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瀾雪處出來,文信便跟着柳依依去了太后哪裡。哪知文信一到,太后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還不等文信開口說話,太后就已經問道:“皇上,你可知哀家在這等了你幾個時辰?”
文信皺了皺眉,說道:“朕手上有些事耽誤了,讓母后久等了。”
太后冷哼一聲:“有些事?什麼事?哀家看你的事,就是去守着一個賤婢?”
“母后,請您不要這麼說,落雨她犯了什麼罪至於受那麼重的懲罰?若不是朕及時趕到,她都要被打死了!落雨並不曾招惹母后,何以至於母后不念一點慈悲之心,對一個宮女下此狠手?”文信略帶不滿的抱怨着。
太后卻不以爲然的看着文信笑道:“你還知道她只是個宮女?你堂堂一個皇帝,九五之尊,卻要被一個宮女纏的團團轉?”
“朕幾時被她纏的團團轉了!好了,母后,朕不想和你爭這個。朕已經下令了,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暫時不準接近落雨和楚思嫣。這樣也免得惹母后不快。”文信說。
“你這是再保護她?那若是哀家想見她呢?”太后盯着文信問。
文信很是不解的看着太后問:“你就這麼容不下落雨麼?非要這麼不依不饒?”
太后一拍桌子,終於怒聲說道:“放肆!皇上,你可別忘了,你能坐上今天的位置,究竟是誰的功勞!現在你居然爲了一個賤婢和哀家脣槍舌劍,怎麼,位置坐穩了就覺得哀家沒用了?”
不說還好,這一說,文信心中的怒火又開始燒了起來。不過看着面前囂張的太后,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就憑自己手上現有的兵力,當真是不敵她分毫。
最後,文信還是長舒一口氣說道:“兒臣不敢。”
見文信的態度有所緩解,太后似乎也不想將事情弄的太僵持,也說道:“好了,哀家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要忘了自己是皇上!怎麼能因爲一個宮女有失身份?哀家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你身上,你可莫要讓哀家失望纔是!”
文信點頭:“謹遵母后教誨,朕……會注意的。”
太后看了看站在一邊一直沒敢說話的柳依依說道:“依依啊,你先回長秋殿吧,哀家有些話要單獨和皇上說。”
柳依依看了看皇上,皇上卻瞧都沒瞧她。柳依依有些失落的說道:“那臣妾先告退了。”
柳依依走後,太后屏退了左右,對文信說道:“前段時間你派去邊境的那個,據哀家所知,現在正在回京的路上,至於爲什麼回來,哀家也不知道。不過如此無緣無故,皇帝你可要做好準備纔是。所以哀家纔要提醒你,少花些心思在女人身上!”
“母后是說,他要回來了?朕並不曾召請於他,按理來說無詔不得入京,他這是……”文信有些納悶,不過他不得不承認,無論是什麼消息,太后總比他先一步得知,這也是他暫時不敢有任何動作的原因。
時機尚未成熟,就連自己皇帝的位置還整日如坐鍼氈,太后野心勃勃,如今那領命守在邊境的也突然回來,這種種加在一起,讓文信倍感壓力。
“那邊消息不知爲何封鎖的嚴密,就連哀家也沒打探出他們爲何突然回京,怕是……不過不管是因爲什麼,他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這是確鑿的消息,還請皇帝做好應付的準備,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若他是想給我們一個驚喜的話,那皇上收下就是了。”太后倒是不大驚慌的說。
“好,兒臣記下了。現在朝廷不穩,朕會處理好這些事的,不會讓母后擔心。”文信說。
太后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母后相信你。”
“不過,落雨那裡,希望母后暫時不要插手,朕也會處理好的。朕自然知道這些都不是母后的主意,還請母后……不要讓柳貴人恃寵而驕纔是。自古後宮嬪妃恃寵而驕最後是什麼下場,相信母后比朕清楚,若母后真的疼愛柳貴人,就理應知道如何教會她坐好嬪妃的位置,而不是整日勾心鬥角,爭風吃醋。”文信盯着太后說。
其實說到這,太后多少還是有些感觸的,畢竟自己就是從這個吃人的後宮中摸爬滾打出來的,文信說的沒錯,沒有人比她更懂得後宮,不然自己也不會坐上現在這個位置。
文信這麼一說,太后倒也想通了,的確,若想讓柳依依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完全忠於自己,又能在後宮讀掌大權,這樣總是使小性子告狀確實不行,若沒有大度之心,怎能管理後宮,將來母儀天下?
