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毅涵終於醒了過來。看着趴在牀邊憔悴的女子,他的心抽痛不已。她用喪魂笛也傷了她自己,回來之後肯定照顧他又費了很多心力。
伸出手,艱難地覆上她的額頭。
盈盈,我們同生死,共患難,我們再也不要分離……
顧盈盈感受到那溫暖熟悉的手心的溫度,輕輕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那雙柔情的鷹眸。
伸出手握住他的:“曜,無論你在哪裡,天堂也好,地獄也罷,我都會來救你!”
“盈盈……”那滴淚水毫無徵兆地淌下。我的命,早已交到你手中,也只能交到你手中我才放心。
顧盈盈擡手想要抹去他的淚,卻頓住了,輕輕俯身,吻去他的淚痕。
就讓我融化你的悲傷。
……
“查得怎麼樣?”顧盈盈坐在牀邊,放下空蕩蕩的藥碗,對着落地的兩個黑衣人,自然熟稔地說。
倒是楊毅涵詫異了一番,也沒有問,打算先聽他們都說些什麼。
康揚回稟:“主母,二十年秋獵,太子遇襲;十九年無秋獵;十八年秦王遇襲;十七年無秋獵;十六年皇上遇襲,不過後來波及的是忠勇侯。”
天揚又說:“主母,北邊山腳下有一些不同尋常的痕跡,但是屬下們沒能找到入口。”
顧盈盈點點頭,轉身對楊毅涵說了一遍事情始末,又說:“入口就派崇光門去找吧,你們精通機關之術。”
楊毅涵微微頷首,伸手握住顧盈盈的手:“我聽你的,我的賢內助!”脣角溢出一抹自豪的幸福笑容。
顧盈盈瞥了一眼康揚和天揚,嬌嗔地看了楊毅涵一眼,臉色緋紅:有人在呢!
楊毅涵一挑劍眉,眼神在說:都是自己人,都叫你主母了,你害羞什麼!
康揚和天揚連忙低頭。裝作自己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
楊毅涵又開口:“接下來你們準備血洗就好。先下去吧!”
“是!”話音剛落,兩人已經不見。
顧盈盈趴到楊毅涵身邊,小心地不壓着他的傷口:“他們有多少人呀?”
楊毅涵自然知道她在問什麼,只是愛憐地看着她:“在京城的有五十人。”
“嗯,”顧盈盈點着頭,“有多厲害?”
“你下次找他們比一比,就知道了,反正他們都拿你當主母了!”楊毅涵的鷹眸裡是幸福的神采。
屬下們能認可她,就像家人能接受她一樣。不過這個小女人,似乎走到哪裡都混得開?自己還是擔心過頭了?
如果母妃還在的話……母妃愛才
。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應該會很喜歡她吧?
顧盈盈輕輕一笑:“那他們纔不敢打我呢!對了。你桌子上還有一封密報,我沒有看,現在拿過來給你!”顧盈盈說着爬起來,給牀上的楊毅涵拿過了密報。
楊毅涵有些費力地拆開,掃了一眼之後,臉色變了一變,卻沒有說話。
“怎麼了?”顧盈盈歪了歪腦袋。只看到密報上有一個風字和一個南字。
楊毅涵內力一出,密報化爲粉末:“沒什麼,只是各地的動態而已。”
“哦,那就早點休息吧!想吃什麼就和我說!”顧盈盈幫他拉了拉被子,在他旁邊趴下。
“上來陪我睡!”楊毅涵對着她伸出一隻手。
顧盈盈微微一笑:“不太好吧,我怕壓到你傷口!”
“你哪有這麼不老實?每次都在我懷裡乖乖的!”楊毅涵的笑容裡露出幾絲曖昧。
顧盈盈臉頰微紅:“討厭!”佔了她便宜還賣乖!
然而還是爬到他的身邊,挨着他睡去。
在殿前司、崇光門、曼陀羅宮的合力下,西山北邊的秘窟被髮掘出來,而所有這些上報給皇上的時候。皇上震怒,下令把賢妃禁足,趙王閉門思過。
趙王黨可謂人心惶惶,一連兩位皇子被禁足思過,賢妃和德妃都相繼受到冷遇,不可謂不是損失慘重。
另外,李筠的人雪上加霜地查出一些趙王的不良記錄。自然那些事情不是所有都證據確鑿,只是加上了顧盈盈之前偷來的李嵐私印,也就變得證據確鑿了。
而此時,楊毅涵和顧盈盈則借養傷之名,偷偷來到長安城外西南的一處山莊之中,把京城局勢全部扔給李筠他們。
這山莊正是崇光門在長安的地盤,修建的十分精緻華美。十一月初,剛剛下了第一場雪,銀裝素裹的山莊看上去有一種朦朧美。
顧盈盈一身曼陀羅裝扮坐在楊毅涵牀邊,黃金面具遮住容顏。她現在的身份是曼陀羅宮的宮主,和楊毅涵現在崇光門少門主的身份正好相配。
“好啦,別鬧啦,該換藥了!”顧盈盈端過一個托盤,裡面放着她的獨門金瘡藥、剪刀、紗布等等。
楊毅涵斜倚在牀壁上,這才乖了下來。
顧盈盈輕柔地幫他解開衣衫。屋子裡的暖爐燒得很旺,所以他穿的也不多。
雖然說天道神功不怕冷也不怕熱,但是顧盈盈還是燒了很多暖爐,不想讓他費內力。
楊毅涵望着面前的女子,沒有戴面具的俊臉上泛起一絲笑容:“盈盈,之前就說了讓你想看就看的,我沒有失言吧?”
