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她要老太君活不過春年

今天,老太君真是走了一步好棋。

她防了這麼多,可任憑她怎麼防,也不會想到。老太君竟然不是要對她下手,而是要對茗側妃下手。

今日,可真的是狠狠地打了容尺素一巴掌。

*****

“方纔多謝月華公主替靖寧說話。”走了一會,不見蕭安盈說話,容尺素便率先打破了沉默。

“商王妃不必客氣,月華只是就事論事罷了。”

嘴角輕輕勾起,容尺素沒有說話。

“早前便聽說商王妃跟老太君關係不好,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見容尺素不說話。蕭安盈輕聲道:“月華失言了,商王妃還請不要介意。”

“月華公主言重了。”

“下個月便是婚期了,出嫁前,不知商王妃可否願意,再帶月華出去走走。”

“……”

別了月華公主蕭安盈,容尺素帶着蘭溪回了同夢閣。

申時三刻,雲恆還沒有回來,之前去找茗側妃的晴河倒是回來了。

問晴河問道了什麼,晴河把之前在茗側妃哪兒問道的全部告訴了容尺素。

起初晴河問茗側妃茗側妃尚且還不肯說,還是晴河問了好些話,甚至提到了安家。

茗側妃這才吞吞吐吐,吐露這事許是跟劉侍妾有關。

茗側妃進府有些年頭。卻始終懷不上孩子,作爲好閨蜜的劉侍妾替茗側妃分憂。

並且告訴茗側妃有家店鋪的藥很靈驗,有許多人用了都懷上了孩子,茗側妃抱着試試的心態去求了。

但因着雲恆始終沒有過來,茗側妃那藥也就始終沒有派得上用場,至於爲什麼會出現那一鍋藥渣,茗側妃並不知道怎麼會在那裡。

聽完晴河說,容尺素若有所思起來,總覺得事情並非這麼簡單。

茗側妃定然還有什麼隱瞞着她!

可是,茗側妃爲什麼要瞞着她?

難道她真的是不想活了麼?

容尺素還沒有想個通透,恰好這個時候。有消息傳來,茗側妃在清華園自殺了。

聞聲,容尺素不得又連忙披上披風匆匆趕到了清華園。

剛進去就看到,劉侍妾抱着茗側妃的屍體在地上啕嚎大哭。

茗側妃穿着的還是剛纔的衣裳,粉面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白的有些下人。

兩眼瞪的老大,眼白翻了出來,脖子上還有紅色的勒痕。看模樣是上吊造成的。

但細看,卻能發現內有乾坤。

上吊的話,脖子的勒痕應該在下頜喉結呼吸的那個地方,而非是脖子中間。

畢竟上吊重力在下身,而非是上身,任由你怎麼吊,一條直直的脖子,往上也吊不到脖子中間去。

“王妃,茗側妃她……”秋側妃在一旁咬着脣,一臉的哀傷。

容尺素只是睨着茗側妃的屍體,和抱着茗側妃啕嚎大哭的劉侍妾,想要看看那哭,到底有多少真情實意。

“怎麼回事?茗側妃怎麼會自殺的?”

就算沒有那條明顯詭異的細節,容尺素也不覺得茗側妃會自殺,畢竟,剛纔晴河才見過的茗側妃。

秋側妃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剛進來茗側妃就已經死了。”

“是的,秋側妃說得對,我們進來的時候,茗側妃就已經死了。”

“這茗側妃許是畏罪自殺,不想去莊子才一時想不開的吧?”有侍妾附和。

整個清華園像是炸開了鍋一樣,熱鬧的不行。

到底是如何,誰也說不清楚。

劉侍妾突然間走出來,跪在了容尺素的跟前:“王妃娘娘,和青之前雖是做了錯事,但既然人都死了,念在往昔情分,王妃娘娘,您能不能讓和青好好安葬,不要把她丟到亂葬崗。”

劉侍妾哭的真情意切,淚水早已經淹沒了泛紅的眼眶。

老太君下令打發去莊子,按道理這樣是不許再葬入王府的祖墳,只能被丟進亂葬崗。

可看着茗側妃這個模樣,劉侍妾作爲好朋友,怎忍心再讓茗側妃被丟亂葬崗?

