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所周知,每一座毗鄰城市的寺廟,香火都是極爲旺盛的,逢年過節上香的善男信女更是擦肩摩踵的,比趕大廟都要熱鬧。
但是柏林寺不同,或者說這座寺廟本身就有些奇怪!
因爲,這座寺廟從來不設立功德箱,更不會跟人們募集香火錢!
人,在有些時候就是犯賤,你不索取的時候,他反而不放心了,總是以各種理由來質疑你,柏林寺很顯然也逃不過這樣的怪圈。
所以在提起這座寺廟的時候,人們最常說的就是不值一拜,你要問爲什麼,他們就會說香火錢都不敢收,那裡的和尚能有啥真本事。
拜廟、燒香,至於大多數人來說,並不是什麼信仰和象徵,而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願,這類人往往出手都很大方,但渾身充斥滿滿的都是銅臭味。
還有一種人,他們去禮佛聽禪,完全是爲了昇華自身,往往不會刻意強調得失,之於自己是這樣,之於其他的人也是這樣。
所以,來到柏林寺上香的人,以後者居多!
當然,還有一些純粹來遊玩兒的人,比如當初的我跟許沫!
正是因爲氛圍的不同,所以造就了風格的不同!
久而久之,柏林寺跟其他的寺廟也就漸漸的呈現了涇渭分明之態,不聞繁華事,只塑寧靜身,雖說會顯得荒涼蕭瑟一些,卻不失爲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所以,當看到柏林寺門前那寥寥的人影時,我知道並不是我來的早的原因,於是就一步步的朝着廟門那裡走了過去。
廟門,並不是很高,卻也有着十幾個高大的臺階,這樣的臺階我走起來並不是非常的吃力,但我總覺得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
尤其是到了靠近廟門的時候,我感覺身前似乎有着某種未知的屏障阻攔着我一樣,想要邁出每一步,都會變得困難無比。
但是我沒有就此退卻,而是咬着牙登上了那幾個臺階,上去之後我才發現身上已經被汗水溼透了,被山風一吹冰涼涼的。
“你再向前一步,就會死了!”
就在我喘息了兩口,想要繼續朝着廟門走過去的時候,突然傳來的聲音,把我嚇了一大跳,以至於擡起的腳,始終都無法落下去。
“如果停在原地,會死的更慘!”
我正蒙圈呢,耳邊就又傳來了一道聲音,頓時又把我嚇了一個激靈,當我轉頭纔看到,原來是不遠處有兩個人在下棋。
其中一個,是穿袈裟的和尚,另外一個則是一身布衣的老頭兒,第一句話顯然是和尚說的,因爲老頭兒此時正在舉着棋
子猶豫不決。
虛驚一場之後,我轉身就要朝着寺廟裡面走去,但就在這個時候,那到蒼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這丫頭,怎麼不聽話呢?”
“您,您是在跟我說話嗎?”我聽到了丫頭那兩個字,而且左右看看並沒有其他的女孩兒,所以就試探的朝着老頭兒問了問。
“除了你,還有誰!”
“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能進寺廟嗎?”聽到他承認是在跟我說話,我就更加的好奇了,什麼叫向前一步就會死,留在原地死的會更慘?
“你可以進去,但是有人不能進去!”老頭兒說着,朝我身後的大揹包指了指。
這揹包,是我從蘇白家裡翻出來的,畢竟用牀單揹着那張人皮實在是太過招搖了,所有我就把那人皮給塞到了這裡面。
“可是……”
我知道老頭兒的意思,我是一個正常的人,所以能夠走到這裡面去,但是這月牙疤的男子則是不同,畢竟是不乾淨的東西。
佛家重地,總是有着頗多忌諱的!
但是,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辦,畢竟蘇白給我的指引,就是讓我來到柏林寺,如今我進不去這座廟,那我該去哪裡呢?
“土老頭兒兒,看你把施主給嚇得!”
在我不知道所錯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老和尚說話了,擡起頭的時候朝我慈和的笑了笑,隨後說道:“小施主,土老頭兒就是這麼個性子,所以你也不要往心裡去。如果是你自己拜廟,老和尚歡迎的緊,可若是帶着那些東西,老和尚就無能爲力了!”
“您們說的是這個揹包嗎?”
我琢磨着,如果他們真的不允許我將這東西帶進去,那我就放在外面,先去廟裡面瞭解一下,看看蘇白讓我來到底是幹什麼。
“不……”
老和尚搖搖頭,隨後眯着眼說道:“還有你兜兒裡的東西!”
“我兜兒裡的東西?”
這頓時讓我迷糊了一下,我兜兒裡難道也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趕忙掏了掏,隨後在裡面摸到了那個公雞給我的黑雞蛋。
“是這個嗎?”我實在是有些困惑,這個雞蛋難道也不乾淨?
“你真以爲那是個雞蛋?”
或許是從我的臉上窺出了疑惑,那土老頭兒此時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無論是那蘊含的深意,還是此時玩味的表情,似乎都在告訴我一件事。
我手裡的黑雞蛋,不簡單!
那到底有什麼不簡單呢:“爺爺,您能不能說的明白一些,我聽不懂你的話,這雞蛋雖然顏色
有些古怪,可就是一顆雞蛋啊?”
“那我就跟你說個明白……”土老頭兒看着還是個急性子。
“罷了……”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那老和尚給打斷了,隨後我看到他站了起來:“今天的這盤棋就到此爲止吧,這位施主的事情更重要!”
“呸,老禿驢你想都別想,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再來大戰三百回合!”這個呸字,讓我不得不從新審視面前這個土老頭兒。
他的年歲看起來應該有七八十了,因爲頭髮和鬍鬚都已經變得白如寒雪了,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那張紅潤潤的臉蛋。
那張臉不僅看起來頗具氣血,就連皺紋都是沒沒有一道,在大清早陽光的照射之下,散發着一種令人羨慕的健康色澤。
他身上穿的是一身麻布衣,腳下是一雙黑布鞋,旁邊放着一隻土黃色的柺杖,儼然就是一副退休老幹部的愜意模樣。
這幅樣子,糅合到清晨的薄霧、驕陽、蒼翠、峰巒、棋盤之中,頗有着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活脫脫一位老活神仙!
然而,這樣的意境卻完全被那個呸字給毀掉了,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那句老話,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土老頭兒,莫說三百回合,就算是一千回合你也不可能贏我,而且凡事都有輕重緩急,不要讓這位小施主等着了!”
“無妨!”
土老頭兒大袖子一甩,隨後說道:“她要過去那裡,至少還要趕小半天的路,足夠我們搏殺一盤的,來來來,我們繼續繼續……”
“你啊……”
土老頭兒的樣子,讓老和尚頗爲無奈,搖搖頭之後對着我說道:“小施主,寺廟的旁邊有一條盤山道,你一直向前走,就能去到你想去的地方!”
“那,那就謝謝大師了!”
這兩人說話古里古怪的,但我能看出來,他們並不是心懷不軌的人,所以朝着他們說了聲謝謝,就順着盤山道向前走了出去。
跟那土老頭兒所說的一樣,我想要過去的確是需要不短的時間,我足足走了兩個多小時,纔來到他們所說的那座廟前面。
可就是這座廟,讓我對之前老和尚的話有了一些懷疑,他確定是讓我來這裡?
我的眼前,的確是一座廟,但這座廟實在是太小了,高和寬都超不過兩米,而且看着殘破不堪,大有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
但當我目光落在廟裡面那雕像上時,呼吸頓時就急促了起來,因爲那雕像我覺得很是面熟,我確信這雕像我是認識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