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除邪,相剋

何老孃在碧水縣小範圍內揚了回名聲,於何氏家族大範圍內打響了名聲,雖然以往老太太名氣也不小,但終不比這次得一“武林高手”的名頭響亮。何氏家族的人都是這樣說的,“天爺哪,以後說話可得小聲些,叫那老太太聽見打一架,贏啊輸的,丟臉是真的。”還有人說,“以前看不出這般厲害來,三太太那樣的,竟也招架不住。”

對此,感觸最深的是陳大奶奶,妯娌間也聽說此事,在陳姑媽屋裡說了一嘴子,陳姑媽道,“你們舅媽早就是這樣的梗直脾氣,那種無事生非,造謠碎嘴的婆子,原就該抽!如今你們舅媽脾氣好多了,年輕時更直爽。”說着瞧陳大奶奶一眼,幸而弟妹這年老收了些性子,不然大媳婦這樣嘴賤皮子癢的,早給她抽地上去了。

陳大奶奶給婆婆看的心下一抖,陳姑媽問,“阿志好些沒?”

陳大奶奶忙道,“好多了,丫環扶着,可以出來走走了。早上冷,我不叫他出來,下晌不冷不熱的時候在院裡坐會兒,今兒中午吃了兩碗粥,阿志想吃些乾的,只是張大夫交待了,他腸胃空的久了,得慢慢的往回養,可不能急,不然真落下病根兒,一輩子受罪。”

陳姑媽嘆,“佛祖保佑,這就好。”

陳姑丈與老妻私下說話時,也笑了何老孃一回,“他舅媽還是這樣威武!”

陳姑媽道,“哼,何老三那媳婦早就是生張欠捶的嘴!以後別叫夥計跟他家做生意!”

陳姑丈笑,“這不必你說。只是他是做雜貨生意的,與咱家來往不多。”

“來往不多也是一樣。”陳姑媽很是唾棄了三太太半日,又與老賊道,“阿志好多了,他總算明白過來了。”

陳姑丈覷了時機,同陳姑媽道,“先時還要死要活,你知道他爲何這般乖巧的吃飯喝藥不?”

陳姑媽道,“阿志就是一時糊塗罷了,大小夥子,說明白也便明白了。”

“要是這般容易,我少活二十年都高興。”陳姑丈道,“我與你說,你心裡有個數,也別說漏了嘴。”

“到底什麼事?”

陳姑丈打發了屋裡丫環,低聲道,“我同阿志說了,待他好了,就讓他娶三姑娘爲妻。”

陳姑媽狠捶他一記,“你瘋了!三丫頭早定親了!”若知孫子這般,陳姑媽也早同意了這親事,只是陳家人拗不過陳志認命時,人家三姑娘同何涵已定了親。如此,阿家也沒折了。當然,這是相對於陳姑媽這般正直的人而言。

陳姑丈捱了老妻一記老拳也沒說啥,他低聲道,“我是這樣勸好了他。你想想,阿志原本都糟踏自己成啥樣了?我這把年歲,難不成叫我白髮人送黑髮人?那我寧可走阿志前頭,也不去傷這個心!”陳姑丈這把年歲,人老成精,頗有幾分演技,說着傷感的話,一雙老眼裡也配合着淚光閃爍。

陳姑媽自也是心疼長孫的,只是,她道,“你這樣糊弄他有什麼用,人家三姑娘畢竟是定了親的。”

“先給他個念想吧,我說了,他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憑他好後如何吧。這會兒想不了這樣長遠了,再耽擱下去,任他糟蹋壞了身子,咱們有兒有孫,也得爲大郎想一想啊。你如今嘴把嚴了,先哄着他,待阿志大安,我再想法子。”陳姑丈長嘆,“兒孫都是債啊。”

陳姑丈有前科,陳姑媽對他道,“你切不可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看你說的……”

陳姑媽淡淡道,“三丫頭都定親了,待阿志身子好了,好生規勸於他就是。阿志的性子,做不出傷天害理的事來。看三丫頭定了親,也只能罷了。”

陳姑丈連忙道,“我也是這樣想的。”

陳姑媽深深的看老賊一陣,闔眸道,“那就好。”

陳姑丈雙手合什,“我的菩薩太太喲。”這是怎麼一回事喲,他越發往壞蛋裡發展,媳婦則越發往慈悲發展,於是,把他襯的更像壞蛋了。

陳姑丈肚子裡自有一張算盤,他是個男人,覺着老妻不瞭解男人是怎樣的一種存在。倘孫子能明白過來,早便明白過了。家裡打過罵過苦苦勸過,都沒能明白。孫子這是認準了那丫頭。

