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歡喜起來,恨不得在他臉上重重親一口,只聽他又說。
“只覺得這個女孩的眼睛很漂亮,帶回去當女兒養也不錯。”他實話實說。
殘月揮起繡拳,在他胸前一陣亂捶,“你居然想把我當女兒養。”
雲離落低低笑着,握住她的拳頭,“在雲國,很多十五歲的男子,都已當爹了。”
“好!既然想把我當女兒養,又爲何送我去煉獄?你也捨得!”殘月嘟着小嘴老高,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雲離落的樣子又認真起來,深深地看着殘月,“不知爲何,聽到有人說你是我的女兒,很不高興。”他摟緊殘月,低沉的聲音似有愧疚,“煉獄可以讓你變得堅強狠辣,不再柔弱,受人欺凌擺佈。”
殘月被感動,偷偷在他脖頸上狠狠地吻了一口,一道淡紫色的印記便留在他的脖頸上。他壞笑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身體的脹大又一次讓他想要她。
“不要不要……我好累。”殘月趕緊繃緊身子躲避,笑着將他推開。
他在她身後,手還是很不安分,遊弋在她細嫩的身子上,撩起一陣陣酥麻的漣漪。
“是你先勾引我。”他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廝磨。
她忍不住低吟出聲,身子隨着他富有魔力的大手顫抖。他再也控制不住,輕柔送入她的身體,再一次跌入美好的雲端。
殘月現在在後宮是專寵,雲離落也只去她那裡,後宮裡剩下的那些女人,他連看都不看一眼。
這可氣壞了那些,辛辛苦苦爬到今時今日地位的人,恨不得殘月可以從人間蒸發,斷了皇上專寵,她們纔有好日子過。
只可惜,雲離落將殘月保護的很好,梨園不許閒雜人等靠近。那些個鶯鶯燕燕,就連以探望新後之名藉機靠近雲離落的機會都沒有。
然後,就是有不死心的,就是有想碰一碰運氣的。
“夏荷姐……”
夏荷剛從內務府取月錢回來,只聽堆滿積雪的假山後,有人小聲喚她。
“誰?”夏荷看了看四周,不見人,只好往假山後走。
還沒等夏荷看清楚是誰,那人已直接跪在冰冷的雪地裡。
“喲!這不是絲妃娘娘麼!”夏荷恨不得對着絲兒的臉,狠狠唾棄一口。
“夏荷姐……我知道……是我不好。絲兒不求別的……只求……只求夏荷姐看在我們以前的情分上,原諒絲兒。”絲兒哭得梨花帶淚,單薄如嬌花的身子就那樣可憐巴巴的跪在冰冷的雪地裡。
“原諒你?說的倒是挺輕巧啊!”
夏荷“呸”了一口,不想跟這種廢話,正要抽身離去,絲兒緊緊抱住夏荷的腿,哭着說。
“夏荷姐,我當時鬼迷心竅,信了原皇后的蠱惑,纔會做錯了事!夏荷姐,我真的知道錯了,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你害得娘娘被皇上休離出宮,還想我原諒你?若不是你現在身爲嬪妃,真恨不得一刀殺了你!”
絲兒哭得悲悽,“夏荷姐……絲兒真的知道錯了,絲兒當時就是……頭腦一熱……居然做了這樣殺千刀的事。”
說着,絲兒一巴掌一巴掌抽打自己的臉頰,嬌俏的容顏上,頓時出現紅紅的手指印子。
“絲兒吃不好,睡不着,心裡愧疚啊!夏荷姐和娘娘待絲兒如再生父母……絲兒不是人!”絲兒打得更加用力,脣角沁出絲絲血痕。“絲兒願做牛做馬,只要夏荷姐和娘娘能原諒我。”
夏荷冷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光芒,“做牛做馬?你當真心甘情願?”
“上刀山下油鍋,只要夏荷姐說出來,絲兒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望能彌補曾經犯下的滔天大錯。”絲兒哭得紅腫的眼裡,燃起希望之光。
“好啊!你跟我來吧。”夏荷脣角綻開一抹壞笑。想借此機會,好好整一整這個吃裡爬外的賤人。
夏荷將絲兒帶進梨園,將梨園裡最重的活交給絲兒做。
劈柴的太監見是絲妃娘娘,哪裡敢使喚,抓着斧頭不敢遞給絲兒。夏荷翻個白眼,刻意揚高聲音,讓廚房的人都聽得清楚。
“原本就是個粗使宮女,矜貴不到哪兒去!”