其她侍妾紛紛看向容尺素,有贊同劉侍妾話的,同樣有反對的,認爲如此惡毒的人,就該丟到亂葬崗裡,不配下葬。

捏了捏眉心,茗側妃死的太突然,容尺素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那雙深黑如夜的琉璃眼眸,深沉的可怕。

“都別吵了。”容尺素喝止了一聲。

衆人安靜了下來,容尺素這才繼續說道:“茗側妃雖然做錯了事情,但始終是王爺的侍妾。”

“跟了王爺許多年,如今人已經死了,再追究也是徒勞,倒是會讓人覺得王府無情無義。雖不得下葬王府祖家,但好好厚葬吧。”

“王妃……”謝侍妾還要說,被容尺素瞪了一眼,又連忙住了嘴。

劉侍妾跟容尺素謝恩,“多謝王妃,王妃的寬宏大量,妾身定然會銘記在心的。”

“起來吧。”淡淡掃了眼,容尺素收回了視線,把茗側妃的後事交給晴河來操辦。

換做別人,容尺素不放心,特別還是劉侍妾。

雖然劉侍妾也幫着忙打理,但容尺素已經吩咐讓晴河盯緊她,莫要讓劉侍妾從中生亂。

老太君知曉了這一事,倒也沒有多說什麼,算是默許了容尺素的做法。

對此,容尺素並不意外。

茗側妃雖然是側妃,但她背後的安家實力也不小,此番雖然是茗側妃有錯在先,但如今人都死了,老太君若還是抓着不放,倒是會落人話柄。

老太君不是傻子,自然不會那麼做。

這也是,之前老太君爲什麼沒有直接弄死茗側妃,而是把茗側妃送去桐城莊子的原因……

事情到這裡並沒有告下一段落,反而不知不覺在往另一條容尺素看不透的路發展。

容尺素試圖讓晴河、阿七等人去查茗側妃的死因,卻怎麼也查不到,無論是她懷疑的劉侍妾、老太君,亦或者是那個始終讓她覺得有問題的鶯側妃,都沒有結果。

好似茗側妃真的是自殺死的一樣。

饒是如此,容尺素也不想相信茗側妃真的會自殺,且不說那條勒痕,就拿她的性子來說,也別無可能。

茗側妃的事情困擾了容尺素好些天,始終沒有進展,這令容尺素頗爲頭疼。

◆ тTk дn◆ ¢o

節骨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子上,發出的聲音在靜謐的屋裡突顯的極爲清脆。

蘭溪泡了壺茶進來,放置容尺素的跟前,給她倒了一杯,見容尺素無精打采的,蘭溪嘆了嘆問道:“王妃可還是在想茗側妃的事情?”

容尺素沒說話,但答案是顯然的。

身旁的人、葉侍妾、茗側妃接二連三的死去,且茗側妃死的如此蹊蹺,容尺素安能看的開?

“還是沒有消息嗎?”半響,容尺素問蘭溪,蘭溪搖了搖頭。

“那劉侍妾這幾日都閉門不出,聲稱是要給茗側妃唸佛抄經,超度茗側妃的亡靈,沒有任何的異常,並無消息可查。”

恰是這時,門外傳來‘叩叩’兩聲,春景從外面進來,“有什麼事情?”

春景回答容尺素:“回王妃,芙蓉閣裡的人來傳話,月華公主約王妃您到雁回塔上看夕陽。”

現在剛過末時,申時初來,去雁回塔正是好時辰。

換好衣裳,披上外袍,蕭安盈的馬車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皆是女眷,湊合着坐同一輛馬車,倒是不用多此一舉多備一輛馬車。

“商王妃看起來很不開心?”蕭安盈見容尺素半響不說話,問道。

“月華公主多慮了,靖寧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王府裡近來發生的事情,蕭安盈雖然足不出戶,但也知曉了一些。

容尺素不想說,她倒是識趣的沒再問。

用了兩刻鐘到了雁回塔。

時值冬日,卻絲毫不影響衆人遊玩的心情。

開始臨近黃昏,所以雁回塔下的人格外的多。

四周也擺滿了各種販賣零嘴糕點、小玩意的小攤檔。

爲了避免一些麻煩,今日容尺素、蕭安盈都是做着平凡打扮,爲的就是不引人注目。

雁回塔甚高,想要爬上塔頂倒是要上好一些時辰。

帶着晴河蘭溪等人,容尺素就與蕭安盈登雁回塔。

一路上走過,不少文人墨客、佳人才子沿着臺階吟詩作對,甚至是在一些特有可以留詞的地方,留下千古名句。

歡聲笑語,有女子的嬌俏、男子的清朗,倒是熱鬧之極。

“喲,這不是商親王妃嗎?今日怎這麼有空來這雁回塔了?”

