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穿着校服時,就像十六七歲的高中生,其實她今年已經二十歲了。
蘇青來自外地一個打工仔,她的故鄉在全世界都很有名,號稱是武術之鄉,這也怪不得她年輕輕的,就有一身好功夫。
蘇青不但有一身好功夫,而且她的悟性比較高,就像學車,上了幾次車就能熟練的駕駛了,而且話不多,特別勤勞,從不因爲受到沈銀冰看重,就在同事面前跋扈,始終保持着來自山區的純樸氣質。
“沈總,要下班了嗎?”
現在穿着一身黑色職業套裝的蘇青,相比起她穿高中校服時的形象,有了質的飛躍,完全是兩個人了。
“嗯,不好意思啊,又讓你晚下班了。”
沈銀冰歉意的點頭微笑。
“沒事,沈總,我去送你嗎?”
“好啊,那就一塊吃飯。”
沈銀冰剛要搖頭,卻又答應了下來。
其實,她也擔心秦紫陽會暗算她,有蘇青在身邊就會覺得安全些。
倆人低聲談笑着進了電梯,剛來到下面大廳內,沈銀冰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在沈銀冰拿出手機時,蘇青知趣的提前走出了大廳。、
是孫老三打來的電話,就像顏紅在組織中的上司是燕魔姬那樣,孫老三就是沈銀冰的上線人。
顏紅和孫老三交往,是因爲後者是爲他們忘憂粉。
對孫老三,沈銀冰從來沒什麼好語氣:“有事?”
孫老三的語氣倒是很平和:“我剛接到上面的電話,要求你下班後去順山路十五公里處。”
順山路是冀南南郊的一條路,翻山越嶺的可以直接前往東嶽泰山,不過現在還不是旅遊季節,走那條路的基本都是大貨車。
沈銀冰眉頭皺起:“晚上去那邊做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大意是上面發現有人要暗中盯梢你,所以想在今晚把那個尾巴拔掉。”
孫老三解釋說:“那邊人煙稀少,正是解決問題的好去處。好了,掛了。”
沈銀冰明白了,組織中的人要把她當做誘餌,解決暗中盯梢她的那個人,簡單的來說就是要引蛇出洞。
沈銀冰相信,只要她大晚上的一個人去郊外,盯梢她的人肯定會跟着去,那樣就方便組織上的人在那兒解決他們了。
沒有誰喜歡被誰盯梢的,尤其是還和秦紫陽有關。
現在和以前相比起來,沈銀冰膽子大了很多,要是擱在以前,她肯定不願意晚上去那麼荒涼的地方,不過現在嘛——沈總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麼呀?
走出大廳後,蘇青正在臺階下等着,白色寶馬車就在她身邊。
“蘇青,你先回去,我今晚要去見個客戶。”
沈銀冰走到車前,打開了車門。
蘇青關心的問道:“沈總,不需要我陪伴嗎?”
“就在市區內的酒店,不需要的。”
沈銀冰笑了笑,也不再解釋什麼,咣噹一聲關上了車門。
望着沈銀冰離去的方向,蘇青拿起了電話。
——
今天下午的天氣不怎麼樣,陰沉沉的,空氣溼度非常大,看來老天爺正在醞釀一場貴如油的春雨。
滿臉惺鬆睡意的白瓷,穿着一身黑色鏤花睡袍走進了外面的客房。
皮膚越白越好的女人,總是喜歡穿黑色的睡袍,那種紗布樣式的,有些透底,隱隱泛着一層白色,在無形中就能給女人平添一分朦朧的魅力。
外面客房的沙發上,高飛正斜斜的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白瓷雙手抱着膀子倚在門框上,趿拉着繡花棉拖的右腳向後翹起,懶洋洋的問道:“你沒有休息會兒?”
“休息了。”
高飛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白瓷今天剛來冀南,午後由彭雲木陪着去了趟招商大會後,約定今晚六點半去參加市政府爲她舉辦的晚宴。
舟車勞頓下,白瓷很睏乏,回到酒店和高飛說了會話後就休息了,一直睡到現在。
現在已經六點半了,到了去赴宴的時間,不過大多數身份尊貴的人,總習慣晚到場,這樣才能凸顯出自己的身價。
擡手打了個哈欠後,白瓷問:“睡得怎麼樣?”
