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層的衣服在火盆烘烤下已經幹了,只是在雨夜中穿梭,他們裡層的衣服也溼了。顧盈盈運起內力,開始烘乾黑色的衣裳。楊毅涵見狀也如法炮製。
“其實你不覺得,內力是最好的吹風機嗎?”顧盈盈感慨着,在現代自己有段時間住在潮溼的南方,雨季衣服通常越晾越溼,於是只能拿吹風機沒完沒了地吹。
“吹風機?”楊毅涵疑惑。
顧盈盈撇撇嘴:“算了,當我沒說。”自己這脫口而出現代詞彙的毛病呀,什麼時候能改?
兩個人再出現於人前時,依舊是甜蜜期的小情侶模樣。
“晚兒,雨停了,我送你回家吧!”男子溫柔地理着女子的長髮。
女子微笑,眼眸中是幸福的溫柔:“好!謝謝幾位大哥!”
“不用謝!不用謝!”侍衛們擺擺手。
於是,女子牽着男子的衣袖,笑語如銀鈴,消失在夜色中。
馬車裡,李章不禁感慨:“才一刻多鐘呢,就搞定了?真是厲害!那可是廉風堂呀,國庫的東西有一部分就存放在那裡!”
李筠神色平淡,不知思索些什麼:“有沒有搞定,還要等下才能完全確定!我們走吧!”
回到那個不知名的院落,顧盈盈又換上曼陀羅裝扮,從房門裡走出來,就看到楊毅涵一身崇光門裝扮,戴着面具,不遠處是一身青色錦緞的李筠和一身銀白的李章。
“怎麼樣?”李筠問。
顧盈盈用着曼陀羅柔媚至極的嗓音嬌笑:“我出馬,怎麼會有辦不成的事情?毅哥哥,這可是你說的!”說着望向楊毅涵,眼神卻冰冷如鋒芒。
楊毅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這小女人想玩。那就陪她玩:“自然,曼兒是最厲害的!”
李章方纔並沒有聽到兩個人具體說了些什麼,而且曼和晚讀音也有些相似。
李筠看着這兩個人,有些犯糊塗:是入戲太深了嗎?還是別有用意?
“毅哥哥,人家的香囊還沒還給人家呢!”顧盈盈趁着兩位王爺在,趁機把本錢要回來!
楊毅涵走過去,愛憐地看着她:“曼兒。那是定情信物,怎麼能還給你?”
李章本來在顧盈盈柔媚的聲音下已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了,如今聽到這一句,越發不能忍:“毅涵,這個,真的是你的相好嗎?”
“哎呦,你是誰呀,真是討厭!我曼陀羅從來都不是喜歡從一而終的人,怎麼會做毅哥哥的相好?毅哥哥這麼帥。一夜情,倒是可以考慮!”顧盈盈說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楊毅涵,眼神裡確是可以殺人的光芒
!你要演,我就陪你演下去!演一個水性楊花人,然後把你嚇跑!再也不要來煩我!
李章覺得自己要噴血而亡了。水性楊花的女人,他不是沒見過,可是從來都是打着道貌岸然的旗號。做着水性楊花的事情。但是如眼前這位,一點也不屑於掩藏的,他還是第一次見,也許是最後一次。
顧盈盈突然竄到李章身邊,勾起李章的白玉腰帶:“這位帥哥,嘴巴雖然不討喜,可是長得比毅哥哥還帥,倒是可以玩一玩!”
楊毅涵頓時醋火中燒!他本來就不滿她和楚王的過從甚密,如今雖然知道她在演戲,可是到底是假戲真做。還是借題發揮,他就不得而知了。況且她居然說李章長得比他帥!這個傷人自尊的女人!
李章說到底也是個皇子,何時被女人這樣調戲過?當下臉頰一片緋紅。不知是害羞的,還是惱怒的。
李筠在一旁看着,直覺這兩個傢伙玩過火了,況且看小唐的樣子,似乎是在報復自己的六弟?罷了,那件事情本來就是六弟不對,只要不過分,就由他們去吧!
“真沒勁!就會臉紅,一點反應都不給,憐香惜玉都不懂,哼,不解風情!我看長安城的女人,是瞎了眼才說你是什麼長安四公子之首!”顧盈盈嘴上說着,把手上李章的腰帶一拉,又極快地放手,接着竄到楊毅涵的身邊。
李章被這麼一拉,險些沒站穩,差點就摔了個狗啃泥,心中不由惱怒。
“曼兒,我對你一片癡心,連你的定情信物都收了,你怎麼能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楊毅涵一點也不掩飾語氣中的酸味。
“聽起來,還是毅哥哥懂女人心!只是,都不知道你這麼懂,都有過多少個女人了呀?”死冰塊!揭你的短!真相就是——你就算想有也不能有!
