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的功夫,摩卡和淳冰樂端上了桌,林年主動給侍者小費後,後者還靦腆地要求跟他一起合影一張,哪經受過這種明星待遇的林年拍照時臉上都囧囧有神的。
“師弟有熱度是好事啊,誰不喜歡噹噹紅的炸子雞呢?又好看又好吃。”曼蒂看着歡喜地拿着手機下樓的一年級學妹感慨。
“人紅是非多。”林弦喝了口咖啡,“熱點上去了,討論自然就多了起來,每個人抱着不同的看法和不同的目的敘述或真或假的觀點,你還年輕可能會忍不住受到這些輿論的影響,這對以後的成長很不利。”
“那輿論裡說我好話的多還是壞話的多?”林年鬆垮地輕輕抱着手臂看向咖啡廳的一樓大廳,閱讀區裡零散幾個女孩注意到他的視線立刻擡起書籍將自己偷看的目光遮擋住了,少有的幾個霸氣學姐則是優雅地交疊雙腿微笑着向二樓舉杯。
“想控評嗎?”林弦笑問,“如果憑藉你室友論壇版主的權限應該可以做到吧?”
“沒那個意思。”林年喝了口淳冰樂,“隨口問問而已,每個人都好奇自己在外界眼光中的樣子嘛,自我滿足欲作祟。”
“其實還是好話多啦,不少學姐學妹都說師弟你是田野男孩呢。”曼蒂一手摩卡一手手機刷着論壇吐槽。
“田野男孩?是在說我土氣嗎?”林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校服,好像自己來卡塞爾就沒怎麼穿過其他衣服了怎麼會被人說土?
“別看了,你從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我買的,而且沒有什麼衣服穿到我們兩個的身上會不好看的,如果真不好看那就是衣服的問題。”林弦咬着吸管笑。
“不是田野,是甜野,Sweet&Wild,說你又狼又奶,又甜又野。”曼蒂也聳肩解釋。
“我還又新又舊、又好又爛呢。”林年癟了癟嘴咬回吸管吸飲料喝,“這是在追星嗎?”
“你是萬衆矚目的‘S’級,受到關注是很正常的事情,再加上你的性格,從以前開始到現在都那樣,本身就不安分。”林弦看着林年說,“沒必要關注這些輿論,做你喜歡的事情就好了,畢竟如果你真的去消滅了那些尖銳的批評聲,剩下溫和的批評聲就會變得刺耳了。再去消滅了溫和的批評聲,中立的沉默也會顯得居心叵測。當沉默也被消滅時,誇讚的不夠賣力就是一種犯罪ꓹ 到了那種地步所面對的輿論才該有你頭疼的了。”
“...說的也是。”林年嘆了口氣,林弦的話讓他想起了高中時自己一個叫楚子航的學長朋友ꓹ 由於長得帥、籃球打的好,成績還特別優秀儼然一個完人的緣故,受到了所有女生的追捧ꓹ 有一種掌控了整個高中的交配權的感覺。
但也正是因爲如此,平日高中裡但凡有人說一句楚子航的不好都會迎來怒懟和批判ꓹ 吹捧楚子航成爲了政治正確,時間久了也導致楚子航在大多學生的風評裡越發的惡劣ꓹ 最後直接登上了此獠當誅榜魁首ꓹ 且常年高居不下成爲了每男生的階級敵人。
——然而就林年知道,楚子航壓根都不知曉有此獠當誅榜這個東西,平日裡也根本和那些人沒有任何交際,憑空就得了壞名聲和仇視倒也是挺無辜的。
現在林年表現出來的無非是太能打了,卡塞爾學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S’級了,而他也的確帶來了與‘S’級齊名的統治力。
論壇裡有人吐槽‘S’級的林年和‘A’級學生的差距簡直大的離譜,如果是七龍珠的世界觀來看ꓹ 把‘S’級的戰鬥力去十個零頭除以二,才堪堪不會把帶着戰力檢測儀的‘A’級的死魚眼給炸飛掉。
——話說的很損ꓹ 但也側面體現出了以往被‘A’級精英的光采壓迫得喘不過氣的學生們ꓹ 現在可謂是十分樂意見到憑空出現的‘S’級取締了天花板ꓹ 反手就把‘A’級們打壓的直不起腰。
除開自尊心爆表的優秀精英們ꓹ 其他大多都是樂子人,在論壇上搞風搞雨ꓹ 事不關己ꓹ 高高掛起。
“譭譽參半是好事ꓹ 不用去操心那些事情,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ꓹ 比如說找個女朋友什麼的?”林弦喝了口咖啡,嗆了對面林年一口水,“覺得曼蒂怎麼樣?要不我撮合一下你們兩個?”
