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事件結束後,長安城很快就迎來了一場喜事,豫王和祝家小姐祝青寧的喜事。先是瑞王,再是豫王,這長安城今年的喜事可真是特別多。
烏拉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翹蓮也知道烏拉從伏牛山回來後就情緒低落,於是對烏拉道:“豫王大喜之日,讓雲珠陪我去就行了,你在府裡好好休息。”
烏拉瞬間變得炯炯有神道:“公主,我沒事,他大婚,我也想看看是怎樣的。儼”
翹蓮嘆息道:“你永遠都這麼堅強。”
烏拉道:“過了這麼久躲躲閃閃的日子,我其實一直期盼着這天到來呢,到時候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他面前了。”
“豫王沒訂婚之前你也這樣期盼着嗎?”
烏拉的目光有一絲躲閃,但依然堅定道:“是的。”
豫王大婚當日,烏拉刻意打扮了一番,原本清秀的面容變得驚豔,翹蓮笑道:“真真是一個大美人,卻要屈居在我身邊做個丫鬟,真是可惜了。”
烏拉淡淡的微笑道:“公主別開玩笑了,再美的美人又怎麼及得上公主半分,周國美人如雲,卻也難找到與你相提並論的,王爺好福氣。稔”
什麼好福氣,翹蓮不屑道:“他可是個不爲美色所動的人。”他的心裡只有一個長歡,就算是秦琳琅也比她好。
“公主這樣子,倒像是抱怨。”
“怎麼會?只要能夠滿足我所願,管他對我有沒有心呢!”
宇文盛原本是來喚翹蓮一起出發去豫王府的,卻沒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席話。一個男人,不論他愛不愛自己的女人,他都希望自己的女人是愛着自己的,可是翹蓮的話太傷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宇文盛的臉色烏雲密佈,直接走到翹蓮面前道:“今日你不是新娘子,難道還要人用八擡大轎來擡你去豫王府不成?”
翹蓮自然是不知道瑞王聽到了她剛纔的話,也不高興道:“我們今日才見面吧,你這樣子倒像是我惹了你似的,很久沒發瘋,忍不住了?”
宇文盛沒想到翹蓮敢頂嘴,拉住她的耳朵道:“本王是不是對你太好了,給你幾分顏色就開染坊?”
……
祝家是大家,要迎娶祝家的小姐,這婚禮怎麼都不會不繁華;豫王雖然在衆多皇子中默默無聞,但人緣卻是不差,皇帝對他的印象也還不錯,和瑞王同娶兒女的繁華不一樣,皇帝是不吝嗇爲豫王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的。
翹蓮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握住了烏拉的手,就像她們心底最真實的感情一樣,第一次表露出有超於主僕以外的姐妹情。
可太子卻想方設法支開翹蓮,單獨攔截了她。
“太子殿下!”
宇文泰道:“前段時間一直聯繫不上蓮兒,中秋夜才聽瑞王妃說蓮兒生病在府中休息,蓮兒可好了?”
翹蓮如今神采奕奕的,那裡有一點生病的樣子,她不相信太子看不出來,耐心道:“謝太子殿下關心,已經全好了。”
“恩,如此就好了,四弟這次不費一兵一卒就解決了伏牛山山賊問題,蓮兒可知道有什麼秘訣?”
翹蓮笑了笑,她就知道太子找她就是爲了打探瑞王的消息:“不過是運氣而已,王爺也就那點本事。”
“是嗎?滅掉南國是運氣,不費一兵一卒久解決了伏牛山山賊也是運氣?”
翹蓮知道皇家的孩子都多疑:“太子殿下要是真的把王爺爲己所用就應該相信他,滅掉南國不只是王爺的運氣,還有楊將軍的功勞,而伏牛山的山賊就更簡單了,棄匪從軍對很多走投無路而成爲山賊的人都是一件好事。”
宇文泰有些不高興:“你現在是不是就只會幫着四弟說話,在驪山行宮回來後父皇對四弟的態度就好了不少,這其中定然也有你的功勞吧?”
“太子殿下,請你說話慎重一點,我沒有幫誰說話,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作爲太子,這一點你難道不懂嗎?驪山行宮我是做了一些事情,但那也是順其自然而發生的,跟王爺沒有關係,我更沒有刻意爭寵,太子殿下若是不相信我,大可以不要再問我。”
宇文泰從來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的,被地位低的人尊重着的,哪裡有人這樣反駁過他,更何況翹蓮以前對他還很依順。
“你越來越牙尖嘴利了,難道不知道有時候一個態度就會把你推入萬丈深淵嗎?”
翹蓮知道太子是惹不起的,但她惹了就要彌補回來:“我這樣說也是讓太子殿下知道真相,不想太子殿下曲解了我,我畢竟是個女人,不懂的太多了。”
翹蓮的示弱,讓宇文泰好受了許多,拉住翹蓮的手,深情地喚道:“蓮兒!”