雖然三姑娘的條件與陳姑丈想的差距甚遠,可他也不能看着孫子把大好性命賠在一個女人身上。到這個地步,陳姑丈也認命了,他是拗不過孫子的。好在那三姑娘是何老孃教導出來的,品性瞧着還好。再說,跟他孫子可比嫁何涵有福多了。

陳姑丈盤算着,陳大郎過幾日自州府回來,與他爹道,“爹,都安排好了。”

陳姑丈點頭,“好。”

事情其實很簡單,陳姑丈保證他沒威脅何念,他只是將一樁天大好事擺在何念面前罷了。

陳姑丈的手段是這樣的——

要不說患難見真情呢,經過了流言風波,何涵與三姑娘的感情更上一層樓,以往三姑娘只當何涵是合適的婚姻對象,如今看何涵,心裡便多了些別的味道。反映到行動上,三姑娘對何涵多了一些關心,三姑娘稍稍主動,何涵就甭提多美了,恨不能駐紮到何恭家日日守着三姑娘纔好。

三姑娘送他盆茉莉,道,“這是我親自養的,放屋裡薰屋子是極好的。”

何涵天天擺牀頭供着,服侍這花比服侍他娘還周到。待入了夏,蚊蟲也多了起來,三姑娘見何涵臉上有抓破的包,知道他是招蚊子咬的,何涵道,“早上我娘拿薰蚊子的藥薰屋子,那味兒實在嗆,晚上還散不去,我生怕中毒,不叫她薰,又招蚊子的很。”

三姑娘笑,“不早說。”送他盆驅蚊草。

何涵還不大信,聞一聞,“倒有些怪味兒,有用不?”

三姑娘一嗔,何涵嘿嘿一樂,還挺會說甜言蜜語,悄悄同三姑娘道,“就是沒用,你送我的,也是寶貝。”

三姑娘莞爾,眉眼生動,直瞧得何涵臉上一熱。

後,驅蚊草效果不賴,三姑娘便多送了幾盆給婆家。

直待一日,何涵與三姑娘道,“我家鋪子接了單大生意。”

三姑娘不是要着意打聽,只是順嘴兒一問,“什麼大生意?”她聽何涵說過,雜貨鋪子其實利兒不小,只是生意小,賺的都是小錢,積小成多,安穩也可靠。

何涵眉飛色舞的說起來,道,“也是我爹個知己朋友給引薦的,咱們州府不是有駐兵麼,將軍大人手下得用的管事,管着軍需的,往咱們鋪子裡訂了些貨。啥東西,軍中用的,量便大。這才頭一回訂貨,可嚴了,利不大,量大,算下來也是不小的進項。”

三姑娘倒沒似何涵這般歡喜,她道,“我聽說,軍隊裡的生意難做的很,非有可靠關係不行的。”知己朋友?到底有多知己?來龍去脈是怎麼回事?這年頭,誰家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何涵自幼偏好武藝,爲人亦重義氣,道,“放心吧,我爹同馮叔是多年的老交情了。”

三姑娘並不知這位馮叔是哪位,她與何涵道,“不論如何,還是打聽清楚的好。”

何涵笑,“你只管放心。我跟你說,不是叫你擔心的,是叫你高興來着。若能把鋪子生意做大,以後也能多給妹妹們攢些陪嫁,咱們兒女也能過好日子。”

三姑娘臉上微紅,“越說越沒邊兒了。”

什麼是好日子?讓三姑娘說,現在安安穩穩的就是好日子了。

何涵家生意做的順風順水,正是興旺之兆,誰曉得一日王氏正在何老孃這裡說話兒呢。王氏笑眯眯的樣子,“喜房都收拾出來了,嬸子只管着人去量尺寸打傢俱吧。”

何老孃笑,“好。我算着也差不多了。”再收拾不出來,就得耽擱打傢俱的事了。

沈氏在旁湊趣的聽着,何老孃笑着打聽,“聽說你家裡又置地了?”

