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學生會據點,指揮部。
“CMDR,第一道聯合防線被突破了,敵人進攻的勢頭很猛!我方損失慘重。”
“對方的狙擊手依然在活躍,見鬼了,還不能處理掉他們嗎?”
“他們要發起總攻了!已經逼到第二道防線了。”
“CMDR!聯合小隊已經跟獅心會大部隊正面接火了!”副官轉頭緊張地看向遠處手持望遠鏡氣定神閒的愷撒,“主席!要反擊嗎?現在,就在這裡!”
“不,再等等。”愷撒擡手說。
“獅心會派人帶A類爆炸物衝鋒過來了!”忽然有人震聲大吼,“狙擊手!讓狙擊手迎擊!”
自由一日的槍戰中,獅心會和學生會都約定好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時候,允許動用A類爆炸物,那是一個帶核輻射警告圖標的銀色箱子,裡面裝着大範圍地麻醉粉塵,模擬現代戰爭中的戰術武器,一旦點爆方圓五百米範圍內所有的戰術部隊都被麻醉粉塵覆蓋,也視爲陣亡。
這種戰術武器獅心會和學生會都各持一個,能從冰窖裡偷出這些裝備還得感謝某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新聞部成員,起初愷撒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態在守夜人論壇開了個懸紅,不到半小時就被人揭了下來,動用了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S’級權限開了冰窖的彈藥庫,纔有了現在這場狂歡。
但他們從冰窖裡搞到的彈藥總歸是有限的,經不起長時間的僵持戰,所以節約子彈進行最精準的戰術打擊也是兩邊的指揮官需要考慮到的,在合適的時候指揮官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動用手中的戰術武器來無差別清場,毫不忌諱己方的勝利之下會堆積多少骸骨。
“陳墨瞳!”愷撒拿起傳呼低聲喊。
教堂頂端,一聲槍響響起,在教堂前區人工湖第二道防線上,一個提着手提箱健步如飛,藉着遮掩物不斷深入防線的獅心會成員突然胳膊肘中槍,手中抓着的提箱飛了出去,幾個深紅色作戰服的學生會隊員立馬如惡狗撲食般跳了出去以犧牲的代價搶回了那個手提箱。
“漂亮。”愷撒從望遠鏡裡見到這一幕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但下一刻他忽然聽見了一聲炸響,猛然擡頭看向教堂頂端的瞭望臺,上面響起了重物落地的砰的一聲,一團血花爆開後淋落而下。
“陳墨瞳,你被擊中了麼,收到請回話。”愷撒捂住了口鼻後退到了室內,避開了雨落般的紅霧,極聲對傳呼機喊道。
數秒過後,傳呼機裡才響起了女孩的聲音,“翻滾的時候摔了一下,沒有大礙...差點被擊中了,戰術武器是引我狙擊的誘餌,真是個狡猾的小妮子...敵人真正的目標應該是我,但很可惜他們沒得逞。”
愷撒聽見女孩的聲音這才輕輕呼了口氣,不免爲獅心會會長的老謀深算感到心悸,用戰術武器作爲代價想要解決他們的狙擊手,但還好失敗了,現在獅心會也失去了一鼓作氣徹底掀翻他們桌子的機會了。
“第二道防線快撐不住了,獅心會開始猛攻了!見鬼,這羣傢伙掩體都不要了!想用人數優勢直接火力壓過來...他們瘋了嗎!?”
“可能跟穆斯貝爾海姆林的情況有關,前線的聯絡員還能觀察到那邊嗎?”副官
“那邊沒有任何動靜...好像死了一樣安靜,沒有任何獅心會的部隊從裡面出來。”
“怎麼可能?”
