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相同的寒意，兩個相同的倒計時，在張羽的多次嘗試下，便發現這兩股儀式力量的逼迫方向不同。
一個在他吐納靈機後便不再倒數。
另一個則是在他參悟天人演武圖後便不再倒數。
張羽立時愈發確定一件事，便是這兩個倒計時中有一個是假的。
“恐怕是天人演武圖帶來的效果。”
“直面我心中驚怖……所以再現了儀式力量對我的壓迫嗎？”
“卻沒想到天人演武圖再現的儀式力量，和我身上真正的儀式力量相矛盾了。”
但兩股儀式力量中，哪一股纔是假的呢？
“是我吐納以後，就不再倒計時的那個？”
“還是我參悟天人演武圖後，就不再倒計時的那個？”
張羽更傾向於後者，卻又無法輕下決定。
只因爲選錯的代價便是死亡。
“到底選哪邊？”
聽着心中不斷變幻的倒計時，張羽腦海中糾結萬分，遲遲無法做下決定。
“既然選不了，那乾脆就不選了。”
他目光一凝，已經做出了決斷：“兩個倒計時我都當成真的便是。”
便看到張羽原地盤坐下來，開始運轉周天採氣法，吐納天地間的靈機。
而隨着心中的倒計時不斷進行，從10到5再到3的時候，張羽便又站了起來，再次看向天人演武圖的方向，試着參悟其中蘊含的一套武學。
就這樣，張羽便在兩個倒計時的一同逼迫下，將周天採氣法和參悟天人演武圖輪番進行，交替前進。
與此同時，畫展上也漸漸有人注意到了張羽的異樣。
仙韻集團的嵩陽市總監好奇地看着張羽，說道：“這小子一會吐納，一會又站起來參悟武學，這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一旁的李雪蓮也將目光掃向了張羽，若有所思道：“看上去倒像是有誰在逼他吐納一樣。”
“也許是出於現實中對某位老師的敬畏吧。”
就在這時，卻發現張羽又變換了動作，不再吐納而是開始練習健體三十六式了。
原來是張羽突然領悟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他吐納後就不再倒計時的那個倒計時，其本質可能並非是逼迫他吐納，而是逼迫着他走在學習、修煉、考大學、工作賺錢的這條路上了。
所以他開始嘗試一邊練武，一邊看着天人演武圖行不行。
反正他的健體三十六式早就已經練成了肌肉記憶，如果可以一邊練武一邊看着天人演武圖進行參悟的話，便能將大半精神放在天人演武圖上。
畢竟此刻他的主要目的是參悟天人演武圖上的武學。
這一次嘗試成功之後，他又開始覺得一邊練功一邊參悟還是麻煩了點，乾脆拿出手機，嘗試一邊刷手機中的教材，一邊看天人演武圖行不行。
發現刷教材也沒問題，他乾脆公放手機中的教材，聽着教材內容的同時參悟天人演武圖。
……
李雪蓮看着張羽又是吐納，又是練武，又是學習的模樣，由衷感嘆道：“此子的背後必然有着一位無比嚴酷的老師，一路逼迫着他用功，甚至漸漸成爲了他心中無比恐懼的一個形象。”
“接下來就看他在層層重壓之下，能否以思想去突破……”
卻見李雪蓮話音未落，張羽竟然遠離了天人演武圖，直接跑到自助餐餐桌前，拿了一大盤海鮮，再次回到天人演武圖前開始邊吃邊參悟。
因爲他突然想起來吃東西應該也是儀式所不會阻攔的。
而看着這一幕的李雪蓮微微驚訝道：“噢？突破的好快，在層層壓迫下，直接立下了擺爛思想嗎？這才能直面心中驚怖，繼續參悟演武圖中的武學。”
“也許連他自己都未有發現，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戰勝了心中恐懼，過了演武圖的這一關考驗，一切行動如常了。”
看到有保安想要上前阻止張羽，李雪蓮擺了擺手，揮退了對方，她現在倒是挺好奇張羽能從演武圖上參悟出多少的。
而一邊吃着龍蝦，一邊看向演武圖的張羽，此刻也漸漸看清楚了那人影在打什麼武功了。
“好像是一套拳法？”
拳法本身並不複雜，張羽看了幾遍後就隱隱有了一個概念，但當他看向自己的羽書時，卻發現上面沒有絲毫變化，顯然他並沒有真正學到這套武功，更遑論練成了。
按照他學習高中基礎劍法、周天採氣法的經歷，類似這種武學他應該是看上一遍就能在羽書上顯示一個0級的纔對。
“是哪裡不對？”
就在這時，便聽煉天極大笑一聲，滿臉自信地說道：“其中的武學我已經盡數參透，果然是一門精妙掌法。”
哪知道話音未落，不遠處的錢深便開口說道：“什麼掌法？這其中分明是一門腿法。”
