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太后早就做好了培養太子繼位的打算!太后野心勃勃,這諸多年來,不管是先皇當政,還是太子監國,表面上看似一切都由他人 掌控,實質上這朝中大半的朝臣,都是太后的人!司徒文信,哼,只不過是仰仗着太后的勢力,在朝中呼風喚雨,其實誰人不知,他坐上王 位,便是成全了太后。”沐清風繼續說。
“什麼?那……那你的意思是,他做的這一切,爲登上王位所造的孽,很有可能都是太后的主意?”瀾雪驚慌的看着沐清風,腦海中又 浮現出自己全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的場面。
“沒錯。”沐清風說。
瀾雪眼睛紅的有點嚇人,她原以爲這一切都是太子的陰謀,是他蓄意已久,對自己虛情假意,騙了自己的爹,害的自己成爲籌碼,全家 上下遭到滅門,無一生還……沒想到,這背後居然還有另一個人的勢力,到底是有多少人,爲了那權勢慘絕人寰,不惜害人性命爲代價!
“瀾雪,你怎麼了?”見瀾雪眼神不對,沐清風忍不住問道。
聽到沐清風叫自己,瀾雪這才稍微回過神來,強忍着情緒說道:“那說到底,這真正掌控朝政的,是太后,可是……司徒文信狼子野心 ,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聽從於太后的支配,若是他做太子的時候,還可以理解,現在已經是皇帝了,難道還是不敢反抗麼?”
“難保他沒有逆反的心理,他的性子,怎麼可能甘心於永遠活在太后的手下,只不過現在剛剛坐上王位,還沒坐熱,朝中有多少太后的 眼睛,他心知肚明,所以在沒能收攬自己的心腹之臣前,他對太后也只能唯命是從。不過他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大半,王位他已經坐了,其它 的又有什麼意義。”沐清風說。
“其實我比較奇怪的是,先皇雖然皇子不多,可難保不會有比文信更出色的,爲什麼皇上明明不滿文信,卻還要立他爲太子,爲什麼太 後當年沒有選擇別的皇子來栽培?”瀾雪很是不解的問。
沐清風起身說:“別的?別的皇子都有自己的母妃,誰會對她言聽計從的。再說,儘管皇上再不看好文信,可他還是太子,就像現在這 樣,一旦皇上出了什麼意外,文信乃是名正言順的繼承大統之人。太后的如意算盤,也算是打對了。”
“真夠亂的,不過……我想拿回我的玉佩,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瀾雪有些抱怨。
“這個還真不好說,相比於司徒文信,司徒文靜那個人,特別難相處,畢竟是太后的獨女,是太后唯愛真心寵愛的人,自小就被慣的無 法無天,想要從她手中拿回東西,也是不能強取豪奪。”沐清風說。
瀾雪有些失落的點點頭,卻不知道要怎麼進行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拿不到玉佩,就永遠也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而自己,也只能在這 謎團之中活着。
“對了,文軒呢!王爺,你可曾見過文軒,皇上駕崩,他一定很難過……”瀾雪忽然想到這個,連忙追着沐清風問。
沐清風愣了一下,卻說道:“你怎麼一問,我好像還真沒看見文軒,他跑哪去了?”
一聽說沐清風也沒見過文軒,瀾雪不免擔憂起來:“這怎麼辦?按理來說,他皇兄做了皇上,他應該出現的,你怎麼沒看見他?”
見瀾雪一臉擔心的樣子,沐清風皺了皺眉:“你放心,人家現在可是皇上的親弟弟,自然比你的處境安全的多,你還是,想辦法保護好 你自己吧,只怕徐氏那邊,對你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辦法自然是要想的,我總不能在這躲一輩子!咳咳,不過……王爺,文軒的事,還請你幫忙打聽一下,畢竟他是我朋友,估計現在也 很難過……”瀾雪小聲的說着,生怕沐清風不答應。
然而沐清風卻什麼都沒說,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就轉身走了。
這幾日,瀾雪急躁的很,沐清風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忙了,總共來這裡的次數不超過五次,每次都是看看瀾雪,甚至坐都不坐一下就走了 。
每日都會有人按時送飯送藥過來,可從始至終都是瀾雪一個人在,簡直是煩躁的很。瀾雪決定想辦法出去,再這樣下去,自己都要被圈 死在這了。
就在瀾雪捉摸着要怎麼出去的時候,沐清風卻來了,這次有點意外的是,沐清風待了好半天,還說要留下來吃飯。
一直處於孤僻狀態的瀾雪,聽到他要陪自己吃飯,難免有些歡喜,一時間話便多了起來。
可沐清風卻像是有什麼心事一般,一直少言寡語,瀾雪察覺到之後,放下筷子問道:“怎麼啦?王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沐清風擡頭看着瀾雪,思索了半天問道:“瀾雪,你和司徒文信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聽到這個,瀾雪臉色忽然變了,陰沉的答道:“王爺,好端端的,你怎麼忽然問這個?”
