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ia·Wick(瑪利亞·維克)最喜歡用的武器是.50口徑的改裝柯爾特巨蟒。
柯爾特公司在1993年的時候宣佈停產了柯爾特蟒蛇型左輪手槍,其中巨蟒款的柯爾特左輪如今市面上更是鳳毛麟角,高價買來的用途大多都以收藏爲主,沒多少人會將之用到街頭、戰場實戰中去。
畢竟柯爾特巨蟒這種收藏級別的槍械,除了威力大和左輪不會卡殼的優點外,幾乎就找不到任何實用性了,.50口徑的子彈在扣下扳機時產生的後坐力足以與手炮沙鷹堪比,稍微一不注意就會震折持槍人的手腕,如果在美國街頭小巷裡用作謀殺,只需要開一槍三個街區以外的巡邏警察都能聽見那放炮一般的噪作槍聲。
當然,巨大的後坐力下發射出來的子彈通常破壞力、貫穿力也是一等一的,傳聞柯爾特巨蟒在中距離能一槍打翻一頭犀牛,就算是兇猛野生動物的堅硬頭蓋骨也抵抗不了那火炮一樣的暴躁的子彈。
畢竟Maria喜歡大口徑的手槍,所以她的腰間總是跨着兩把花費了數萬美金改造過的.50口徑的左輪,左輪子彈需要一顆顆裝填總會有子彈打空的空檔期,所以她也喜歡輪起以槍身堅固著名的柯爾特巨蟒砸人太陽穴。
總而言之Maria是個暴力直接的傢伙。
她喜歡轟爆別人的腦袋,並且她總能得手。
源氏重工三十三層貴賓套房內,沙發上咬着口香糖的Maria舉平裡手裡的兩把白銀色的柯爾特巨蟒,雙臂上如龍似蛇的紅綠紋身與左輪上蟒蛇的鱗紋相輝映,她閉着眼睛百無聊賴地打着哈欠。
只是在沒有哈欠打到一半時,沒有任何徵兆的一瞬之間,她雙手同時扣下了扳機。
兩聲槍響同時爆起,Maria端坐的沙發在後坐力中向後移動了半釐米,巨大的槍聲迴盪在封閉的房間內震碎了桌上的玻璃杯,大片的白開水灑在了桌面上流淌到羊毛地毯上。
柯爾特巨蟒的子彈是直接朝着牆壁發射的,在電影裡經常會出現槍林彈雨時主角藏在牆壁後面躲避彈雨,這種情況出現在現實中多半是開槍人手中的槍械口徑是5.45毫米的子彈,可如今出膛的子彈足有.50口徑,12.7毫米的大傢伙一般是用作機槍彈亦或者狙擊槍彈,但改裝過的柯爾特巨蟒硬生生將這兩發大東西給打出去了,就算面前放着一張鋼板也得給直接洞穿了,更何況一面牆壁。
於是兩發子彈徑直打穿了混凝土牆壁,直直的朝着門外既定的抹殺目標飛去,一槍頭,一槍身體,典型的莫桑比克射擊法ꓹ 只是Maria偷了個懶利用雙槍同時打出去了,效果想來也差不了多少。
兩槍過後ꓹ 套房牆壁上留下了兩個飛散着灰屑的洞眼,外面沒有慘叫聲也沒有哀嚎聲。
接下來就該走那一套熟悉的流程了。
Maria雙手轉動兩把柯爾特收在了腰間,從嘴裡取出口香糖黏在了茶几下面ꓹ 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摸出手機一邊調出照相功能一邊走向房間大門。
環球殺手組織以前一段時間明文規定,接單的殺手必須把目標人物的腦袋割下來ꓹ 用統一規格印有組織logo的箱子封裝好寄給僱主來以示組織的專業性,在僱主確認收貨後尾款纔會經由“銀行”打給殺手本人ꓹ 這個要求很長一段時間使得無數業內殺手詬病十分。
畢竟總會有一些要求多的僱主對屍體還有其他需求ꓹ 像是要求全屍送達或者指定要他的心臟或者某個內臟器官,起碼Maria以前遇見過最離譜的顧客要求要把任務目標的的弟弟、妹妹給一起割下來醃製風乾好寄給他,Maria幹完那一票後差點鬱悶地把僱主一起給醃製風乾了。
無可避免的情況下做完任務後殺手們都得再臨時充當一回醫大學生整一手現場解剖,用的工具多半還是開了血槽的匕首什麼的,一下刀血那個嘩啦啦的流場面一度十分糟心,不少殺手還爲此拼過生理解剖學的課一起啃過書也算是具有高超的職業素養了。
但現在不用像以前那樣了。
Maria不得不感慨時代在進步,科技改變生活ꓹ 換在以前她伸手除了兩把左輪外總還會帶上一把專門用來分屍的小鋸子,但現在她只需要多帶一部智能機就行了ꓹ 把任務目標慘死的模樣拍個照片e-mail發給僱主等待收貨就搞定了!
