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在沈銀冰沒人理的時侯,莫孤煙能夠主動過來示好,顏紅該感激人家纔對。
就算她不知道莫孤煙的真實身份,也該從沈銀冰稱呼他‘莫少’,和他的穿着以及言談舉止中看出,莫少該是很有身份的公子哥。
但顏紅最討厭的就是公子哥了,不管這個人是誰。
紅姐現在很生高飛的氣,恨不得撲上去像條小狗那樣,露出尖利的小牙齒咬死他——但不管高飛怎麼對待沈銀冰,她又墮落到了什麼地步,可她始終固執的以爲,唯有高飛纔是最適合沈銀冰的。
更何況,她和高飛之間,也早就有了那層不能對人說的關係。
她只希望高飛能回心轉意,那樣就算是讓她死,她也心甘情願。
她已經把沈銀冰當做了自己親女兒看待了,儘管她做過對不起女兒的事。
顏紅可以容忍商平北在沈銀冰身邊,那是因爲她能看出,這是沈銀冰故意氣高飛的不理智行爲,絕不會真和商平北發生真正的感情。
商平北,配不上沈銀冰。
但莫孤煙卻不一樣了,他甚至比高飛更優秀,看着沈銀冰的眼神了,也帶出了要深交的好感。
就是因爲這樣,顏紅才本能的拒絕了他,毫不客氣。
在她心裡,只有一個高飛,哪怕她沒有任何能量能阻止高飛迎娶王晨。
莫孤煙不知道顏紅對高飛是什麼感情,甚至連沈銀冰也搞不清楚。
不過,沈總只要知道顏紅做什麼,都是爲了她好這就足夠了。
莫孤煙被顏紅給了個難堪後,只是覺得尷尬,卻沒有絲毫生氣,只是苦笑着聳了聳肩:“呵呵,看來紅姐對我還有誤會。嗯,沈總,等儀式結束後,我們再聊吧。”
沈銀冰微笑點頭:“好。”
焦恩佐轉身走進了人羣。
他也看到了焦恩佐,和愛倫,不過卻沒有絲毫要認識的意思。
像莫孤煙這種檔次的公子哥,有禮貌只是針對他看順眼的人罷了,比方高飛,比方何落日,比方沈銀冰。
至於焦恩佐,壓根就沒被他看在眼裡。所以也就直接無視了。
當初他連白蓉的委婉求愛都能拒絕,更何況聲名狼藉的焦恩佐?
“怎麼,你對沈銀冰有意思?”
等莫孤煙過來後,何落日眼睛盯着臺上,淡淡的問了句。
莫孤煙也沒否認,很直率的說:“她現在那個光頭男朋友,配不上她。再說了,剛纔她拿出支票時,我看到她男朋友連最起碼的憤怒和嫉妒都沒有。由此可以看出,她這個男朋友,只是她用來賭氣氣高飛的。”
何落日嘴角動了下,說:“她那個光頭男友,不是一般人。”
莫孤煙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低聲道:“呵呵,最多也就是個爲了利益甘心做擋箭牌的罷了。”
何落日側臉看了莫孤煙一眼,隨即扭過了頭,再也沒說什麼。
莫孤煙也沒說什麼,和另外一個大少又低聲交談了起來。
在莫孤煙嘗試着接近沈銀冰時,沈總的現男友商平北,哦,是葉心傷,走進了天涯集團的生產廠區內。
天涯集團的化妝品場地雖然剛建成,不過規劃的卻相當合理,特別注重綠化,按照高飛‘別怕花錢’的意思,樑明化了大力氣,從別處移植來了佷多花木,植被覆蓋率幾乎高達一半。
當下正值初夏,廠區內平整的水泥路兩旁,綠樹成蔭,草坪就像一大塊連綿起伏的毛毯,偶爾還能看到人造噴泉,所有的生產車間都被隱藏在了樹影后,隔音效果又相當不錯,幾乎聽不到任何噪音。
總之,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個廠區的話,會被人誤以爲來到了公園內。
葉心傷順着水泥路,嘴上叼着一顆煙慢悠悠的向前走,在經過一座垂柳後面的假山面前後,腳步停住回頭看了一眼,折向走向了假山後面那個小涼亭。
小涼亭內,坐着個男人。
鐵屠。
和他一起來的白蓉,卻不在。
看到葉心傷過來後,鐵屠沒有絲毫的詫異,只是看了眼對面的石凳。
“她呢?”
葉心傷坐了下來。
“不知道,進來後就一個人走了。”
鐵屠搖了搖頭,把煙盒放在了石桌上。
其實沈銀冰來的一點也不晚,不過她卻一直沒有露面,就像彭雲木那樣,等剪彩儀式快要開始後,才隆重登場了。
所以,葉心傷在車裡看到了鐵屠和白蓉,也驚訝倆人當衆做出的親切樣子。
葉心傷拿過煙盒,隨便看着,過了片刻才說:“恭喜你。”
鐵屠白了他一眼,嗤笑道:“恭喜我什麼?你以爲我和她在交朋友?”
“你們本來就是朋友。”
“但不是那種關係的朋友。”
“可我看到了。”
“你是看到了,現場所有人都看到了。”
鐵屠淡淡的說:“但你沒看出她是在演戲。”
“演戲?”