“好了,你說的哀家也都知道了。那周落雨的事,哀家暫時不會插手,皇上自己處理吧。至於柳貴人這,哀家會去好好教誨的。”太后說。
“那就有勞母后了。”文信說。
從太后處出來,文信回到了勤政殿,一進門那趙公公就急急的堵在門口,說有急事要和文信說。
文信見他一臉着急的樣子,便將門關上詢問何事:“什麼事這麼着急?”
趙公公急急的湊到文信耳邊,慌張的耳語了一番。
文信的表情卻沒有一點趙公公想象中的樣子,說道:“皇上您怎麼……”
文信擡頭,似笑非笑的看着趙公公說:“朕已經知道了。”
“皇上是如何知道的?”趙公公滿臉難以置信的看着文信問。
“朕剛從太后那裡回來,太后已經告訴朕了。這件事……暫時不用着急,他突然回來,還封鎖了消息,你想,會是什麼好事?既然知道了他的行程,就估算一下他大概的回京時間,到時候朕……自會擺好酒席,替他‘接風洗塵’便是。”文信不慌不忙的說。
見文信一臉淡定的樣子,剛剛還慌慌張張的趙公公,此時倒也安穩了不少:“奴才知道了,這就按照皇上說的辦!”
柳依依回到長秋殿,很是不爽的坐在一邊,叫來春桃:“春桃,你說本宮哪裡就不如那個丫鬟了?”
“娘娘亂講!娘娘是金枝玉葉,是皇上的貴人,怎的和一個宮女賤婢相比較,娘娘這是自貶身份啊!”春桃趕緊說道。
“是啊,就連你都明白的道理,天下人都明白,爲何皇上他就不明白?居然對一個賤人這麼上心,甚至不惜爲了她差點和母后翻臉,本宮真是不知道她哪裡好!”柳依依十分不滿的抱怨道。
“奴婢倒是覺得……皇上自然不會喜歡一個出身卑賤的宮女,只不過是剛好近來皇上胃口不好,那死丫頭正巧會一手廚藝。不是說要抓住一個男人,就要首先抓住他的胃嗎?這丫頭啊,必定是懷揣着這樣的心思!”春桃分析說。
柳依依聞言,眼前一亮:“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不過……皇上跟本宮說過,不只是因爲這個,而是……咳咳,沒什麼。那你說,如果本宮做的東西比那個賤人好,是不是皇上也可以一樣寵我了?”
春桃欠了個身子說道:“娘娘說的是!奴婢看……皇上對那丫頭做的果茶很是喜歡,每次來這都要命人從司膳局裡帶……依奴婢之建,他人做的不如娘娘親手爲皇上做的,若是皇上喜歡,那娘娘豈不是可是天天爲皇上烹茶,皇上也自然就忘了司膳局裡的那小賤蹄子,心都在長秋殿了!”
“死丫頭!說的有點道理,早怎麼不說啊!正好那賤人現在受了傷不能下廚,皇上肯定一時間又沒食慾,本宮這就去研究那個果茶,上次皇上來這,本宮記得還剩下點,快去給本宮拿來!”
傍晚,沐清風忽然趕來司膳局,連門都不敲就直接闖進了瀾雪的房間。嚇得還躺在牀上小憩的瀾雪一個哆嗦,差點就叫了出來。
一見是文信,瀾雪簡直先要開口罵他,礙於現在還沒黑天,瀾雪只好忍着說道:“你怎麼不敲門?”
沐清風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個箭步竄上來,盯着瀾雪蒼白的臉問道:“本王聽說太后對你動刑了,很嚴重!你……沒事麼?”
瀾雪衝着沐清風近在咫尺的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事也被你嚇死了!”
見瀾雪還有空貧嘴,沐清風這才稍微鬆了口氣,說道:“看你這精神,皇上沒少給你吃好藥,一時半夥還死不了……給本王看看你的傷口。”
瀾雪眼珠子一瞪,下意識的捂住傷口處:“你是不是變態……你明明知道傷在……傷在那種地方!”
沐清風撇嘴一笑:“害羞了?那算了,反正以後還是要看的!”
不知爲何,瀾雪忽然覺得臉頰一熱,小聲道:“你消息還挺靈通的,是不是我在宮中的一舉一動你都知道啊?還有……你這麼急着跑來,是不是因爲擔心我?”
文信看着瀾雪白癡一樣的看着自己,拍着她的臉說道:“本王覺得你在說廢話,有點欠揍……”
瀾雪瞪他:“那你打我啊!”
文信說:“好了不鬧了,你沒事就好,太后那邊……你最好不要招惹,最近是非常時期,很快,本王就帶你離開這裡!”
見文信信誓旦旦的樣子,還不等瀾雪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面就響起了太監的通報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