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池琛“嗯”了一聲後二人相顧無言。
我在門外蹙眉,他們也不繼續說這因“此”的“此”是什麼?能夠罰到閻羅頭上,除了殺盡困死鬼的事兒。我想不到其他。房內池琛已發現我,聲音淡淡:“進來。”
我走進去。
牀上千面虛弱得很,還是閻羅那張少年臉。看見我時,他迅速低下頭,不知想什麼。
池琛把我抓過去,握我手,又給我把脈。
千面雖然是分身也是人,牀頭放着藥和半杯水。池琛給我把脈時,我聽他壓抑咳嗽幾聲,頓時自己心口也悶悶不舒服,想咳嗽。但怕池琛擔心,死死壓着。面上故作大咧的笑:“沒事的,我從小就被爺……”說慣了爺爺,突然改口有些不習慣,頓了頓才又道:“就被徐祖堯訓慣了,內出血常有的,挨挨就過去了,我又不是真的嬌生慣養大小姐。”
我說完後突然感覺這麼說也還不妥,但說出去的話若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這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好在池琛沒作聲,他只眸光稍沉鬆開手,我手縮回來時聽他沉聲道:“沒什麼大礙就回去吧。”
“好咧!”我故意以爲他要我回房間,剛轉身。他又補充道:“讓貓兒跟你一起,回鄭家。”我知道他讓我回去的計劃,但沒想他這麼快就讓我走。我回過身皺眉否決:“我不回去。”
我太怕我一轉臉,他就不見了。
更何況,已經十三號了。十五號池琛就要睡覺,而他聲音不容抗拒,目露嚴肅:“聽話。”
千面沒作聲,也不咳嗽了,別開臉看着牆。我早有打算道:“我不聽,我也不回去,我不想看見蘇變態。我知道,在這裡陸九重可能隨時過來,但我回去你就放心了嗎?萬一路上被劫持怎麼辦?萬一蘇小白對我做什麼怎麼辦?這裡有你有郭林趙冷……你仔細想想啊。回去其實更危險的!”
我怕和池琛分開。
上次回鄭家,有池琛一路隨行,更是潛入我房中等我。
可這次……
我有預感,分別一定沒有好事。
鼠患加陸九重,連閻羅也傷了,他肯定是怕了,才讓我回去。
那我就更不能回去!
池琛抿脣站起來,我有些害怕,但還是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了,“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怕他打昏我,邊說邊往後退,“等十六號,你睡醒之後我留在鄭家,你回來。行不……”我的話沒說完,池琛冷冷打斷,“不行。”
“爲什麼?”我說的不無道理,我沒想到池琛逼得這麼緊,可眼看我已無路可退,趕緊求饒:“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同樣的話,八月對九重說過,我沒想到我也會說,而他沒回答,只是擡起手,我根本躲不開,我知道他不會和我吵架,能動手他絕對不和我吵。
所以,我在他擡起手的瞬間,立刻進入假眠狀。只那一天,若知此生再相見是何等艱難。池琛,你還會不會趕我走?
下一秒,脖側傳來狠狠一疼,是池琛打下來。我“失去意識”倒在池琛菸草氣息的懷中。
那廂兒,千面終於幽幽開口,虛弱道:“她說的不如道理,你親自送回去,穩妥些。”
池琛聲音淡淡:“無妨,貓兒隨我多年,信得過。”千面輕笑:“我自然信得過你,但我信不過天機,天機本有十,跑了一道天機,變數不可不防。”
池琛聲音略沉:“這裡不能無人坐鎮,有郭林趙冷和貓兒,沒事。”
“既然你決定了,出事不要後悔。”
千面這麼一說我倒怕起來,他們這般打啞謎樣的話,叫我心裡暗暗悱惻起來。 [棉花糖]總覺得我好像必須回去似得,可天大地大,哪有在池琛身邊的好?想着郭林趙冷聽我的,待會兒池琛把我送走後,我再回來,也不是難事。
池琛的懷抱味道好聞極了,除了菸草還有些淡淡的橘子香,我一直以爲那是香水味道,原來是他的體香。
他“嗯”了一聲後抱我出去。
走了數百步,我聽見了螺旋槳的聲音,直升機等着吶。池琛把我放下,我能感覺到我被貓兒接過去了。我貼在貓兒身上,貓兒身子很軟,耳邊,難得聽見池琛輕聲囑咐着——
“照顧好她。”
那瞬間我心裡美的,冒出一溜幸福泡泡。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他!飛機飛起不久後,我就立刻睜開眼,把貓兒嚇一跳,“你沒昏?”團向找巴。
“那是,趙冷!快讓飛機飛回去。”
趙冷當然聽我的,立刻去了。
其實有郭林趙冷在,我不需要怕什麼,蘇小白都不能奈我何。
“不行!”貓兒反對,郭林替我道句:“反對無效。”
我笑眯眯道:“沒錯,反對無效,我不會回鄭家,就算回去也等池琛睡着再回去。”不想,我話音剛落,飛機卻劇烈搖晃起來——
郭林和貓兒同時警惕,只下一秒,我只覺得脖子上一麻,該死……
是……是寵乾!
