐘發出的咔嗒聲響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動靜了。
是我太敏感了,還是兩年沒做這事,因爲緊張而導致感覺判斷錯誤?
高飛慢慢的睜開眼,又默立了幾分鐘後,才貼着牆根向老蘇臥室走去。
老蘇的臥室房門,是紅木做的,門鎖也是市面上那種最高級的,設計精美,但在高飛眼中,也就是一個擺設,他只用一根鐵絲,就打開了門鎖。
高飛抓着門把,一分一分的推開了房門,一股子淡淡的羶氣味道,從門縫中鑽進了他的鼻孔內。
誰都知道,很多人在年紀大了後,因爲不愛活動等諸多因素,所住的地方和身上,都會有股子難聞的氣味,被稱之爲老氣味。
蘇北山今年已經六十多歲了,儘管貴爲北山集團的董事長,生活要比普通老百姓要優越很多,可也會有這種老氣味。
高飛非常清楚這點,也嗅到過這種味道,所以要是聞到房間內有這種老氣味的話,肯定不會覺得意外。
可是現在他嗅到的,卻不是那種特殊的老氣味,而是一種羶氣味,就像來自狗羊等動物身上的氣味。
蘇北山的臥室內,怎麼可能會有這種羶氣味,難道他房間內養了貓狗等寵物?
高飛微微皺了下眉頭,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一點一點的把房門推開,悄無聲息——等房門被推開一道剛容人鑽進去的縫隙時,閃身而入。
房間內沒有燈,黑漆漆的,但高飛卻能通過窗口外微弱的天光,看到牀的位置。
寬大的出anhg上,有個人蜷縮着躺在牀上,身上蓋着一牀毛毯,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高飛閃身進屋後,就倚在了門後牆壁上,側耳傾聽了片刻後,才慢慢舉起手中的刀子,走向了那張大牀。
經過這些年的磨練,高飛可以說是玩槍的高手,閉着眼睛也能在十幾秒內組裝起一把卸散了的手槍,尤其是在國外當僱傭兵的這些年,手頭更是不缺乏各種槍械。
不過自從他兩年前回國後,卻再也沒有接觸過槍械。
一方面他不想再殺人。
另一方面,則因爲華夏是世界上槍械管制最嚴厲的國家,不通過特殊渠道,要想搞到一把槍的可能性,比光棍娶個老婆還要困難。
所以這次他來刺殺蘇北山,只是從路邊的醫療器械店內買了把手術刀。
刺殺蘇北山,一把手術刀,足矣。
高飛右手舉着手術刀,踮起腳尖走向牀前,在距離還有兩米左右時,猛地加快速度撲到牀前,左手飛快的抓住毛毯忽地一下掀起,右手中的手術刀,飛快的刺了下去!
高飛有百分百的把握,別說是蘇北山了,就是李小龍再世,在當前這種情況下,也無法逃脫被劃斷咽喉的厄運。
可是——
可是,就在高飛手中的手術刀,電閃般劃下時,卻猛地停頓,瞳孔驟然一縮:被單下面的蘇北山,竟然是個白糊糊的東西!
“吱!”
的一聲厲叫,就在高飛瞳孔驟縮時響起,一道白光猛地從牀上躍起——白光一閃,高飛就覺得勁風撲面,腦袋本能迅疾後仰的同時,右手的手術刀橫向劃過。
在發覺牀上的蘇北山只是個白影,在白影閃電般躍起襲向他咽喉時,高飛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最爲快速的閃避動作:身子後仰,手術刀橫劃時,已經暴退三米!
那個白影一擊逼退高飛後,根本沒有片刻的停留,又是吱的一聲厲叫,就像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那樣,嗖的向他撲了過來。
這是什麼東西!?
高飛心中一顫,本該是個老頭的蘇北山,卻忽然化身爲一個白糊糊的影子,以他從沒有見過的速度向他撲來,就算他膽大包天見多了突發意外,可還是被嚇出一身冷汗。
可高飛同時也很清楚,當前最重要的不是搞明白這個白影是什麼鬼東西,也不是再刺殺蘇北山,而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撤離,撤離這間詭異的屋子!
刺殺目標暴露後,第一要素就是撤退!
厲叫聲中,白影撲到,在還沒有搞明白這是個什麼東西之前,高飛根本不敢輕易和它接觸,只是竭力一閃,身子躍起,對着窗口撲去。
白影一撲撲空,發着吱吱的怪叫聲,在牆上微微一碰,就像是被砸在牆上的皮球那樣,迅速反彈,衝着高飛就飛了過去。
刺殺目標,目標房間內卻忽然出現一個白糊糊的東西,鬼魅般的對他緊追不捨,別說高飛只是外號叫鬼舞了,就算他真是個鬼,也得被嚇個半死。
幸好,他的本能還在,在閃開白影的再一次攻擊後,馬上就撲向了窗口,雙手前伸好像跳水運動員那樣,砰的撞碎玻璃,就像是一枚炮彈那樣衝到了窗外。
高飛身在半空,右腳腳尖在窗口一鉤,身子攸地蕩起,右手暴長,一把抓住了三樓窗下的空調外機,就像是風箏那樣,嗖地飄向了天空。
高飛頭下腳上的躍到三樓窗口上時,就看到那個白糊糊的東西也跟着衝了出來。
不過,那個白糊糊的東西卻沒想到,高飛衝出窗口後並沒有向地面落去,而是反向騰空。
等它落到一樓的空調外機上面後,才停住身子,接着向上猛地一竄,竟然凌空拔起兩米多高!
而這時候,高飛才抓住別墅頂層的屋檐,正準備翻上屋頂。
居高臨下看到白影煙花般的竄上來後,高飛心中一沉,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鬼!
鬼!
也只有鬼,纔有這樣快的反應,才能把號稱鬼舞的高飛逼得如此狼狽不堪。
在白色鬼影衝上來的瞬間,高飛已經悲哀的意識到,這次他絕對躲不開它凌厲的撲殺,因爲他正處於無處借力的地步。
人再厲害,也不如鬼的,哪怕是外號叫做鬼舞的高飛。
眼看高飛根本來杯及翻到屋頂,就要被白色鬼影撲中,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幾道白光驀然亮起,人的厲喝聲隨即響起:“是誰!?”
原來,在高飛衝破窗戶玻璃後,在外面巡邏的二虎等人,馬上就發現了這邊的異常,舉起強光手電向這邊照了過來。
最先衝進鐵柵欄的二虎,驚訝的發現:一個白色的影子,正撲向吊在頂層屋檐上的一個黑影。
這是什麼東西!?
二虎心中一顫,腳下停頓,下意識的用手電去照那道白影時,那道白影卻驀然一閃,消失在了二樓窗口處。
手電光亮起,人的厲喝聲響起後,白色鬼影隨即驀然不見,也讓高飛趁機翻上了樓頂,貼地一串翻滾,片刻都不敢停留的滾到別墅東側,抓住漏水管,迅速的滑向地面。
等二虎他們清醒過來,拿着手電大呼小叫的跑到別墅外面東側時,高飛已經去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