耳畔傳來一陣女子譏誚宛若黃鸝出谷清脆的聲音,回頭看了過去,是秦嬙和林蓓瑤站在她的身後。

一個明豔照人、一個清雅別緻,站在人羣裡,極是顯眼。

見她回頭,秦嬙走了近來,“一段日子不見,商王妃倒是消瘦了不少。這可是舊病復發,還是怎的了?如此虛弱,怎,商親王沒有陪您出來啊?”

秦嬙似笑非笑地眯着眼,打量着她,笑卻不達眼底,反而是充滿了嘲諷。

對那日秦國公府發生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

至從那日與雲恆鬧彆扭之後,雲恆已經有好些日子甚少歸府,老是往外面跑,雖然晴河委婉的提醒過容尺素,要不要去尋雲恆,卻被她拒絕。

對於雲恆,容尺素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一種態度,卻知曉,男人決計不能慣着,否則有一就有二,慢慢地就會覺得理所當然。

這一次,錯不在她,容尺素怎也不會去低那個頭。

加上近來事情多如牛毛,壓得容尺素揣不過起來,也沒那個心思。

瞧着秦嬙這個模樣,想必是知曉了這事,否則也不會上來挑釁。

她剛欲開口,身旁的月華公主就睨着秦嬙不冷不熱地問了句:“你就是五皇子妃?”

秦嬙眯着眼,自然是認得蕭安盈的。

五皇子與蕭安盈的事情,秦嬙不知曉,但想起那一日宮宴上五皇子的反應,秦嬙對蕭安盈也喜不上來。

“正是本妃,想必您就是大名??的月華公主吧?”秦嬙皮笑肉不笑。

蕭安盈聽了後,只是淡淡的打量了幾眼秦嬙,笑了笑也不說話,這讓秦嬙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很是不悅,但礙着蕭安盈的身份,秦嬙也沒多說什麼。

容尺素不想跟秦嬙浪費時間,道:“沒什麼的話,我與月華公主還要登塔,就先行一步了。”

剛要走,秦嬙攔叫道:“走這麼快做什麼?既然要登塔,反正我跟蓓瑤姐姐也要登塔,不若一起就好了。”

這樣說,秦嬙也不需要容尺素的回答,挽着林蓓瑤的手,就與容尺素道:“走吧,商王妃。”

本是平常稱呼,可從秦嬙嘴裡叫出來,卻是說不盡的厭惡排斥。

兩人行,變成了四人行。

秦嬙倒也不知道是不會看人臉色,還是根本就不想看,忽略容尺素與蕭安盈臉上的不喜,自顧自的問兩人她想問的問題,說她想說的話。

容尺素二人倒是顰顰蹙眉。

“五皇子與五皇子妃新婚燕爾,怎今日不見五皇子陪同五皇子妃來雁回塔的?這裡景色甚好,倒是培養感情的好地方。”冷不丁的,容尺素吐出一句話,秦嬙的臉色驟然一變。

與五皇子成婚,是秦嬙這一生最大的痛,此時被容尺素戳到了她的痛點,臉上頓時黑了下來。

幸得林蓓瑤及時阻止了她,秦嬙纔沒有突然間發飆,否則這臉可是要丟大發了。

咬着牙,強忍着怒氣,擠出笑容道:“商王妃也該是知曉的,五皇子現在正得聖寵,自然是要留在宮中給皇上解憂愁,怎能浪費時間在遊玩上,我作爲五皇子的妻子,自然也不能讓五皇子殿下不務正業不是?”

“是這樣嗎?”容尺素眨眨眼,問的一臉天真無邪。

秦嬙的臉黑透了,這容尺素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她們幾人從小一起長大,她不喜歡五皇子,五皇子也不喜歡她,容尺素不可能不知道,可她還在拿這事來問她。

分明就是想要給她添堵,但奈何,她還不能拆穿容尺素。

林蓓瑤拉了拉秦嬙的袖子,秦嬙以爲林蓓瑤是在提醒她不要衝動,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笑着道:“哼,自然了,不然你以爲五皇子會像其它不務正業的子弟一樣,出來逛這雁回塔?沉迷美色?我家殿下……”

她話還沒有說完,一旁的蕭安盈裝作不知情的道:“咦,那不是五皇子嗎?”指了指蕭安盈的身後。

“你休要胡說八道,五皇子怎麼可能會在這裡。”秦嬙有些沒好氣。

五皇子今日明明說了要去慕府,找慕白談事情的,怎可能會在這裡?

看她不屑的臉,蕭安盈就想笑,問她:“是嗎?”

