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灑在曼蒂的臉上,被曬得略微發白的睫毛輕輕抖動,眼皮幾次努力地抽動都沒能睜開,在再一次嘗試之前,屋內的窗簾被輕輕拉上了。
低緩的“唰”的一聲後,稍顯慵懶的淡金色光芒穿透簾幕照得房間些許暗沉,屋內紛雜的一切都籠罩在黯淡的光暈裡,睡意浮浮沉沉。
曼蒂的眼皮微微打開望見的那透着亮光的窗簾前,那個讓人目眩的身影揹着光站在那裡,雙手拉攏着窗簾回頭,看向牀上金髮散漫着灑在雪白背脊上的懶惰女孩輕聲說,
“不多睡一會兒?昨晚你挺晚睡的,多休息一下,不然一天都沒什麼精神。”
“.別這麼寵我,我還得早起去上班呢。”曼蒂迷迷糊糊地趴在牀上小聲說。
“沒睡醒就多睡會兒,上班遲到也沒什麼影響,家裡不缺那份工資。”他說。
“就是因爲你每次都這樣寵我,我纔會一個月換三份工作啊”曼蒂發出了嚶嚀聲,有些委屈,但怎麼看都是身在福中且知福的凡爾賽。
“不上班也好,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辭職回家陪伱和孩子。”他走到牀邊坐下,幫曼蒂整理雪白背脊上那些如瀑般散亂的髮絲,動作細心而溫柔。
“主要是我可不想在孩子們面前成爲壞榜樣.”曼蒂雙手緩慢地在牀墊上從下往上滑動,捋平着牀單的褶皺最後撐在枕頭兩側用力一撐.做了一個不太標準的俯臥撐,然後後腦勺被敲了一下,整個人重新陷入了棉被的海洋中。
“多睡一會兒吧,我下去弄吃的,他們已經習慣自己的媽媽是個喜歡賴牀的懶蟲了。”他倒了一杯水放在牀頭邊上,親吻曼蒂的頭髮走向了房間的門外。
聽着踏着木地板的腳步聲遠去,天鵝絨的牀笠上,趴在白枕頭上的曼蒂輕輕吸了口氣,略微有些氣悶的房間裡依舊殘存着那股令人有些蠢蠢欲動的氣味。這沒有讓她感到難受,反而因爲氣味聯覺着的記憶在閉上的眼前浮現起了昨晚令人愉快的經歷,無論享受過多少次,這樣的早晨總是讓人着迷。
“我真是一個正在被幸福溺死的女人啊!”
她每一個早晨都會這麼想,總覺得這是什麼幻境,但她卻知道這是現實,是由那些血與淚,無數的屍骨與悲傷堆砌而去天上,躍過那些沉重的陰霾後迎來的第一抹陽光,這是毋庸置疑的現實。
在軟軟的牀上舒坦地躺了一會兒,直到最後的睡意也漸漸消磨乾淨,曼蒂睜開了眼睛,雙手支撐着赤裸的上身坐了起來,雙手高舉着向後翻去,纖細的腰肢繃出了弓似的美麗弧度,曲線在窗簾上透過的暗沉光芒攀爬着她的顏面、脖頸、背脊到尾椎與裹在褶皺棉被中的臀瓣,渾身上下都充滿着心理、性慾雙重的滿足。
這是一個女人最美好的狀態,也是曼蒂最滿意的狀態簡稱吃飽了,渾身上下的皮膚都瀰漫着一股甜味,流淌在血管中的不再是血液,而是巧克力、果汁與清茶,透着毛孔散發出的全是香氣。
當然,相對的也會有一些後果,那就是脖頸、胸口上略微留下的紅印,雖然那是愛的表現,但適當的還是要在朋友和孩子們面前遮掩。
對於這樣幸福的女人,在這樣完美的一個早晨,也是會有一些小小的困擾的。
“我的衣服在哪裡?”曼蒂茫然地掃了一圈亂糟糟的房間,各種奇怪的衣服散亂在地上,最後視線才定格在不遠處窗臺上的香檳瓶頸上掛着的溼潤的粉色內衣。
這個唯一的困擾就是,有些時候實在太容易幸福過頭了。
曼蒂仰躺摔在了牀上,感受着身體在軟綿的牀鋪上的回彈,直到平靜後,右手無聲攤開放在了枕邊人睡過的位置,感受着上面的溫度和痕跡。
她呆呆地望着陽光留下痕跡的天花板,享受着這夢一樣的幸福,也是將伴隨她終身的幸福。
那些咆哮的怪物,天災的肆虐,血與鐵燃燒的過去撼動整個世界的秘密戰爭,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結束在了數十年前。
現在的曼蒂·岡薩雷斯已經30餘歲了,在牀頭櫃那杯溫水後襬放的全家福上,一家四口的照片裡他們笑的是那麼開心,沒有多餘的面孔,只有她與她愛的人。
她的丈夫,以及她的兩個可愛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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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你又睡懶覺了!”
