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恩佐剛纔不和張暮涵說明高飛的身份,就是盼着他們之間能發生大矛盾,藉此來達成他的某個目的。
現在他站出來,再假惺惺的要告訴張暮涵,其實就是要火上澆油。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發現張暮涵是個相當傲的人,雖說對他很有好感,也有和他交往的意思,但總是會在無意中對他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架子,平時倆人外出逛街幹啥時,也總是把他當奴僕使用,不容反駁。
焦恩佐很清楚,越是這樣的世家女,就越不許別人觸犯她的威嚴。
他已經挑起了張暮涵對高飛的仇恨,眼下再站出來假惺惺的說什麼,純粹是爲了以後有個說法:我當時也想跟暮涵解釋來着,可她正在氣頭上,不聽我的咋辦?
果然,張暮涵一把就打開了他的手,對高飛恨恨的說:“今天,你死定了。”
高飛輕蔑的笑笑,一臉你是個白癡樣子的表情,不再理她,而是對沈銀冰說:“沈總,我和王局今天來呢,就是爲開發區那邊的化妝品車間……”
高飛已經從北山集團撤資了,在鳳山開發區投資的化妝品車間,也已經和沈銀冰沒啥關係了,不過當初車間開始建設時,一些必備的手續、合同啥的都是和北山集團簽訂的,得需要移交。
所以高飛今天才帶着王晨來北山集團,卻沒想到會和焦恩佐碰到一起——這是沈銀冰、王晨等人這樣認爲的,卻不知道高飛早就知道焦恩佐要在今天上任了,更是猜到他要鬧出點動靜來,這才特意選了這時候過來。
高飛也知道,他和沈銀冰之間算是沒啥關係了,不過因爲某些暫時不能對外人說的原因,他不能對此無動於衷。
按說,高飛今天和王晨過來,沈銀冰得把他們請到辦公室協商辦理,不該在門口說道什麼,但她也明白高飛爲什麼在門口就提到這些,也就順着他的話說了起來。
邊說,沈銀冰邊用餘光看着張暮涵,心中冷笑:你以爲你很厲害是嗎?那就讓你看看更厲害的!別以爲出身世家就了不起,別以爲知道了我一丁點秘密就能威脅我!只要有高飛在,你這些陰謀都會破產的!
但接着,沈銀冰就有了種無力的失落,看着眼前笑眯眯說話的高飛,笑容開始變得苦澀了起來:本來,他可以一輩子這樣照料我的。
高飛和沈銀冰現場‘辦公’,也算隨了張暮涵的意思,扣掉電話就咬牙切齒的望着他們,開始琢磨等會兒該怎麼收拾某人。
至於狼狽萬分的張良華,張大小姐是不會在意他現在是啥感受的;大家都姓張不假,但最多也就是在五百年前纔算一家的,你就是死了和我也沒啥關係,我只要讓那個高飛付出敢罵我的代價!
“小龍啊,老領導特意找人囑咐過我了,不許我給你開綠燈……呵呵,其實這也是老領導的一番苦心,畢竟這條路太過崎嶇,要想走的更遠,得經過一些必要的磨練,這個道理很簡單,你也該明白,對吧?”
看着穿着一身筆挺警服的劉小龍,劉昌明滿臉都是語重心長的意思。
如果劉小龍的老子不是那個誰,就一個分居的副局長,哪有什麼資格進入市局老大的辦公室,聽他在這兒諄諄教誨?
其實,任何一個地方上的領導,最怵頭的就是劉小龍這種少爺了:這種人基本都是眼高手低的主,雖說不會狂到說出‘我爸是某某某’的地步,但做事最反感別人對他指手畫腳,一意孤行,等出現某種重大失誤後,卻拍拍屁股閃人,卻別處混資歷去了。
對這些大有背景的二世祖,沒有哪一個領導不頭疼,心裡恨不得他們就在社會上鬼混好了,最好是紙醉金迷的過一輩子,可千萬別來官場讓大家擔心受怕的。
當然了,領導會特意囑咐,說要好好管教,別給他留面子啥的,可只有傻瓜纔會把這話當真:千萬別拿着雞毛當令箭,你要是真那樣做試試,結果會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呢,當劉小龍來到冀南,去轄下鳳山開發區擔任副局長後,劉昌明的腦袋就大了,在他來到冀南後,馬上就把他請到了辦公室,開始諄諄教誨。
在這兩個多月內,劉小龍接受了有關工作的專職培訓(這是警界的必要程序,只要不是從警校畢業的,都必須得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對本職工作也有了深刻的瞭解,最起碼知道警服要筆挺、坐姿要正規,見了領導要先揮手敬禮再說話。
總之,劉小龍給劉昌明初次留下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態度也很端正,一副甘心受教的樣子。
看看說的差不多了,劉昌明就拿起了電話笑道:“呵呵,本來你今天去上任,我這個當叔叔的應該親自送你去的,可等會兒我還有個重要會議要參加,所以我就讓馬副局長陪你下去吧。”
劉小龍趕緊說:“劉叔叔您先忙,其實也沒必要麻煩馬副局長,我自己也能去的,反正我在開發區那邊也呆過幾個月。”
劉小龍當然知道,劉昌明說要打算親自送他上任的話,就是說說罷了。
就算劉小龍身份不一般,但劉昌明是這座城市的公安一把手,廳級幹部,絕不會親自去送一科級下屬上任的,有些規矩是必須要遵守的。
劉昌明安排馬副局長陪同劉小龍下去,也算給足了他面子了。
“就這樣定了。”
劉昌明剛拿起電話,手機卻響了起來。
劉小龍馬上就自覺的站起來:“劉叔叔,我去外面等。”
“呵呵,不用,就是一個侄女打來的電話。”
劉昌明對劉小龍笑着擺了擺手,放下電話拿起手機,接通了:“喂,暮涵,你今天怎麼有心情給叔叔打電話了?呵呵,聽說你從國外回來後,我家那丫頭幾次纏着我——嗯?什麼?你就在冀南?啊……”
劉昌明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等電話中那人說完後才說:“好的,暮涵你先在那兒等着,我馬上就派人過去!”