王氏笑,“這話不好去別人家顯擺,我是真覺着自從給阿涵定了三姑娘,我家裡這運道就無端旺的了不得。涵哥兒他爹接了單軍中的大生意,人家看他實誠,倒是肯照顧他。我想着,麗麗還小些,培培與子衿是同歲,過兩年就是大姑娘了,既然家裡日子寬泛,也得給閨女預備些呢。別的我不大懂,這田地自來最穩當不過,總不會錯。”

“很是。說來還是田地最可靠,雖出息上不如鋪面兒,可生意不如田地穩妥呢。”何老孃也是田地鍾愛之人,極贊同王氏的法子。何念家家業興旺,何老孃也高興,還順道讚了沈氏一嘴,“子衿她娘也是一樣,鋪子裡的盈餘慢慢的置了地,每年出產,家裡吃用不盡的再賣了置地,慢慢兒的就是一份家業了。”雖然沈氏自己置下的自己打理,何老孃不打沈氏私房的主意,可沈氏是她們老何家的媳婦,沈氏的私房,到頭來還不是她家乖孫和丫頭片子的麼。所以,沈氏私房豐厚,何老孃也很是開懷。

王氏正說買地的事兒,突然蹭的從椅中站起來,嘎的一聲,直挺挺的就躺地上了。

何老孃沈氏都嚇一跳,連忙將王氏從地上擡到了榻上去,又命人去叫大夫,還有到隔壁說一聲,王氏這是犯什麼病了啊?沒聽說有舊疾啊!

碧水鎮上的神醫張大夫都請了來,張大夫卻是束手無策,將王氏扎醒后王氏不會說話也不認人了,從榻上跳下來,雙腿僵直的往前蹦!

何老孃大喊一聲,“不好!中邪了!”

何涵抱住他娘,王氏還要一縱一縱的蹦噠,何涵一手刀將他娘砍暈,渾身急出滿頭大汗,“這可如何是好?五奶奶,我娘這是怎麼了?”

何培培何麗麗聞信兒跟着兄長過來,見娘這樣都嚇哭了,三姑娘何子衿一人一個的安慰她們。何恭急的團團轉,道,“阿涵,趕緊去找你爹回來!”

何老孃覺着王氏肯定是中邪了,道,“我們正說你家新房收拾好量尺寸打傢俱的事兒,你娘說要再置些田地,突然就這樣了!”

沈氏道,“要不要打個跳大神的來看看。”

何涵倒還有主意,“五奶奶、恭叔,你們幫我看着我娘些,我去叫我爹,再去青雲觀找我師傅來。”他也覺着他娘是中邪了。

“成!你去吧!我守着你娘!”何老孃這把年紀,經過見過的也多,又讓餘嬤嬤去拿洗衣裳的棒槌,“萬一又醒了,倘咱們制不住她,阿恭還有膀子力氣。”

沈氏細看王氏雙目緊閉、直挺挺不動的模樣,與婆婆商量,“好生邪性,莫不是涵哥兒他娘撞克了什麼東西。”

何老孃道,“不好說,反正瞧着不是病。”

何子衿三姑娘誰也沒見過這個,更說不上好歹。阿念心想,王大娘這不是也鬼上身了吧?

老鬼:……

阿念在心中問,“老鬼老鬼,還在不在?”懷疑是老鬼從他身體出去附了王氏的身。

老鬼:真想掐死這小東西!他以爲上身是這麼容易的事啊!他老人家決定不理會這沒見識的小東西了!

阿念得不到老鬼的迴音,以爲老鬼真的附了王氏的體,頓時臉色都變了,望了他家子衿姐姐一眼,又沒敢說。

一時,何念急匆匆來了,擰眉臨近了喚王氏幾聲,“阿杏阿杏——”

王氏陡然睜眼,雙手如爪,手出如電,一道殘影就扣住了何唸的脖子,用力之大,手背都顯出幾分猙獰來,何念被掐的雙眼翻白,何恭立刻去救何念,誰知王氏力大無窮,雙眼圓瞪,咬牙切齒的掐啊,喉嚨裡還發出“嗬嗬嗬”的聲音。何恭這樣的大男人都掰不開王氏的手,何老孃生怕王氏掐死何念,抄起棒槌對着王氏的後脖頸子就是一下,王氏咚的又倒了回去,沒動靜了。

何念扶着榻險把肺葉子咳出來,三姑娘忙倒了盞茶給何念,何念喝一口,一張嘴嗓子都啞了,“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莫不是給髒東西纏住了?”

