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未昏過去太久,主要原因是池琛太小瞧我,下手不是很重。
他大概以爲我上次在江船上打架,只是靠“雕蟲小技”罷了。
我醒來時,他依然抱着我前行,我故作昏迷——
遇上高手,以不變應萬變是最好的方法。
不然,我一直是先發制人的。
池琛還抱着我往山下走,只是他腳步越發輕了,除了山坡的傾斜感,我根本感覺不到絲毫顛簸。
我努力壓抑着心裡的不平靜,呼吸維持睡覺時的安穩。
這日頭還正濃,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上次揹他出江家大雨淋漓,他現在抱着我下山,還曬太陽,算起來,是我吃虧。呸,這時候我計較這個做什麼?
我腦中又劃過那墓。
那明顯是個千古大墓。
照我以往經驗看,墓絕不少於一千兩百年以下。
這道路越多,就證明墓越大,四扇門,個個裡頭都是精心佈置的機關,可想而知墓主的身份多麼的尊貴,花費如此巨大,不是高官也是貴族。
皇帝倒是不可能。隋朝的楊廣雖然葬在這裡,但是他的墓並不奢侈。
這種大墓中,機關多如星辰。
若按普通倒鬥套路走進去,拿東西,須得過了重重機關纔是。但最怕的是,還沒走到裡頭,就死的渣都不剩。
大墓必須要從上面一點點開挖出來才行……
可如果完整開發,勢必要引來國家文物局的關注。
到時,我們白忙一場,替國家文物局做了嫁衣裳,搞不好還會引來道上紅眼之人搶奪,甚至遭到殺身之禍。
一股冷風吹來,池琛抱着我朝他心口貼了貼。
“撲通,撲通”耳邊,傳來他穩而有力的心跳聲,這卻讓我心跳有些不平靜,生怕他感覺到什麼,立刻胡言亂語起來——
“不要過來啊!小爺手裡……有黑驢蹄子的!”
“走開……走開!”
我胡亂揮舞着手,感覺到池琛停下來。
而我則頭一歪,再次“睡”了。
池琛頓了三秒功夫,才又繼續往下走。他沒發現,我心裡悄悄鬆口氣,呼吸依舊平穩……
思緒被打亂,我現在不該想墓的事,我該想想——
池琛爲什麼進墓後,出來就變身了。
雖然他還是那個臭脾氣,三句話就不耐煩。
但詢問傷勢,關切的眼神,還有現在的公主抱,我一陣惡寒,難不成他……有龍陽之好?發現我的身份倒是不大可能,因爲他不可能對我這種無賴的女人有什麼想法。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他不是有龍陽之好!就是有新的計謀,想玩死我的計謀。
池琛一路抱着我,步履沉穩。
我則藉着昏迷,思緒萬千——
池琛若一直做江戶川,我知道他那麼多秘密,斷然不會放過我,我這輩子不是收了他,就只能跟着他。
若他是好,我或許可以考慮跟他;但照着目前看來,他是壞人更像點。盜墓賊哪有好的?可他若是壞的,我無論如何,都要親手滅了他!
池琛突然停下來了。是到山下了吧,身上已經沒有半山坡的傾斜感了。卻不料,我耳邊突然傳來跪下的“撲通”聲以及“咚咚”的磕頭聲,伴着那人的求救聲:“池先生請救救貧道,貧道再也不敢亂解蠱了……求池先生開恩啊!”
那聲音,我若記得不錯,是木青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