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慕翰殿時,知離兒正在寢室內整弄被褥,龍域坐於放置檀香的桌邊,似有所思。
“王爺。”意識到他進來,知離兒停止手中之事輕喚。
“知離兒,本王有一事想與你說。”他擡眸望着她。
“何事,王爺?”
“今日,洛齊王子向本王提親,他想納你爲妃。”
知離兒一怔,呆愣片刻後說道:“知離兒只想一輩子呆在王爺身邊。”
“知離兒說笑了,自古哪有女大不當嫁的,本王豈能誤了你的一生。”
龍域言語輕淡,怎知知離兒一聽便騰地撲通跪下,“王爺不是答應過知離兒讓知離兒永遠呆在您身邊的嗎,知離兒跟在王爺身邊十年了,請王爺不要讓知離兒走。”
“知離兒言重了,本王只想爲知離兒覓得一個好的歸宿,即然知離兒不想,那就罷了。”龍域說罷起身來到窗前,窗外夜色之下芍花絢爛,他的心有股另類的痛。
洛齊國提親之事,說實在的,他並未放在心上,今夜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知離兒反應如此強烈,他一向不做強人所難之事,這事,他更不會勉強知離兒。
“知離兒回去休息吧。”不知過了多久,知離兒雙腿都跪麻了,窗那邊的人才吱了這麼一聲,知離兒只能起身悄悄退出。
“知離姑娘。“知離兒剛從慕翰殿倉惶退出,在一處雕廊後,卻被一人叫住,是童墨池,他在陰暗的轉角處轉出,月光斜灑一地,打下處處斑駁剪影,夜有點冷,地上是薄雪過後的茫白。
“童公子。”知離兒看清來人後輕福。
“我剛纔本想找王爺。”童墨池停頓片刻,知離兒看向他,他繼續說道,“卻無意間聽到王爺與你的對話。”
知離兒沒有言語,低下頭看着寒月下映照在欄杆的兩剪彎曲身影,她不明白童墨池找她說這些是何用意。
“知離姑娘不想當洛齊國的王妃嗎?”見她沒言語,童墨池問,“這可是一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好機會。”沉默半響,他繼續開口。
“知離兒不敢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擡頭看向童墨池,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幽暗看不清表情的面孔。
“王爺於知離姑娘有恩,知離姑娘應該也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吧?”
“知離兒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洛齊王子看上你,不單單只是男女之情,而更是一種政權的需要,他想與我們王爺交好,知離姑娘是個聰明人,自是知曉墨池的意思了吧?”童墨池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聽完童墨池的話,知離兒猛地擡頭,注視着他,明白!她明白!她終於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把她當成物品送給洛齊王子,促使洛齊國與王爺交好。
她雖只是一名婢女,可她有她的尊嚴,她不想自己的感情被人如此安排,更何況她還有這邊割捨不下之人。
“可知離兒捨不得王爺。”她雖有怒氣,但她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具備發泄的權利,所以她只是低頭輕言。
“墨池奉勸一句,知離姑娘莫要意亂情迷,就算王爺平素對你再好,但他是
王爺就是王爺,你永遠只是他身邊的一名婢女,就如墨池永遠只能是他的臣子一般,身份是你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再說王爺早已有心儀之人,榮王府的顏舒公主纔是與王爺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知離姑娘莫再癡心妄想。”
“知離兒從不敢有非份之想,只願永遠侍候在王爺身邊便是。”她口中雖這樣不亢不卑地回答,但童墨池的那句‘榮王府的顏舒公主纔是與王爺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她卻不可否認她是很在意的。
“王爺一直對知離姑娘不薄,知離姑娘若是嫁了洛齊王子,對王爺以後謀事有莫大的幫助,這樣知離姑娘不但報了王爺的恩德,自身也榮升王妃,何樂而不爲呢,知離姑娘思量着,墨池先走了。”童墨池說罷深凝一眼知離兒便轉身離去。
望着寒月下,踏雪而去的月白身影,知離兒心中一片暗涼,難道身爲婢女,就註定任人擺佈?想想王爺對自己的寵愛,儘管她明白,那是不夾一絲男女之情的寵愛,但十年的朝夕相對,她怎能無情,怎會不生情??
王爺的婢睨雅笑,王爺的搖曳情生,都深深地刻入她的骨髓,令她難忘!
要她離開他,那是怎樣的一種剖心割肉的痛!!
王爺已有心儀之人,她早就知道,王爺心儀之人是榮王府的玉舒公主她也知曉,武賢夜宴之上,那一幕‘以身擋劍,捨命護伊人’是何等的真情畢露,她怎會不知!
看來王爺眷戀那一池芍花,竟是別有緣由,可她知離兒絕不甘心,絕不任人擺佈。
絕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