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瑞王府的禮物外,翹蓮還送了一支舞蹈給皇帝,只不過這支舞蹈她不再是主角,而是幕後的排練者。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跳一支舞,爲何要準備上一塊紅布鋪在本來就鋪了地毯的地面上。等這支舞蹈完畢,那張紅布被瑞王府的舞姬用芊芊玉指托起來的時候,他們才恍然大悟,那張鑲了金邊的紅布上索然是一個大大的壽字。
原本一支稍顯平凡的舞蹈,便變了意味,皇帝連聲叫好。
翹蓮微微一笑,她原本就沒想過這場舞蹈會有多出彩,不過是讓皇帝在壽辰當日能夠高興而已妲。
翹蓮在選擇桃夭爲主角的時候就好好斟酌過了,這支舞若不是舞技非常高超的舞者,是不可能完成這麼高難度的動作的,所以她挑了一個會武功的舞姬,瑞王府的舞姬裡會武功的不少,可是要讓人不產生懷疑的,也就只有這武功平平的桃夭了。
桃夭,舞蹈功底不算好,武功是桃夭能夠駕馭這支舞的一個重要原因。當然桃夭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她人如其名,長得美麗動人,猶如桃花仙子,這樣美麗的面貌,會讓人忽略她舞蹈上的不足,衆人會把更多的目光放在她的臉上,和最後出人意料的結果上。
皇帝讚不絕口:“蓮兒有心了,父皇非常喜歡。”
“父皇能夠喜歡,蓮兒非常高興,願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永遠陪在我們身邊。窀”
一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着實太過平凡,但翹蓮說願皇帝永遠陪在他們的身邊卻是讓皇帝非常高興的,不只是一味的討好,還有對親的親切和在乎。
“借蓮兒吉言。”
原本太子妃和太子良娣,一個彈琴,一個跳舞,配合得很好,在皇帝的壽宴上無疑是亮眼的,現在卻被翹蓮編排的一支舞蹈搶了風頭,心裡氣憤得很。
皇后道:“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玥夫人是才色雙全,翹妃亦是。見着你們母女二人,本宮倒是想起了一個故人,她亦是本宮見過最美麗而又善歌舞的女子,只可惜這樣一個女子卻紅顏早逝,當真是讓人遺憾。”
傅玥的心一跳,差點就問出口那個人是誰,可翹蓮堅定的眼神卻提醒着她不要問。
於是她微微一笑道:“皇后過獎了,妾身和蓮兒都是平凡的女子,定然不是比不上娘娘的故人。”
皇后還想說什麼,卻被皇帝的一個眼神阻止了。
皇后邀傅玥住在宮裡,卻被傅玥委婉拒絕,她只有翹蓮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希望能夠和女兒住在一起。
傅玥從皇宮回來後就問道:“蓮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把你知道的都告訴娘吧?”
翹蓮猶豫了片刻道:“娘,這些都是些陳年往事了,蓮兒希望娘不要太過在乎,不論過程如何,結局早已是娘知道的樣子。”
“蓮兒,我知道你擔心我,可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娘早已習慣了,娘如今也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而已。”
“娘,聽說小姨是因爲利用私權勾結傅家走私,甚至和南國商人有勾結,做出不利周國之事,所以傅家纔會家破人亡,小姨被打入冷宮後身死。”
“不!”傅玥搖頭道,“傅家雖然是生意人,但卻不會唯利是圖之人,也不是貪圖權限的人,你小姨是善良單純的,連成爲皇上的妃子都再三猶豫,又怎麼會做出這等事情。我看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我就知道娘不會相信,我也不信,可事實就是如此,並非有人隨意編造故事。我想着十幾年前的事情定然是有隱情的,我看皇上對小姨如此思念,定然是真心喜歡小姨並寵愛小姨的,那麼小姨的死定然是因爲有人眼紅小姨受寵,而陷害小姨。”
“那,蓮兒可知道是誰?”傅玥這才知道翹蓮爲何會在皇帝壽宴上阻止她說出自己的身份。
“當年的那些妃子早已年老色衰,或是恩寵不在,唯一還活得光鮮亮麗的,也就只有皇后了,我想皇后能走到這一步,背後定然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皇后?”傅玥有些絕望,若是皇后,那該怎麼辦?
“娘不要擔心,不管是誰,小姨和傅家的事情,我和王爺定然會讓其水落石出的。”
“阿盛?”傅玥道,“蓮兒,阿盛也知道這件事情,當年的往事也是你們查出來的?”
翹蓮點了點頭。
“蓮兒,你和阿盛是不是在謀劃什麼?”
