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還有個好消息,三姑娘查出了身孕。
胡文喜的了不得, 特意跑到兩家報喜, 在江仁家炫耀過後,繼續去何子衿阿念那裡炫耀, 胡文道,“我也沒想到, 卻也嚇我個半死啊。都倆月了,你們三姐姐, 硬是沒察覺。唉, 虧我還覺着她是個細心人,年後八月的日子, 這回我沒別個想頭, 只盼給我生個小閨女, 我這輩子就圓滿了。”
阿念見阿文哥那喜上眉梢的模樣就想笑, 他就笑了,道, “先別說這過頭的話,有時盼閨女,偏生就來兒子。”
“莫說此話!”胡文連忙制止阿念,道, “你是兒女全雙的,哪裡曉得這沒閨女的心哪。”
阿念笑道,“阿文哥你這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多少人家盼兒子盼的眼裡冒綠光。”
胡文笑嘻嘻地, “我這不是有倆兒子了麼。”
阿念笑道,“那我就祝阿文哥你心想事成了。”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胡文道,“我這得把重陽和二郎的大名兒取出來。”
“可是早就該取了。”
胡文也知道該取了啊,這不是當年唸書時成績不大好,到給兒子取名兒上就今兒個一主意,明兒個一主意,一下子耽擱的重陽都**歲了,他爹還沒給取出大名兒來呢。
胡文這歡喜不盡的準備在老三出生前把大兒子、二兒子的名字取出來,阿念命人請了竇大夫幫着三姑娘診了診,看胎相可還穩當。
竇大夫只說年下雖忙,也莫要太過勞累的話,另外說了些孕期醫囑罷了,可見胎相不錯。
胡文又謝了阿念一遭,與三姑娘道,“近來忙於給重陽二郎取名的事兒,我都高興懵了。還是阿念和子衿妹妹細緻。”
三姑娘抿嘴笑道,“你年前能把咱重陽二郎的名兒取出來,就算沒白忙。”
胡文身爲主家,年前生意上的事也多,雖有心把倆兒子大名兒取好,到底沒來得及,準備年後繼續想,定要給倆兒子取一絕世好名!
阿念與子衿姐姐說到這事兒還笑了阿文哥一回,阿念道,“咱們二小子,名曜,二閨女,可名曉。”
子衿姐姐道,“還沒影兒呢,你這倒積極。”
“我算着快了,過了年阿曄阿曦就五週歲、六虛歲了,姐姐五歲時,岳母生阿冽,這麼算着,也就是明年了。”阿念道,“甭看咱們五年生一回,咱們一次倆,比他們效率都高。”
阿念就念叨自家第二對龍鳳胎呢,然後,他家龍鳳胎還沒影兒呢,剛過了大年初五,何琪緊跟着也診出身孕來,這讓一直有些羨慕三姑娘懷第三胎的江家父母以及江家祖母父都樂得了不得,大年下的,又去給祖宗牌位上了回香,直說,“這北昌府真是咱的福地。”老家生大寶,帝都生二寶,北昌府這又有了三寶,對於一脈單傳的老江家來說,實在是興旺之兆啊!尤其是已有了兩個兒孫子的前提下,這回江家也不是非常盼孫子了。江太太都說,“孫子孫女都好,是孫子,也不嫌多,咱家人丁稀,大寶二寶多個兄弟,以後可互相幫襯扶持。要是孫女,正湊個好字。”
三姑娘取笑江太太,“這是有了倆孫子,嬸子穩住心了。”
江太太一點兒不嫌人笑話她,笑不攏嘴道,“可不是麼。三姑娘不曉得,我家這人丁啊,往上數你叔那輩,還有你叔跟你姑兄妹倆呢,到阿仁這裡,我生他時傷了身子,後來再沒有了。他這哥兒一個,可不就叫人急麼。你阿琪姐啊,最是個旺夫的。自嫁了阿仁,我們家就沒有一處不順的。原本生了大寶,我就知足了,不想又有了二寶,如今肚子裡懷了三寶,叫我怎能不歡喜?”江太太早已把先時自己不樂意這樁親事的事忘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兒媳婦給老何家生了倆大胖小子,尤其大寶,又這樣的會念書,江太太恨不能把媳婦供起來。今又有了老三,江太太私下都同自己婆婆說,“可見咱家當真要興旺了。”