“自然了。”秦嬙想也不想的就回答,瞪了眼蕭安盈:“你說五皇子在這裡,到底安得是什麼居心,如此詆譭五皇子。”

容尺素在一旁看戲的看着,林蓓瑤則是蹙緊了眉,想要提醒秦嬙,但秦嬙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也插不進去。

只得眼睜睜的看着容尺素喊了句,“五皇子、慕公子,怎這麼巧,也來逛雁回塔了。”

秦嬙的身子僵了僵,有什麼不詳的預感,爾後就聽到了五皇子郎朗聲音:“商王妃、月華公主怎也在這裡?”

五皇子走近,看到秦嬙的時候,眉頭皺的死死,快打成了死結。

“秦……嬙兒,你怎麼在這裡?”察覺失言,五皇子旋即就收了話,溫柔地看着秦嬙,含情脈脈的眼神,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五皇子對秦嬙有多深情。

秦嬙臉上的笑容僵住,視線落到五皇子身旁的女子時,眸色沉了沉,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殿下,你怎麼在這裡?”咬着脣內側的軟肉,太過用力險些沒把自己的肉都給咬下來。

五皇子慣會觀顏察色,只一下,就知曉了氣氛不對,摸了摸?子道:“慕白許久沒有回京城了,便跟他出來走走。”

五皇子給一旁的慕白使了個眼色,慕白笑笑,附和五皇子的話。

氣氛還沒有緩和,容尺素又笑問道:“怎麼沒有見過這位姑娘?可是五皇子的新歡?”帶着打趣的笑意,目光意有所指的看着秦嬙。

秦嬙險些氣的沒有五孔生煙,磨着牙。

那女子站在五皇子身旁,五皇子沒說話,她是個識規矩的,自然也不敢亂說話。

“紫菲,還不快跟商王妃、月華公主、嬙兒問好。”雖有不悅,但既然容尺素說到了,五皇子也就擔當的承認了。

反正他花名在外,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得了五皇子的話,紫菲也就連忙給衆人問好,給秦嬙問好的時候,秦嬙的臉色太過嚇人,紫菲縮了縮,倒在了五皇子的懷裡,五皇子下意識的摟緊那名喚紫菲的姑娘纖細的小蠻腰,紫菲紅着臉,滿臉嬌羞的低下頭。

秦嬙的臉色黑的已經不能再黑。

“嬙兒。”林蓓瑤喚了秦嬙一聲。

秦嬙甩開了林蓓瑤的手,把紫菲從五皇子的懷裡拉了出來,反手打了紫菲一巴掌:“賤人。”

清脆的掌聲,惹得不少人頻頻看了過來。

見五皇子要幫紫菲,秦嬙咬牙切?怒瞪着五皇子,“唐承澤,你不要太過份。”

激動起來,也顧不得稱謂,直接連名帶姓的道。

她方纔還在一個勁的誇五皇子,五皇子這麼快就帶了一個女人來,這不是在給她打臉嗎?

“秦嬙,你發什麼瘋。“五皇子臉色冷了下來,抓着秦嬙的手。

“你問我發什麼瘋?她是誰?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的?”

她跟五皇子成婚不過是一兩月,尚還是新婚燕爾,他倒好,這麼快就出去找別的女人了,還帶着到外面到處晃。

這是置她於何地?

“五皇子……”紫菲弱不禁風,嬌滴滴地喚了五皇子一聲。

“她是我屬下的女兒,初來燕京,我順路帶她出來走走,你發什麼瘋。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別在這裡丟臉。”

五皇子壓低了聲音,他不知,正是因爲了他彼時的一句話,會導致了往後,秦嬙毫不猶豫的一杯梨花白送他上路。

蕭安盈、容尺素的戲看夠了,清了清嗓子道:“都快酉時了,這塔才登了一半,還是先上去吧,否則就看不到今日的落日了。”

天邊白雲已經在逐漸飛散,眼見就要酉時,又因着這麼多人,秦嬙丟不起那個臉,被林蓓瑤拉着,咬着牙根,暫且不去跟五皇子計較。

四人行,再次變成了七人行上雁回塔。

到了塔頂的時候,酉時過了一刻。

天邊被鋪上了紅紫霞,驕陽霞紅,掛在半空中,映照着大地,如畫美景,有些恍惚。

蕭安盈道:“倒是好生風景,怪不得商王妃說這裡看夕陽好。”

“好是好,只是近黃昏,不太現實罷了。”秦嬙冷不丁的說道。

非要找一下存在感。

五皇子蹙眉,秦嬙率先瞪了他一眼,“難不成我說句話還惹着你了?”