他給我們……打了麻藥!
……
我醒來時並不在鄭家,我在全然陌生的地方。
我敏銳察覺到自己所處地方陌生後,警惕起來,我渾身都動彈不得,包括我的眼睛都睜不開,而我還有意識,是寵乾的藥?感覺到,空氣很溼,還帶着微微的鹹味,應該是海邊?還有海浪聲。伴隨海浪聲一起傳來的,還有——
“鄭老在來的路上。你真要這麼做?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這聲音是寵乾。
鄭老!我爺爺過來了?我心慌起來。寵乾和誰說話?蘇小白?如我所料,蘇小白聲音冷冷:“他殺了我最愛的男人和女人,我一定會報仇。”
他?是我爺爺嗎?
他……他要殺鄭霄??
寵乾笑的漫不經心,語氣淡淡:“但你也別忘了,扯他下臺並非易事。”
“他最大幹將不過就是伊藤靜奈,若有鄭老的兵權,我無須殺靜奈,亦扳的倒他!”蘇小白說完後我懵了神,什麼意思?這個他……到底是誰?蘇小白不是要殺我爺爺?
那廂兒寵乾道:“可她是無辜的。”這個她,大概是我,下一秒,蘇小白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是,她的確無辜。雖是活人蠱,卻並不知情。又是鄭廷妹妹,我自會護住她。”
“那你又何須對付池琛。”
對付……池琛?我心跳又緩慢了一拍。池琛……池琛怎麼了!
蘇小白還沒回答,寵乾繼續道:“你明知道她喜歡池琛,這就是你爲‘愛’做的事嗎?”蘇小白笑的猖狂:“寵乾,你得不到的東西不代表我得不到。你沒有能力不代表我也沒有能力。我蘇小白絕不會把自己喜歡的東西讓給任何人。換句話說,除了我自己,我不相信這世上任何人能給她幸福。你看,她現在失去記憶,我就給她編織記憶,活在一個美好世界裡……”
“呵。”寵乾終於笑的冷冷,“那我祝你美夢成真。”
那邊兒,鄭霄?的聲音陡然間打斷他們的談話——
“沉醉在哪!”
鄭霄?聲音一響起,我的心就糾起來!就算蘇小白的仇人不是鄭霄?,也是要鄭霄?的兵權。
那廂兒蘇小白笑的得意:“呵呵呵,鄭伯父真是隻身前來了……”
“我問你沉醉在哪!”鄭霄?聲音帶着焦躁,完全沒了往日的穩如泰山,我心裡也是慌亂,池琛怎麼樣了?我昏迷了多久?我昏迷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
該死……我就知道,離開池琛肯定會出事!
“伯父,別急,沉醉在屋裡安穩睡着。伯父,其實我想和您商議的是……如何扳倒蘇墨。”聞言,鄭霄?竟怔住,半晌兒說不出話來。我焦急無比時,聽蘇小白笑的涼颼颼,“呵呵呵,看鄭伯父很吃驚我就知道,我這場戲演得很好。”
“爲什麼。”鄭霄?竟然能夠不問我的事情,蘇墨……我好想聽過鄭霄?提起,仔細想了半天,若非藥物作用我一定睜大眼睛,蘇墨不就是蘇小白他爹,機密局的總局嗎!
鄭霄?也是礙着其身份,一是拜把兄弟,二是總局,不然,以蘇小白對我做的那些事,鄭霄?早就翻臉了……
只是……
我想起方纔寵乾和蘇小白的對話,蘇小白說……伊藤靜奈是蘇墨的干將,這……是什麼意思?
伊藤靜奈身後,是蘇墨?