江老太太亦是深以爲然,特意帶着兒媳孫媳去城煌廟燒了香,香油錢就足添了五兩銀子,求城煌老爺保佑着家裡順順當當纔好。這年頭,家宅興不興旺,一則看這戶人家日子過得好不好,二則就是看子嗣多寡。諸如那等只有一個獨生女兒的人家,縱家裡家財萬貫,在時人眼裡,也不算興旺之家。只有兒子多,家業旺,這纔算得上真正的興旺。
就似何恭沈氏,何恭往上數好幾代都是子嗣單傳,及至何恭這裡,家裡三個兒子,何恭自己也做了官,這便是興旺了。如江家,江仁是個會賺錢的,家裡已是不愁吃喝,呼奴使婢,現在缺的,就是孩子了。故而,對於兒媳婦有身孕之事,江家上下都喜的了不得。就是再多生幾個,家裡也養得起哩。
阿文哥阿仁哥家眼瞅着就要生老三了,阿念算着他家今年要生老三老四的,結果,子衿姐姐就沒動靜,你說把阿念急的,都想偷偷的去拜拜菩薩,不過,他到底是一縣之長,他一出行,就特着人家,所以,阿念還是強憋着沒去拜菩薩。於是,便於心中悄悄留意子衿姐姐的生理期。姨媽晚上三天,阿念就疑神疑鬼是不是子衿姐姐有了。鬧得子衿姐姐頗是無語,阿念這麼算着,一直算到何老孃開春帶着大孫子三孫子以及大孫媳婦來了沙河縣,紀珍過來與阿曦妹妹團聚,過了子衿姐姐的生辰,到了上巳節,一大家子出去踏青,子衿姐姐終於不負阿念所望,有些反應了。
青山之下,杏花溪畔,孩子們有的在撲蝴蝶,有的在釣小魚,還有的在放風箏。大人們,也是趁着好天氣,郊外賞一賞春景,曬一曬春天的太陽。一大家子踏青,也會在溪畔設了帳子在外頭吃午飯的,沙河縣守着河近,春天又是魚蝦最鮮嫩的時候,何琪三姑娘都過了孕吐期,再加上何子衿的理論,多吃魚以後孩子聰明,而且,吃魚蝦不容易發胖。三姑娘還好,她自己當家做主,想吃什麼吃什麼。何琪就不行了,江老太太江太太生怕她少吃一口委屈了肚子裡的孩子,何況如今家裡日子頗是過得,兩位老人家閒來無事,就把注意力放何琪肚子上了。恨不能天天雞魚肘肉的,幸而何琪是個有主意的,吃東西只求吃飽,從不會吃撐,而且,她十分留意自己的身材,聽何子衿說吃魚蝦不易長胖。何琪還是很信服何小仙兒的,而且,她回憶了一遭懷長子時的吃食,與婆婆道,“記得懷着大寶時,婆婆時常令小丫環外頭買魚蒸來我吃,如今大寶果然唸書靈光。”
江太太一回憶,也是啊,當初媳婦有了身子,因是頭一胎,江太太也很重視,只是當時家裡還沒多少錢,兒子也只是在書院多與何子衿合夥開了個小書鋪子。那會兒有心給兒媳婦補一補,江太太又心疼銀子,碧水縣邊兒上就是有湖有水的,魚蝦較肉可便宜多了,她爲了省錢過日子,就時常買魚來給兒媳婦吃。後來家裡日子好過,到帝都時媳婦懷了二寶,那時江太太就想着,家裡日子好過,也不必總叫媳婦吃魚了,就多是牛羊肉,結果,二寶現在念書,好吧,二寶今年剛正經去書院,可就那跳脫勁兒,看着也不似大寶斯文。如今有了何子衿這吃魚聰明的理論,江太太就懷疑,是不是當初媳婦懷二寶的時候吃魚吃少了,所以二寶纔不若大寶會念書。
於是,這次媳婦有了身子,家裡雖也吃得起雞魚肘肉,但爲了孫子以後,還是要多給媳婦吃魚吃蝦的。
於是,何琪終於擺脫了給婆婆、太婆婆填雞魚肘肉的日子。
如今一大家子過來踏青,一則正是吃魚吃蝦的季節,二則孕婦也喜歡吃,於是,大家就燒了不少魚蝦。根本還沒吃呢,子衿姐姐一聞就不舒服,覺着腥,阿念立刻拉起子衿姐姐的手腕一摸,頓時喜上眉梢,歡喜道,“瞧着像滑脈!”
餘幸給大姑姐遞盞溫水,道,“大姐姐壓一壓。”
阿冽過去圍着阿念哥問,“阿念哥你真會把脈啊?”
