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再從侯府的側門進去,夏雲錦就淡定多了。
石侍衛在前領路,步伐不算很快。可夏雲錦跟着還是覺得很吃力。誰讓人家人高腿長,走一步就抵得上她兩三步呢?
桃花也走的嬌喘吁吁,忍不住小聲嘟噥了一句:又不是急着投胎,走這麼快做什麼。
前面那個身影頓了一頓,銳利的黑眸不客氣的掃了過來。
桃花第一次被抓包還有些心虛,第二次臉皮可就厚多了,理直氣壯瞪了回去:喂,你走的也太快了吧!三娘子都追不上了。
石侍衛嘴角抽搐了一下,總算沒說什麼難聽話,腳步也放慢了一些。
進門不久就是榮德堂,繞過榮德堂之後,過了一個花園,世子蕭晉居住的聽風閣已經隱約可見。
夏雲錦莫名的有些緊張起來,腳步略一遲疑。細心的荷花立刻察覺到了夏雲錦的異樣,低聲問道:三娘子,怎麼了?
肯定是想到要見世子爺,心裡又緊張又歡喜。桃花擠眉弄眼的笑着插嘴,總算知道這些玩笑話不宜讓外人聽見,聲音壓的極低。
夏雲錦好氣又好笑的丟了個白眼過去。原本確實有些緊張,被桃花這麼一鬧,卻在瞬間消散的乾乾淨淨。
不管那個蕭晉有什麼意圖和用心,待會兒見了面自然就見分曉。至於求蕭晉的事情,只要盡力而爲就好!若是僥倖成了能爲夏家省下一大筆銀子,如果不成,也沒什麼可損失的。
這麼想着,夏雲錦總算冷靜鎮定了不少。
剛一進聽風閣,一個窈窕俏麗的丫鬟含笑走了過來,盈盈一禮:奴婢見過夏娘子。世子爺早起就去了練功場,還請夏娘子隨奴婢去偏廳小坐一會兒,喝些茶水稍候片刻。
夏雲錦笑了笑:有勞綠蔓姑娘了。心裡暗暗覺得奇怪。蕭晉不是受了腿傷嗎?怎麼這麼快就能去練功場了?
綠蔓領着夏雲錦一行人進了偏廳,又吩咐一旁的小丫鬟上了茶水。
石侍衛低聲問道:綠蔓,世子爺的腿傷還沒好,怎麼會跑到練功場去?
綠蔓輕嘆口氣:世子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堅持要去,別人哪裡勸得動。一大早就有兩個侍衛扶着去練功場了,直到現在也沒出來。也不知道身子能不能撐得住
世子爺真是太任性了!石侍衛皺起了眉頭:王大夫特地叮囑過,腿傷未愈之前一定要靜心休養,萬萬不能輕舉妄動。若是腿傷加重可就得不償失了。你快些去稟報夫人一聲。我現在就去練功場看看。
綠蔓忙應了一聲,和石侍衛分頭行動。
從頭到尾都被忽略的很徹底的主僕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桃花略有些忿忿的低語:真是過分!既是特地邀請三娘子登門做客,卻連面也不露一個。更過分的是綠蔓和石侍衛兩個人,從頭至尾也沒把三娘子放在眼底。竟然就這麼走了,卻把三娘子晾在這裡!
荷花的心裡也很是不快,不過,她要比桃花冷靜多了。先是瞪了桃花一眼,待桃花悻悻的住了嘴,才低聲呵斥:真是慣的你膽子越來越大了。這裡也是你能隨便亂說話的地方麼?
綠蔓和石侍衛雖然走了,可一旁還有兩個伺候茶水的小丫鬟呢!要是她們聽見了桃花的牢騷,再到世子面前搬弄是非可就糟了。
桃花一時失言,自知理虧,也不敢辯解,委屈的認了錯:三娘子,奴婢知錯了。
夏雲錦安撫的笑了笑:好了,既然柿子爺在忙,我們耐心的等上片刻就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有求於人,就多等一會兒好了
一炷香過後。
夏雲錦腰桿挺的筆直,坐姿優美,手中端着一杯熱茶,不時淺酌一口。荷花桃花各自站在夏雲錦身側,面帶微笑
兩柱香過後。
夏雲錦不動聲色的換了個姿勢繼續坐着,茶水又添了一杯。荷花依舊面色沉穩,桃花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和焦急
半個時辰過後。
夏雲錦也有些坐不住了,連着喝了幾杯茶,實在是半口都喝不下去了。穩重的荷花也皺起了眉頭,桃花更是忍不住,小聲嘟噥了一句:再等下去,就快中午了。
夏雲錦聳聳肩,苦中作樂的笑道:那感情好,我還能蹭一頓午飯再走。
話音剛落,門口就響起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讓夏娘子久等了。雖是客套話,卻說的很隨意,半點都不真誠。
這個熟悉的聲音一入耳,夏雲錦的身體反射性的僵了一僵。旋即起身,擠出一個笑容:小女子見過柿子爺!
站在門口的英俊少年自然就是安國候世子蕭晉了。
上一次見面的時候,蕭晉還躺在牀上,看不出個頭高矮。這一次是站着,夏雲錦很快就估算出了對方的身高。自己約莫一米六左右,蕭晉比她高了大半個頭,目測看來,大概有一米七六左右。
若論個頭,蕭晉比身邊的石侍衛矮了一些。可那種如出鞘利劍一般的奪目氣質,卻十分耀眼,將一旁的石侍衛頓時映襯的黯然無光。
蕭晉劍眉微挑,深沉的黑眸緊緊的盯着蕭雲錦,脣角似笑非笑:夏娘子不必如此客氣。頓了頓又吩咐道:既然夏三娘子想留下吃午飯,綠蔓,你現在就去廚房吩咐一聲。
綠蔓恭敬的應了一聲,神色複雜的看了夏雲錦一眼,便迅速的退了下去。
夏雲錦有些羞惱的漲紅了臉,暗暗咬牙切齒。這個蕭晉,肯定是天生和她八字相沖!見了面準沒好話!
蕭晉緩緩的走了進來。
大概是腳傷未愈的緣故,他的腳步有些虛軟,右腳還輕微的有些跛,走起路來姿勢自然好看不到哪兒去。
夏雲錦看了一眼,心情陡然就好了,故意一臉關切的說道:柿子爺,你的腿腳不便,就別這麼強撐着了,還是讓石侍衛扶着你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