何老孃道,“莫急,阿涵去請芙蓉寺的和尚了,叫和尚來瞧瞧再說。”

王氏突然中了邪,何涵將芙蓉寺的和尚請來也沒用,連朝雲道長來了亦束手無策,黃大仙兒也拜過了,王氏仍是老樣子。何唸的老孃方氏也急得來了小兒子家看顧這中邪的兒媳婦,常氏過來幫着照看何培培何麗麗姐妹,這幾天,姐妹兩個都是跟着三姑娘何子衿的。親孃突然中邪,饒是何培培大些,也給嚇得不輕。何麗麗就更別提了,因爲擔心母親,每天都得哭幾遭。

好在王氏蹦噠幾日失了元氣,隨着人越發消瘦,便不蹦噠了,只是躺在牀上悄無聲息。

方氏瞧着實在懸心,跟次子商量,“着人給你岳家送信兒。”

常氏道,“弟妹的父親不是他們那塊兒觀裡的仙長麼,聽說素有些神通麼,不如請他老人家過來看看。”這樣,倘王氏有個萬一,也不能怪到何家頭上了。

何子衿還不知道王氏的爹是道長來着,私下跟她娘打聽,沈氏道,“聽說以前只是在家居士,突然有了神通,你王大娘孃家那份兒家業都是王仙長置下的,也是使奴喚婢的人家了。不過,王仙長聽說要修行,塵緣了斷,已鮮少回家。就是你王大娘回孃家,在家也見不着親爹,得去觀裡才見得着。”

這回去請王仙長就是何涵親自去的,怕別人去沒這面子請不來。

何子衿道,“王大娘倒看不出什麼仙氣兒來。”

“要是有仙氣兒也中不了邪呢。”沈氏十分擔心王氏,這麼多年的鄰居且不說,何況王氏又是三姑娘的婆婆,倘王氏有個好歹,何涵就得守孝三年。再則,三姑娘門兒還沒進,婆婆先死了,也不吉利,何念還年輕,倘死了老婆,就不定就要續娶,對三姑娘而言,以後再有什麼後婆婆的事兒啥的,更是麻煩。

再說阿念憋這幾天,實在憋不住了,悄悄的尋了他家子衿姐姐道,“老鬼好幾天不說話了,會不會是上了王大娘的身哪?”

何子衿連忙掩住嘴,低語問阿念,“打什麼時候沒動靜的?”

阿念很是擔心,“就是王大娘犯病的那天。”

何子衿想了想,也沒好主意,叮囑阿念,“誰都不要說,他來的奇異,說不定走的也奇異。現下看不出來,你那會兒可沒像王大娘這樣,看看在說。”

阿念有了子衿姐姐的叮囑,方稍稍放了心。何子衿卻是不放心阿念,時時將他帶在身畔。

王仙長哪怕真成了神仙,親閨女有難,也得下凡來。

王仙長的模樣與閨女王氏大不相同,不知是修行久了還是怎地,確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氣質,渾身上下十分潔淨,一身精工細作的八卦道袍,鬍子收拾的飄飄秀逸,眉宇中帶着恬靜安然之氣,總之,一舉一動不與凡人同。

甭看芙蓉寺的和尚、朝雲觀的道長、以及碧水鎮的黃大仙皆束手無策,王仙長卻是有策的。只是,他言時機未到,於是,命身邊的小道童收拾出個乾淨房間來,他老人家要先養精蓄銳,明日午正三刻方能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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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殺人的時候作法!

何子衿瞅一眼王仙長,也瞧不出什麼,再看三姑娘,三姑娘正望向何涵,幾日間的奔波焦急,何涵瘦了一圈兒,臉上有着顯而易見的憔悴,似是感受到三姑娘的目光,何涵對三姑娘微微點頭,叫她放心。

何子衿自己來歷奇異,何況還有阿念身體裡住着老鬼這現成的靈異事件,故此,對鬼神之事也有幾分信的。王仙長做法時並不禁外人圍觀,他老人家的功夫不是鎮壓邪靈,是先請仙姑,問明緣由,再除邪去祟。

王仙長一身本事委實令人大開眼界,儘管何子衿瞧着不大靠譜,但也不能揭露其中秘密。王仙長兩指夾一黃符紙,嘴裡唸唸有詞幾句,再將拂塵耍的眼花繚亂,頗有江湖騙子氣息的啪的將黃符紙往地下一拍,裡頭便有一行字。

王仙長閉着眼睛將黃符紙往外一遞,他身邊服侍的小道童連忙雙手接過,遞給何念,道,“這就是仙姑法旨。”

何念打開一瞧:祟靈,東十五步。

往東十五步是何家的東配房,何念連忙過去,一看,正有個黃鼠狼在東配房牆根兒打洞,不待何念過去,何涵一腳飛過便黃鼠狼攆成了一張皮,只聽屋裡王氏一聲尖叫——

之後,就沒動靜了。

當然,王氏不是死了,是好了。

王氏人是消瘦憔悴許多,但神智精神是恢復如初了,大家都連連唸佛,更贊王仙長法力不凡。

何子衿雖然覺着王仙長有些裝神弄鬼,但王氏的確是好了的,何子衿悄悄問阿念,“老鬼還在不在?”

