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直聞言,立刻下去打探消息。過了許久,他纔回了帳中:“娘娘,奴婢探聽到了,顧清鴻下午就命令齊軍到漢陽坡,那邊正是睿王殿下與秦軍交戰的地方。”
聶無雙放下一半的心來,但是另一半還是提在半空中。若她猜的沒有錯,耶律圖肯定不會就此干休,一定會拼命壓制蕭鳳青。但是到底耶律圖會怎麼做呢?累
她目光投向帳中的沙盤,那邊用假山堆疊而成戰略地形,惟妙惟肖,蕭鳳青又用紅黑兩色旗子插在山頭上,表明敵我雙方對陣的範圍。
她的目光落在上面,又看着帳中掛着的軍行圖,深深陷入了沉思中。帳中寂靜無聲,她的心中交替映出她所默的齊國邊防圖,但是除了那條她找出的秘密山路,根本沒有多大的建樹。
楊直幾次進出帳中,都見她秀眉不展。
他上前問道:“娘娘可還是擔憂睿王殿下?”
聶無雙搖了搖頭,面上隱約有了疲倦之色:“不,本宮並不擔心他的安危,五千兵馬足夠了,但是本宮擔心的是耶律圖不會那麼簡單貿然進攻,他會不會還有什麼後招……”
楊直見她這幾日因得連日趕路,到了大營中又藏藏掖掖,如履薄冰,絕色的面容上帶了幾分憔悴之色,嘆了一口氣:“娘娘多慮了,耶律圖就算厲害,也要考慮這齊國地形複雜,他不敢貿然妄動的。”悶
聶無雙揉了揉額角,喟然一嘆:“也許吧……”
是夜,聶無雙睡下,楊直爲了她的安全着想,亦是在外帳中搭了一個簡易的牀鋪,就守在外帳中。聶無雙睡下,輾轉反側,到了下半夜這才禁不住睏倦,沉沉睡着,枕間猶帶着蕭鳳青身上杜若香氣,幽幽蕩蕩,在半夢半醒之間,彷彿他就在身邊。
到了下半夜,黑沉沉的夜中忽地有巨大長長的號角鳴起,號角聲倉促而驚慌。聶無雙猛地驚醒,外帳睡着的楊直亦是從睡夢中驚醒,他匆忙披衣起身,點燃帳中的燭火。
“娘娘?……”楊直進了內帳,急忙喚她起身。
聶無雙鬢髮散亂,因突然驚醒而發白的臉色,在豆大的油燈下白如雪。
“到底外面發生了什麼事?”聶無雙連忙問道。
楊直搖頭:“奴婢不知,奴婢去問問。”
他說完匆匆出了帳子,不一會,他又跑了進來,聲音急切:“娘娘,不好了,秦軍不知從哪裡躥出來來,進攻大營了。幾位將軍正在帶兵禦敵!”
聶無雙心頭跳了跳,先前沒想明白的關頭忽地想明白:“我明白了,這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
楊直聞言,臉色一變:“娘娘的意思是耶律圖主要目的本就是我們的大營?”
聶無雙緊張得手微微發抖:“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是不是,還得看來犯大營秦軍到底多少。但是重要的是,大營決不能亂!”
她說完與楊直面面相對,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懼意:如今蕭鳳青在五十里外的漢陽坡被秦軍拖住,而大營中又不知誰可主事。這一旦秦軍真的是使的調虎離山之計,那一定會故意擾亂大營,趁隙大舉進攻。
主僕兩人在營帳中毫無對策,聶無雙聽着帳外遠遠傳來的喊殺聲,一顆心怦怦直跳,蕭鳳青離去之前把隨身帶着的得力侍衛留在大帳四周,如今營地有變,藏在暗處訓練有素的侍衛紛紛抽刀出來,圍着大帳周圍,圍得如鐵桶一般。
聶無雙看着帳外團團的侍衛,雖心知自己安全無虞,但是亦是止不住的焦灼不安。
楊直在一旁看着她不安地走來走去,耳邊聽得帳外的震天的廝殺呼喝聲,定了定神:“要不奴婢去找個能主事的將軍探聽下秦軍動向?”
聶無雙咬了咬牙:“好吧,你小心些。”若是不出去探明,她在帳中就是聾子瞎子,只能傻傻呆着。
楊直得了命令,連忙出了帳子。聶無雙在帳外聽得楊直吩咐侍衛不得讓任何人靠近大帳後匆匆離去。她長吁一口氣,這才坐下。
蕭鳳青留在大營中的統共有兩萬多兵馬,也許是兵強馬壯,抵抗有效。聶無雙聽了個一會,只覺得秦軍攻勢似小了點,她正想鬆一口氣,忽的帳外有刀劍交加的聲音響起。
又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
聶無雙一驚,連忙看去,只見帳外人影繚亂,刀劍相加的聲音鏗然作響。有人喊:“有刺客!有刺客!!“
聶無雙一驚,連忙吹熄帳中的燈火,悄悄躲入內帳,從袖中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黑暗中她目力有限,只能看見帳外火光繚亂,人影憧憧,有侍衛呼喝聲,又有人悶哼倒下,潑墨似的鮮血撒在帳上,看起來份外恐怖。
聶無雙屏住呼吸,縮在角落。忽地有黑影從帳子外靠近,猛地把手中的火把擲向帳子一角。火光猛地躥起,聶無雙急了,這分明是秦軍來燒主帥軍帳,想要引起騷亂!
她急忙從角落跑出,拿起外帳中的一盆洗臉水,潑上燒了一角的軍帳。還好蕭鳳青這個大帳外部是用純牛皮罩着,不容易燒起,聶無雙一潑水苗就熄滅了。
她鬆了一口氣,正在這時,有一道黑影直直被帳外的侍衛踢得跌進了帳中。那人黑衣蒙面,身上插着一把刀劍,滾了進來。聶無雙一驚,那人一擡頭,深目高鼻,分明是秦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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