遠遠地,我聽見蘇小白道:“原因且先不說,扳倒蘇墨對鄭伯父你是百利無一害。”
鄭霄?並未聽見這些話,我想他此刻一定是蹙着眉瞪着蘇小白的。
鄭霄?道:“蘇墨對你就差寵上天,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還是你們故意給我開玩笑?”說到最後,鄭霄?語氣上挑,顯然不信。我卻深信不疑!蘇小白似乎也沒想隱瞞,直接開門見山道:“誤會沒有,蘇墨寵我,也不過是給人看的,暗中依舊想要訓我成爲無堅不摧的機器……”
“這是你身爲蘇家人應該承受的。”鄭霄?說完後,蘇小白笑出聲來:“應該承受?我憑什麼承受?我只想當個閒雲野鶴,他卻偏偏逼我去風生水起。”
的確,生在蘇家,看似榮華富貴,人上人,卻也有自己的痛苦,如八月。
我心裡第一次不是那麼討厭蘇小白,可一想到池琛……我一顆心又吊起來,他對池琛怎樣了,我也不知道。那廂兒鄭霄?鬆口氣,“就因爲這個理由你恨他?小白,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這件事伯父可以當作不知道,沉醉她……”
不想,蘇小白恥笑着打斷鄭霄?——
“鄭伯父,話既然說到這份上我也不瞞你。除了沉醉之外,我還有一個你一定會答應我的條件。”
“他爲了訓練我,殺了我最愛的男人和女人。我最愛的男人是——”
蘇小白到這裡頓住。我陡然間想起很久之前,蘇小白看見我的第一眼錯愕,和下一秒的驚訝,拖着我沒頭腦的就往前走,完全不是精於算計的他……
那時他說的是——
“你是鄭廷什麼人?”
“有鄭廷,我還殺什麼靜奈……”
看來……他剛纔說的,全都是真的,伊藤靜奈是蘇墨的人。那邊兒蘇小白在一片靜謐中,輕輕道出了“鄭廷”的名字。
我已有所料並不意外。
“伯父,我和鄭廷從小在一起長大……”蘇小白的話沒說完,被鄭霄?打斷,“你的意思,蘇墨殺了鄭廷。”
“當然,我查得清清楚楚。”蘇小白說完後,不知道遞了什麼,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大概是看東西,他繼續道:“老天待我不薄,不,是阿廷讓我遇見沉醉。伯父,只要我們聯手……”
鄭霄?打斷蘇小白——
“我要先見沉醉。”
蘇小白沒有猶豫道:“好。”
腳步聲漸近,我呼吸均勻,假裝自己還在睡覺。聽鄭霄?問“她怎麼了”,蘇小白道句“她只是睡着了”後,鄭霄?鬆了口氣,聲音又恢復了沉穩:“你和我說說,靜奈和蘇墨什麼關係。”
“在沒有合作之前,我只能說這麼多。鄭伯父,合作……還差最後一步。一切,全憑着您點頭。”蘇小白話裡別有所指,我心一沉,鄭霄?已經替我說了出來,“你的條件不會是娶沉醉吧。”
蘇小白笑,聲音暖暖:“呵,伯父是聰明人,我對沉醉自然是好的。”
“呵……”
陡然間,一直沒說話的唐寵乾突然開口笑出聲,打破了蘇小白和鄭霄?的談話。
“蘇小白。”
寵乾聲音依舊那麼漫不經心。
“幹什麼,廢物。”蘇小白聲音帶着不耐,聽到廢物,我心裡有些不悅,若寵乾是廢物,那蘇小白連渣都算不上了。
“我想和你說兩句。”寵乾聲音有些古怪,我信他是我這一邊的,但是我莫名其就到了這個島上,實在是有些難以信他了,而他聲音依舊淡泊:“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我從來不是廢物,更不是誰的棋子。你要扳倒誰,與我無關,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哦?來了呢。”
寵乾聲音一轉,帶了三分的譏笑,“所以,我自由了。”
“什麼!”
“部長!”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我前日才聽過,似乎是步錦的!爺爺的人!事情陡然間的變化叫人難以適應,鄭霄?道:“我沒事,快帶上沉醉,離開……”
一片雜亂之後……
我以爲自己是在做夢,蘇小白就被抓了起來。
絕對是夢吧?我這麼告訴我自己的時候,冷不丁聽見寵乾在我耳邊輕輕道:“都聽到了嗎,靜奈身後是蘇墨。”
我微微一怔。寵乾捏捏我的耳朵,我身子一個機靈。
不,不是夢!
寵乾俯身,繼續在我耳朵邊兒用只有我和他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對我輕笑:“你放心,我會幫你。先睡吧。”他說完,伴隨着我脖子側的螞蟻咬般疼痛一起襲來,我再度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醒後,我已經回到鄭家。屋子裡是熟悉的味道,是我居住了三個多月的房間……我緩緩睜開眼看見寵乾手裡拿着針筒對我笑,“你醒了。”
“感覺怎麼樣?”
我皺了皺眉坐起來,使勁兒甩甩腦袋,清醒了,心卻一沉,
“你是故意把我帶過去看這麼一齣戲?”
“我是不得不去,沒聽過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寵乾笑的還是那樣漫不經心,他把自己帶來的醫藥箱合上,低眸看我,聲音有些愧疚,“可有一件事,我沒料到。”
我心一沉,“是不是和池琛有關!”寵乾桃花眸裡劃過抹黯然在我焦急目光下看我緩緩點頭,“是。”
頓時,我若晴天霹靂,“是?他出什麼事了!”
