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找了,你妹妹姐姐隨便了,夏彌現在有些事情在外面忙,估計要晚一些纔會回來,她讓我帶話給你,讓你聽我們的話別到處亂跑。嗯林年也會晚些纔會見到他,在夏彌沒回來之前,這個大哥哥會和你住一起照顧你的,有什麼事情就跟他說,他會幫你。”蘇曉檣挪了一步,蘭斯洛特也站了出來。
說實在的,蘭斯洛特的賣相算是數一數二的金髮帥哥了,帶一身盔甲出個舊劍Cos那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終將變成你),但奈何夏望不喜歡,他盯着蘭斯洛特好一會兒,似乎在認真地觀察這個金毛帥哥,最後忽然一癟嘴,強作無事發生的轉頭走回了房間裡,悶頭悶腦地坐在牀上繼續看電視。
“有小情緒了,我以前養過一隻寵物狗就是這樣的。”芬格爾下意識嘴欠,然後就發現其他人盯着他,立刻掌嘴表示自己不亂說話。
“想辦法拉近一下關係吧,他家裡人應該很快就會來接他,平時這孩子還是很好相處的,起碼林年是這麼說的。”蘇曉檣抱歉地看了一眼蘭斯洛特,而後者則是搖了搖頭表示沒什麼關係。
“接下來做什麼?原地解散休息還是開個作戰會議?從正統那邊我們可是得到了不少的消息的。”靠在一旁走廊牆壁上的維樂娃側頭看向衆人問。
蘇曉檣低頭沉息思考片刻後,擡頭看向芬格爾和路明非,“我的提議是爭分奪秒,現在林年那邊的行動暫時不知情,只有等他主動聯繫我們,但這段時間我們也不能閒着,不要忘記了我們就連坐飛機都是掐着點落地的林年一直說我們現在快沒有時間了,所以沒理由真正安頓下來了反而懈怠起來了。”
蘇茜和蘭斯洛特等人紛紛點頭,零也是保持着安靜算是默認了這個說法,知道內情的比他們多的林年一直都在搶時間,這麼就證明某些事情已經快要發展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了,他們也必須爭分奪秒起來。
芬格爾垮着個小貓批臉,滿臉寫着失望,猜都猜得到這叼人原本應該想的是先去酒吧或者SPA館看看,看起來他的享受計劃得延後了,現在氣氛都被蘇曉檣給調動了起來,他要是再提出個什麼“大家先休養生息擇日再戰”的建議,恐怕是會被鄙視的,嚴重一些甚至當場開除組長職位——昂熱都能被彈劾,他芬格爾怎麼就被彈劾不得?
“現在已知的可靠情報是現在不少賞金獵人和未知勢力的混血種們都已經集結在了這座城市,所以在調查的路上我們並不安全,這更像是一場在鋼鐵叢林中尋找獅子蹤跡的狩獵比賽,每個獵人的槍口都隨時準備着淘汰自己的競爭對手,所以調查的過程中不能單獨行動,最少也是二人一組的小隊制。”蘇茜當即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我也是這麼想的,兩兩一組,既然現在部分小組成員缺失,那麼幹脆就打亂原小組的人員,進行合理的重組。”蘇曉檣說,“但夏望必須有人看護,並且看護的人要有一定的實力水準。”
“我可以留下來,剛好磨合一些和他的關係。”蘭斯洛特舉手,“我的言靈也很適合做這件工作。”
蘭斯洛特的言靈是‘無塵之地’,在飛機着陸時所有人也看到了他對這個權能的使用程度,他或許是所有人中最適合做保護者的一個,夏望在他的身邊是最安全的。
“那麼剛好剩下六個人,可以分爲三組進行調查,芬格爾和維樂娃,路明非和零,我和蘇茜,我認爲這是當下最合理的分配,有人有其他的建議嗎?”蘇曉檣問,所有人都微微點頭覺得這樣分配是最合理的。
路明非偷偷摸摸看了一眼零,發現零正在看他,自覺心虛的衰仔認爲自己偷瞥人女孩被發現了,趕緊扭頭。
“調查的地點應該就是北京的地鐵線了吧?”維樂娃居然隨手掏出了一份北京地鐵的路線圖,“在樓下報架上拿的,截止現在2011年北京地下一共有13條地鐵線,三個小組想要一口氣排查完,一個小組至少要坐四條線,每條線從頭坐到尾按四十分鐘的平均時間來算,大概需要兩到三個小時。這麼看來時間成本不算太高,在沒有什麼線索和頭緒的情況下,可以先嚐試去過一遍,然後再集合在某個站臺交換情報。”
“我沒意見。”蘇曉檣點頭,然後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後知後覺過來自己高低也算個組長幹部,這種商量計劃的事情還得是組長來拍板,於是也跟着複議,“我也沒意見。”
芬格爾苦着個臉,似乎有些遺憾要晚點纔有機會SPA了,但也是從衆舉手表決,“沒意見。”
“最近一趟的地鐵在王府井站,通1號線,我們可以從這裡開始,每一個小組四條線,六環西郊的房山線暫不作考慮,所以四條線剛好可以分配完。最後我們還在王府井站集合交流情報,如果途中有什麼重大發現隨時手機電聯。”蘇曉檣說完後停頓了片刻,看向所有人,“各位?”
