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 For Car.
Life For Life.
街頭規矩,地下賽車,以命相搏,成王敗寇。
炫亮的車燈將整個街道照得亮如白晝,道路的兩側被人羣圍滿了,女人、男人、洶涌的荷爾蒙隨着因爲歡呼跳動而溢出瓶口的酒液一起喧囂在夜色中,音響內播放着讓人心臟加速的音樂,每一波音浪都帶着人聲將引擎預熱的咆哮託向夜空的更高處。
“我算是明白你爲什麼一定要選一輛跑得快的車了,不然還真贏不了這些傢伙啊...”主駕駛位上,林弦扒在車窗邊瞅着那一排的肌肉改裝車,當真改得連媽都不認識了,地板油彷彿每一腳都踩進了油門裡,引擎撕心裂肺地嘶吼着發出振聾發聵的響聲。
寬敞的街道從左到右依次排開着五輛亮着頭燈的賽車,處於同一起跑線上,道奇挑戰者、福特眼鏡蛇、蝰蛇以及道奇戰馬和那輛跟其他車輛畫風都不大相同的柯尼塞格One:1。
除開這輛超級跑車,其餘四輛車都是非法改裝車,從頭到尾零件基本都不是原廠的,有些恨不得都把車框給一起改了,只是刷階都是不入門的,從頭到尾改寫ECU,徹頭徹尾調校動力系統纔是這羣地下賽車手的作風。
激光干擾器、深色車窗、排氣系統、尾翼、空氣導流槽、氮氣加速系統...能想到的都改了個遍,就連發動機蓋都採用了全碳纖維材質減輕重量,除了車標以外整體基本上都像是忒修斯之船了,說不清楚這輛車到底該是繼續叫以前的名字,還是該有一個全新的名字。
參加了這場地下比賽的人除了林弦和林年外有四位不要命的選手,血幫裡推出的賽車代表,藍幫推出的賽車代表,以及一位靠地下賽車賴以爲生的老街頭賽車手,最後則是提議這場比賽決定一切的布魯克林潮熱酒吧真正的主人,多米尼克·迪賽爾。
多米尼克在酒吧裡提議用“街頭的方式”解決指的並不是拎着扳手或者鐵棍互敲,而是賽車...對的,賽車,這羣瘋子喜歡用賽車說話。
多米尼克的出生正是街頭賽車手,以他爲中心聚集的這批人也都是賽車狂熱者,一言不合就飆車,輸的人輸所有,如果蔑視勝負結果就會被整個街頭看不起,在整個紐約將失去任何立足之地。
一場賽車定輸贏,原規則不變,依舊是從布魯克林出發在曼哈頓繞一個大圈上高速路回到起點,只有一位贏家,只有一個1st,其餘的都是輸家,將會輸掉帶來的十萬美金報名費...大概這也是爲什麼這場地下賽車炒得如此火熱卻只有寥寥四個參與者的原因。
除開獎金的勝負,這場比賽還存在着另一個私人的賭注,這是執行部王牌專員與切爾諾貝利監獄逃犯之間的賭注,這個賭注無關金錢,而是壓上了名爲“自由”的沉重籌碼。
“你平時給執行部跑任務的時候也是這麼任性嗎?”林弦躺在駕駛座上調整了一下坐姿,掰了掰窗外的後視鏡。
“只限這次。”林年胳膊肘靠在窗沿上視線躍過林弦看向臨靠着的那輛道奇戰馬,黑色的車身引擎蓋上兩條白色的粗線,在他身上每一處都寫滿了美式肌肉車的美感,駕駛座上的更是完美符合這輛車氣質的光頭硬漢,右手隨意地搭在車窗外輕輕按住車門,左右扭頭掃視了一眼自己的競爭對手。
在道奇戰馬右側的三輛車,兩輛車的賽車手是被幫派控制的傀儡,爲了金錢而來,雖然有些實力但也有限,畢竟爲了金錢賽車的人和爲了人生而賽車的人是完全無法擺在同一水平上較量的,相比之下唯一能入眼的倒是改裝版蝰蛇上的那個街頭賽車手。
但很可惜的是今晚他們的對手,道奇戰馬裡的多米尼克和柯尼塞格里的林年姐弟都不是正常人,這場比賽勢必沒有他們的表現時刻。
多米尼克緩緩把視線轉到了自己身邊的柯尼塞格上,在看到駕駛座上的女孩時略微思考了幾秒,而後靠近了車窗邊,指了指駕駛座上的林弦,看向副駕駛的林年問,“你準備讓她來開車?”
“我喝了酒,不能開車,你忘了麼你倒給我的威士忌。”林年腦袋探過了駕駛位,湊到窗邊大聲回答,林弦看着從自己雙腿上支過去的這個男孩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腦袋,結果換來了一個白眼。
“你和我都是一個類型的人,那點酒根本不算什麼,你是知道這一點的。”多米尼克單手抓着方向盤淡笑着看着前方的道路。
“我聽說你在入獄之前靠搶汽油和汽車爲生?”
“小鎮上的人需要汽油才能討生活,總有人得髒手。”多米尼克搖頭。
“汽車的事情?”
