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了看還呆在原地的趙天行,張羽催促道:“幹活啦小趙,愣在這裡偷懶呢?”
趙天行這才趕緊跟了上去,又忍不住回頭朝着正在端菜的白真真多看了幾眼,心中想道:“回學校說出去他們一定不信,白真真竟然在打工?她家裡是出了什麼事情?”
兩人又巡邏一圈後,趙天行跟着張羽來到一旁無人的安全通道里,便看見張羽突然盤坐了下來,說道:“你也別站着了,一起休息休息吧。”
趙天行:“啊?可是隊長讓我們一直巡邏,要是被他發現……”
張羽:“畫展都還沒開始呢,有什麼好巡邏的,而且在這中心大廈裡,你還擔心能出什麼問題不成?”
說着,張羽又笑了笑道:“再說了,你不是想要和我聊一聊嗎?正好我也和你談一談你保安之道。”
聽到這裡,趙天行也想起了王海的吩咐。
而對面的張羽已經說出了一個暴論:“當保安就是爲了摸魚!”
趙天行:“啊?”
張羽接着說道:“你多巡邏幾遍,少巡邏幾遍,酬勞會變嗎?”
趙天行遲疑一下,問道:“好像……不會?”
張羽又問道:“這個會場有我們,沒我們,安全等級會降低嗎?”
趙天行抓了抓頭皮:“好像……也不會?可是……”
張羽:“但我們偷來的時間是我們自己的。”
“好了,我先休息一會兒,晚點等畫展正式開始了我們再出去。”
看着閉上雙眼,已經開始吐納的張羽,趙天行卻有些緊張起來,生怕被上頭髮現上班摸魚的事情。
又看了一眼徹底進入吐納狀態的張羽,趙天行又是佩服對方能抓緊每一點時間來修煉,又覺得對方心實在太大……
“不對,我不是要和他聊聊他買藥的事情嗎?怎麼被拉着聊摸魚……”
突然,趙天行目光一動,回想着張羽剛剛的話若有所思。
趙天行是那種不太擅長社交,卻又心思細膩敏感,總是很在乎他人想法,很容易東想西想的人。
此刻他回想剛剛張羽所說的話,發覺這一切似乎都能對上自己所做的事情。
“我多問他幾句,少問他幾句,王海老師會不指導我嗎?”
“王海老師少了個我來查探消息,難道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張羽難道已經看出來了我要做什麼?說這話是故意在點我,讓我也摸摸魚?”
想到這裡,趙天行再次看向正在吐納的張羽時,只覺得對方的呼吸似乎也變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
伴隨着渾身法力流淌,張羽在默運法力一週天將周天採氣法推動到(13/80)之後,畫展也終於正式開始了。
……
“不愧是李女士辦的畫展,來的客人都非富即貴。”
望着那一位位參加畫展的賓客,趙天行心中發出由衷感嘆。
雖然他也不認識這些人到底是誰,但光是從他們身上的華服、飾品,就能看出來一個個都價值不菲。
即使趙天行的父親已經是一家公司的小領導,經濟狀況算是不錯了,但他仍舊能認出這些人身上的很多奢侈品是他們家絕對買不起的。
就在這時,一旁的張羽小聲說道:“老趙,你看那個!”
趙天行順着對方努嘴的方向看去,立刻就看到了一尊金光閃閃的人影在衆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他定睛看去,才發現那人渾身上下的肌膚都猶如一層金箔,正反射着一絲絲淡淡金光。
一旁的張羽好奇道:“這是什麼東西?機器人?”
趙天行趕緊捂住了張羽的嘴巴,緊張地看着那金人沒有望向他們,這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接着趙天行鬆口手掌,解釋道:“那是仙韻集團的嵩陽市總監,你可千萬別亂說話。”
“仙韻集團?”張羽好奇地望着那金人,又問道:“那怎麼……看上去如此閃耀?”
趙天行解釋道:“那是法骸,你不知道嗎?”
看着張羽一臉茫然的樣子,趙天行心想對方的家庭恐怕接觸不到這些,便又耐心解釋道:“法骸……怎麼說呢,有些像是義肢,卻又比義肢什麼的強太多。”
“而且法骸在仙道技術層面上,已經拓展到了整個人體。”
“就好像能用法寶替換掉人體的任何部位,並在保留原有功能的前提下,大幅度提升各項能力。”
“不過只有法力達到100以上,才能在體內植入法骸……”
張羽聞言目光一動,他知道100法力便已經是煉氣境界的法力所能達到的上限。
他問道:“是100點法力就能植入法骸,還是說要築基以後才行?”