不過被柯爾特巨蟒打爆了腦袋的人真有拍照的價值嗎?Maria當時也是在電話裡問過僱主的ꓹ 僱主的原話是無論手段只要殺死目標就能獲得那2000萬美元的懸紅ꓹ 目標人物的死訊僱主有渠道獲知ꓹ 所以其實Maria連照片都沒有必要發送的,只是無奈殺手組織的硬性規定需要走下流程才得去拍張照片而已。
.50子彈一槍腦袋一槍腰ꓹ 大概門外的那個男孩現在應該是斷作兩截的無頭屍體?
Maria低頭玩着手機推開了房門ꓹ 往外掃了一眼。
然後她愣住了ꓹ 挑了挑眉,揉了揉金色依舊盎然的眼睛。
呀哈?我沒看錯吧?
居然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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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盡頭的轉角處ꓹ 曼蒂驚魂未定地抱着林年,一旁地上的宮本一心躺平在地上胸口的匕首分毫未動,看起來數十米的移動並沒有造成大量的內出血,不過此時的他甚至也顧不上自己的傷勢雙眸緊盯住身旁倚靠在曼蒂懷裡的林年。
“不應該啊,這不應該啊。”曼蒂臉色有些發白,顯得有些慌神。
林年中彈了。
現在他的狀況不太好,他的左側腰少了約莫面積十五釐米左右的血肉,傷口呈現半圓形,像是一塊披薩被生生摳去了一塊,現在內里正不斷地流出暗紅的番茄汁。
時間零的領域漸漸關閉,可林年並沒有退出暴血,他知道長時間處於暴血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壞影響,但起碼現在他需要暴血這種腎上腺素、多巴胺等化學物質大量分泌的狀態來抑制腰間傷口的劇痛。
就在數秒的千鈞一髮之際,那兩枚子彈破牆而出時,他果斷進入了剎那,可在十分之一秒後他又無緣無故的關閉了剎那,取而代之的是張開了時間零的領域。
於是在時間零中,曼蒂看見了接下來極爲詭異的一幕。
破牆而出的兩顆黃澄澄的子彈其中一顆慢悠悠地飛向林年的腦門,另一顆卻是速度快到了她都沒反應過來就射穿了林年的身體打穿另一面牆壁消失不見了。
林年沒有避得開第二顆子彈。
因爲在時間零中,第二顆子彈沒有受到影響減速,那顆致命的子彈穿過了他的側腰帶走了一大塊血肉鮮血濺射到了牆壁上灑出了漂亮的弧度。
這還是林年極力扭動身體進行規避得到的下場,不然這顆子彈將會從他的後腰正中心射入,再從腹部肚臍下側穿出,巨大的貫穿力道會在他的肚子上造出一個極大的透明孔洞,至時他失去的就會是小半個胃、三分之一的腸道以及部分腎臟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失去了一塊小半個巴掌大的血肉而已。
可這樣的傷勢依舊稱得上是致命的,鮮血止不住地從腰間的傷口涌出,林年似乎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力氣似乎也隨着鮮血一同流逝出去了,中了這一槍後他彷彿被無形的朗基努斯之槍貫穿了一般渾身僵硬了起來,就連動作都變得乾澀了不復以往的靈動。
在時間零中曼蒂看見林年中彈之後先是呆了一秒顯得有些不可置信,在來到日本後他們不是沒有過被槍林彈雨覆蓋的經歷,可無論情況多危機,那些子彈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會主動避開他們。
這其實主要歸功於林年的言靈,子彈這種東西天生就不該落在剎那、時間零的使用者身上,他們像是帆布一般可以將所有彈雨抖開,換在遊戲裡這些人頭上就應該頂着‘子彈免疫’的屬性詞條。
可如今,林年還是中彈了,那顆子彈擊穿了所謂的屬性詞條,也擊穿了剎那和時間零的領域,一槍命中了他。
中槍的瞬間,林年沒有表現出意外的神情,甚至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只是視線死死地盯住了牆壁上的彈孔像是要記住什麼似的。
隨後反應過來的曼蒂在時間零立刻爆發出了極快的速度,脫下了外套裡的T恤撕碎幫助林年包裹傷口,又利用起了走廊已經變成滿是油脂的‘滑道’特性,把林年給滑送到了走廊的盡頭,爾後又故技重施把宮本一心也放了下來滑送了過去。
在一切行動完成後,時間零的領域如水落歸槽般退去。
走廊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拿着手機的女人探出了頭,尚未熄滅的黃金瞳落在了走廊盡頭三人的身上,她似乎有些驚訝,吹了一小聲口哨,低聲唸了幾句閒話,最後順暢地拔出了腰間的左輪,面無表情地對準了曼蒂懷中的林年扣下了扳機。
只是,在壓下的扳機就離着激發撞針只差一線之隔的距離時,女人忽然停下了手指,挑起了眉毛。
——在她的視線中,畫面就像斷幀了一樣,走廊盡頭的三個人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地面上一灘暗紅的血跡。
“跑得還挺快的...看來僱主自信提供的情報也不一定百分百準確嘛。”她嘆了口氣旋轉着左輪插進了槍袋裡踩着釘鞋踏進了走廊中,“不過也無所謂了...畢竟‘mark’已經打上了,接下來得追殺也就是時間問題了...得動作快一些了啊,在日本蛇岐八家可不是好惹的貨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