葉心傷眉頭皺起。
鐵屠聳聳肩:“昂,就像你和沈銀冰那樣。”
葉心傷的眉頭皺的更緊,試探着問道:“你是說,現場有她當年暗戀的那個人?”
白蓉當年暗戀某個人,葉心傷等人都知道,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鐵屠點了點頭時,葉心傷又問:“那個人是誰?”
鐵屠語氣平靜的回答說:“莫孤煙。”
“莫孤煙?”
葉心傷一愣,眼裡全是不相信的神色:“白蓉,她、她喜歡的那個男人,竟然是莫家的莫孤煙?”
鐵屠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的說:“是啊,我也沒想到,白男人的眼光竟然會這樣高,喜歡上的男人會是莫孤煙。如果是別的男人,也許還有戲,就算那個男人不肯,我也有辦法能讓他肯了。可對莫孤煙,我沒辦法。”
葉心傷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誰都沒辦法——老鐵,你能說說,你剛纔爲什麼要嘆氣嗎?”
鐵屠怔了下:“我剛纔嘆氣了嗎?”
“嘆氣了,很幽怨的那種。”
葉心傷認真的說:“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你應該對白男人有些意思了。”
鐵屠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很古怪,愣愣的看着葉心傷身後。
葉心傷沒有回頭,卻能感覺到有把槍,正對着自己的後腦勺。
有個很冷很淡漠的女聲響起:“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只要我扣下扳機,你的腦袋就會迸出白紅的腦漿。”
葉心傷仍舊沒有回頭,只是說:“假如你想開槍的話,你就不會距離我這樣近。”
白蓉從旁邊閃了出來,把手槍隨手扔在了石桌上,看着葉心傷恨恨的說:“你給大爺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在背後談論一個女人。也許我不在乎你是個超級通緝犯,但我有可能會因爲你這番胡言亂語,就開槍崩了你!”
葉心傷笑了,看着白蓉說:“白蓉,你瘦了。”
“我瘦了,你變了,很陌生。”
白蓉忽然彎腰伸手抱住了葉心傷的脖子,把他的頭用力壓在自己懷裡,下巴貼着他青虛虛的腦門,聲音裡滿是傷感:“以前,你是我們九人中最注重個人形象的人,性格羞澀的好像大姑娘。可你現在,卻像是個痞子,讓我有些怕。”
葉心傷沒有掙扎,只是緊緊的閉着眼,靜靜享受這種另類的兄弟友情。
白蓉的眼圈開始發紅,狠狠吸了下鼻子,把葉心傷從懷裡推出去時,順勢在他後腦勺抽了一耳光,罵道:“捏捏的,你特麼的是不是很享受哥們這母親般的溫暖,所以才捨不得掙扎啊?我記得你以前就是死,也不會讓我抱一下的!”
華夏九龍王中,兄弟們開玩笑時都說,白蓉是個男人婆,而葉心傷卻是個大姑娘,這倆人真該換一換性別纔對。
現在白蓉依然是男人婆,可葉心傷卻不是大姑娘了,成了個痞子。
葉心傷嘻嘻笑道:“以前我拒絕,那是因爲你沒發覺你原來這樣有料。”
他看着白蓉的胸,認真的說:“現在得有木瓜大小了吧?”
“你、你特麼的給大爺去死!”
白蓉大怒,一拍桌子就要動手時,葉心傷很聰明的舉起了雙手,做投降狀。
白蓉的手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卻只是溫柔的撫着葉心傷的腦袋,低聲說:“你這樣的人,爲什麼也要遭受這樣大的磨難?”
葉心傷擡眼看着她:“你相信,我是冤屈的?”
“就像信我自己。”
白蓉一字一頓的回答。
葉心傷沉默,在前面傳來鞭炮和禮花彈的轟響時,才說:“謝謝,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但我想知道,假如有一天,我們真成了敵人,你會怎麼樣?”
白蓉雙眸微微眯起:“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不會留情。”
“這我就放心了。”
葉心傷鬆了口氣,看着假山外面,眼神有些茫然的說:“這些天內,我始終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我被逼得走投無路,也許我就會真自甘墮落了。我知道,上面肯定會派你們來追殺我,因爲你們是最瞭解我的人。”
接着,他就笑了笑:“幸好,事情還沒有走到哪一步……”
白蓉打斷他的話:“永遠都不會有哪一步的,我發誓,我們一定能查出真正的內奸!”
葉心傷看向了鐵屠:“老鐵,你當初曾經和我說,老實和尚知道內奸是誰。”
鐵屠搖頭:“他不知道,不用去問,我也知道他不知道,因爲現在的他不再是以前的老實和尚了,他沒理由不說出這些。”
葉心傷的眼神裡,浮上了明顯的失望之色。
“別擔心,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白蓉拿起煙盒,在手裡拋了幾下,忽然問鐵屠:“這兒的事了了後,你要趕去香港,替心傷照顧秦紫陽?”
鐵屠點了點頭,看着葉心傷說:“嗯,她只帶了黑子和小宋去,我不放心。”
白蓉抿了抿嘴角,又問:“那,如果我有事,你能隨叫隨到嗎?”
“肯定的!”
葉心傷替鐵屠飛快的回答。
白蓉皺眉:“葉心傷,你說話就說話吧,幹嘛要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