“沒有,蓮兒是到娘只想讓我們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我們也不圖別的。”
“真的嗎?既然你明白孃的心意,那,你們是爲何要查這些陳年往事的,你們上次來翹族的時候我就曾疑惑。”
“娘,小姨的死不就告訴我們這裡是個複雜的地方嗎,我們要自保,就要手握能夠自保的籌碼。娘,放心,我們是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來的。”
“蓮兒,我知道你長大了,做什麼都懂分寸,娘只要求你好好保護自己,平平安安的就好。”
“娘,蓮兒知道。”
傅玥有些失望,當初皇帝那麼愛傅瑜,結果傅瑜進宮後也沒得到一個好下場。她沒有把這種失望告訴翹蓮,因爲他們幾人之間的感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夜色迷人,翹蓮靠在宇文盛懷裡道:“今日父皇的壽宴上,最關心我孃的就是皇后和淑妃了,阿盛,你說小姨的事情會不會和這兩個人有關?”
“那倒不一定,有時候越是心裡有鬼的人,越要沉得住氣,那樣纔不會被人看出端倪。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淑妃和這件事應當是無關的,至少附加走私和南國勾結的事是和淑妃無關的。因爲淑妃進宮的時候,傅家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翹蓮鬆了口氣:“原來淑妃是那個時候進宮的,剛進宮的她定然是得寵的,也沒有必要去害已經被打入冷宮裡的小姨了,看來還是皇后的嫌疑最大。”
宇文盛道:“你如釋重負,是不是因爲淑妃是勤王的母親?”
翹蓮知道宇文盛這又是在找差呢,不想和他再爭論:“我到底是從淑妃宮裡嫁出來的,勤王爺也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不希望淑妃和我有過不去的梗。”
宇文盛沒有說話。
第二日,皇上竟然親自到了瑞王府,和他一起的還有皇后和傅瑾程。
宇文盛沒有想到皇帝對傅瑾程如此重視,皇帝對傅瑾程的態度不像是對待一個侍衛,而像是對待一個親信。
皇帝、翹族王、宇文盛在一起談論國家大事,而皇后、秦琳琅、傅玥和翹蓮在一起說些家長裡短。
“瑞王妃有孕在身,還需養着,就不必在這裡陪着我們了,回去休息吧!”
皇后以秦琳琅有孕,便讓秦琳琅去休息,秦琳琅自然不會拒絕皇后的意思。
皇后和傅玥、翹蓮母子說了一些話,大多是誇讚翹蓮在周國的日子,有說翹蓮懂事云云。說到最後,終於把心裡話問了出來:“玥夫人,本宮昨日說的故人和玥夫人長得很是相似,玥夫人難道沒有興趣知道?”
傅玥故作驚訝道:“皇后娘娘這麼說,妾身倒是有些興趣的,難道這世上出了蓮兒,還有人和我長得很是想象嗎?”
皇后笑道:“不只是長得相似,連名字都相差無幾呢!本宮的那位故人叫做傅瑜,玥夫人可是認識?”
傅玥搖了搖頭:“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妾身還真想見見她,可是聽皇后之言,她好似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皇后嘆了口氣道:“哎,瑜妹妹也是皇上的妃子,只是沒想到瑜妹妹會幹下那等愚蠢之事,貪圖金錢,和傅家的人勾結南國商人,做出了有損國家的事情。瑜妹妹本是佳人,出了那等事真是得不償失,本宮也爲瑜妹妹那樣的人惋惜和遺憾。初見夫人,還以爲夫人和瑜妹妹是姐妹呢,本宮還真有些想她。”
傅玥和翹蓮看着皇后演戲,而不動聲色。
“妾身倒是希望自己能有個姐妹,只是妾身在遇到大王之前沒有家,更何況家人。”
皇后拉過傅玥的手道:“不知本宮有沒有這個福氣,當玥夫人的姐妹。”
傅玥怎麼可能和有可能殺死自己妹妹的人成爲姐妹,不露痕跡道:“蓮兒嫁給了瑞王,妾身和皇后便是親家,本就已經是姐妹了。”
皇后笑道:“本宮倒是忽略了。”
臨走前,瑞王府的人送皇帝出府,皇帝依依不捨,那目光停在傅玥的身上久久沒有離開,讓翹族王都有所察覺了,露出疑惑的神色。
皇帝這才移開目光道:“翹族王和玥夫人難得來到周國,不妨盡情遊玩一番,讓我們周國好好款待二位。”
翹族王道:“周國地大物博,長安城更是福利繁華,孤還真是捨不得離開,既然皇帝陛下如此好客,孤和夫人自然要好好遊覽一番。”
皇帝念念不捨的離去,皇后心裡的那根刺卻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