劉昌明剛纔在提到劉小龍的老子時,尊稱是老領導,其實這就是一種客氣的稱謂罷了,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上,和劉家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他是京華張系一派的人,現在聽說張家大小姐在冀南竟然遭到某人非禮,登時就怒了:大小姐剛回過沒多久,什麼人敢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非禮她啊,這不是故意找殘嗎?這不是故意給我惹麻煩嗎!
放下手機後,劉昌明馬上就給某分局打電話,要求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感到北山集團總部那邊,必須得保證一個叫‘張暮涵’的女孩子安全,把膽敢非禮她的人抓起來,嚴肅處理。
雖說擔心張大小姐的安全,可劉昌明畢竟是堂堂的市局老大,怎麼着也不能爲這點事親自出馬的,那樣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這就像兩軍在戰場上打仗,當官的基本都在後面揮舞着手喊衝啊,殺啊,真正幹活的卻是那些沒啥前途的部下。
劉昌明安排好了後,纔想到劉小龍就在眼前,抱歉的笑了笑正要說什麼時,卻聽他問道:“劉叔叔,那個張暮涵,是不是張耀明的妹妹?我以前就聽說他有個妹妹就叫這名字,只是以前在國外讀書,年前剛回來的。”
劉小龍認識的這個張耀明,正是當初曾經在皇朝會所和高飛發生矛盾的張耀明。
劉昌明知道這些年輕人相互間都認識,也沒瞞他,苦笑兩聲說:“是啊,就是暮涵。唉,誰知道她會來冀南,碰到瞎了眼的人敢非禮她——唉,不說了,小龍,我通知馬副局長,讓他送你去上任。”
劉小龍卻說:“劉叔叔,要不這樣吧,我也去現場看看吧,大傢伙畢竟是來自京裡的,也算是自己人了,她要是遭到非禮,我面子上也不好看,能幫她,就幫她一把。”
劉小龍在說這些話時,眼神閃爍了幾下。
劉昌明卻沒有發現,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
他答應讓劉小龍插手此事,是有私心的:萬一那個膽敢非禮張暮涵的人來頭很大,可要是把劉家也拉進來的話,解決起來就容易多了。
高飛今天要辦的事,對沈銀冰來說根本不算事,所以她也沒放心裡去,倒是豎着耳朵聽張暮涵在那兒打電話。
當高飛說了幾句時,沈銀冰笑了笑低聲說:“那個張大小姐,在打電話說你非禮她呢。”
“我非禮她?有嗎?”
高飛一臉愕然,喃喃的說:“你這樣的大美女主動送上門來時,我都懶得非禮,會搭理這種弱智兒?”
“你……真不要臉!”
沈銀冰小臉騰地發紅,差點要擡腳狠狠踩某人一下,不過幸虧想到身邊還有很多人,又看在這廝是給自己解圍的份上,這才只是輕咬了下銀牙,冷哼了一聲算了。
高飛卻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扭頭看了眼焦恩佐說:“其實那丫頭就是個弱智兒,被焦恩佐當槍使還不知道。”
沈銀冰這才問道:“那位張大小姐是什麼來歷?”
高飛沒有回答,拿出香菸點上了一顆。
他在拿菸捲時,明顯看到沈銀冰舔了下嘴脣,很想吸菸的樣子,於是就故意遞過去:“沈總,來一顆?”
沈銀冰馬上扭頭,看向了別處,冷冰冰的說:“不會。”
“愛撒謊的都不是好孩子。”
高飛收回煙盒,才說:“你還記得去年,在皇朝會所遇到的那個張耀明嗎?”
“張耀明?”
沈銀冰黛眉一皺,猛地想到了什麼:“啊,她是京華張家的人!”
高飛點頭:“答對了,加十分。”
雖然沈銀冰早就知道焦恩佐交到了一個世家女,可沒想到張暮涵的來頭會這樣大,如果沒人護着,人家要收拾她,比踩死一隻螞蟻難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