翹蓮掙扎掉道:“太子殿下不要這樣,今日人多,和我說話已是不謹慎,再牽着手,若是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宇文泰覺得翹蓮說的在理:“若不是本宮見你一面的機會都這麼難,又怎麼會選在這個時候和你見面,你以後還是知趣點。”
翹蓮點了點頭。
翹蓮說的被別人看見不好,可是被太子妃祝融紫看見呢?
祝融紫不是第一次看見太子和翹蓮曖昧,心裡早就升起了一股大火,只是她儀表依然優雅,帶着與生俱來的女人味。
太子走後,祝融紫就走到翹蓮的身邊道:“喜堂那麼熱鬧,翹妃爲何會在此處,難道是在偷偷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翹蓮一笑道:“見過太子妃,敢問太子妃到此出來又是爲了什麼呢?”
祝融紫的眼裡閃過狠戾道:“我只是想告訴翹妃,你已爲人婦,不要再想着勾-引別人的相公。”
“太子妃說的這是什麼話呢,我既嫁給了王爺就只有王爺一人,太子妃這樣說豈不是給我身上潑污水。”
祝融紫把聲音壓低,卻掩蓋不住語氣裡的凶神惡煞:“你別再我面前裝,我不只是一次看到你勾-引太子了,你最好學着什麼是禮義廉恥。”
“不勞太子妃費心,我一直都懂,只是太子殿下懂不懂就不知道了,太子妃來責備我,還不如看好太子,今日是豫王爺的大婚,等不了多久也是太子良娣進門的日子了呢?有那麼多女人喜歡太子,我不想湊這個熱鬧。”
“哼,說得好聽,還以爲自己是個多麼清高的人,我以後若是再看到你對太子圖謀不軌,我是不會對你客氣的。”
“太子妃不相信我就算了,今日是豫王爺大婚,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不高興的東西爲好,以後你若是看到了,你想要責怪太子或是我都好。”
祝融紫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趣得很。
翹蓮等祝融紫走後就急着去找烏拉,烏拉正隱藏在人羣裡看着心愛的人和別的女人拜堂成親。
“烏拉!”
烏拉見到翹蓮連忙問道:“公主沒事吧?”
翹蓮笑道:“沒事!”此刻有事的應該是烏拉自己吧,可烏拉關心的卻是她。
烏拉滿是期待道:“公主,等會兒我們一起去鬧洞房吧!”
“什麼?”翹蓮沒想到烏拉不僅不逃避,觀看婚禮就夠了,還要看人家鬧洞房,不過是做過女殺手的。
“公主,我只是想看看他的新娘子漂不漂亮,他對新娘子溫不溫柔?”
翹蓮盯着烏拉的臉道:“鬧洞房的時候不比現在,豫王爺可能認出你來,那麼你這些日子的躲躲藏藏不都白費了嗎?”
“我會有辦法的。”
烏拉離開翹蓮不久,就有一個長相平凡但又讓她覺得似曾相識的女子扶上了她的肩膀。
“公主,不認識奴婢了。”
原來是烏拉!一點易容術自然是難不倒曾經的女殺手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不是平添煩惱嗎,要放就應該快刀斬亂麻纔是啊!”
烏拉輕輕的一笑道:“公主,你不明白,若是真能這樣,奴婢在翹族的時候就會忘記的。”
可是烏拉還是沒能如願見到新娘子的面,豫王說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衆位親朋好友可以爲難他,但新娘子卻是他一人的,萬萬要小心對待。
翹蓮想,豫王喜歡祝青寧?
烏拉盯着豫王的臉,一刻也不想錯過。是她太自信,她以爲豫王和她一樣不能忘情,可豫王如今卻視新娘子如珠如寶,她這大半年躲着他是爲了什麼呢?
豫王性子溫和,和衆位兄弟雖不親熱,但也相處不錯,自然是不會爲難他的。其他人敬仰他是王爺,又因爲她疼愛新娘,更加不會爲難。鬧洞房也就走走形式,就過了。
宇文覺覺得似乎有一個不常見的熟人在親朋好友裡,可當他認真去尋找的時候卻什麼人也沒找到,就這麼散了。
他淡淡地笑了一下,關好門,轉身去接新娘子的蓋頭。他的動作溫和,他知道,今日起,他們就是夫妻,他要待她如珠如寶。
離開豫王府後,烏拉道:“忘了也好,我也少些糾結。”
“烏拉,別難過,這世上還有很多好事等着我們呢!”
烏拉點了點頭。
烏拉隔日就神采奕奕,但翹蓮知道她只是把最傷心的藏在了深處,就像這麼多年她都把愛的秘密藏在心裡一樣。
豫王已經有了祝青寧,因爲烏拉的刻意躲閃,烏拉和豫王已經沒有機會了,烏拉曾經是逍遙的女殺手,她是不會做男人的小妾的,而且她明白女人,所以也不會讓另一個女人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