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朕有空還真得去看看你父王,跟他喝喝茶。聊聊當年的戰事。”蕭鳳溟笑道。
駙馬薛璧起身,笑嘻嘻地道:“那臣就先替父王謝謝皇上恩典。他也總說要跟皇上好好喝兩杯呢。”
蕭鳳溟看了他一眼,眸中含笑:“去吧,讓朕看看你的武功。”累
駙馬薛璧高興地呼喝一聲,叫來侍衛去準備弓箭。蕭鳳溟看着他歡快離去的身影,握了聶無雙的手:“薛璧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他的手溫暖而乾燥,把她的手覆在其中,妥帖地握住,聶無雙擡頭看了他一眼,天光下,他的眉眼俊秀非常,比身着龍袍更年輕幾歲。
她一笑:“是啊,薛駙馬是個很機靈的人。”
蕭鳳溟擡起她的手放在脣邊,輕吻一下,眉眼間俱是笑意:“不說這個了,難得出宮一趟,朕帶你去走走。”
他說着招來侍衛備馬。侍衛牽來他的坐騎,蕭鳳溟抱她上馬,正翻身要上去,忽的有侍衛匆匆而來稟報道:“皇上,齊國與秦國使節求見皇上!”
蕭鳳溟皺了皺劍眉:“怎麼都來了。”
正說話間,遠遠兩隊人馬向這邊而來。蕭鳳溟無奈道:“宣吧。”
聶無雙看着他隱約有些不高興的面龐,忍着笑打趣:“一定是皇上放他們鴿子放得狠了,所以他們纔不得不趕到這裡堵着皇上。”悶
蕭鳳溟想了想也笑了起來,看了她一眼:“你倒是明白朕。”
聶無雙見他承認,不由咯咯笑了起來,蕭鳳溟看着她暢快的笑靨,不禁也跟着笑了起來。
正在說笑間,兩騎到了近前,他們兩人下馬,緩步走來。聶無雙看到來人,漸漸停了笑,脣邊含了絲絲冷意。
當前一人寬袍緩帶,着一件月牙白儒士服,面容朗朗俊逸,只是瘦削得厲害,寬大的袍子套着他清瘦的身子,越發顯得人出塵如仙。另一人虎背熊腰,五官深邃,一看就是秦國人。
蕭鳳溟看着兩人上前拜見,面上恢復帝王的威嚴,淡淡道:“顧相國與耶律使者平身吧。”
顧清鴻起身,目光忍不住看了一眼馬背上的聶無雙,聶無雙面上似笑非笑,只是幽幽看着遠處的草場,彷彿沒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
他上前道:“耶律使節聽說皇上來京郊狩獵,就約顧某一起了,還望陛下不要介意我們打擾了陛下的興致。”
蕭鳳溟利落上了馬,笑道:“不會,既然來了,顧相國與耶律使者就一展身手吧。朝堂的辯論太過苦悶,所以今日只談狩獵,不談國事。”
他說罷一拍馬兒,帶着聶無雙縱馬飛快向前。聶無雙身上的長裙隨風飄蕩,猶如一條彩虹。王孫公子,天人之姿,兩人共乘一騎,恰似神仙眷侶。
顧清鴻看着,長袖中,手不由曲成拳,面色冷然。
肩上被人一拍,他回頭,耶律使者的面孔闖入他的眼簾:“哈哈……別看了,用我們秦國的話來說,美酒與美女向來屬於強者。與應國皇帝相比,美人當然選擇皇帝而不是老弟你啊!”
他還要再說,顧清鴻袖中一動,手已經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他的手猶如鐵鉗一般,夾得耶律使者的手腕猶如被鐵箍一般。耶律使者痛得大叫起來:“放開!放開!……”
“誰是強者,誰是弱者,耶律使節恐怕認錯了吧?”顧清鴻冷冷丟下一句話,拂袖而去。
耶律使節看着自己紅腫的手,對着顧清鴻背影恨恨吐了一口唾沫。
……
縱馬揚鞭向來是最愜意的時候,蕭鳳溟帶着聶無雙在草場上馳騁了一會,這才任由馬兒緩緩而行。聶無雙看着大草場,觸目所見俱是蒼翠,草木的芳香撲入鼻間,不由長長舒了一口氣,
蕭鳳溟握了她的手下馬而行:“這幾日總算是得了空。不然諸事繁多,朕也沒空出來透透氣。”
聶無雙回眸笑道:“皇上以國事爲重,這纔是百姓的福祉。”
蕭鳳溟看着她,眸中了意味不明的神色,聶無雙被他的眸光看得心中隱隱不安,勉強笑道:“皇上看臣妾做什麼?是臣妾臉上有東西不成?”
蕭鳳溟一笑,緩緩道:“不,朕想看透你的心。”
聶無雙一顆不安的心在他的沉靜的目光中漸漸沉了下去,她耳邊忽地想起雲樂公主的聲音“……上次……上次慶功宴,有人看見五哥哥和你……”
她的心猛地一縮,眼睫飛快顫抖兩下,垂了下去:“皇上想說什麼?”
蕭鳳溟輕嘆一聲,托起她的下頜,在他的深眸中映着她傾世雪白的容顏:“朕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有沒有在朕這一邊。”
聶無雙定定看了他一會,忽然地輕笑:“那皇上的心呢?”
她慢慢依在他的胸前,躲開了他的直視:“皇上的心在哪裡呢?”她依在他溫暖的胸前,聽着他有力的心跳,一聲一聲,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心安。可明明,心裡那麼空,那麼虛,就如那一夜,她半懸在望天台上,身下就是百丈虛空,再退一步已是無法,再進一步又是絕境。她爲什麼總是這般無奈?想着,聶無雙不由嘆了一口氣。
“朕也不知道。”蕭鳳溟一下一下輕撫她的長髮,似猶豫了許久才下定決心:“有人稟報朕,看見你與顧清鴻……”
心中的不安陡然落到了實處。聶無雙喟嘆一聲,更緊地抱着他:“恩,那一夜,臣妾見了顧清鴻。”
蕭鳳溟微微詫異她的直言不諱,不由看着懷中的她,以目光詢問。
聶無雙低了頭:“臣妾不是忘不了他,而是依然無法忘記曾經的美好,那一夜,臣妾喝多了……”
她擡起臉來,眼中已有了盈盈的淚水:“皇上相信臣妾的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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