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笑了,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是啊,不過是一個女子。你說,殿下會不會爲了一個女子就和安國侯府翻臉?”
說完,也不看武濬的臉色,用力勒緊了繮繩,片刻間就將武濬甩下了老遠。
武濬幾乎掉了下巴,嘴巴久久沒有合攏。
蕭晉剛纔說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殿下會不會爲了一個女子就和安國侯府翻臉”?不過是要爭一個美人,怎麼忽然上升到這樣的高度了?
蕭晉該不會是真的對那個夏雲錦動了心吧!
武濬越想越覺得不妙。一個是素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皇子,一個是驕縱任性的安國侯府世子。兩人還是姐夫和小舅子的關係。現在又都對一個女子動了心思……這簡直比戲文裡演的還要誇張狗血好吧!
……
騎了幾圈之後,寧王只覺得心裡的鬱氣一掃而空,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顧盼四周,不動聲色的搜尋夏雲錦的身影。剛纔她一定被他的馬上英姿傾倒了吧!
可惜,看了許久,也沒找到夏雲錦的身影。很顯然,夏雲錦根本就沒留下看他騎馬,不知躲到哪兒去了。
寧王有些笑不出來了。
天空很藍,草地很綠,陽光很好,風和柔和。可端坐在駿馬上的寧王殿下的心情卻並不去美妙。這樣的心情對寧王來說,實在少見,也有些新奇。
各色各樣的美人對他來說唾手可得。只要是他看中的,從沒有過得不到的先例。撇開皇子的尊貴身份不談,他英俊出衆的相貌和溫和有禮的談吐,也足以令女子傾心。所以,寧王殿下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竟然會爲了博一個女子歡心做出像孔雀開屏這樣的傻事來。更令人懊惱的是,夏雲錦竟沒留下來多看他一眼。
寧王的失落和鬱悶就不一一細述了。
蕭晉的馬也停了下來。他迅速的看了一圈,沒發現夏雲錦的身影,心情頓時爲之大好。看了面無表情的寧王一眼。蕭晉的好心情更是一路飆升,故意笑道:“殿下騎術大有進步,我自愧不如。”
寧王扯了扯脣角:“六郎謙虛了,是你故意讓着我罷了。”你既然肯在騎術上讓着我,爲什麼又要因爲一個女子和我相爭?
蕭晉假裝沒聽出寧王的潛臺詞。笑着下了馬。
武濬很快也來了。時間已經到了正午。騎馬騎了半天,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武濬沒有多想,很自然張口問道:“我們中午到哪兒吃飯?”
“當然是留下!”
“當然是回去!”
寧王和蕭晉幾乎異口同聲。然後默默的對視一眼。似要看穿對方的心思一般。
寧王想留下吃飯,當然是不願放過和夏雲錦相處的機會。有句話是怎麼說來着,男人都是賤骨頭。越是不容易到手的,越是不肯放手。寧王現在的心思大概就是這樣。
蕭晉卻是巴不得寧王離夏雲錦遠一點。
武濬一看兩人這架勢,既覺得有趣又備感頭痛。兩人意見不一致,現在到底該聽誰的好?
兩人都沒有再吭聲,顯然各自有堅持。氣氛不免又僵硬了起來。
就在此刻,朱掌櫃揚着笑臉匆匆跑了過來,一一給衆人行禮。然後殷勤的說道:“離馬場不遠有一家飯莊,廚子手藝還算不錯。不知殿下和郡王還有世子爺,是否肯容夏家做個東?”