悶着口氣,五皇子不與秦嬙計較。

這個女人,簡直是白癡。

“嬙兒,莫要衝動。”林蓓瑤勸着她。

容尺素意味不明地道了句:“林小姐真是善解人意。”

林蓓瑤頓了頓,擡頭看了眼容尺素,眼裡飛快的閃過一抹情緒。

但不見容尺素眼裡的惡意,林蓓瑤笑了笑,也沒說什麼。

這廂,蕭安盈卻是似笑非笑地說道:“五皇子妃說的倒是不無道理,不是有詩句道: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嗎?”

秦嬙有些意外蕭安盈給她說話。

輕哼了一聲,算是認可了蕭安盈的話,只是心裡有些警惕。

“月華公主說的是。”容尺素附和了一句。

恰好彼時一陣南飛的大雁飛過,留下清脆的叫聲,幾人擡頭望去,那大雁飛着飛着,換了幾個形狀,其形甚美。

抿着脣,容尺素有些惆悵,南飛的大雁,倒是許久沒有像是今日這般看過了。

微微側目,容尺素注意到一旁的慕白正笑吟吟地看她,容尺素不疑有他,跟慕白點了點頭,就收回了視線。

回去的路上,蕭安盈問容尺素是不是與慕白認識。

容尺素不知蕭安盈怎麼會問這個,不過倒是如實回答。

同在燕京,她認識慕白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不平常的只是認識深淺罷了。

不過蕭安盈彼時提起慕白,容尺素擔心蕭安盈怕是看上慕白,方想要解釋什麼,蕭安盈就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商王妃不必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這婚,終究是要與李公子成的,不是?”

她含着笑意覆蓋着一層琉璃之色的眼眸,她看不透。

相隔幾年,換了個身子,其實,她們已經行同陌路了。

容尺素尷尬一笑,倒是不語。

說起這一茬,容尺素不由地疑惑起,蕭安盈怎會突然間妥協答應嫁給李存峰。

那天,她跟李存峰到底說了些什麼。

不過不該是她知曉的事情,容尺素識趣的沒有問。

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當容尺素剛走到院子外,就聽到裡面的慘叫時,容尺素暗叫了一聲不好。

身後的晴河蘭溪也慌了。

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是春景春秀的。

快步進去,春景春秀被押在地上,無情的棍棒一棍一棍如同雨滴般落在她們兩人的身上。

衣衫早就滿了血,疼得嗓子都叫啞了。

老太君身旁跟着秀嬤嬤正坐在一旁,冷眼的看着春景春秀被杖責。

容尺素的臉色黑的難看,走進去喝止那還在春景春秀身上杖責的侍衛:“都給我住手。”

這一喝,那兩個還在刑罰的侍衛,都愕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看着突然間出現的容尺素。

晴河蘭溪兩人連忙去攙扶地上匍匐着的春景春秀。

老太君好似這才注意都容尺素回來了,冷着臉,“你這是要做什麼?”沙啞蒼老的聲音有些不悅。

冷笑了一聲,“老太君問靖寧想要做什麼,靖寧倒是想要問問老太君您想要做什麼?好端端地,爲什麼來我的院子,還杖責我的丫鬟。”

春景春秀雖然是二等丫鬟,與她親厚也不及晴河蘭溪、可也是跟了她好些年的丫鬟,頗得她的信任,彼時,老太君如此明目張膽的杖責這兩人,容尺素怎麼可能不生氣。

“呵,你倒是好大的口氣,敢如此與我說話,你的丫頭膽大包天,對我不敬,縱容貓兒對我行兇,我杖責她們有何不可?”渾濁的眼,緊盯着容尺素,眼裡充滿了嘲諷不屑。

貓兒?她下意識的朝老太君看過去的方向看,地上躺着一隻染血的小白貓,地上污了一地的血,腦漿都摔了出來,其形狀甚是嚇人。

強忍着,容尺素險些沒有吐了出來。

心裡卻是萬分難受,握緊了拳,容尺素咬着脣強迫着不讓自己那麼難受。

“不知小三兒到底犯了多大的錯,要老太君你如此殘忍對待,將春景、春秀打成了這個模樣?”地上被晴河、蘭溪攙扶起來的春景、春秀奄奄一息,身上渲染滿了鮮血。

“王妃怎麼可以這樣跟老太君說話,不過是一個貓,兩個丫鬟罷了,何至於如此大動干戈。”秀嬤嬤義正言辭道,三條性命,被她說的如此雲淡風輕,一文不值。

老太君制止秀嬤嬤的話,“難道,老婆子我打死了你兩個丫鬟,你還要殺了我賠命不成?”