“咳咳...話題跳轉得太快了。”林年咳嗽了兩聲。
“....我沒什麼所謂!”曼蒂一臉嚴肅。
“開玩笑的了,不過說真的,你每天到處跑來跑去、打來打去的有傷和氣,而且也很累,有些時候還是得放鬆下來聊聊閒事,拉拉日常——總不能下午茶就讓我聽你們說一下午道館裡的滴里嘟嚕、噼裡啪啦、稀里嘩啦吧?”林弦笑着擺手。
“你姐的象聲詞用的真是出神入化。”曼蒂沮喪之餘又低聲讚歎。
關注點錯了啊,林年側首瞪她。
“所以還不如喝點東西講講大學生活的事情,之前你不是去日本了嗎?怎麼樣有沒有遇見心儀的大和撫子?”林弦笑說。”
“師弟遇見的日本女孩子?有的有的,還加了line呢,是個紅頭髮的漂亮妹妹。”曼蒂反手就賣林年一波,摸出了手機在line裡找到了上杉家主的動態頁面,上面居然還有昨天剛發佈的照片。
林年眼角一抽,沒在林弦手裡搶得過遞去的手機,但還是瞥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照片,裡面是那張熟悉的被爐矮桌,背景也是那間掛着三張神明畫相單調的略顯裡屋,紅髮穿着巫女服的女孩坐在被爐前,左右兩個空位坐着一隻黃皮鴨子玩具和恐龍布偶,桌上擺着大富翁的地圖。
最值得一提的是恐龍布偶的臉上還貼着一張寫着“Monster”的便籤,黃皮鴨子上則是“金髪”,用腳丫子猜都能猜到兩者分別代表着誰。
“很缺愛的一個女孩啊。”林弦接過手機細細看了一會兒點評,“很漂亮,但可惜是紅髮,看樣子和氣質是小鳥依人型的,這種類型的女孩一般在日常家務上會格外的笨手笨腳,得找一個耐心照顧她的好男人才行。”
“我不是好男人嗎?”林年問。
“你不是。”林弦瞥了他一眼,“你是好男孩。”
“有一說一,確實。師弟一看就是會帶女孩去正規醫院打胎的好男孩。”曼蒂點頭表示同意,但被林弦盯了一眼就立馬咳嗽着找杉樹掩護扯開話題,“不過話說回來,我看師弟到現在都是一身正氣(暗指童貞),難道以前的時候沒談過戀愛嗎?”
“談過啊,怎麼沒談過,只不過被我發現後兩三天就叫停了,因爲那個女孩只是在玩兒他罷了。”林弦說。
“哦?還有這種事情?”曼蒂炯炯有神了起來,端起摩卡拉着椅子湊近桌前。
“哪兒有這回事?你又瞎說。”林年古怪地看向林弦,同時腦子裡也開始回憶了起來以前有過這檔子事情嗎?
“怎麼沒有?我還記得那個女孩的名字啊,好像是叫夏彌。”林弦摩挲了一下咖啡杯口看向杉樹上閃爍的霓虹,“你帶回家來見過我,可惜是個知人知面不知心得壞女孩,好男孩不應該跟那種壞女孩待在一起,所以我沒有同意。”
“有這回事兒?”林年微微後仰抱着雙手眉頭大皺檢索自己的記憶。
“忘了很正常,好男孩就不該記住壞女孩。”林弦捧着咖啡杯看着林年微笑着,瞳子裡倒影着男孩在霓虹下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