所有人都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點頭。
沒有多說再多的廢話,確定好目標和任務計劃後直接開始執行,蘭斯洛特留下照顧夏望,其餘人直接出酒店直奔地鐵站而去。
王府井站離酒店不過兩百米的距離,幾步路就走到了,入站的方式是電梯直達,電梯門打開後就是人來人往的北京地鐵站,比起芝加哥的老地鐵不得不說國內的地鐵站就算也有些年頭了,但在定期維修和整潔秩序方面上超過美國地鐵太多了。
入站到了買票的機器前,六人簡單分配了一下檢索的線路後,就都依次買票進站了,路明非這邊和零是最後買票的,他們分配到的是1號線,2號線以及4號線。
在衆人都買票離開後,兩人之間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零拿着票走在路明非身邊,路明非也繃着臉擡頭找入站的自動扶梯。地鐵站裡喧囂不斷,周圍人來人往,但卻不算擁擠,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總存在那麼不近不遠的間隙。
坐地鐵這件事路明非不算陌生,雖說老家的濱海城市地兒小壓根沒什麼地鐵線,但好在去卡塞爾學院讀書的路上地鐵坐不少,也不會發生流程業務不熟悉鬧笑話耽擱時間的糗事。
對於蘇曉檣他們的規劃和任務計劃,路明非倒也沒什麼意見,坐地鐵這種事情算不上什麼辛苦事情,比起其他任務動不動就要武裝潛入搞爆破的高危活兒計,坐着地鐵繞滿北京轉悠已經算是閒差了,唯一可惜的是分組時候沒跟芬格爾分在一起,不然兩三個小時的地鐵時間他們兩人隨便鬥鬥嘴,扯扯皮就過去了。
現在,他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零,白金頭髮的女孩跟在他的身邊安靜沉默,她向來都是話最少的,從機場迫降落地之後到現在,對方說過的話有超過十句嗎?他記不太得了,可能也只有遇到生死危機的時候,這俄羅斯女孩在不得不去說那些必要的話吧,平時都是節能省電的狀態,倒也是挺省心的。
路明非也不算太敏感這種大家明明一起行動卻話也不說兩句的氛圍,畢竟他以前有過這種經驗,在高中文學社跟陳雯雯出去辦公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兩人走在河邊蒲公英盛開的石子路上,也是什麼都不說,身旁的女孩偶爾撩一撩被風吹起的耳發,也順帶地撩撥一下餘光偷着女孩的小子的心絃。
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可以回憶,沒必要去緬懷什麼的。
論壇上兄弟們吹水的時候不都那麼說的嗎麼:前任給予你最大的財富就是吸取經驗如何去善待現任。
倒也聽說陳雯雯高考完後來北京上學了,是考上北大了麼?她似乎是她的第一志願來着,這可是靠硬實力上的大學,可不像自己還是“走關係”進的卡塞爾學院,果然同學少年都不賤啊。
其實前些年生陳雯雯才考上大學後也在聊天軟件上跟路明非報過喜的,不過也只是單純的分享罷了,沒其他太多的意思,女孩的想法大概就是傳達一種:我現在過得很好,勿念,的感覺?
女孩不太想讓自己的前前任暗戀對象覺得自己過得不太好就是了,路明非也沒感到冒犯或者敏感,也很高興的對他表示祝賀了,兩人之後的交流也到此爲止,直到後來纔有了蘇菲拉德披薩館的那些事情,在那次之後陳雯雯倒是沒有再聯繫過他了,兩人的事情似乎就那麼斷掉了。
斷了也好,也算斷了念想,除非命運再給他牽條紅線,讓他們在北京的茫茫人海站在斑馬線的這頭和那頭,於紅綠燈交換之間的120秒對視回憶一下互相的過往,培養一下舊情復燃的情緒什麼的。
又或者現在路明非就摸出手機找到陳雯雯的電話發個短信,跟她說自己到北京學習旅遊,有空出來吃頓飯不?我們這邊酒店食宿全免誒,還有免費的SPA和泳池!
對方如果不忙的話應該會欣然前往吧,上次路明非給足了她面子,她這次橫豎也得給路明非一個面子來應約帶他在北京城裡轉轉,看看早秋的金葉和皇城?
哈別搞笑了。
路明非忍不住摸了摸額頭前的碎髮,這一次倒是沒什麼理由和必要在北京去“偶遇”一下了,他這邊的煩心事已經夠多了,再加一樁是不是要他死啊。
蘇菲拉德披薩館那一次作爲他們兩人故事的結束就挺好的了,一次失敗的暗戀硬是來了一次寫成小說也不算丟人,反而會比較有感覺的結尾,他路某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畢竟不是人人都是蘇曉檣,暗戀能戀到可以在筆記本電腦上認真地創建一個關於未來孩子取什麼名字的TXT文檔的程度。
有頭有尾就已經挺好了,超過九成的人的初戀都是稀里湖塗一紙荒唐書呢,他路明非現在有頭有尾還有面子,到這種程度了還有什麼不滿的嘛?
不如看看遠方大一的學妹吧,家人們,要像楚會長看齊啊。
零一直都注意到了路明非那過於出神的視線,但一直都保持着安靜,直到她不得不打破這份安靜,側頭過來和他說,“我們走錯了。”
路明非勐地回神,擡頭看向面前閘機口頭頂那一排紅叉的燈牌,才反應過來自己差點纔買地鐵票就直接出站了,有些尷尬,轉頭找到一旁正確的進站口小跑過去。
下頭,下頭,怎麼就“現任”起來了?路明非尷尬之餘趕緊打住自己走偏的思緒,但他總忍不住想起那個噩夢,在聽證會之前那個如是現實的夢境,彷彿是對未來的某種預兆。那是極爲糟糕的未來,但在那種黑暗的噩夢裡,他卻也是見到了一些能讓他心動的可能性若是自己親手否決了那種未來,這是否意味着這也殺死了那些可能性?
路明非思維又開始跑偏了,零注意到了自己“組長”似乎不在狀態,於是默默地往前快走了幾步,主動承擔的“導盲”的工作,帶着這個隨時可能一腳踩進鐵軌裡主動臥軌的傢伙走向正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