阿念指尖猶放在子衿姐姐的腕上,與小舅子道,“我專門兒跟竇大夫學的。”
阿冽想着,自己什麼時候跟阿念哥學一學纔好。何老孃原是看着孩子們玩兒的,這會兒聞信兒連忙過來,問起自家丫頭月事有沒有來的事了。當着這麼多人面兒,子衿姐姐臉皮再厚也說不出口啊。阿念卻是道,“先時光顧着忙了,一時忘記了,是啊,上個月就沒有。”
何老孃一拍大腿,“這肯定是啦!”
大家對阿念何子衿夫妻自有一番恭喜,何老孃笑眯眯地,與江老太太道,“這事兒也奇,有身子都是扎堆兒的。”
江老太太笑,“可不是麼。要我說,縣衙這處風水好,送子娘娘來得勤。
“有理有理。”何老孃與餘幸道,“你跟阿冽也抓緊些,我看,你們就是今年了。”把餘幸羞的臉都紅了,覺着太婆婆這說話,真不講究場合啊。偏生還有她那厚臉皮的相公一個勁兒的附和,“祖母放心,一準兒的一準兒的。”
何老孃看小兩口很知道努力,於是,很熨帖的點了點頭。
子衿姐姐有了身孕,阿念還想去請竇大夫過來幫着診一診脈。結果,不待他過去相請,竇大夫就過來了,竇大夫笑,“先生聽說姑娘有了身孕,派我過來給姑娘請平安脈。”
三姑娘何琪有身孕,都是請了竇大夫過來把過脈的。
阿念笑道,“我正想過去請您呢,這還不去呢。您就未卜先知了。”
竇大夫笑道,“哪裡是未卜先知,阿曦阿曄已是先給先生報喜了。”
何子衿懷了孕也沒覺什麼,原本守着朝雲師傅,因何老孃在這裡,她家裡並不講究三天一次平安脈啥的。基本上,一月請竇大夫來一回,給何老孃把把脈,當然,如何子衿阿唸啊,也都跟着沾沾光。
竇大夫是跟着朝雲師傅一併來的,其實,他在這沙河縣當真沒什麼事。阿念看他閒着,也時常在縣裡組織一些義診啊啥的,請竇大夫坐堂,醫者,多有仁心,竇大夫亦是樂意的。
竇大夫給何子衿把了脈,安胎藥都不必吃的。何子衿正是年輕,而且,身體一向很好,竇大夫就說了些孕期的注意事項,一些忌口的東西,這些事何子衿早有經驗,不過,竇太醫畢竟出身太醫世家,對於一些孕期講究,較尋常大夫更爲細緻也是真的。何子衿默默記在心裡,後來抄錄到本子上,以待日後傳給後人。
好吧,我們的子衿姐姐就是這般有遠見。
阿念還尤其問了,“竇叔,您看是不是龍鳳胎?”
竇太醫笑,“眼下月份淺,還不好說,待過了三個月,就能診出來了。”
一下子多了三個孕婦,日子更是過得有滋有味兒了。連時常過來閒話的莊太太都與何老孃、江老太太,“你們這幾家可真是人丁興旺。”
何老孃笑,“要說人丁旺,都不如莊太太家,你家六個小子,尋常誰人能比的了?”
