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了不久,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外面幾個人紛紛走出門口,看到一個林元山門下的弟子一臉驚慌的跑了回來,邊跑還邊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林元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喝住了他訓斥道:“喊什麼喊,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慢點說,出了什麼事?”
此時已經有好事的人跟着他過來了,那名弟子好像真的不知道之前的事情一樣,說自己無聊跑到山裡想要抓個野物來打打牙祭,卻發現有棵大樹上全是血,發現死了人,就趕緊回來報告了。
林元山皺着眉,問那名弟子:“你看到人了?死的是誰?”
結果那人一搖頭說我沒看到人,只不過看到了大量的血跡從樹上流下來,嚐了一口知道是人血,把我給嚇壞了。
林元山的眼睛一瞪:“你怎麼知道那是人血,難道就不能是動物的血嗎?”
那名弟子一臉委屈的辯解:“回龍頭的話,我小時候家裡是屠戶,家裡經常殺豬宰羊的,我知道那些動物的血是什麼味道,人血和那個不一樣,所以我一嘗就知道了。”
我心裡不由得佩服常叔叔的心思細密,安排了這樣的一個人真是妙計,直接不用上樹去看就告訴大家死了人,等大家一起去那邊看了,發現是雲樂山的弟子了,到時候再看看他是什麼表情吧。
此時林元山順勢看看圍過來看熱鬧的衆人,大聲的問道:“這裡有沒有新門主的弟子?麻煩去通知一下他,雖然明天他纔要進行就職儀式,可畢竟結果已經出來了,所以我想這件事還是由他來主持比較合適。”
馬上就有人跑開去找雲樂天了,林元山接着對衆人說道:“大家不要圍着了,等一下門主來了,我們會派人過去查看,到時候給大家一個交代就是,但是提醒你們,最近發生了一系列的傷亡事件,你們不要再一個人到處亂跑了,注意安全。”
雖然他讓衆人散開,卻沒有人那麼聽話,都想跟着看看是誰出了事呢。
過了一會兒,雲樂天趾高氣昂的被一羣人簇擁着來了,到這邊見到林元山直接問道:“林龍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那邊一羣朋友在吃飯,非喊我來有重要的事情?”
林元山謙恭的一笑:“是我想的不夠周到,早知道直接去您那裡彙報纔是,不過既然您來了,就請您給拿個主意吧。”
接着,林元山把那名弟子的發現又重複了一遍,雲樂天聽了之後也皺起了眉頭,他現在已經不再是個龍頭,作爲門主他可不能袖手旁觀,無奈之下喊了一聲:“來人,通知各個龍頭,咱們到那大樹旁去看看。”
當下雲樂天走在前面由那名弟子帶路走向遠處,我在人羣中看到了一雙惡毒的眼睛一閃而過,是王琳,這人難不成和此事有關嗎?
我和林越以及楊寧走在了最後邊,還有後趕來的千恩浩,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找到我們問怎麼了,林越撇了他一眼說去了就知道了,弄的他一頭霧水的,也不好再多問,只好跟着我們一起走了。
很多雲門弟子打着火把來到林子裡面,幾個有頭有臉的龍頭圍着雲樂天站在那棵樹後觀察着,他轉頭問那名報信的弟子:“就是這裡?”
那名弟子連忙點頭,然後退回到了林元山這邊的隊伍中。
我轉頭看到楊裕興站的離我們不遠,他也看到我和林元山,丟了個讚許的眼神過來,我不好做出什麼表情,只能低下頭假裝咳嗽了兩聲。
雲樂天望着高高的大叔皺起了眉,喃喃的說什麼人這麼古怪,殺人還跑到那麼高的地方,來人,給我上去看看。
幾名弟子馬上開始爬樹,不過他們的動作跟蘇澈比起來就沒那麼利索了,有個傢伙爬到三米多高還直接掉了下來,差點砸到地面上的雲樂天。
不過最終總算有人上去了,用繩子把倪紅的屍體捆好送了下來,落地之後雲樂天上前查看,看清楚之後頓時發出了一聲怒吼:“大膽!”
圍觀的人也認出了這個上午在大家面前露過面的女孩,頓時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雲樂天的眼睛都紅了,瞪着眼睛四處查看了一下,像是沒有找到,於是喊道:“楊裕興,你給我出來!”
楊裕興顯然已經準備好了,邁步走出了人羣,一臉不耐煩的問道:“喊什麼喊,我在這裡呢。”
雲樂天氣的手都哆嗦了,指着他問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
楊裕興一臉無辜,攤開雙手說道,你是不是被氣瘋了,難道不知道查看一下這女孩的死亡時間?