趙天行:“100點法力便行,不過這位是真正的築基境界,出身名門,畢業於萬法大學。”
張羽懂了,築基老祖大學畢業後跑來一層炸魚,在他們這幫倔強煉氣期面前裝逼打臉是吧。
接下來隨着賓客越來越多,張羽又見到了兩個疑似擁有法骸的人物,一個雙眼好似寶石,另一個則是腦後浮現一輪光環,畫風和四周圍的其他有錢人顯得截然不同。
這兩人和那位渾身金燦燦的仙韻集團總監便好似三個中心,時不時將一個個煉氣仔吸引過去,恨不得給他們跪下磕頭。
趙天行此時好像也漸漸適應了身上這套保安服,看着來來往往的賓客不再顯得那麼侷促。
而兩人巡邏的時候,便也無意間聽到了一些賓客的談話。
有感慨李雪蓮女士財大氣粗的。
也有讚歎畫展上的這些畫如何如何優秀,應該價值多少多少錢的。
自然也有人談起了那副金丹真人親繪的天人演武圖。
“李兄?莫非你也是來參悟星火前輩親繪的那幅天人演武圖的?”
“這是自然,若有未滿18歲的少年天才能練成其中的武功,星火前輩便會直接收爲弟子,這個消息早就傳遍了我們嵩陽仙道界,我又怎能不來?”
“不是,還有這種情報?”張羽心中想到:“而且傳遍了嵩陽仙道界嗎?我怎麼不知道?”
難道是仙道界小蝦米不配知道?
不過此刻張羽還是壓下了心中的疑問,決定執行起自己保安的職責。
只見他來到說話的人面前,禮貌道:“先生,你沒事吧?”
剛剛說話的少年劍眉星目,一看便是不凡之輩,他不解地看着保安:“我能有什麼事?”
少年傲然道:“我是紫雲高中的煉天極,沒看到我正和朋友聊天嗎?”
張羽和趙天行看了看對方,又看了看對方所謂的‘朋友’。
那是一個被擺放在桌面上的盒子,盒子表面滿是一種特別的木製紋理,大小看上去就像是個骨灰盒。
張羽心中忍不住想:“精神分裂?讀書讀瘋了?”
倒是對方口中的紫雲高中,張羽還算是有所瞭解,那是比嵩陽高中還要厲害的重點高中,屬於嵩陽市的三大名校,是過去的張羽連報考資格都沒有,想都不敢想的學校。
據說紫雲高中歷代校長以殘忍的手段,令人髮指的高壓,地獄般嚴酷的校規而聞名。
嵩陽高中內的種種與之相比不過是大巫見小巫,那傳說中的校園種姓制,差生在廁所吃飯,弱者就是應該向強者下跪等等規矩……都足以讓其他高中的學生心驚膽戰。
此刻看着眼前正和‘骨灰盒’談話的煉天極,張羽心中也不得不感嘆紫雲高中真是把人逼成了瘋子。
但就在這時,那‘骨灰盒’說話了:“煉兄,這兩位保安應該是誤會了。”
“我是邙山高中的魂修生李星宇。”
邙山高中?魂修生?
張羽想了起來,那不是他以前曾經試着報考過的高中嗎?
雖然知道魂修生除了高考總分要求低,走的是特長路線之外,還有捨棄肉身的要求。
但此刻看着桌上的‘骨灰盒’他還是狠狠吃驚:“邙山高中,還真是把人逼成了鬼啊。”
張羽連忙和趙天行一邊抱歉一邊離開,然後就看到煉天極和李星宇又談了幾句後,那‘骨灰盒’上就伸展出四個螺旋槳似的玩意,像個無人機一樣飛走了。
看着這一幕的張羽暗中慶幸原身最後沒有選擇魂修生的道路,不然連導……道骨仙風都做不到,還當什麼修仙者?
“不對,那魂修生肉身都沒了,是打算怎麼練天人演武圖上的武功的?”
接着他又想起那兩人剛剛說的關於天人演武圖的情報。
“如果真是這樣,那恐怕這畫展會有很多18歲以下的天才少年過來參加?只爲試着練成那天人演武圖之中的絕世武功?”
想到這裡,張羽心中對這場畫展反而越發期待了起來。
一小時400的工資,不但有錢拿有戲看,還有機會領悟絕世武功,誰說這工作不行的?這工作可太棒了。
他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趙天行,問道:“怎麼樣老趙?你對那天人演武圖上的絕世武功感興趣嗎?”
趙天行自然地搖了搖頭。
他很有自知之明,這種一聽便只有那些真正的天才或有錢人才能練成的東西,跟他們這樣的普通人能有什麼關係?
不但沒興趣,他心中此刻只有退縮之意,便是那天人演武圖一會被推出來,他也連試都不想去試一下,生怕衆目睽睽之下成爲小丑。
而片刻之後,剛剛已經逐漸適應保安身份的趙天行便恨不得掩面而走,立刻脫去身上這套保安服。
張羽看了一眼迅速背過身去的趙天行,順着對方剛剛面朝的方向望去,立刻就發現了幾個熟人。
“咦?那不是錢深嗎?還有其他幾個好像也是我們學校的吧?”
錢深是總分成績一直排在白真真後面,開學以來便一直保持着年級第二的學霸。
張羽拍了拍趙天行的肩膀,說道:“老趙你看,那是不是我們班的同學?”
趙天行趕緊將張羽一把拽了過去,侷促不安地說道:“你快點轉過來,千萬別讓他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