莊太太道,“老太太,我們家那算什麼旺,窮得叮噹響,窮生窮生的,生下來都是小子,有什麼法子。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因着這六張嘴,每天這三頓飯就能累死個人。自縣尊大人來了縣裡,我家老莊也算走了時運,得了大人重用,我家的日子較先時也好過許多。他心疼我,家裡買了個粗使婆子,一併幫着收拾收拾家務,做做飯什麼的。不然,以前我五更天就得起來燒飯,蒸饃一天就得蒸六籠屜,不然根本不夠吃。好容易剛吃飽飯了,一個個的就到了成親的年紀,真真愁死個人,聘禮就先不說了,我家原是二進的院子,原還夠住。這老大一成親,擠一擠,也住得開。只是以後還有五個呢,我狠了狠心,在我家附近買了處三進院子,以後二郎三郎成親也就有了地方。哎,就不知四郎五郎六郎成親時夠不夠住了。”
何老孃與她道,“你家兒子多,別的不說,宅子、鋪子、莊子,都是永久基業,你現在日子也過得,何必這般摳摳索索,要我說,以後兒子們總歸要分家的,你買一處宅子斷然是不夠的。不管大宅子小院子,你總得一個兒子預備下一處。就是現在不置宅子,也該多置幾畝地,這是萬世基業,只要有地,就有一口飯吃。”
“老太太說的是。”莊太太手裡哧啦哧啦的給小兒子納着鞋底,道,“那我就悄悄的置幾畝地。”
“怎麼還悄悄的?”江老太太不明白了。
莊太太嘆道,“老太太有所不知,我們家一直是老太太當家,我管着幹活,家裡的事一概不問,反正家裡也沒啥。如今日子好過了些,我是想置些地的,我們老太太就總說家計艱難,還罵我生事。就是那三進宅院,也是我跟我家老莊幹了一架,老太太纔拿出的銀子,置了個三進院子。老太太帶着我們這一大家子住了新宅子去,二進的舊院兒她又要賣了,你說這叫什麼事?我家裡六個兒子,以後只怕宅子不夠使,哪裡還要賣宅子的?我跟老莊又幹了一架,這纔沒賣舊院兒,我叫大郎跟她媳婦過去住了。他們小兩口,我說了,大郎也掙錢了,自己掙自花自己存着,家裡不要他們的,自己先把日子過起來,不必管我這裡。老太太就嫌我大撒手,說家裡緊巴,大郎不把月銀上交,家裡買菜的錢都沒有。我們家裡哪裡買過菜呀!自來是院裡種啥吃啥,米更不必買,祖上傳下五十畝地,每年就吃那地裡出產。就這麼着,仨月沒在飯桌上見一點兒葷腥,只說沒錢。我吃不吃葷腥有啥要緊的,可從我們老莊到六郎,不是悶頭當差養家的,就是正長身子的大小夥子,一個個的,饞得我們小五小六一有空就去河裡逮魚。逮兩條回來,還得給我們老太太送給小叔子家一條。”
納一會兒鞋底,針就鈍了,莊太太在頭髮上蹭一蹭,繼續嘆氣,“我們老太太常罵我小家子氣,沒見識,摳兒。我是摳兒,我家裡小崽子們好幾個月好幾個月的吃不着一點兒腥,有了好的,我當然得先叫我孩子們吃。把我氣得,沒見過這般偏心眼兒的。我們家,就置了這一處三進宅子,家裡就說沒錢了。我們小叔子家,去年置了五十畝地,就不知這錢是從哪兒來的呢。”
“老話說麼,皇家重長子,百姓愛幺兒。一般這做父母的,是偏最小的那個一些。”何老孃倒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主要是,她老人家嫁的就是一根獨苗的人家,到兒女這裡,一兒一女,閨女嫁得遠,想見都見不着,兒子哥兒一個,何老孃想偏別人也沒的偏去。何老孃就勸莊太太,“生這氣做甚,我看莊典史是個實在人。”
“就是太實在了。”莊太太嘆道,“每個月發了薪俸,先進老太太屋裡,把薪俸給老太太收着。我們家小叔子,以往也不來我家,就是到了我們老莊發薪俸的第二天,就買點心來瞧我們老太太了。”
莊太太家這事兒,餘幸聽了還同大姑姐道,“這莊家老太太,也夠偏心眼兒的。”
何子衿笑,“你聽莊太太訴苦呢,這不就要到衙門發薪的日子了麼。她每到這幾日,必然來咱家唸叨的。莊典史哪裡像她說的這般了?以往她家裡是不寬裕,自從做了典史,就是縣裡的三老爺,薪俸算什麼,一年不過三十兩,比妹妹身邊兒的大丫環多不了幾兩銀子。”聽大姑姐這般說,餘幸“撲哧”樂了,笑道,“這怎麼能比,典史也是正八品了。”
“他們這些二老爺三老爺四老爺的,哪個是指着俸祿過活的。莊典史把私房都是交給莊太太收着的,去歲她悄悄置了一百畝地,只是瞞着她家老太太罷了。”何子衿笑道。
餘幸不禁道,“這麼個縣裡的小典史,油水都這般豐厚。”
“咱們沙河縣算是大縣了,離着榷場近,所以你看縣裡鋪子商家很是有幾家的,縣裡富了,不必他們漁肉百姓,也自有油水。這也是外官的老例了。”何子衿道,“在帝都做官,又是另一個樣,這個,妹妹就比我清楚了。”
餘幸點點頭,“帝都做官,無非就是三年兩壽,冰敬炭敬,這些是大頭了。”
“是啊,各有各的路子。”
姑嫂二人說些家常話,餘幸就悄悄的問了何子衿一個非常難回答的問題,餘幸問,生龍鳳胎可有什麼訣竅。子衿姐姐號稱小仙兒的人,也給弟媳婦問住了。餘幸很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瞞姐姐,我這,也是有些着急。我跟相公成親都一年多了,還沒動靜。我看,老太太也挺急的。”
何子衿道,“這還真不什麼訣竅,就是我跟阿念成親三年,我也沒動靜。當時把咱娘,祖母他們都急得夠嗆,我倒是不怎麼急,忽然就有了,生的時候才知道是龍鳳胎。”何子衿寬慰餘幸,“你也別急,你這才成親一年,我那三年的時候也沒急呢。也別吃什麼亂七八糟的藥,孩子都是天意,該有時就有了。”
何子衿又說,“你年歲還小呢,今年才十七,要我說,你十八或者十九再生比較好。”
“這是爲何?”
