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邵一峰被押到歌劇院門前時,進場的人流也逐漸稀鬆了起來,林年和萬博倩站在紅地毯起點的一旁看着他們,兩邊人都微微頷首對了一下目光,再分開行動。
現場無論中年人,還是年輕人,無不攜美同遊,如果換在往常邵公子在這種場合肯定會去當全場最靚的那個仔,一輛法拉利急停門口,車門打開後兩位高挑長腿美女款款而下簇擁在一身銀色西裝的邵公子身旁,左擁右抱在羨煞旁人的目光中走進劇院...但今天他左擁右抱的只有一個拿槍在兜裡指着他後心的面癱帥哥。
楚子航跟在邵公子的身後走上了紅地毯,臉上帶着漆黑的墨鏡,不難看出今天他的定位是邵公子的保鏢,他那身與生俱來的冷厲氣質也很符合這個設定...可能是錯覺的緣故,如果是兩天前這個男孩是屬冰箱的,那麼經歷了一些事情的兩天後現在,他就進化成屬冰庫的了——就算隔着墨鏡都能感受到他眼底的冷意。
“第一次執行任務,不用太慌張,按部就班地走就行了。”林年等到楚子航和邵公子走到紅地毯中央的時候,才伸手讓萬博倩跟了上去,探照燈偶然掠過歌劇院門前,照在女孩那流水的臀腰上,從角落裡走上正臺,立馬就有不少權貴爲他和萬博倩的驚豔出場側目,心裡暗暗揣測着兩人的出身。
就連一些後批次身懷血統的神秘年輕混血種們,也滿懷好奇地打量着光鮮程度幾乎超越他們的這對男女,他們不難猜出這是他們的‘同僚’,但具體屬於什麼地方、什麼勢力的‘同僚’他們就不大清楚了。
畢竟每個人背後的世家都如開枝散葉一般遍佈世界各地,接觸到的多,瞭解的多,自然就都清楚大概沒人能徹底摸清楚這個世界上到底隱藏了多少不爲人知的勢力和人——亦如接下來壓軸抵達現場這位。
噪作的大風從天空壓下,螺旋槳撕裂空氣的巨響由遠至近而來,歌劇院的現場,不少人包括林年和萬博倩聽到動靜都下意識回頭了,他們看見在歌劇院面朝的海岸遠處,燈火城市爲背景的夜色中,一隻黑色的巨鷹撥動漣漪和浪濤披荊斬棘般劃破水浪低空飛行而來!
那是一架美國一型四旋翼、雙發通用直升機,懂行的人可以叫出他的名字:西科斯基“黑鷹”,最常出現在美國陸軍中,在電影裡有不少畫面演示過這臺黑色的巨鷹劃過茂密的叢林上空,奔赴往那滿是硝煙和戰火的戰場,如果是往常他的兩側應該掛着‘地獄火’和重機槍,但今天他什麼都沒帶...又或者是本身已經帶了更爲重要的‘東西’。
歌劇院前還未進場的大部分人都發出驚呼聲,沒有人知道爲什麼這架直升機會出現在這裡,在夜色中飛行它沒有打開射燈,正如他披着夜色而來,最先察覺到他的只有他那隱藏不住的螺旋槳巨響和撕裂的大風。
它跨着海水奔赴而來,在即將到達歌劇院的花崗岩基座時卻沒有減速,不少人都驚叫着轉身逃向劇院更深處,只以爲這是一次恐怖襲擊。就當所有人都以爲它會直直地撞上紅地毯前的花崗岩臺階時,不遠處餘勢不止的黑影直升機卻忽然一個拉昇!整個機身幾乎垂直起來與地面呈現了四十五度的夾角,螺旋槳帶起的的反向升力迅速將它前衝的速度減至零...這幅場景簡直像是老式的美國肌肉車浮誇地揚起整個車身,只不過完成整個動作的是一架需要高精度操作的直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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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幾乎都能看見它那鋼鐵的底座,尾翼的螺旋槳撕碎了海面留下一道白色的傷痕,黑鷹以一個險而又險的急停剎車衝上了海岸,快速急停在了歌劇院的紅地毯前,大風吹起了每個女士的裙襬,直到徹底滿意了自己的登場,那揚起的直升機才落下鷹首,懸浮着停在了紅地毯臺階下那原本用作泊車的空地上。
歌劇院前,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地遙遙望着那架直升機,幾乎所有的豪紳賓客都被急停直升機那駭人的聲勢連滾帶爬地逼到深處的地帶去,紅地毯中央的邵公子甚至被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楚子航拉都沒拉得住。
在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的時候,唯獨紅地毯上有兩個人在那直升機俯衝而來的壓力下沒有表現出任何慌亂,從頭到尾都安然地站在原地看着直升機衝來,急停,又降落在不到十米遠的地方...全程鎮定得像個瘋子!