“很好,想到有你在屋裡,很心安,有種家的感覺。”
高飛拿起一張紙巾擦了擦嘴角,動作竟然有些出奇的優雅。
對高飛近期無意中流露出來的優雅動作,白瓷早就注意到了,不過卻一直沒有在意,只是吃吃笑道:“小飛,你知道嗎,如果不是嘗過你兇猛的滋味,單看你擦嘴的動作,我都懷疑你是女扮男裝的。”
高飛放下紙巾,昂起下巴微微笑道:“哦,你是在誇我有紳士風度了?嗯,也是,在老喬治那邊生活這麼多天後,還真沾染上了一些資本家的造作習慣。”
高飛在昂起下巴時,可以看到脖子裡鼓起的喉結。
女人是沒喉結的,就像累死男人,他也生不出孩子來那樣。
“其實我更喜歡以前的你,男人味十足,狂野,粗俗。”
清晨不但會讓男人有那玩意漲大的生理反應,對女人也一樣,就像現在的白瓷,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伸出小舌尖舔了下嘴脣,聲音膩的就像蜜:“尤其是你是在做那種事時,總是說着不堪入耳的髒話——你知道嗎,那些話會讓我特興奮,然後就會本能的要奮力抗拒。”
感覺出白瓷渾身散發出的誘人氣質後,高飛眼中閃過一抹陰霾,笑了下沒有說什麼。
白瓷立馬警覺到了,趕緊放下翹起的右腳,揪住睡袍領子遮掩住脖子下面那一抹雪白,歉意的說:“高飛,對不起,我不該招惹你的,我、我剛纔就是忍耐不住,下次不會了。”
高飛搖了搖頭:“沒什麼的,你有這種感覺很正常的。”
白瓷也搖了搖頭,接着改變了話題:“你換衣服了呀,穿的很正式哦,這是要去哪兒?”
高飛以前很少注重個人形象,夏天時穿着背心褲頭趿拉着脫鞋就會滿街上的跑,天冷了時也就穿着個黑夾克,休閒褲旅遊鞋的,鬍子更是好幾天都不會刮,就算把他放在民工堆裡也不起眼。
今天卻穿了一身藏青色的中山立領裝,筆挺修直,使他很有一種玉樹臨風的樣子,襯托的那張小白臉越發的英俊了,透着一股子陰柔之美,還真有幾分女扮男裝的味道。
“剛纔接了個電話,正想出去一趟。”
高飛點上了一顆煙,淡淡的煙霧騰起,使他的臉龐看不是太清了。
白瓷眼睛一亮:“你終於要露面了嗎?”
高飛擡手,扇了下瀰漫在眼前的煙霧:“看看再說,有必要的話會出現,畢竟我已經藏了太久,還真怕會被世人遺忘了。”
“要我陪你去嗎?”
白瓷問出這句話後,曬笑了一聲說:“呵呵,還是算了。”
現在白瓷和高先生‘郎情妾意’的事兒,除了她的助手蕭蕭知道外,別人都不知道,如果她和高飛一起露面,那麼這絕對會引起別人的猜測。
“嗯,你今晚要去參加彭雲木爲你舉辦的酒宴,時間不早了,也該收拾下動身了。”
高飛也知道白瓷改口的理由,站起身拍打了一下衣服:“好了,我先出去一趟,等晚上回來後再見。”
——
農曆三月的白天已經很暖和了,但晚上還是有些冷,尤其是在野外。
沈銀冰駕車順着順山路向南行駛,來到九公里處就已經出了市區,等她來到十五公里處時,已經是接近晚上八點了。
短短的幾十公里,她在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
在路上,她無數次觀察反光鏡,幾乎注意到了每一輛超過自己的車子。
現在時間還不是太晚,那些超載的大貨車還不敢上路,在路上來往奔馳的車子基本都是小型車輛,轎車居多。
在來到十五公里處後,沈銀冰剛要踩剎車,手機又響了,還是孫老三打來的:“從十五公里處右拐,順着那條沙子路經過那片樹林後,就可以通往天河路,然後從那邊回市區就好了,別的你不用管。”
沈銀冰扭頭向右看去,果然看到前方几十米的地方有個小路口,向右是條不算寬的石子路,前方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是片黑黝黝的樹林,樹林那邊就是天河路。
她也沒說什麼,扣掉電話後直接照辦,車子駛上了沙子路。
剛纔在主幹道上時,路上過往車輛很多,沈銀冰根本看不出有哪輛車是追蹤自己的,拐上這條小路後,如果再有盯梢着,就能很輕易的被發現了。
車子來到那片樹林前時,沈銀冰仍然沒有發現車後有車燈亮起,有些納悶的踩了下剎車,把車子停在了樹林旁。
她剛停下車子,手機再次響起,孫老三生氣的聲音吼道:“你怎麼停住了!?”
沈銀冰猛地明白了過來:“你是樹林中?”
“快走,來人了!”
孫老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喊了一句後直接扣掉了電話。
來人了?我怎麼沒看到?
沈銀冰有些納悶的再次回頭看去,才發現後面一百多米處,真出現了一輛車子。
不過,這輛車子卻是黑着燈,就像行走在黑夜中的幽靈那樣。
怪不得沈銀冰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原來盯梢着滅了車燈。
就在沈銀冰發現那輛車時,那輛車開了車燈,很亮的疝氣燈,光芒藍汪汪的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真狡猾。”
沈銀冰低聲罵了句,掛上擋踩油門正要驅動車子,卻看到那兩道藍汪汪的車燈悠忽近了,不等她加速,那輛車就從右邊的樹林邊直接超了過去,車頭一擺,橫在了她的車子面前。
“啊!”
沈銀冰驚叫一聲,下意識的踩住了剎車,寶馬車的車頭,看看撞在那輛車車身上。
那輛橫在沈銀冰面前的車子,是輛黑色的轎車,在車燈的照耀下,車門緩緩的落下,露出了一張斯的臉。
是個長相斯的外國男人,臉上戴着一副眼鏡,隔着車窗對沈銀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