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賣菜女人,自然就是那個去過樹林中的那個女人了,也是高飛在昨天看到的那個妖豔女郎。
高飛藏在樹林的樹上,親眼看到老道士用一把破掃帚,就把那些讓人生畏的蛇兒,和兩個男人輕鬆鬆的幹掉了,但這個賣菜女人見機倒是很快,一看大事不好轉身就跑了。
要不是看到老道士相當牛叉,老實和尚就在他身邊,地上還有那麼多破蛇時,高飛當時肯定會追上去,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等高飛從老道士手中脫身走出樹林後,本打算要在樹林外面等方小艇的,但在等待過程中,卻看到兩個女人從不遠的地方跑出了樹林。
其中一個,就是這個賣菜女人。
另外一個——因爲距離稍遠,高飛沒看清她長相,但卻知道她就是那個驅蛇人,眼鏡差點喪命的那個晚上,要不是這女人夠機靈,相信高飛也早就把她超度了。
看到這倆女人後,高飛當即就追了過去。
他在看到這倆女人時,人家也看到了他。
見高飛追過來後,那倆女人馬上就逃,是分開逃,一個重新返回了樹林,賣菜的這個卻奔向了前觀。
高飛對那個驅蛇人沒多大興趣,他只想捉到那個賣菜女人,搞清楚她爲什麼會恨他、怕他,於是就對她緊追不捨。
高飛沒有看錯,賣菜女人絕對是個高手,最起碼跑路的速度很快,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就到了前觀。
幸好現在是午後不久,前觀遊人雖然多,但大家基本都找地方休息、進餐去了,所以女人要想再像上午那樣藉着遊人隱身,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
當然了,高飛要想抓到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倆人就在前觀兜起了圈子,最後賣菜女人被迫逃進了文昌殿,恰好在文昌帝君神像後面看到了方小艇。
然後,她就藉着崴了腳脖子的藉口,讓方小艇攙着她出去——有方小艇在,高飛決不敢擅自有多動作,賣菜女人藏在方小艇身後的右手中,已經多了把帶毒的刀子。
聽高飛低聲警告不要玩什麼花樣後,賣菜女人眼裡閃過一抹不屑,沒有吭聲。
三個人沿着青石板路向前面山門處走,方小艇隨口問道:“小飛,那會兒你去樹林中做什麼了你?”
看了眼賣菜女人,高飛隨口說:“沒幹啥,就是在外面轉的有些熱,見那樹林中很涼爽,就去裡面隨便走了走。媽,你呢,你怎麼又跟杜道長去那裡面了?”
說到這事,方小艇說話的語氣中,已經帶有了強烈的欽佩:“唉,現在我終於相信,白雲觀絕對是仙氣雲集之地了,杜道長也不是凡人,簡直是活神仙。”
高飛笑着搖了搖頭:“呵呵,哪有什麼活神仙啊,只是披着道袍騙錢的老雜毛罷了。”
“我不許你這樣說杜道長。”
方小艇有些生氣了:“你知道嗎?你在外面瞎轉悠時,我正和杜道長在他寒舍中聽他佈道,他忽然站起來就向外跑,我就納悶呀,就在後面跟,跟着他去了那個樹林,那時候,你剛好從裡面出來,對吧?”
“是啊,涼快夠了,就出來了。”
高飛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個杜道長急匆匆的跑到樹林墓塔前,做什麼去了?”
方小艇正色道:“我跟着去了才知道,原來是一位老道長在那邊羽化,駕鶴西歸了。”
聽方小艇這樣說後,高飛和賣菜女人同時一驚,齊聲問道:“什麼?老道士死了?”
“咦,你也見過那老道士?”
方小艇有些納悶的看着賣菜女人。
她曾經看到兒子從墓塔那邊出來,所以不納悶高飛曾經見過那個老道士,卻沒想到賣菜女人也見過,所以纔有些納悶。
賣菜女人慌忙搖頭,接着又點頭說:“啊,那個什麼,是這樣的,我不是給白雲觀送菜嗎?經常去那邊樹林中給那個穿着很邋遢的老道士送菜的,就在上午,我還見過他一次呢——那時候他好好的啊,怎麼會突然死了呢?”
聽賣菜女人這樣說後,方小艇才明白了過來,嘆了口氣說:“唉,是啊,我覺得那個老道士肯定身份不凡,要不然杜道長也不會親自趕去,恭賀他駕鶴西歸了。哎,大妹子,高飛,你們說杜道長神吧?在老道士駕鶴西歸時,他正和我論道呢,隔着那麼遠,是怎麼察覺出老道士要羽化成仙的?”