萬博倩起先是想逃的...
直升機到來時他們就站在紅地毯的起點,黑色的鋼鐵怪物轉着切裂一切的螺旋槳撲面而來的壓力簡直如泰山摧倒在面前,可當她想往後邁步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挽住的男孩動也沒動,反倒是聚精會神地注視着黑鷹直升機上...好像是在試圖看清上面的什麼人?
在直升機停穩後,艙門被人用力拉開了,最先入目的是那暗紅長裙下跨出的一條好腿,邁出的跨度幾乎讓人想起芭蕾舞中天鵝似的少女們,在空中進行的一次能踢到後腦勺的高劈腿——她一腳邁出直升機跳到了一米高的地下,比紅裙更加鮮紅的瑪麗珍高跟鞋穩穩地踩在了漆黑的花崗岩上宣告她的盛大登場!
歌劇院的大門前忽然下起了金色的雨...那是直升機螺旋槳吹起的地上的金色花屑,紛飛着洋洋灑灑地落下,在金色的雨中,那紅色的女孩邁步踩上了大理石的階梯,每一步踩出的響聲都清脆入耳,當她走上臺階頂端,落步在紅地毯上時,大家纔看清楚了這位還未落地氣勢就將所有人逼到角落幾乎窒息的女孩兒的模樣。
——深紅色的套裙,白色絲綢的小襯衣,真絲齊腕的女士白手套,最爲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席混天然的暗紅色長髮,整齊地梳在背後彆着鑲紫鑽的髮飾,那張並不令人意外的明豔臉蛋卻沒有帶着大家意料中高貴逼人的傲然,只有一抹漫不經心...好像高調登場的正主從來都不是她,她只是個路過歌劇院的學生,擡首散漫地打量着這家劇院。
這時,所有人才回過了神來,發現與紅髮女孩相比眼下他們的狼狽不堪,後面一些跑得比較急的女士披頭散髮的,高跟鞋也崴掉了,華麗的衣裙扯開了大塊的口子,陪同的男士們忽然發現後立刻紳士地脫下西裝外套爲她們遮掩春光,她們在低聲感謝的同時卻再沒有去看紅地毯盡頭那個盛大登場的紅髮女孩了。
...紅髮女孩只是才登場,那股截然不同的凌冽殺伐氣息就將所有自持雍容華貴的女士們比下去了,被那十釐米的瑪麗珍高跟鞋踩進了花崗岩拼接的縫隙裡,無地自容。
在紅髮女孩身後的直升機上跳下了兩個提着金屬箱子的黑衣保鏢,戴着墨鏡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沉默地快步走到了女孩的身後,肅穆而富有強大的紀律性。
他們走到了紅髮女孩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後者漠然置之,戴着白絲手套的手腕頭也不回得地輕輕揮了揮,停泊在海邊空地上直升機就再度蕩起螺旋槳起飛了,在所有人的目送中消失在了夜色裡。
兩個保鏢還想說什麼,可紅髮女孩已經不想搭理他們了徑直邁步而出,因爲在她暗紅色的瞳眸中早早就注意到了有更有趣的東西值得她去探尋,比起身後家裡跟來的兩隻土雞瓦狗,她更願意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她走上了紅地毯,視線十分具有目的性地鎖定了前面從剛開始就沒有動過分毫的那個男孩——她剛纔在顛簸的直升機上打哈欠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在海岸邊上所有人都慌忙逃竄的時候,居然有一個人在透過機艙的玻璃看她...看得還那麼饒有趣味。
歌劇院門前,所有人的注視下,紅髮女孩踏上紅地毯走到了那個陌生的男孩面前,十分利落大方地伸出了手毫不在意對方身邊表情古怪的女伴,自顧自地盯着面前在互相眼裡都充滿了神秘色彩的有趣陌生人說:“...膽子很足呀,有興趣認識一下嗎?”
“姓林,林年。”
“陳墨瞳。”
兩人的手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