在蕭晉拒絕之前,寧王早一步張口應下了:“既然是夏娘子的一番心意,那就去嘗一嘗好了。”
“多謝殿下!”朱掌櫃連連道謝,笑的幾乎不見了眼睛。
看他如此熱情。寧王的心情又有了好轉。心裡正在暗暗想着待會兒該怎麼找個機會和美人親近一番,就聽朱掌櫃又歉然的說道:“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向殿下稟報。三娘子剛纔忽然覺得頭痛不適,本想和殿下告個罪再走。可實在頭痛的厲害,只得先行一步。娘子特地叮囑小的一聲。一定要向殿下賠禮。”
……
寧王笑容不減,溫和的應道:“既是身子不適,早些回去也無妨。本王不是那種心胸狹窄愛斤斤計較之人,不會爲了這點小事生氣的。”
不生氣纔怪!夏雲錦根本就是爲了躲他才故意先離開了。不過,當着蕭晉和武濬的面,寧王無論如何也不肯顯露出半點不快和懊惱來。眼角餘光瞄了蕭晉一眼,心裡稍微平衡了一點。
夏雲錦故意離開,也有可能是爲了躲蕭晉。
蕭晉心裡也在轉着同樣的念頭。按理來說,他應該爲了夏雲錦的知情識趣感到高興。可不知怎麼的,一想到夏雲錦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心情竟莫名的有些陰鬱煩悶。
武濬卻暗暗對夏雲錦刮目相看了。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能果斷的抽身就走,絕不是普通女子。怪不得能讓寧王和蕭晉都爲之傾心。這個夏雲錦,果然有其特別之處。
飯莊裡的菜餚出乎意料的美味,朱掌櫃也一直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作陪。可惜,寧王和蕭晉的心情都不怎麼美妙,壓根沒有品嚐佳餚的興致。草草吃了幾口,便起身離開了。
臨走之際,蕭晉倒是沒忘了吩咐一聲:“朱掌櫃,這些馬匹你讓人送到侯府。”
朱掌櫃立刻應下了。
寧王淡淡的補了一句:“還有,別忘了提醒夏娘子一聲,讓她三天後到王府來取銀子。”
……取銀子這種事情他做就行了,怎麼可以讓三娘子做這種事情。朱掌櫃心裡暗暗嘀咕着,面上卻擠出笑容來:“好,小的一定會提醒三娘子。”
蕭晉似笑非笑的扯了扯脣角,眼中閃過一絲嘲弄。寧王故意當着他的面這麼說,用意十分明顯。可惜,這一次寧王註定是要失望了。他絕不會讓夏雲錦有再進王府的機會!
……
待送走了一行貴客之後,朱掌櫃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連忙趕回了夏府。
夏雲錦早已回來了,此時已經吃過了午飯。按着平日的習慣,這個時候應該午睡片刻。不過,一想到寧王和蕭晉等人還在馬場那邊,她立刻就睡意全無了。
當聽到丫鬟稟報朱掌櫃回來的消息之後,夏雲錦不由得鬆了口氣,立刻打起精神迎了出去。見到朱掌櫃的第一句就是:“他們都走了吧!”
這麼半途扔下他們閃人確實很爽。可他們畢竟都是身份矜貴傲氣的人,誰知道會不會遷怒於朱掌櫃?
朱掌櫃顯然知道夏雲錦在憂心什麼,立刻笑道:“娘子放心,殿下和世子爺聽說娘子走了,雖然都不太高興,不過並未遷怒於我。還吃了飯才走了。”
既然肯留下吃了飯,至少說明沒有太生氣。最好是從此以後都別再來煩她了!
夏雲錦鬆口氣,笑眯眯的應道:“這樣就好。”
朱掌櫃想了想又提醒道:“我已經命人把馬匹送往侯府了,估摸着現在也快到了。寧王殿下離開的時候,還特地叮囑我提醒娘子一聲,三日後別忘了到王府去取銀子。”
夏雲錦揚起脣角,扯出一個嘲弄的弧度。寧王看似溫和親切,其實骨子裡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大男人主義,壓根沒把女子當回事。以爲只要亮出堂堂皇子的身份,然後再稍微表露出一些青睞,女子就該紛紛送上門去!
“娘子,要不然,你還是別去了吧!”朱掌櫃猶豫片刻,才建議道:“三天我代你登門,若是殿下怪罪,我就說娘子身子不舒服。”
寧王殿下對娘子的心意昭然若揭。若是這樣登門,只怕將來脫身更不易。
夏雲錦默然片刻,徐徐一笑:“多謝朱掌櫃的一番美意。不過不用了,三天後,我自己去。”
朱掌櫃一驚:“娘子……”這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夏雲錦淡淡笑道:“朱掌櫃,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只是,若是避而不見就能打消寧王的心意,那也未免太小覷他了。我敢向你保證,若是三天後我不登門,他一定會再到夏家來。”
朱掌櫃啞然。是啊,夏家就是一介商戶,有什麼底氣和寧王殿下較勁。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是其他女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只怕高興還來不及。能做寧王殿下的侍妾,對商戶家的娘子來說絕對算是高攀了。可夏雲錦卻表現的嫌棄兼唾棄……
夏雲錦的聲音又響起:“今天馬場裡發生的事情,你就別告訴方掌櫃和劉管事了。免得他們也跟着憂心。”
朱掌櫃回過神來,忙笑着應下了。
……
幾十匹馬送到了安國侯府,動靜自然不小。就連安國侯夫人傅氏也被驚動了。立刻到了聽風閣來找蕭晉問個究竟:“六郎,你從哪兒弄了這麼多馬回來?”
蕭晉漫不經心的應道:“是夏家送來的馬。”
夏家?傅氏先是一愣,旋即皺起了眉頭:“你今天該不是去了夏家的馬場吧!”
蕭晉見傅氏一臉不悅,半點都沒緊張,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樣子:“正是。”
傅氏臉色一沉,心裡涌起一股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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