“神,的確神,簡直是太神了,我早就聽人說白雲觀觀主是個活神仙,以前還不信,現在我信了。”
賣菜女人眼睛發亮,由衷的讚歎杜道長是個活神仙。
高飛當然清楚她心裡在想什麼:保護老實和尚的老道士死了,那麼她就沒有忌憚了,完全可以再次找老實和尚。
賣菜女人爲什麼要找老實和尚,高飛也清楚,無非是和他一樣,都是爲了搶到那本黑色封皮的《安歸經》罷了。
“哼哼,你想的倒是挺美。你以爲那個變態的老道士死了,老實和尚就能任由你們爲所欲爲了?他既然能把我暗算成重傷,對付你們這些小嘍羅,還不是綽綽有餘的?更何況,那個羅公墓塔內也有玄機。”
高飛心中冷笑,卻在想到那個墓塔時,心臟猛地跳了幾下。
賣菜女人壓根不知道,高飛在揭穿老道士的身份後,曾經差點被他掐死,幸虧當時一聲道號忽然從墓塔中傳來,才驚醒了老道士。
高飛現在可以肯定,那聲好像轟雷一般的道號,就是來自那座墓塔內。
一個本來只是道士墳墓的墓塔中,怎麼會有道號傳來?
難道里面藏着個更牛的老道士?
還是,裡面沒有活人,高喧道號的只是那個羅公的靈魂?
高飛搞不懂,只知道他就算再找老實和尚,最好也別去石屋那邊找他,免得到時候會有個天外級別的大神,從墓塔內跳出來把他給收了,就像《白蛇傳》中的法海收白素貞那樣,直接壓在雷公塔內,那樣可就慘了。
至於賣菜女人去墓塔那邊找老實和尚,會遇到什麼兇險的事,高飛纔不會管。
在確定賣菜女人暗中打定主意要找老實和尚後,高飛再看她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個死人。
一個活着的死人。
老百姓常說人死爲大,這個女人雖然還活着,但已經算是個死人了。
出於對死者的尊敬,高飛不想再在今天找她麻煩了,所以在出了白雲觀的山門,把她送進醫院後,就和方小艇趕去了停車場。
白雲觀每天接待那麼多遊人,肯定會有發生意外的時侯,所以在門前就有一家醫院也是很正常的。
不小心和一個鄉下女人撞了下,讓人家崴了腳,沒有自持身份耍橫反而送人家去醫院這種小事,對於方小艇來說壓根不叫事,在上了車後就忘記了。
但有件事她沒有忘,那就是高飛的婚事。
看着前面的車子後尾,方小艇摘下臉上的墨鏡:“小飛,你猜王晨那小丫頭,會不會得到要和你結婚的消息了?”
正所謂月有陰晴圓缺,人的情緒也會有好時候,也會有壞的時侯。
今天冀南的天氣很不錯,但王晨的心情卻不怎麼樣。
讓王晨心情不好的,是因爲兩個人,來自北山集團的總裁沈銀冰,和副總焦恩佐。
隨着京華皇朝會所老闆白瓷前來鳳山開發區投資,以往無人問津的開發區,就成了投資商眼裡的香餑餑。
在高飛還沒有出現之前,沈銀冰還原本打算要撤資(化妝品車間),但在前天時,北山集團剛上任的副總焦恩佐,卻來到招商局,說要投資建廠,準備建造一座礦泉水生產車間。
對於開發區招商局來說,任何前來投資建廠的人都是上帝,不過這上帝如果像嗅到臭雞蛋的蒼蠅那樣,聞到味兒纔來那樣,就未免讓人感覺不爽了。
事情還得從正月底說起。
由樑明主持的化妝品生產車間,在打生產所需的深水井時,無意中發現了一口地下深水泉。
冀南號稱泉城,名泉七十二口,轄地內有深水泉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地下泉脈縱橫錯雜,打水井打到一口優質深水泉也是很正常的。
發現這口深水泉後,劉小龍馬上就意識到這口泉子的存在價值了:生產化妝品當然離不開水,但如果這水是無污染的優質泉水,那麼所生產出來的化妝品質量,肯定會又上了一個臺階。
樑明在泉水發現後的第一時間,就採取了水樣,送到了省裡讓人化驗。
如果確定水是甘泉水,他準備在這方面爲化妝品打嚎頭,現在人最喜歡的就是綠色呀,無污染等字眼了,尤其是女人這羣消費化妝品大軍。
不過後來,隨着劉小龍的離開,高飛的死訊傳來,樑明暫時接手負責建設等一系列事,泉水化驗這事就給忘了。
前天,焦恩佐卻來了,手裡拿着省部門的化驗單等資料,說是北山集團要在開發區投資建造一所礦泉水生產車間,並探明瞭地下就有一口優質泉脈。
王晨一看那些資料,和上面表明的泉脈方位,就知道北山集團自稱花費大力氣找到的優質泉脈,就是劉小龍發現的那個泉脈了。
本來嘛,無論誰發現地下有優質泉脈,大家都可以共同使用的,別人也說不出什麼,反正人家又沒有用你打出來的那口井。
可關鍵問題是,北山集團提供的資料中,卻明確標着,即將打一口深達八百米的深水井,而天涯化妝品公司的深水井,已經成形,深度三百五十米。
王晨不是水利、地理等方面的專家,卻能斷定北山集團一旦在那個方位投資打井,深大八百米的話,那麼天涯集團那邊的水井就會乾涸。
就像薩達姆要打科威特,就是因爲科威特地處盆地,在那邊開發深油井後,這邊的石油都向那邊涌去了,他這邊面臨乾涸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