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漢子的頭顱在地面上不停地轉動,由於這刀來得太快,他的身軀似乎還未意識到自己死去,仍是屹立不倒,噴涌的鮮血從他斷開的脖頸向半空噴濺,屋內四處濺滿了血漬。
上官違心的臉上也滿是鮮紅,他伸手拭掉血漬,咧開嘴露出白白的牙冷笑。“放開她,否則你別想走出這道門。”他提起了刀,銀色的刀尖上猶在淌着腥澀的血。
田縣尉似乎嚇壞了,沒敢吱聲,半晌他才醒悟過來,仍是扼住我的脖頸往門外拖去。“上官違心,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就放了她。”
大約上官違心顧忌到我在田縣尉手上,他沒有做聲,田縣尉便當他默允了,拖着我倒退着走出門前。恰好店小二端着一盆熱水過來,那店小二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麼,正好與田縣尉相撞在一起。這一撞田縣尉的手勁便鬆了許多,上官違心瞅準這空隙,一手抓住我的手臂,然後整個人便天旋地轉地倒入了他的懷中。
田縣尉見勢不妙,拔腿向客棧外跑去,霎時上官違心將我往裡一推,他的身形迅速躍起,便到了田縣尉的前面,他的身體還未落於地面,刀在空中猛地一揮,銀光迫面,便見田縣尉魁梧的身形一窒,一滴殷紅的血淌了一下,瞬間地面上血漬斑斑。
“美人,尋常人若得之,必家毀人亡。”田縣尉低聲念道。
一語剛絕,就見田縣尉的身影突然從頭頂向下裂開成兩半,鮮血迸濺,我從未見過如此血腥慘烈的場面,霎時便驚叫出聲,兩眼發黑,身子向後倒去。
就在身體快要接觸地面上,一隻強健有力的胳膊托住我的腰肢,恍惚中我便瞧到了上官違心關切的面孔。他扶着我站起,然後將我的頭按在他的懷中。
“小二,給我換一間乾淨的房間。”
“是是是。”小二的聲音發顫,牙齒上下咬合作響。
身體疲軟無力,我竟連半步也走不動,上官違心將我打橫抱起。“上官公子,您這邊請。”小二仍是害怕,說話聲音漏風。
小二引着我們上了二樓,推開了一間房門,這屋子比樓下的格局稍小,倒也算是乾淨。上官違心將我放在牀上,便出來囑咐小二報官,又令他將樓下屋中的衣物速速取來。
待小二離開後,上官違心便掩上了門走到牀榻前,我捂着胸口仍是後怕,如果不是上官違心及時趕來,我的清白便就毀了。
“對不起,阿塵,以後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客棧。”他摸着我的頭髮。
我喘着氣,道:“你怎麼又回來了?你不是去了城門。”
“剛出來不久我便感到一陣莫名的心驚肉跳,我就擔心你有事所以匆匆趕回來,沒想到那兩個賊子膽敢垂涎你的美色。”
“怎麼辦?你殺了人。”我仍是慌張。
“沒事,不用擔心。”說着,他擁我入懷,在他的懷中將息片刻,我才漸漸平靜下來。“阿塵,我叫小二準備熱水讓你沐浴。”
半個時辰後沐浴的熱水準備好,我便脫去了衣衫踏入浴桶中,上官違心站在一旁凝視。我看着水中清晰的倒影不禁有些羞怯,只是低着頭搓着身子。
忽然水聲晃動,頓時便到了脖頸,擡頭一看,原來上官違心也卸去了衣衫踏入了浴桶之中,霎時狹小的浴桶水面晃漾不停,他坐在浴桶中,雙手託着我的腰肢,便將我扶到了他的腿上。
這種姿勢更加曖昧,我羞紅着臉完全不敢看他,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笑道:“阿塵,我們都這麼多次了,你怎麼還害羞呢。”
“我是女人呀,這是天性嘛。”我把頭靠在他的肩上。
他的大手在我背後揉搓,瞬間便沿着脊背一路滑了下去,不過我對他的觸弄卻毫不反感,相反有一種愉悅的感覺,難以抑制的酥麻癢感從身下竄起。
突然,他猛地用力托起了我,等我再坐下來時,身下即被異物填塞嚴實,頓時我便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聲。
“喜歡嗎?”上官違心捧着我的臉。
“下流。”我伏在他的肩上,回味剛纔那種難以言說的瞬間被貫穿的美妙感,下意識地將身體向他靠緊。
他看着我許久嘆出一口氣,悠悠地道:“美人,尋常人若得之,必家毀人亡。阿塵,即使有一天我會死去,也毫無遺憾了。”
“你又不是尋常人,你可是當今相爺的兒子。”我笑道。
“對你而言,我自然是尋常人。”他嘆息着。
我忽然心裡一陣不舒服,拿着布巾替他擦洗面龐,沒一會他就收斂面上的沉重之色,對我上下其手,直到浴桶中的水冰涼,他纔不情不願地結束了無恥行徑。
他殷勤地幫我換上了新衣衫,梳理我的髮絲,用一根白色的絲帶綰起來。末後,他盯着我沉思,便又解開了我的髮絲,用一張發灰的舊布包裹在了裡面。
“阿塵,你太美了,任何人見着你都會對你有企圖,我須得把你弄醜些纔好。”
面上被塗抹上黑色的墨漬,他端詳了半晌仍覺得不滿意,又用筆在我面頰上畫了幾筆,便在一旁吃吃發笑。我見他笑得不懷好意,對着銅鏡一看,他居然真的在我的左臉頰上寫了一個醜字。
“討厭,你不如在我臉上劃幾刀算了,這樣我要多醜有多醜。”我啐他。
“不捨得。”
我將臉上的醜字擦了去,在小二送來的衣物裡找出一套簡陋的粗麻布衣衫穿在了身上,於是我便又回覆了原來的廚娘模樣。
“現在去城門口。”我心中頗爲着急,耽擱這麼久也不知那裡情況怎樣了。
出來時,客棧的空地上的血跡已經收拾乾淨,屍體也被擡走了,到了外面小二便牽來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上官違心扶着我坐上去,他便迅速地跨上馬坐在我的身後,雙手一揚,那馬便向前飛馳而去。
稍許功夫便快到了城門,此時城門前聚滿了圍觀的百姓,我老遠就瞧見掛在城牆上半裸的男子,他皮膚格外白皙,但是身軀上早被抽打出了道道的血痕。
他向下垂着頭,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