容尺素抿緊脣,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的婭姑姑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容尺素不要衝動。

見容尺素不說話,老太君又說了句:“容尺素,這王府到底是雲家的,只要有我老婆子一天在,這府邸到底是我做主,別以爲仗着相府,仗着恆兒寵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今日我就是打的是你,殺了的是你,難道恆兒還會爲了你殺了我這個祖母不成?”老太君字字珠璣的譏笑着容尺素。

容尺素一時間竟是無法反駁老太君,她還真的是不敢肯定雲恆會不會幫他。

畢竟,男人的愛太過飄渺善變了。

上一秒說着愛你,可一秒,你卻根本不知道,他會愛上的是誰。

老太君被秀嬤嬤攙扶着走過她身邊的時候,低聲在容尺素身旁說了句:“這就是你與我做對的下場。”

指甲嵌入了血肉裡,還未好的傷口,又有鮮血滲出。

眼睜睜地看着老太君從院子裡出去。

正如老太君所說,明面上,她根本就不能對老太君做什麼。

“王妃,春景、春秀快不行了。”蘭溪喊了句,小聲音裡帶着哭腔。

容尺素趕緊過去,春景春秀二人已經奄奄一息,“你們怎麼樣了?蘭溪,你快去把鄭太醫找來。”容尺素淡定的聲音也急了。

蘭溪準備去,春景拉住了容尺素的裙襬,“王……王妃……不要去了。”

“春景……”容尺素抿緊脣,眼裡情緒閃爍。

春景慘白的臉笑的苦澀,“王妃,您別難過,這輩子我們姐妹倆個跟着王妃不後悔,只是以後不能再跟着王妃了,王妃還請珍……珍……”春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徹底閉上了眼睛,拉着容尺素裙襬的手嘎然滑落,沒了氣息。

“春景……”容尺素喃喃了句。

另一旁的春秀見春景閉上了眼,緊跟着,也閉上了眼眸沒了氣息,彌留之際,她只說她不後悔……

不後悔跟着她!

“春景、春秀……”蘭溪喊了聲,淚水就流了出來。

春景春秀、晴河蘭溪這是小時候夷光公主給她親自挑選的丫頭,同樣跟了她八九年,是跟着她最久,感情最深厚的丫頭,可如今……

容尺素起身,視線落到站在一旁,安然無事的婭姑姑身上,揚手,容尺素甩了婭姑姑一巴掌,婭姑姑一驚,連忙跪了下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春景春秀怎麼會死?你是不是,該好好的告訴我了?”

“王妃恕罪。”雖然被容尺素打了一個耳刮子,但婭姑姑還是較爲鎮定,在容尺素冰冷如刀的目光下,把剛纔老太君來院子裡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容尺素。

老太君剛纔來同夢閣找容尺素,容尺素不在,老太君也不走,就留在這裡呆着,藉故刁難春景春秀,小三兒不知被那個丫鬟踩了一腳,突然間發飆撲向老太君,抓傷了老太君的手,老太君一怒之下,讓秀嬤嬤摔死了小三兒。

並且重打春景春秀一百大板。

婭姑姑見情勢不對,就躲了起來,才躲過一劫,沒有事情。

說完,婭姑姑沒有起身,反而道:“此事奴婢固然也有責任,王妃要是覺得奴婢錯了,不該還請王妃責罰奴婢。”

此事說來也怪不得婭姑姑,估計,誰也不會想到老太君會突然間來容尺素的院子裡發難。

並且一下子就處死了兩人。

“起來吧。”半響,容尺素吐了一句話,臉上的冰冷還沒有褪下,深沉的眼眸,一望不到底,如同墨色的深淵。

“王妃,有句話,奴婢不知當不當講。”

“說。”

“王爺已經好幾日沒有過來了,一連幾日都是在鶯側妃那裡,老太君此番如此明目張膽,恐怕是以爲王妃您失寵,纔會如此。”

容尺素沒有說話。

突然間冷笑了一聲,問婭姑姑:“老太君今年多少年歲了?”

婭姑姑頓了頓,有些不解容尺素的意思,還是如實回答:“明年二月,老太君就要六十七了。”

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婭姑姑驀地瞪大了眼睛,“王妃,您該不會是……?”婭姑姑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容尺素喃喃地說道:“明年二月六十七?我已經等不急了!”