“有人招惹了我們自然得付出代價。”多米尼克看向林年,“你也是這種類型的人,我看得出來,所以你應該能理解我們的所作所爲。”
“但你不該禍及他人,你最後一次的活兒在當接暴力搶劫核彈密碼箱的時候利用黑客組織的科技摧毀了整個紐約市的交通,很多人無辜死於車禍。”林年說。
“我知道,但我不後悔。”多米尼克看着那個男孩沉靜的雙眸點頭,“對此我從來不會做出任何狡辯,我不會覺得自己無罪,我也不會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並且會做得更好。”
“那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了。”
“被你們盯上我從來不覺得是無妄之災。”多米尼克伸手輕輕錘了一下胸膛,這個硬漢看向林年咧開嘴角露出了一個由心笑容,“我也很高興找上門來的人能願意遵守街頭的規則,我生於賽道,我也希望終於賽道,如果你能在賽道上打敗我,那我願賭服輸,不再奢求不該奢求的東西了。”
他輕輕踩動油門,身下的肌肉車引擎咆哮着迴應他內心洶涌的情緒,車燈如刀般劈開街道深處的黑暗,反光鏡裡光頭硬漢的眼眸裡全是昂揚的激情和猛獸般的求勝欲。
賽車的一生最終由賽車結束,而並非是刀槍與血,這簡直再符合不過他的夢想了,就算未來的自由可能折在這決定命運的一次賽車上他也毫不後悔,而是感激上天爲他帶來的這位追獵人是如此的通情達理,願意尊重他的選擇和人生信條。
無論輸贏,在林年在酒吧中答應他以賽車爲勝負條件時,這個半大的男孩就已經得到了他的尊重,將他放到了同等的檯面上相對。
柯尼塞格上,林年沒再跟這個男人說話了,坐回了副駕駛,對着後視鏡整理起了被林弦揉亂的頭髮,“看起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願意承擔後果。”
“你這是準備放他一馬麼?”林弦抓着方向盤的手輕輕捏了捏,看着街道外拿着紅色絲綢慢慢走向路面中心的墨西哥美女說,“雖然你老姐我開車很厲害,但比起這些以此爲生的人還是有一些距離的...”
“不,你正常開車就行了,我會在賽道上把他抓下車。”林年說。
“你大可以之前就把他抓住的,現在非要跟他比一場,豈不是有些小題大做,還是說你真的準備放他一馬?”林弦好奇地問。
“他一定會被我帶走的,我一向都是公事公辦。”林年搖頭,“至於爲什麼非要比賽...他的言靈能讓他在車上展現出百分之一千的實力,但他居然敢自己主動下車走到我的面前,如果我直接當面把他逮捕了,豈不是有種我怕他上車的感覺?”
林弦歪了歪頭,花了幾秒鐘的時間理清了這句話,“噢,是‘S’級王牌專員奇怪的自尊心和驕傲在作怪...”
“而且你之前不是說了嗎?想開這輛車玩玩,這次旅行任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當然也要讓你好好體驗一下了。”林年瞥了林弦一眼說。
“豁?想讓你老姐我打退堂鼓,看我的笑話?那你這臭弟弟真是想多了!”知弟莫如姐,林弦一眼就看出了林年這傢伙蔫兒壞的心思,“今天我這車就真開了,但會不會開翻就不關我的事了啊,我們姐弟就車禍雙雙把家還...如果有幸活下來就下輩子一起打工還修車費。”
“你儘管開車,辦法由你弟弟我來想。”
這時拿着紅色絲綢的墨西哥美女也走到了街道中間,林弦和林年跳轉過頭去發現那人正是萊蒂,此時站在露面中心迎着五輛車,視線停留在道奇戰馬裡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的男人臉上數十秒,最後猛地擡起了手裡的紅絲綢指向了一側的三輛改裝車,“你們準備好了麼?家人嗎?”
“安全第一,比賽其次。”她將紅絲綢對向了多米尼克,慢慢揚起手臂,陷入了安靜,這時就連街道兩邊圍繞着開盤賭注的人羣也屏息寂靜了下來,整個街道上只能聽見油門下引擎轟鳴蓄勢待發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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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驟然揮下手臂大喊,“出發吧!”
引擎瞬間點燃,檔位變動,五輛車中的道奇戰馬的車頭像是躍馬一般轟然揚起,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噪音,以一騎絕塵之勢衝出了車列,朝向着街道深處衝去!
柯尼塞格緊跟其後油門踩下的瞬間,1.9秒百公里的提速再加上彈射起步,瞬間讓這輛車融入了後面車輛的白色車燈中成爲了一道如流梭的光影跟上了前面的道奇戰馬!
駕駛座上,林弦驟然發出了讓街道兩側男人們荷爾蒙激增的尖叫聲,在歡愉中踩死了油門緊握方向盤,雙眼發出興奮到極致的亮光,而在她身旁林年卻是從副駕駛裡坐直起來向前探身,盯住了前面超出四五個車身位的道奇戰馬上開始出現的異狀。
無數帶着隱約光芒的紅色線條開始從道奇戰馬的車窗內攀爬而出,在引擎聲下那高亢的詠唱聲帶着一個領域飛速擴散逐漸包裹了整輛賽車的全身!
言靈·鳳頭百靈。
當言靈完全展開的時候,那輛道奇戰馬之上再不復單調的黑白配色,而是由血管般赤紅的鮮紅線條佈滿,一道又一道構出妖冶繁茂的血腥花紋。
整輛車此時就像活過來了一樣!擁有了蓬勃如火的生命,引擎每一次的響起都像是一隻真正的猛獸在進行低吼呼吸,在揚起的車頭轟然落下時,前輪觸地爆發出了一股驚人的力量,整輛車以數十倍的速度將柯尼塞格直接丟到了身後衝向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