穿着絲綢睡衣略微打着哈欠的曼蒂才沿着旋轉的扶手下樓,餐廳內桌上5歲大的女孩就大聲喊叫了,右手握着勺子,穿着可愛的洋裝有些奶聲奶氣的,混血的藍眼睛下精緻的小鼻子皺着,嘴脣嘟得老高,不滿地看着那隻屢教不改的金髮大懶蟲走下客廳。
“格蕾絲,爸爸應該教過,飯桌上不能大呼小叫,這是基本的禮貌。”
坐在5歲小女孩身旁的稍微大一些,約莫7、8歲的大一些的穿着校服的女孩輕聲細語地說道,依舊年幼的她端着麥片碗,坐在桌前姿勢一絲不苟,目不斜視地看着碗中的漂浮在牛奶上的字母形燕麥圈,如臨大敵。
“Sorry——”曼蒂右手撓撥着有些亂糟糟的順滑金髮,走到兩個女孩身邊一人親了一口,5歲大的女孩眉開眼笑,7、8歲稍大一些的女孩則是矜持端莊,稍微點頭表示對自己媽媽的早安吻很感謝。
兩個差不多大的女孩,曼蒂·岡薩雷斯的兩個女兒,都是她的心肝寶貝。
小一些的叫格蕾絲,Grace·Ricardo·Rosa·Finger·Qwai·Nono·Helene·Lin·Gonzalez。
大一些的叫維多利亞,Victoria·Letizia·erii·Anjou·Zero·Caesar·Jrmungandr·Lin·Gonzalez。
在西班牙的習俗裡,父母取名總是習慣性將孩子的名字取長,構成那冗長名字的結構爲教名加上父母的姓氏,而教名可以有很多個,通常會是一些有紀念意義,亦或者《聖經》中聖徒的名字,名字越長則代表這個孩子受到前人的賜福越深厚。
性格活潑一些的格蕾絲總是問起自己的父親,自己名字裡的那些教名究竟是誰,父親也總是會耐心地把她抱在大腿上和她講述,那些都是一些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正是因爲有了那些人的存在,纔有着他們現在這個幸福的家庭,以及和平的生活。
而當格蕾絲問起父親,那些重要的人爲什麼從來沒有來家裡看過他們的時候,父親也總是無聲微笑着摸着她的頭不曾回答。
相比起格蕾絲,維多利亞就更顯得成熟端莊一些,即使她才8歲,在很多事情上都顯現出了超強的獨立性和自主性,做什麼事情都習慣自己安靜的思考,最後做下最正確的判斷——但這些判斷都是基於她如今小腦袋裡容納不多的知識庫的,所以偶爾也會一本正經地做出錯誤的判斷。
比如冷靜思考雞蛋在微波爐要多長時間才能打熟,在精確計算得出一個細節到秒的時長後,面無表情胸有成竹地將雞蛋放進微波爐,最後沉默看着微波爐裡一團糟的景象,那吃癟的模樣很長一段時間是她老爸老媽的笑料。
兩個女兒不同的性格,但卻同樣優秀,小女兒格蕾絲在5歲就表現出了驚人的運動天賦,芭蕾、輪滑、馬術、武術,樣樣拿手,身體天賦被不少資深老師預判爲完美的運動員體質,身體協調能力以及柔軟度在同齡人中一騎絕塵,如果青春期二次生長依舊能保持這個水準,甚至再進步一些,未來體壇上將會升起一顆燃燒的新星。
但由於格蕾絲現在的年紀還很小,所以許多對她未來的期盼都只能待定,況且她的家庭並不貧窮,反之可以說是富裕的有些過分了,並不需要任何合同的約束,以及任何品牌方的簽訂來套現這個孩子未來的價值,所以格蕾絲迄今爲止成長的很快樂,甚至可以說是隨心所欲。
而大女兒維多利亞,她身上的加州理工大學的校服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是個天才,甚至可以說是怪才。
8歲的年齡本應該還在讀小學,現在她已經在大學中啃着那些複雜的數學公式和物理理論了。
可在她讀私立的保育學校,也就是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就發現了她的天賦異稟,那是遠超常人的數學和邏輯能力,普通人稱之爲天才中的怪才。
這讓她在經過許多聞名而來的專家和教授的考察後,成功地做到了《少年謝爾頓》裡主角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年僅8歲就被加州理工大學錄取。現在也正在努力完成大學的學業,準備向着天體物理學和理論物理學兩個方向發展。
這讓不少人都認爲維多利亞患有阿斯伯格綜合症,也就是智商正常甚至超常,與人交流卻存在障礙,有時過於敏感,有時對某些興趣過於偏執。
可維多利亞平日的表現又顯得那麼正常,除了少言寡語之外,也十分懂得人情世故,興趣方面也有看電視劇,畫油畫,以及聽西海岸音樂的愛好。
是的沒錯,這個超級天才的8歲少女是個一邊在看《Nature》雜誌,喜歡同時聽Snoop Dogg和Kanye West的小怪物,但目前還沒有表現出音樂天分,甚至幼兒園時唱兒歌時有過五音不全跑調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