“因爲我覺得,你,並不單純是夏瀾雪,從你對朝政如此關心,對司徒文信坐上王位一事,如此耿耿於懷,就能看出來,你和他之間, 一定有過什麼……你是不打算告訴我,還是不信我?”沐清風的口氣異常嚴肅。
瀾雪很是糾結,她甚至覺得有些好笑,告訴他?告訴他什麼,難不成要告訴他,自己是重生過來,前世是秦雨軒,被司徒文信侮辱致死 ,害的自己全家遇害,家破人亡,才淪落至今的?
只怕他會將自己當成瘋子,而且,瀾雪也知道,這件事是萬萬不能對他人提起的,不然難免生出禍根,就連一直對自己身世感覺微妙的 長恭,瀾雪雖不否認,卻也沒用正面承認過,何況是沐清風這種完全不崇尚迷信的人。
思索了許久,瀾雪纔開口問道:“不知王爺……可曾記得秦宰相?”
“秦宰相?哪個?你是說……那個賣國通敵,被皇室下令抄家的前任宰相?”沐清風忽然想起來說道。
瀾雪點點頭:“沒錯。”
“你想說什麼?”沐清風有些怪異的看着瀾雪問。
瀾雪對於沐清風的這個問題,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沒什麼。”
原以爲瀾雪會繼續說下的沐清風,還在等着她說,卻不想她居然就這麼把話題給中斷了,害的沐清風更加覺得迷霧重重,可瀾雪又說什 麼都不肯繼續說下去。
“話說一半可真是欠揍。”沐清風看着瀾雪,眼中流露出明顯的不滿。
瀾雪卻搖頭,尷尬的笑道:“也沒什麼,只是聽說太子奉命緝拿秦宰相,卻命人殺了他全家上下幾十口,沒留下任何活口,而且還是在 秦宰相的女兒和他大婚的當日,覺得文信這樣毫無人性的人做了皇帝,有些擔憂罷了。不過我只是一介民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甚至要頂 着被人追殺的風險,這天下的事,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看瀾雪的樣子,倒也不像是再說謊,這件事不超過兩年,沐清風自己也多少得知點,甚至還聽說那秦宰相屍骨無存,他的女兒也被文信 凌虐致死,全家上下無一活口。
“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不過看樣子,你對這件事,反而很關係。”沐清風問。
瀾雪白了他一眼說道:“別忘了,我之前可是太傅府的人,當時事情鬧得那麼大,我多少……能聽到點風聲。至於爲什麼關心……你知 道我的,同情心氾濫,那秦雨軒,我可憐她而已。”瀾雪這樣說着,眼眶卻不知不覺有些發紅。
看着瀾雪的表現,沐清風自然知道,就算她說的是真的,這其中也有一半並沒有如實相告,所謂便是真一半,假一半。
只不過瀾雪她不說,清風也沒辦法逼問,只能嘆了口氣說:“好吧,隨你。不管你和文信之間有沒有什麼恩怨,我和他之間……註定是 有朝一日兵戈相向的。不爲別的,就因爲我是大梁的太子,而他,是殭國的皇帝。”
“可現在殭國乃是第一大國,你們樑國,且不說兵力疆土上遠不及殭國,就連朝政都是由婉小姐的父親把持着,你雖爲太子,卻也是質 子,再加上殭國的壓制,你有把握麼?”瀾雪擔憂的問。
清風卻不以爲然的笑道:“誰說一定要靠打仗才能拿到江山?”
見清風一副早有計劃的樣子,瀾雪連忙好奇的問:“怎麼,難不成你有了計劃?”
清風並沒有直接告訴瀾雪,而是轉口說道:“新皇登基,這朝政大事幾乎都是由太后隻手遮天,文信實質上無所事事,卻有人提議充宮 。我聽說,最近文信便會命人天下選妃,充後宮。他也就不會這麼無聊了,然後納妃,立後,立嗣,估計這也是他唯一能自己決斷的事了, 真是好笑。”
“什麼?你是說,文信要選妃了?”瀾雪瞪着眼睛問道。
清風點點頭:“沒錯,而且這次選妃的人,我聽說,長公主倒是十分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