李章再也忍不住了:“曼陀羅是吧?到底是哪裡來的淫娃蕩婦?水性楊花還不知廉恥,你自己‘閱人無數’還要求別人冰清玉潔!”李章也不是吃乾飯的,人家是衆皇子中文采最好的,罵起人來也不可小覷。
一時間有片刻沉默,李筠正好奇她會如何回答,便聞得一陣嬌媚的笑聲。
“干卿底事!”媚到骨子裡的笑聲響徹夜空。
李章不由得語塞。
“六弟,何必生氣,人家有人家的行事法則,只要我們的事情辦好了就成。”李筠覺得自己再不出手,小唐就要把六弟欺負慘了。只是沒想到楊毅涵居然還能接住她的“招數”。
李章惱怒地一甩袖子,別過臉去再不看她,只覺得再看就污了自己的眼睛。
顧盈盈一看火候也差不多,該是見好就收了,只是,不知道往後李章要是知道了今天“水性楊花”的曼陀羅就是他心目中冰清玉潔的女神,會不會腦溢血而亡?
“楚王爺,你不贊成曼陀羅的行事方式,也不要緊,曼陀羅向來不理會別人怎麼看
!不過,曼陀羅要奉勸你一句,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是冰清玉潔。骨子裡是蛇蠍心腸也不一定!曼陀羅告辭!”柔媚的聲音飄散在空中,眼前那裡還有曼陀羅的影子?
李章咬牙切齒:“本王不是傻子,這麼淺顯的道理還要她一個淫娃蕩婦來教?”
楊毅涵腹誹:看來你的確是一個傻子,小唐呀,你也是隻狐狸,果然和凌狐狸很像,狐狸起來把楚王玩成這個樣子!他不禁可憐起李章來。看來,惹到誰都不要惹這個女人!
李筠的想法和楊毅涵大同小異,他也爲自己的寶貝六弟感到深深的悲哀,早知道就告訴他,那個人是小唐算了,可是事到如今,就更加不能說了。
三個男人各懷心思地消失在夜空下。
顧盈盈一進解意居,換着衣服就大笑起來。今日實在把李章玩慘了!哼,叫你有眼不識金鑲玉!叫你買櫝還珠!叫你糊塗!叫你偏心!
高興了大半個晚上。終於睡着,可惜好夢不長,她被羽畫的呼喊聲吵醒了。
“小姐,小姐,有急事!”羽畫一邊敲門一邊喊。
顧盈盈迷糊地爬起來,披上外衣。打開房門:“怎麼了,大半夜的?”
一個黑色勁裝的男子跪在門口:“這是暖陽郡主讓我交給唐姑娘的!讓唐姑娘速速去她那裡!”
顧盈盈看了他一眼,有點眼熟。接過他手中的東西,是一支髮簪,前些日子自己陪李晴逛街,在顧盼生輝買的髮簪,纔想起來這人是葉明宇送給暖陽的暗衛。顧盈盈穿上外衣,立刻用輕功飛到晉王府,闖進李晴的閨閣。
“暖陽,發生什麼事情了?”顧盈盈一陣風一樣飛進來,就看見暖陽哭得紅腫的眼睛。
“晚姐姐,你救救他。救救他!”李晴死死拽着顧盈盈的衣袖。
顧盈盈轉頭一望,就看見牀上渾身是血的葉明宇,一張俊臉被血染紅。只有那雙桃花眼,一瞬不眨看着李晴。
“晴兒,不用費心了,我知道自己沒多長的命,來看看你,我此生了無遺憾!”葉明宇哽咽着說完這句話。旁邊估計是葉明宇送給李晴的另一個暗衛,正在用內力護住主子的心脈。
顧盈盈一甩手:“了無遺憾個屁!你給我振作起來!你沒看到暖陽哭得多傷心嗎?你要是敢死,我就帶着暖陽去紫煙莊,讓她嫁給你的牌位,讓她守一輩子活寡!”
顧盈盈說着,餵了葉明宇一把凝雪丹,給他把脈。
“不,你,唐晚,你要是敢,我變成厲鬼也不放過你!”葉明宇咬着牙。
“那你就不要死,反正我不怕鬼,你敢死,我就敢做!”顧盈盈有恃無恐地說。
葉明宇不再說話,但是眼睛裡已經有了求生的意識
。
“幸好他護住你的心脈,否則你早就去見閻王了!”顧盈盈鬆了把脈的手,在他身上幾處大穴按了一遍。
“晚姐姐,他還有得救?”李晴哭着問。
顧盈盈別有深意地瞥一眼李晴:“傻丫頭,爲了你不守活寡,我說什麼也要把他救回來!”
“我……”李晴心思翻轉。
“他內傷很重,外傷雖然也有不少,但是都不致命。凝雪丹能夠先穩住他的情況,暖陽,你先幫他把外傷清理包紮好,我等下給他治內傷!”顧盈盈說着,遞給她一瓶金瘡藥。
李晴呆呆點頭,接過藥前去打水。
顧盈盈則回過頭小聲和葉明宇說:“葉少莊主,暖陽那個丫頭對你是有意思的,我給你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是你的事情了!”
葉明宇的桃花眼盯了顧盈盈半晌:“你向來不待見我,你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晴兒吧?”
“自然如此,所以你千萬別辜負她。”顧盈盈說着,深深看了葉明宇一眼,走到外間去,把空間留給這小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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