原本還想殘留老太君一條老命,可如今老太君這是在把她往死裡逼,她不能再等了。

葉侍妾、茗側妃、春景、春秀、小三兒!!!!

這一條條命,已經夠了,再多老太君她一條命可賠不起。

睨着眼前已經徹底的死了的春景春秀,容尺素輕撫了一下她們尚存溫度的臉。

仿似,時間還停留在初見這四個小丫頭的時候。

轉眼,已經長這麼大,死在她的前頭了。

“厚葬了她們,晴河蘭溪,你們兩個送些銀子去給她們的家人,好好安撫一番!”

“……”

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黑透了。

一輪彎月高高的掛在天空,星星奪目的璀璨。

這一晚,她終於見到了,多日未見的雲恆。

雲恆疑惑的看着門口那攤還沒有來得及清掃,小三兒的血跡,走進來問容尺素:“素素,發生了什麼事情?外面怎麼有一攤血?”

容尺素擡頭看着雲恆,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小三兒死了。”

好一會,雲恆才反應過來容尺素口中的小三兒是她之前養的一隻小白貓。

“好端端的怎麼死了?那貓長得不錯,這樣死了,倒是委實可惜。”

“被人摔死的。”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倒是有些嚇人。

今日的同夢閣極其安靜,安靜的有些詭異。

而云恆也注意到了容尺素反常,以爲容尺素是在氣他這幾天沒有來她這裡。

把手裡的盒子藏在背後,過去抱住了容尺素,在她耳鬢廝磨:“不過是個貓兒罷了,你若喜歡,我再送你只鴛鴦貓兒可好?扳着張臉了?”

容尺素沒反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再賠她一個?

雲恆頓了頓,又繼續道:“你可是在氣我這幾日沒有過來?這是我的錯,我不該一言不說好幾日沒有來看你,素素,彆氣了,你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

他說着,把身後的盒子拿過來放在了她的跟前。

眉飛色舞的示意容尺素打開。

耐不住男人磨她,打開盒子,裡面放着的是一尊木雕,雕的是兩個牽着手,女子的頭倚靠在男子肩膀,笑的一臉幸福的木雕。冬狀帥血。

容尺素怔了怔,昏黃的燭光裡,她依然可以清晰的辨出這兩個人雕刻的是雲恆與她。

那眉眼那麼相似。

該是感動的,可容尺素卻絲毫感動不出來,反而反倒有些嘲諷。

雲恆這算是什麼?

打一巴掌給一顆糖?

見她不說話,雲恆心裡沒了個準的,把早已經準備好的措辭道:“素素,你還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嗎?今日是我們剛好成婚一年,你難道忘了嗎?”

雲恆長睫輕顫,墨色的眼眸緊盯着她。

忘了?

他不說,她還真的忘了。

時間過的真快,這麼快就一年了!

去年的今日,他帶給她的羞辱,她安能忘記?

“素素,聽下人說你還沒有用膳,你跟我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雲恆笑的無邪。

拿了她的披風給她披上。

雲恆就拉着容尺素去了墨竹軒。

她不知道他帶她來這裡做什麼,雲恆拍了拍手,突然間裡面的燈亮了。

少頃,冬瑩冬雨從裡面出來,嘴裡帶着淡淡的笑意,給兩人道:“奴婢們就不打擾王爺、王妃了。”福了福身,就迅速退下。

容尺素被雲恆拉着進去,進到裡面,地上的拉在擺成‘素素,吾愛卿’五個字。

桌子上,擺滿了一些精緻的菜餚,皆是平時她喜歡吃的膳食。

還冒着騰騰熱氣,似是纔剛出爐不久的。

“嚐嚐,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說話間,容尺素這才注意到雲恆手裡被包紮了許多的地方。

該是學做菜時候受的傷。

容尺素傻了,雲恆堂堂一個王爺,竟然親自下廚給她做膳食?