“繼續後縮戰線,準備進行最後的反鉗形攻勢!”愷撒下達了最後的命令,徑直走向了桌旁帶上了自己的指揮刀,開始給沙漠之鷹換上弗裡嘉子彈壓滿的彈匣。
“CMDR,你要親自上前線嗎?”指揮室內的幾個人都驚到了。
“謝幕時總該又雷鳴般的喝彩,我從不錯過掌聲。”愷撒給自己金子般耀眼的頭髮紮上了一個短短的馬尾,把面罩夾帶在了身邊。
“但您是這場遊戲的勝負關鍵啊。”副手快步上前想要阻止這瘋狂的舉動。
“如果對面的指揮官也在衝鋒的隊伍中,我卻躲在堡壘裡豈不是顯得像是懦弱之輩?”愷撒笑了笑,“退一萬步來講,真正的船長也應該跟他的船一起沉入海底。”
“可這也只是可能,指揮官是不應該親自上前線的,尤其是在對方設立了那樣的賭注之下。”副手感覺自己血壓有些上來了,這一屆的學生主席堪稱歷屆最強,做什麼都是一流的水準,背景、格局、個人能力,但唯一的缺點也很顯而易見,那就是太過驕傲了,以及還有那麼一點的中二,總會在一些時候說出令人意想不到的話,和做出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現在對方已經徹底陷入瘋狂之境了,但還差一點火候,而我就是那把能讓他們燒旺的火啊。”愷撒提着那柄合在刀鞘裡的猙獰獵刀走向了大門。
“等等...CDMR,前線情況又有變化了。”聯絡員忽然轉頭看向愷撒。
“又怎麼了?”愷撒皺眉。
“獅心會的兵力開始回縮了...!”聯絡員聲音裡似乎也充滿了困惑,“前線防禦陣線的聯合小隊停火了!”
“他們意識到了我們的戰術?”愷撒身旁的副官臉色變了,似乎也只有這個原因可以解釋爲何原本攻勢如洪水般的獅心會忽然大舉退兵了。
“不...偵察兵說,獅心會好像在回調兵力迎擊其他人。”聯絡員更加不解了,在所有人緊張的視線中低下頭再三跟無線電對面的前線確認情報後轉頭茫然地說,“獅心會的後方遭到敵人突襲了,兵力損失慘重,他們的戰線正在瓦解!”
“敵人?什麼敵人?”屋子裡不少人異口同聲地問,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呆愕和困惑。
“我...不知道。”聯絡員也是一臉呆滯。
這場自由一日參與的勢力就只有獅心會和學生會,獅心會的敵人自然也只有學生會,現在學生會的兵力全部回縮到了防線後,哪兒來的奇兵去偷獅心會的屁股?而且還生猛到把獅心會整個部隊都打得回調防守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愷撒沉默了一會兒後,擡首朗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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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小隊!‘牙’小隊!收到請回復!‘牙’小隊!見鬼了!那個大一的新生呢!那個叫蘭斯洛特的!我們在穆斯貝爾海姆林的支援呢?人都死哪兒去了?”
獅心會後裔,人工湖旁的楓樹林裡,獅心會戰地聯絡員趴在灌木後面紅耳赤拼命地對着傳呼機吼叫,但無線電裡傳來的卻是死寂一片。
在密集連續的槍火聲中,遠處不斷傳來悶聲倒地的聲音,本該聯合前方隊伍突入教堂的隊伍盡數都被牽制在了人工湖這片後方,吼叫聲、謾罵聲不絕於耳,藏在灌木後的聯絡員頭皮發麻,只能臨時換頻喊道:“總部,總部!我們受到了襲擊,請求支援,我們受到了襲擊!”
“這裡是總部,你們受到了誰的襲擊?學生會在兩翼的兩隻小隊應該被我們的人盯死了,不可能有兵力可以繞後襲擊你們!”無線電裡響起了一個堅實硬朗的男聲,低沉富有威信力。
“我們...我們不知道!”聯絡員腦袋探出了灌木叢臉色十分僵硬。
“不知道?後方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們那邊的障礙物太多了,狙擊手沒法觀察支援你們。”男人冷靜地問。
“人在倒下...一個一個的倒下。”聯絡員盯着人工湖旁正在上演的一幕艱難地描述。
“一個個倒下?”男人的聲音逐漸開始費解了起來,“什麼叫一個個倒下?秋天收麥子嗎?”
“我們的人一直在折損!威利小隊和貝斯特拉小隊已經減員近半了,再這樣下去我們的戰線就要崩潰了!”
“你們倒是反擊啊!”男人低聲吼道。
“可我們...我們根本看不見敵人啊!”聯絡員感覺自己在崩潰的邊緣了,還正繼續說什麼,但一顆子彈已經呼嘯着飛了過來,命中了他的腦袋。
“第十七個。”
人工湖旁的大草坪上,林年看着楚子航放下格洛克的槍口說,“準頭不錯啊。”
“固定靶而已,‘爸爸’在夏威夷教過我射擊。”楚子航側頭避開迎面而來的一刻慢悠悠的子彈,回身一槍打爆了一個掩體後慢慢探出頭來的獅心會成員的腦袋。
時間零領域。
整個戰場宛如定格,子彈緩慢在空氣中挪移,紅霧由點到面逐步綻放,楚子航和林年全副武裝,行走在戰場中央,勢不可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