若換作平時，總分600的錢深是必然不敢在總分670面前大聲說話的。
但此刻剛剛經過天人演武圖的一番道心磨礪，正是錢深膽子最大的時候。
而兩人的這番話很快引起了其他人的反對。
有人爭辯道：“不對不對，演武圖中藏着的分明是一套刀法纔對。”
有人開始了無差別嘲諷：“一羣瞎子，那分明是一套指法。”
白真真微微皺起了眉頭，她眼前所見的卻是一門劍術。
顯然，就在張羽邊吃邊參悟的時候，已經有越來越多學生都已經完成了演武圖上的參悟。
而煉天極聽着衆人的討論，乾脆將目光看向了李雪蓮，問道：“李女士，不知道這演武圖中隱藏的到底是一套什麼武功？”
看着在場衆人都望了過來，李雪蓮卻是微微一笑，說道：“具體是什麼武功，我無可奉告。”
“不過提醒諸位一點，演武圖中自有玄妙。在場若是有人練成了其中武學，其中也自有明示。”
衆人明白了，這意思是在場誰要練成演武圖中的武功，這演武圖自然會有提示浮現。
想到這裡，煉天極當仁不讓走到最前面。
來自紫雲高中的煉天極本就有着作爲天之驕子的絕對自信。
而在經過了剛剛的考驗後，他的自信心更是膨脹到了一種巔峰狀態，此刻一出手便施展起了那一套他剛剛從演武圖中參悟的掌法。
便看到他出手之間，陣陣風雷之聲響起，澎湃的勁力、殺意從體內爆發出來，似要將整個畫展都轟飛出去。
遠處的趙天行一直在觀察這邊的結果，此刻看到這一幕，心中涌起一陣驚歎。
“好高的肉體強度，好恐怖的掌法，這是一套作戰用的殺伐武學。”
不過煉天極的肉體強度在高一之中算得上厲害，但在場卻多的是早已高中畢業的修仙者，他們此刻更驚訝的卻是煉天極所施展出來的這套武學之熟練。
有人心中驚歎：“這真的是他剛剛從演武圖上參悟出來的掌法？這一招一式都都如此純熟，紫雲高中的高材生果然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是當煉天極施展完這一套掌法之後，那天人演武圖上卻是一動未動，沒有絲毫反應。
“怎麼可能？”煉天極不信道：“我明明已經練成了圖上武學，怎麼可能不行？”
錢深嘿嘿一笑，卻是走了上去，來到了煉天極的面前：“我早就說了，這是一套腿法。”
接下來他也在演武圖前施展出那一套他從圖中領悟的武學，雖然不如煉天極表現的那麼遊刃有餘，但招式施展之間，卻也已經是駕輕就熟。
白真真看着這一幕，眉頭卻又是一皺：“這是一套煉體武學？專門用來練腿的。”
而隨着錢深最後一招施展完畢，天人演武圖中仍舊是一動未動，不見絲毫異樣。
“怎麼可能？”
和煉天極說出了一樣的話，錢深也同樣難以置信地看着演武圖。
而接下來不斷有學生上前展示一番自身所參悟出來的武功。
包括煉天極、錢深在內的12名學生，先後展現了拳、掌、腿、指、爪、刀、劍、槍、棍一共九套武學。
其中有3人蔘悟出來的武學與其他人有着重複。
但在這輪番演武之後，卻始終沒有一人能引起天人演武圖的反應。
煉天極忍不住轉頭看向李雪蓮，再次問道：“李女士，我們這麼多人，真就沒有一人成功嗎？”
李雪蓮也不答話，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眼中似乎有失望之色。
就在這時，白真真緩緩走了上去，在衆人的注視下以指代劍，演練起了一套劍法。
雖然這套劍法施展之間鋒銳無雙，白真真的一招一式也稱得上是登堂入室，但在場衆人看了幾眼便已經不再關注。
畢竟此前上前演練武學，施展劍法的也有兩位，並未能引起演武圖的變化。
但哪知道白真真施展完這套劍法之後，竟是畫風一變，又以手代刀，施展出一套刀法來。
然後是拳法、掌法、腿法……
趙天行驚訝道：“白真真把之前大家演練的武學都學會了？”
煉天極皺眉看着這一幕，心道：“這麼短短時間內，竟然看了一遍就能把所有人演示的武功都打出來，這女人又是哪個重點高中的學霸？”
看着一招一式如同已經苦練許久的白真真，錢深同樣心中思緒翻涌。
一方面是驚歎於白真真竟然能將那一共九套武學都打出來，另一方面則是心中不斷涌起疑惑：“把所有人蔘悟出來的九套武學都打出來，真就能行嗎？”
就在這時，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之中，天人演武圖上的男人動了起來，竟然是目光含笑地看向白真真，在畫卷上泛起兩個字。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