“我也沒想到,蘇小白會暗中聯合佛門把池琛壓在佛塔下。”
剎那間,如若五雷轟頂,全世界的燈都滅了,都黑了,“你說什麼?你……你再說一次?”
“不過,由於他是困死鬼,除非主人死去,否則不死不滅,要不是他一意孤行,掙扎不肯合作,也不會動用?骨大法,所以……可能一輩子出不來了。”我懵了,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反應過來後,迅速下牀就要出去,被寵乾一把抓住,“你去哪?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我猛然甩開寵乾,力氣其大無比,吼的時候眼淚都吼掉下來,也沒發覺。我喘着粗氣拉開門就跑出去,外頭鄭霄?剛巧過來,他知道我的想法,直接道:“別怕,沉醉,爺爺已經找到解決辦法,別慌。”我腳下有些發軟,鄭霄?邊說邊走來扶住了我——
“在玉門關以西曾出現過?骨,也許,咱們還能找到解蠱之魃,把你身上的蠱毒清了……”
“爺爺……”這個時候,我只能依靠鄭霄?了,鄭霄?緊緊的抓着我,那一雙佈滿了皺紋的手,卻給了我無限的力量——
“記住,慌張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嗯,嗯!”我連連點頭,重重點頭,只是——
“可……可那五大仙……”
“五大仙九九八十一天,時間來得及,我將此事交由步錦和佛門來管,你不用操心。”我不是操心,雖然我擔心陸九重,但是……我幫不了他。
我只會害他。從唐宅一別我就知道,我和他怕是不能再相見。那夜一見,果然就出了問題,還好他沒有給我他的血,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是怕池琛擔心。
那個傢伙……他嘲諷蘇小白是家在國前,他國在家前。既然爺爺說有解決的辦法,我無法愛屋及烏,只能憂他而憂。
而那邊兒慌慌張張跑來一個人,“部長,不好了,蘇小白,蘇小白逃了!”
我微微一怔,繼而咬牙切齒。
蘇小白!都是他害的池琛!虧得我之前還覺得他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鄭霄?還未開口,後頭,傳來寵乾的聲音——
“也許不是逃,畢竟是他的兒子。”
鄭霄?擰眉頷首,“逃就逃吧,且裝作尋找的樣子去……”
“是!”
我咬牙看着鄭霄?,鄭霄?道:“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吃點東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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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餓,爺爺,你剛纔說什麼?骨?我們立刻啓程好不好?我一刻都不想耽誤!”
我滿心都是池琛……
我就知道的,我就知道分開要出事。
鄭霄?沒有拒絕,我出去的時候看見肉肉在門口玩球。也看見蘇小白給她買的不少新奇玩意,蘇小白對肉肉是極好的,我之前想不明白,蘇小白只說是喜歡孩子,如今知道他喜歡鄭廷……愛沒有錯,愛一個人,男人女人都沒有錯,只是,錯的到底是什麼呢?
每一次,池琛出事,我心裡都翻了天。奈何面上就是習慣了,越是凌亂越是安靜,越是心慌越是笑。
笑我笑不出,我只能安靜的坐着。
夜幕中的星星觸手可及,我安靜的坐在窗戶邊,封印池琛的佛塔被拿來。小小的一隻,就在我脖子上掛着,我塞了耳機在這夜裡失眠。
耳機裡放的是久違的那首《almostlover》,如今歌詞已經能聽懂了,我想哭又不能哭。
我怕池琛聽見。
我打開筆記本,上頭是池琛俊逸的字跡,我趕緊又合上。
陸九重的事鄭霄?既然交給步錦和佛門,我相信不會有事。
靜奈身後是誰和我什麼關係?此刻飛機上的我,只是個女人。想要拿到?骨,救我心愛男人的女人。往前看,我管不了韓祁白和紅葉;往後看,我管不了陸九重和八月;||筆|
但是無論如何,就算拼卻這一條命,也要救池琛。
寵乾在我對面捏着高腳杯,表情還是那般淡然,機艙內氣氛很壓抑,我聽着聽着,煩的慌,點了根菸,抽完後鼻子就酸了,但我不能哭,我不能讓貓兒和蘇羽沒有主心骨。
我起身去衛生間,一邊拍打着臉上的水一邊感覺到熱流從眼中流出來。
尤是脣。
脣齒間方纔的菸草味還在,和他在一起明明還是昨天,眨眼就……
我狠命的咬住下脣……不哭,媽的!我憑什麼哭!池琛又沒出事,只是被鎮壓在佛塔下頭了。
門外,又響起叩門聲,依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