“女人年紀太小,身體其實還沒發育好,包括盆骨、骨腔這裡。最好是發育好了,身體長成了,再生產纔好。”何子衿很有科學觀念的說。
因有大姑姐三年未有孕然後生龍鳳胎的例子在前,再加上大姑姐給灌輸了一些科學知識,餘幸也就不大急了。餘幸還把科學觀念跟丈夫說了,阿冽道,“我覺着發育的挺好的啊。”想了想,道,“不過也是,去年剛成親時你胸脯可沒有這麼大,看來的確還是要再長長的。”
餘幸能給丈夫這沒羞不臊的話氣死,好吧,她也覺着婚後胸是大了一些。
何子衿、三姑娘、何琪因有了身孕,都減少了一些事務,就是鋪子裡的事,何子衿多是委與段太太,三姑娘何琪也有信任的管事管着繡坊之事。
三人經常坐在一起給即將出事的孩子做些針線,三姑娘道,“當初去帝都的時候,重陽就大些了,他小時候的衣裳什麼的,我嫌累贅就沒帶。幸而二郎小時候的衣裳帶了來,正好改一改可給老三穿,也能省下不少。”
何琪也是這般說,餘幸回屋說到此事時,同田嬤嬤道,“三姐姐跟阿琪姐手裡不是沒錢的人,在這上頭還真是節儉。”
田嬤嬤端上茶來,笑道,“姑娘這就不懂眼了,這也不單是爲了節儉。”
餘幸邊吃茶邊聽田嬤嬤道,“小孩子皮膚嬌嫩,新衣裳雖好,卻不若舊衣裳軟和。所以,不管富貴人家,還是尋常人家,多有叫小孩子穿舊衣裳的習俗。尤其是那些身體健壯,頭腦聰明的孩子的舊衣裳,可吃香了。這樣的孩子的舊衣裳,都有親戚預定的。”
餘幸道,“那我先跟姐姐說,把阿曄的衣裳留給我幾身。”
田嬤嬤笑,“姑娘待有了小公子,哪裡還怕沒衣裳好拾?表兄表姐的一大堆。”又跟自家姑娘打聽,“大姑奶奶這肚子裡,是一個還是兩個,姑娘知道不?”
“竇大夫說是兩個,只是一時看不出是龍鳳胎,還是雙生胎來。”
“唉喲,大姑奶奶可真是有福氣。”
“可不是麼。老太太這些天逢人就說,也是高興的了不得。”餘幸道,“嬤嬤,你說,怎麼姐姐的運道這般好呢。要是一回是龍鳳胎,還能說是僥倖,這第二胎了,又是兩個,這也太巧了。”
田嬤嬤笑道,“姑娘莫急,說不得姑娘也得生對龍鳳胎呢。”
餘幸笑,“要是那樣兒,我給城煌廟裡的城煌老爺塑個金身。”
就是孩子們,也在討論即將到來的弟弟妹妹,紀珍很有經驗的同阿曦妹妹道,“我弟弟可臭了,有一回,我剛一抱他,他就拉了。臭的我,三天沒吃下飯。”
阿曦道,“那我就要小妹妹好了。”
紀珍道,“我也覺着小妹妹好。要是像阿曦妹妹這樣,又聰明又好看的妹妹,得多好啊。”
阿曦妹妹對於紀珍舅舅的讚美表示很滿意。然後,遺傳了她爹取名天分與愛好的阿曦給自家弟妹取了兩個名字,小弟弟叫小臭,小妹妹要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