雲樂天一愣,彎腰去仔細查看倪紅的傷口,還用手指摸了摸她脖子旁邊凝固的血液,頓時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楊裕興淡淡的說道:“怎麼樣,我在這站着都看出她至少死了三個小時以上了,而三個小時前我在什麼地方你總知道吧?”
三個小時前,那時所有的龍頭都聚集在一起進行最後的選舉,雲樂天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可是他顯然還是不相信楊裕興,指着他說道:“即使不是你,也是你門下的弟子乾的,上午你剛剛懷疑我徒弟害了你兒子,下午她就死了,不是你還會是誰?”
楊裕興苦笑,說門主你的記性真不好,上午你明明已經告訴我這事和她無關,是有妖怪襲擊了我的兒子,既然如此,我憑什麼要害她,莫非您知道真正還我兒子其實是這小姑娘?
一句話噎住了雲樂天,他眼珠轉來轉去的,想要把害死倪紅的罪名扣在楊裕興的身上,可是在這個時候,王琳忽然跳了出來,嘴裡嗚哩哇啦的不知道說什麼,手卻指向了我這邊,看那意思,好像是說害死倪紅的人是我一樣。
雲樂天順着王琳的手指看到了我,對我招了招手說道:“小姑娘,你來。”
我無奈的暗自苦笑,只好邁步走出了人羣,林越和千恩浩都跟在我的身後,雲樂天一怔,看看他們三個說,你們過來幹什麼,我喊的只有她一個人。
千恩浩在我身後淡淡的說道:“門主,薑茶不是我雲門弟子,她這次是我們幾個邀請來遊玩的朋友,您不會是相信那個啞巴懷疑我們朋友了吧?”
“住口,你這臭小子怎麼跟門主說話的?”一個老頭的聲音響起來,接着千雲鶴跑了過來,揪着千恩浩的耳朵就要走。
但千恩浩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掙脫了他爺爺的手說道:“爺爺你別管,下午的時候薑茶我們幾個一直在一起,我不能讓那啞巴血口噴人。”
雲樂天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對千雲鶴說沒事,你孫子年紀小,我不會生他氣的。
接着他又看看我,問我道,薑茶,你知道倪紅嗎?
我搖搖頭,說自己和她不熟,結果聽到王琳馬上激動的又嗚哩哇啦的喊了幾句什麼,沒等我回應,一個女子的聲音從他們後面傳來:“你不熟?前兩天你們倆不是還吵了一架麼?”
我和林越等人都是一驚,因爲說出這話的人竟然是雲晚。
這時她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站到雲樂天的旁邊說道:“爸爸,薑茶雖然之前也是我的朋友,可是我不能把這件事隱瞞下去,雖然我不知道三個小時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王琳這麼激動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越激動的又想要罵人了,連千恩浩和楊寧都看不下去雲晚這種落井下石的行爲了,但是沒等他們說話,同樣看不下去的林元山開口了:“門主,之前你這弟子王琳和薑茶之間的矛盾您應該還沒忘記吧?”
雲樂天一愣,眼珠一轉後點點頭,說怎麼可能忘記,這才幾天的時間。
林元山微微一笑,說那就好,你這弟子之前無論是不是故意的,那厲鬼來襲擊薑茶你是知道的,而現在又一口咬定薑茶是殺人兇手……
說到這裡的時候,林元山停頓了一下,指着王琳看看周圍的人:“大家看看這個小姑娘的眼神,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有如此惡毒的眼神?”
圍觀的人一頓交頭接耳,顯然都覺得王琳有些不正常。
這樣一來,場中的局勢馬上就倒向了我們這一邊,王琳雖然着急,卻苦於不能說話,只能幹指着我瞪眼而已,而此時的雲晚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好像之前的添油加醋根本不是她乾的,這一切都和她無關一樣。
雲樂天見狀也知道此時不能再盯着我不放了,就算他是門主,也不能一意孤行不管下面人的想法不是,畢竟雲門現在並不是個一人獨裁的組織,否則他也沒那麼容易當上門主了。
於是他笑了笑,擡手虛壓,等大家安靜下來說道:“大家不要吵了,我剛纔也是因爲失去了愛徒一時着急,要是這小姑娘有不在場的證據,那我還是願意相信她的。”
林越和千恩浩楊寧同時上前一步,說我們能替她作證,下午我們一直在一起,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分開。
雲樂天無奈,點頭說道:“那好,既然如此,此時日後再慢慢調查也不遲。”
“慢着!”林元山這時忽然走了出來,看着雲樂天問道:“薑茶的嫌疑可以排除了,我想問問,你這啞巴徒弟當時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