阿念剛搖頭,何子衿感嘆,“他可能是真走了。”

阿念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兒,何子衿笑,“趕明兒有空咱們去廟裡上柱香,好不好的,總是一番緣法。”

阿念笑,“也好。”

兩人商量着給老鬼去燒香,老鬼心下覺着有幾分受用,也不再憋氣了,實在是憋這幾日沒動靜,說是將阿念鬧的有些提心吊膽,但他老人家把自己憋的夠嗆。這會兒不堵氣了,老鬼一語驚人,道,“那個王仙長,是在裝神弄鬼。”

要不是阿念早習慣了身體裡有人與自己對話,非尖叫出來不可,他臉色一變,何子衿忙問,“怎麼了?”

阿念彆彆扭扭地,“還在。”這回省得燒香了。

老鬼與阿念道,“那黃鼠原是他訓練好的。”

阿念問老鬼,“可王大娘……”

“這都看不出來?”老鬼道,“上輩子王道士就靠這一手裝神弄鬼做了道錄司的頭目,後來與弟子反目,方被揭露出來。”

阿念仍是不解,“王大娘是真的中了邪啊。”

老鬼冷笑,“黃鼠即是王道士的,王氏的樣子自也是裝的。”

阿念都不能信,他是親眼見王氏撞邪的模樣,真真兒的啊。不過,他還是與子衿姐姐說了。何子衿倒是很容易接受老鬼的解釋,與阿念道,“約摸是王道長想拓展業務領域,才叫王大娘配合他裝一裝吧。”

阿念讚歎,“王大娘好會裝啊,我都沒看出她是裝的。”

何子衿心道,甭說你沒看出來,她也沒看出來呢。

不過,既然王氏“大安”了,這也是好事。

何恭家也痛痛快快的吃了頓飯,說到王仙長的法力,自何老孃到沈氏都是極佩服的,倒是何恭自詡唸書人,聖人教誨,子不語怪力亂神。對王仙長這種神神道道,是極爲唾棄的,也不準阿念何冽去信。

尤其何恭私下同沈氏道,“以往我只聽說涵哥兒的祖父是道士,不想竟是江湖術士,裝神弄鬼,要早知這樣,三丫頭這親事真得細思量一回。”如今親事定了,他是守諾君子,自是不能反悔的,但也很煩王仙長的樣子。在何恭看來,和尚唸經,道士唸經,這便是本分,若同什麼神神鬼鬼的弄到一處,便失了本分,入了邪道!

沈氏知丈夫是個執正的性子,恐怕就是鬼站他跟前,他也不信這是鬼。王氏笑,“天下也難免有些稀奇古怪的事兒,你看王嫂子,虧得有這麼個神道人來,不然王嫂子有個好歹,可算怎麼着呢。”

何恭哼哼兩聲,“總之以後切不能與這種神神道道的多來往,想燒香往芙蓉寺燒幾柱便罷。”

沈氏笑,“知道了。”

原以爲王氏這就好了,不想王仙長一走,王氏又犯了兩回,何老孃沈氏聽說都過去探望,瞧着何念何培培的面色就有些不對,尤其何培培,看着三姑娘的眼神十分仇恨,婆媳兩個只當她小姑娘家焦心母親的病罷了。及至兩次將王仙長請回來給王氏去祟,何培培是個直性子姑娘,她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說何涵,“外公都說了,咱娘與三姑娘的八字相剋,娘每每犯祟,就是三姑娘八字不好!你這樣!是不是看她剋死咱娘,你就痛快了!”

何培培此話是當着何老孃沈氏的面兒說的,何子衿三姑娘也在,何子衿是來看熱鬧的,她覺着王家父女實在是演技派中的實力派,很值得一觀。三姑娘則是隨着何老孃沈氏來看望未來婆婆的,何培培驀然爆發,何老孃沈氏險驚個跟頭,三姑娘臉色微微一白,繼而平靜下來,一雙寧靜無波的眼睛望向神色激動雙淚橫流的何培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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