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明,怎麼該查的你沒有查,反而查出別的事?”宋志軒心中煩躁,怒問對方,“這鳳昭儀謀害皇嗣一事,到底查出個所以然沒有!”
郭宇明一臉懵懂,“回皇上,鳳昭儀謀害皇嗣一事,具體從何說起?皇上,不如先查一查,是誰把蝮蛇引進紫蘭殿,欲要把鳳昭儀置之死地的吧!”
宋志軒一邊的眉毛高挑,“你是說紫蘭殿裡的蝮蛇,乃有人故意爲之?”
“皇上,蛇一般喜歡呆在茂密草叢裡,還有陰暗洞穴內,紫蘭殿周圍全是青磚石板,人來人往下哪裡會有蛇出沒?”郭宇明朝上稟明,“只是昨夜戍守的侍衛告訴臣,他們捉到了一個可疑行跡的人,皇上可要審一審?”
“好,把此人帶上來。”宋志軒坐直身板,準了郭宇明的懇請。
人,被侍衛帶了進來,跪在地上不敢往上看。
宋志軒帶着壓迫感的聲音飄下來,“殿中所跪何人,所犯何錯,又在宮中擔任何職責?”
這名太監朝上叩了叩首,“回皇上,奴才賤名叫何岸,是在蘭溪殿當差。奴才並未犯何過錯,還請皇上明鑑。”
宋志軒目光投向郭宇明,不知他在搞什麼鬼,只好繼續問:“既然沒有犯錯,爲何會被侍衛當作可疑行跡的人抓起來?”
“這……”這名太監頓時語塞,趕緊在腦子搜索應答,“些許是奴才夜裡迷了路,闖入了不敢闖入的地方,纔會被侍衛大哥當作可疑之人抓了起來。”
郭宇明來到他面前,冷冷吩咐道:“把你右邊的袖子挽起來,讓皇上看一看!”
何岸違背不得,只好乖乖把袖子挽起來,手臂赫然出現幾道鋒利的抓痕,像是動物所謂。
郭宇明轉過身來,道:“皇上,前段時間漠北王給您進貢了一頭鷹,一直喜愛吃小蛇這類的食物,它常常會被您放飛出去覓食。而這隻鷹昨夜卻偷飛了出去,它在夜空巡視中,突然俯衝下來攻擊了他,只因他身上有鷹最喜愛的氣味!”
所以,這名太監的手上纔會留下鷹的抓痕。
“回皇上,此人是在紫蘭殿附近所抓獲,盤問他爲何入夜亂闖,他卻只稱出來方便迷了路,而且還被皇上的愛寵攻擊,末將覺得可疑,便扣留了起來。”一名侍衛朝上拱手道。
鷹喜愛的氣味?
那就是說明底下跪着的人身上,有蛇的氣味。
唐淑儀趕緊站出來跪下,“皇上明鑑,臣妾的內侍總管還跟我說奇怪,說他手底下一個叫何岸的徹夜未歸,想不到卻是被侍衛長大人無故抓了起來。臣妾宮中有一隻三毛貓,一隻由何岸這個奴才來飼養着,身上難免沾染了魚的腥味,如此纔會誘發皇上的獵鷹攻擊。”
“聽聞低下奴才們互相吹噓,這唐淑儀的蘭溪殿裡有個玩蛇的能人,難道便是此人了嗎?”紀春華的聲音,又是好巧不巧的揚起來,“那日隔着遠,有一條小幼蛇出沒御花園,驚得宮女們一片驚呼,還得虧了此人把蛇擒住,那玩蛇的嫺熟模樣,可讓人歎爲觀止啊!”
“紀淑儀你……”唐友玲恨不得穿針引線地把她的嘴給縫住,今日紀淑儀的每一句話,看似無心之語,卻直戳人要害。
冷不丁地,突然從郭宇明袖子中掉落一大團軟體之物,然後跟認主了一樣,紛紛朝何岸遊了過去!
“蛇!是蛇!!護駕,快給皇上護駕!!!”鍾焉一把擋在宋志軒身前,卻被宋志軒一把揮開,惱怒地道:“朕征戰四方,一身罡煞之氣,這些陰邪之物奈何不了朕,快給朕閃一邊去!”
可底下的女子卻沒這麼好淡定,紛紛尖叫連連,慘不忍睹!
所有的蛇都只遊向何岸,已有幾條豎起頭,頸部膨脹,怒視着何岸,突然如箭矢一樣張口就飛竄過去。
膽小的人已閉上眼,以爲何岸會死於毒蛇口下,哪知睜開一絲眼縫看過去,那幾條蛇好好的盤在他的手臂上,三兩下就被制服。
太監何岸早就收到唐友玲警告的眼神,可看見這些毒蛇朝自己游過來,他本能的抓住了它們,並沒有打算死在毒蛇之下。
“不虧是捕蛇高手,面對羣蛇而攻還能夠臨危不亂,也是有膽有識。”郭宇明至始至終噙着一抹令人舒服極了的笑意。
可此次能從袖子掉落一團蛇出來,他還能笑得如此優雅而無辜,不禁讓在場的人只覺得遍體惡寒。
“大膽郭宇明,無故弄出這麼多毒蛇出來,萬一損害了龍體怎麼辦,你是有幾個腦袋要掉!”紀春華也是被嚇得夠嗆,雖說她長在鄉野中,但她最害怕的還是蛇。
那些蛇已被讓人進來清理掉,郭宇明朝上拱手請罪:“還請皇上恕罪,臣不是有意這麼做的,只不過是想出其不備,試探一下此人,他是如何能夠引來這麼多毒蛇,並且想看一看到他對蛇是如何手到擒來。而且皇上放心,這些蝮蛇的毒牙,已被臣拔除剔淨,斷傷不了人。”
宋志軒的兩道劍眉深深聚在了一起,這郭宇明此舉太不像話了,若想從此人口中套話,大可私下審問,唐突驚了聖駕,輕則可以罷官,重則是死罪!
看在他還有一些能耐,只好沉住聲道一句:“下不爲例!”
“謝皇上。”郭宇明沒有放下手,繼續道,“皇上,毋庸置疑,紫蘭殿裡的毒蛇能夠出現,全是拜此人所賜。他身上必然有一種蛇香,擁有這種香料的人,可以把遠在百里外的蝮蛇引到身邊來。”
說着,就讓侍衛從此人身上搜出一小包粉末,香氣馥郁。這就是爲何剛纔掉落在地的蝮蛇,逐一遊向了何岸,而不是從四周散去。
這香氣……不正是紫蘭殿縈繞空中稀薄的氣味嗎?宋志軒目光投向銅獅子託鼎的三腳爐子,一股怒意濃濃升起:“這幾日是誰在紫蘭殿伺候着,統統捉拿起來,即刻給朕問出個大實話來!”
“是,皇上。”侍衛長領命而出,並把在外頭候着的幾位宮女帶到院子裡去,開始施刑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