絲兒咬住嘴脣,頭低了下去。
夏荷搶下斧頭遞給絲兒,挑眉問,“絲妃娘娘,不會這點活都嫌累吧?還提什麼做牛做馬。”
絲兒接過斧頭,即便拿得吃力,還是笑着說,“怎麼會嫌累,能爲皇后娘娘做事,絲兒心裡高興。”
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即便之前做過宮女,也不曾幹過這樣的粗活。先不說輪不起那十斤重的鐵斧,劈了半天一塊木頭也沒劈開。
夏荷見絲兒這般不經用,那一副柔弱的樣子,倒顯得她潑辣刁鑽,不覺更加氣惱。
“柴火劈不動,就去洗衣服吧。也省得叫人見了,說我夏荷不通情理,刻意爲難你。”
冰冷的冬天,冰冷的井水,手剛浸入水中,便刺骨的鑽心。
絲兒冰得雙眼含淚,祈求地看向夏荷,遭到夏荷一陣訓斥。
“以前做宮女,不會連洗衣服都沒幹過吧?才做了幾個月的娘娘,怎麼就身嬌肉骨起來了!不想幹,趕緊滾出梨園,姑奶奶沒空跟你耗時間。”
“我幹,我幹!我都能幹!”絲兒趕緊用袖子擦過眼角的潮溼,不顧寒冷與刺骨,費力地洗起衣服來。
夏荷靠在一邊,手裡抱着滾熱的茶壺,小啜一口,驅驅寒。
殘月聽說夏荷帶個人進來做苦工,好奇之下便尋來。一見是絲兒,可憐兮兮地在大冷天裡洗衣服,也不覺得心疼,只是有點氣夏荷居然公然刁難嬪妃,不是落人話柄。
絲兒一見着殘月,正要以飛蛾赴火的速度飛過來,殘月一轉身已離去。
夏荷趕緊跟上來,留下絲兒一個人在冰冷的原地。
“你膽子也太大了!”殘月斥道。
“我也只是想出出心底的惡氣。”夏荷嘟着嘴,低下頭。
“她好歹現在是皇上的妃子!你也敢如此刁難她,就不怕被人抓了把柄告你不分尊卑之罪。”
“公主。”夏荷拽了拽殘月的依舊撒嬌說,“奴婢也是生氣她吃裡爬外,陷害公主。”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提了。放她回去!知道她的品性,以後不要再有來往就是了。”如今每天都跟雲離落恩恩愛愛,就是殘月最大的滿足。
“公主就是太善良了!纔會叫她們總是欺負公主。”
“只要現在的每一天都過得開開心心,我也知足了。”殘月的眼裡浮現淺淺的笑意,“一會皇上就來了,我讓你準備的凍梨汁,可準備好了?”
“是,這就去準備!”夏荷拖着長音抿嘴笑,正往外走,只聽殘月又囑咐。
“別忘了放點冰糖進去,皇上嗓子不太好。”
“知道啦。”
夏荷回到絲兒幹活的地方,見絲兒正在冰冷的水盆前猶猶豫豫的,翻個白眼,說。
“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出現梨園附近,否則別說我對你不客氣!”
“夏荷姐,娘娘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絲兒眼淚汪汪。
“你還好意思舔臉說!”夏荷拽着絲兒的胳膊就往外走,怎奈絲兒不肯走,掙扎糾結着,夏荷反倒也拖不動她了。
“夏荷姐,讓我見一見娘娘吧,就一眼,讓我給娘娘磕個頭,認個錯。”說着,絲兒就跪地磕頭。
絲兒這般苦苦糾纏,讓夏荷厭煩不已,心中也更生氣。
“娘娘不想見你!趕緊滾!聽到沒有!”夏荷一腳踹開絲兒,本是爲了掙脫絲兒的糾纏,不想此舉被剛進宮門的雲離落看到。
夏荷一驚,趕緊跪地磕頭。
雲離落冰冷的鳳眸睨向歪倒在地的絲兒,沉寂的目光深了深,什麼話都沒說,大步走向殘月的房間。
“皇上,皇上,皇上……”絲兒從地上掙扎起身,費力地向遠去的雲離落伸出她凍得紫紅的手,怎奈雲離落冷絕的背影,絲毫沒有停留。
夏荷終於吐出一口氣,一把抓住絲兒的手臂,幾乎是拖着將絲兒丟出梨園的宮門外。
“關上宮門。”
厚重的宮門關上,門外卻傳來絲兒不死心的敲門聲。
“皇上,皇上!臣妾有話對您說,皇上……見一見臣妾吧。”
“皇上……臣妾真的有……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夏荷正苦惱如何將這個煩人的黏糕弄走,小郭子從裡面出來,說。
“皇上嫌吵,命人將她趕走。”
有了皇上的吩咐,宮人們做事也不敢含糊。只要清靜了皇上的耳根子,那就是辦好了皇上的差事。
兩個壯健的太監上前,一把死死捂住絲兒的嘴巴,硬是將絲兒拖走。
在捂住絲兒嘴巴時,只聽到絲兒口齒模糊地喊了聲,“我已……你們也敢……唔唔……”
這一晚,雲離落照樣留宿梨園。
殘月靠在雲離落的懷裡,映着燈火瀲灩的眸光,染上一抹輕愁。“若無極還活着,也該五歲了。”
雲離落的胸口明顯一顫,聲音很低,“快過年了,過年就六歲了。”
“你燒了她的牌位,你立的牌位。”殘月閉上眼,嘆息。
“我那時……關於你的一切,包括無極,都忘了。”雲離落低沉的口氣,類似愧疚。“我再爲無極立個牌位。”
殘月擡頭望着他,“還是不了。我們總是念着她,萬一她不能安心尋個好人家投胎怎麼辦。我們還年輕,月兒可以爲落哥哥再生個女兒。”
她歪着頭,模樣俏皮,卻深深刺痛了雲離落的心。
雲離落輕撫殘月的頭髮,勾起脣角笑,努力笑,不讓她看出破綻。“等月兒的身子養好,我們就要孩子。”
殘月羞澀的低下頭,輕輕點了點頭,“只要落哥哥喜歡,想生幾個,月兒就生幾個。”
這一瞬,雲離落只想緊緊地抱住殘月,緊緊地不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