俗話說,君子遠庖廚,便是他爹那般寵愛她的母親夷光公主,卻也從來沒有下過廚給她孃親做飯菜。

雲恆,他竟然……

一個晚上,雲恆終於在容尺素臉上見到一個他滿意的表情了。

讓容尺素在一旁坐下,給她加了塊香酥魚:“餓了一天,快點吃吧,否則我都要心疼了。”

夾起魚放進嘴裡,容尺素淡漠的臉看不出喜怒,見她不說話,雲恆問道:“難道你不喜歡嗎?”清潤的眸子在她身上。

“王爺是特意爲我學的廚藝?”不是她自戀,而是,在此之前,她從沒有聽到過,也不知雲恆竟然會廚藝。

雲恆道:“我一直不知道該送你點兒什麼,珠寶首飾你從來不缺,那些也太沒誠意了!所以想要親手給你做點兒什麼。”

“那天我讓你生氣了,我一直很愧疚,岳父大人與我說了一些,叫我回來好好哄你。我原本也準備下朝回來就與你道歉的,但我想起我們快成婚一年了,準備送你一份特別的禮物,給你個驚喜。”

“但在金玉堂裡,我看了半天都沒有適合你的,且也配不上你。當時我見着老闆給老闆娘送來他親手做的晚膳,那老闆娘笑的很開心,很幸福。所以,當時我就想着,也親自下廚給你做一頓晚膳,興許,這樣你就會原諒我了。”

***

透個劇:老太君活不過下一章~~

感謝默默投推薦票,和鑽石的親們,謝謝麼麼噠。o_o

第113章 容尺素懷孕第104章 素素,叫聲阿恆來聽聽第52章 新寵小三兒第71章 打你又如何?第20章 放開她第113章 容尺素懷孕第33章 誣陷第107章 待到緣時子自來完結感言第111章 太后歸西第117章 趙悅靈之死第2章 丟人現眼第68章 魚兒要上鉤了第27章 藥物相沖第7章 膽大包天第86章 不死心的老太君第68章 魚兒要上鉤了第33章 誣陷第79章 王爺喜歡,靖寧也喜歡第65章 她跟慕白很乾淨第44章 靖寧,峰哥哥對你是真心的第50章 天驕是認真的?第36章 趙悅靈懷孕第27章 藥物相沖第87章 她要老太君活不過春年第106章 王爺,你鬍子扎到我了第76章 進入宅鬥模式第44章 靖寧,峰哥哥對你是真心的番外——我沒來遲吧,芙兒第15章 圓房是遲早的事情第5章 落荒而逃第89章 越來越亂第25章 峰迴路轉第86章 不死心的老太君第87章 她要老太君活不過春年第53章 靖寧不介意當一回寡婦第77章 撞破不該看見的事情第7章 膽大包天第44章 靖寧,峰哥哥對你是真心的第30章 把她當作替身第21章 無恥的男人第44章 靖寧,峰哥哥對你是真心的第42章 王爺怕苦第95章 水韻山莊第65章 她跟慕白很乾淨第36章 趙悅靈懷孕第82章 背叛,死也不能原諒第52章 新寵小三兒第94章 黎明總是在黑夜過後第118章 宴姐姐,你還不想認我麼第98章 五皇子造反第29章 手伸到了王府第59章 她成了他的心尖寵 謝(未來蝦米)賞玫瑰第34章 那時年少,是誰執她手?第86章 不死心的老太君第96章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第31章 出來吧第69章 雲恆凱旋歸來第21章 無恥的男人第100章 趙悅靈之死第43章 陰謀初始第54章 我知道,你是我夫君第26章 想看樂子第49章 王爺王妃關係不好第7章 膽大包天第60章 雲恆吃醋了第63章 渣男走上寵妻之路 謝(未來蝦米)賞玫瑰第80章 局中局第76章 進入宅鬥模式第53章 靖寧不介意當一回寡婦第63章 渣男走上寵妻之路 謝(未來蝦米)賞玫瑰第45章 爲什麼見到本王就走第101章 愛你,已經用掉我所有的精力第82章 背叛,死也不能原諒第85章 若僅僅爲了責任娶我,不需要第49章 王爺王妃關係不好第79章 王爺喜歡,靖寧也喜歡第91章 阿七失蹤第24章 我死了,倒是便宜那些狐媚子第32章 找茬第90章 心很小,只能裝下你一個 謝(尛亞)賞玫瑰第47章 素素,給我生個孩子吧第68章 魚兒要上鉤了第95章 水韻山莊第122章 回燕國 謝(貓咪)(姣妹砣)賞玫瑰第29章 手伸到了王府第26章 想看樂子第35章 莫不成,你對那病美人起了興趣?第119章 孩子出生第118章 宴姐姐,你還不想認我麼第97章 趙悅靈,別來無恙第43章 陰謀初始第115章 清君側,斬妖妃第83章 前世的熟人第6章 心機深沉第26章 想看樂子第117章 趙悅靈之死第47章 素素,給我生個孩子吧第27章 藥物相沖第11章 如何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