從來沒發現這隻冰塊狐狸還是個皮厚的
!
不過也是,那些北極熊什麼的,爲了禦寒不都皮很厚嗎?
顧盈盈如是想着,嬌嗔地看了他一眼:“又不是我想看!”
說完這句話,再看着他裸露的胸膛,膚色稍白一些,肌肉自然是沒的說。不過……明明他昏迷的時候自己沒想那麼多,怎麼他一生龍活虎起來,自己看着就臉紅呢!
“不想看也看了,看了你要負責!”他像一個小孩子賴着孃親一樣搖着她的手。
顧盈盈懊惱地嘆了一口氣:以前怎麼就沒有看出來他還有這等撒嬌本事!
“負責負責!乖,別動了,我幫你塗藥!”顧盈盈好聲好氣地哄着。
楊毅涵眼角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自然是要趁着受傷,多討一些福利的!
“你心口的這道傷疤是怎麼留下來的?看樣子很深呀,再深一點你就死了!”顧盈盈說着。
“你看都看了。我身上的舊傷還少嗎?”他有些不自然地說。
顧盈盈瞪了他一眼。
“你要是嫌棄。不如幫我祛疤?”
“想得美,那道傷疤太深,不好祛,除非……再受一次傷。再說,我什麼時候嫌棄過?”
把楊毅涵包成糉子,在繃帶結尾處打了一個蝴蝶結,就聽到他開口:“怎麼你打的結,每次幾乎是一個樣子,而且都那麼漂亮!”
每次給他包紮,她都是打蝴蝶結。包括上次在宮中從密道帶他出來的那次。
顧盈盈把東西收拾好,回到牀邊。撐起腦袋:“這是蝴蝶結!因爲,我有訣竅的,至於是什麼不告訴你!”
前世高中的時候,學校的禮服就要打蝴蝶結,她早就摸清好看蝴蝶結打法的門道了。
“原來這就是蝴蝶結……”楊毅涵低聲說着。
“你知道?”顧盈盈眨着眼睛。
楊毅涵搖搖頭:“只是,小的時候在宮中見過而已。”
“哦,悶不悶?要不要我彈琴給你聽?”
楊毅涵搖搖頭:“琴太麻煩。搬來搬去,吹笛子就好!”
顧盈盈拿起楊毅涵的冰紋流玉笛,吹的是《詠雪》。
一曲未完,就聽見一個蒼老卻矍鑠的聲音夾雜着哀慟和悔意閃進屋子:“我的好徒兒呀!你受苦了!爲師來晚了!”
顧盈盈看着一道身影閃進屋子,衝着牀上的楊毅涵就去,一把鼻涕一把淚。她直接愣在那裡,被雷的天雷地火、外焦裡嫩。
這唱的,是哪一齣?
敢情之前廉風堂曜展現的的傾情賣力感天動地唱作俱佳自編自演的表演,是有師父教的?
怪不得
。能到達如斯臻境!
顧盈盈頓了一下,沒想到接下來還有更精彩的。
“哎呀愛徒呀,你怎麼傷的這麼慘呀!你看全身沒一塊好地方了!都包成糉子了!嗚嗚嗚,是師父不好,師父沒能護着你,師父來晚了!”
顧盈盈愕然地看着這個身形魁梧,卻有着大大的啤酒肚,頭髮花白的老人家,再轉頭看看牀上的楊毅涵。
默然如初沉着冷靜平淡自持若無其事——
果然是師父教出來的好徒弟,那處變不驚的風度,果真不是一般人學得會的!
過了半晌,那位師父沒了臺詞,只剩下嗚咽的抽泣聲的時候,楊毅涵才緩緩開口:“師父,您來了?”
顧盈盈差點想砸了手上的冰紋流玉笛,給這一對師徒拍手叫好。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人挽救了這隻貴笛子。
葉聖嘆揚了揚手中的浮塵,站在顧盈盈身後輕輕嘆息一句:“丫頭,這老傢伙就是這個德行!”
顧盈盈再度愣住,機械地轉頭,只看到那一身藍色道袍,心中就發出了一個衝動。
不過她也確實那樣做了!
“師父!您終於回來了!徒弟想您想得好苦呀!自從您走了以後,春天花不開夏天鳥不鳴秋天果不結,您回來了,這才下了第一場雪呀!”
自然楊毅涵看着不遠處顧盈盈誇張得無以復加的精彩演出,被狠狠地雷了一下。
這小女人,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呀!
“師父,您出門在外錢夠花嗎?衣裳夠暖嗎?是不是沒了徒兒做的菜,您都食不知味難以下嚥味同嚼蠟食如雞肋了呢!”
很明顯,葉聖嘆光榮地當了一回炮灰!他嘴角輕輕抽搐,想着:教她劍法的時候就發現這丫頭學得特別快,看來學什麼都特別快……
“師父,自從您走後,徒兒三更燈火五更雞,勤練武功苦學陣法潛心醫術努力經商,時時刻刻不敢忘記師父的尊尊教誨!師父常說,天行健——”
ps:
三更!推薦《天下第一悍婦》
大婚之日被擄青樓,富可敵國的宰相老爹卻不認她。荒淫出名的皇子夫君,更揚言便是她死了,也定要休她出門!
打工贖身,爲何“前世情人”又找上了門?左踏皇二代,右踩官二代,拳打月下采花賊,腳踢腹黑殺手男,她的穿越生活要自己做主!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彪悍真姿色,何懼惹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