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絮佳終於求得哥哥同意,在雲水間做起了廣告宣傳部經理,負責菜單設計、廣告製作等等,也正好利用上她大家閨秀的書畫功底。
顧盈盈吩咐了一些東西,走出雲水間,就看到白非晚帶着兒子風晴天站在門口正要進去。
顧盈盈蓮步輕移走上前:“唐晚見過世子妃!”
白非晚看着她絕妙無雙的蓮步,美眸中閃過一絲妒忌,卻又很快掩飾好:“唐大人不必多禮。”
“素蓮,你先帶晴天進去!”說着把兒子交給貼身丫鬟素蓮。
等到人都走了,白非晚靠近顧盈盈,輕聲說:“唐姑娘,本妃知道,你和涵關係不一般。”
顧盈盈等的就是她這句話,卻沒有回答,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過本妃要告訴你,那只是本妃不在的時候,才發生的事情。如今,本妃回來了,作爲替代品的你,自然是要靠邊站!”
顧盈盈笑得雲淡風輕:“願聞其詳!”
白非晚掏出一張雲水間黑金卡:“這個東西,你應該不陌生。雖然是你的,可是本妃想要,還不是說一聲就給了本妃?”她的臉上洋溢着淡淡的笑意。
“這麼說,我該恭喜世子妃,第二春開得正旺呢!”她表明雲淡風輕,心中卻怒意翻滾。
白非晚一聽第二春,臉色有些黑,隨即又釋然:“是呀,就算本妃嫁了人生了孩子,涵他還是會要本妃。你知道,爲什麼她和你走得近嗎?不過是因爲,你的名字裡有個晚字。他叫你,那是在叫本妃!”
顧盈盈生生忍下噁心的感覺: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唐晚這個名字!
可是。似乎她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否則,她應該會知道自己是顧盈盈呀!
“哦,是嗎?這麼說,世子妃,真的打定主意要嫁給毅勇侯了?”
白非晚看着她幾乎沒有變化的臉色。有些忿然,卻不着急:“自然,他會娶本妃的!”
顧盈盈點着頭:“嗯,世子妃如今的品級是從一品,日後世孫繼承王位,那就是南臨太妃,正一品。可是要是嫁給正二品的毅勇侯,到頭也是正二品侯夫人。這下嫁也就罷了,畢竟愛情這種東西。驚天地泣鬼神,顧不得那麼許多的。可是日後世孫繼承王位,要尊毅勇侯夫人爲太妃,似乎,很是不妥呢!”她笑得淡然。
白非晚咬着牙沉默了半晌纔開口:“就算他不娶本妃,難道會娶你?楊家是大梁名門,你一個毫無背景的女子,怎麼配得上?再說。你貌若無鹽,本妃還真不知道。除了一個晚字,涵會喜歡你什麼!”
“哦?我倒有興趣聽聽,毅勇侯,喜歡世子妃什麼?”顧盈盈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白非晚撫上自己的臉,似乎沉浸在幸福中:“早在慶陽,他就曾贊過本妃好看。況且本妃也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就算你會武功又如何?本妃不會,可是他願意教本妃,本妃的馬術是他手把手教的,他還教本妃輕功。本妃不喜歡練武。覺得辛苦,他還送暗衛保護本妃……”
顧盈盈聞言,心中翻起巨浪:就算你會又如何?她不會,他就願意教;她不想學,他就派人保護。顧盈盈呀顧盈盈,你什麼都會又如何?
手心嵌出血痕,表面上卻只是淡淡微笑:“真是,如斯情深,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好不叫人羨慕!”
白非晚美眸閃過得意:“自然如此,唐姑娘,本妃看你也十八九了吧?還是早點找一個匹夫嫁了好,再大一些,就嫁不出去了!”
“哦?我聽聞世子妃今年已經二十三了吧,哎,保養的真是好!”哼,比年齡,你怎麼和我比!
“你!本妃不和鄉野女人一般計較!”白非晚倨傲地說着,走進了雲水間。
回去的路上,顧盈盈坐在馬車裡凝神細思。
去年秋獵之後,楊毅涵受傷,他的桌子上有一封密報,沒有來得及看。後來,她只看到“風”和“南”,南臨王風家,怕是和白非晚有關的吧?
現在真是一人一種說辭,真相到底是什麼!
哎!離合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呀!
晚間,顧盈盈在扶風亭站了很久之後,做了最終決定,去找楊毅涵。
不管他給一個了斷也好,給一個解釋也好,總歸要給點什麼才行!
一直這樣拖下去不見她,她會被逼瘋的!
一身淺藍色紗裙的顧盈盈來到毅勇侯府,毫無意外地在院子裡遇到了一身黑衣的白非晚。
“涵他不想見你!”白非晚說。
顧盈盈一挑遠山黛,笑容十分諷刺:“你不是很想我離開他嗎?怎麼,我來和他了斷,你也要插手阻攔?”
“你和他了斷?笑話,是來裝委屈哭可憐的吧?”白非晚不相信。
“哦?世子妃看人的眼光真的是很好,你別說,我現在,還看不上他了呢!”顧盈盈嗤笑。
“本妃看,你是惱羞成怒吧?”白非晚的手指伸過去想要摸她的臉,卻被她躲開了。
“世子妃想做什麼?”顧盈盈躲過,是怕她知道了什麼關於自己帶着人皮面具的事。
“做什麼都沒事,涵他愛本妃,自然會寵着。本妃做什麼都不會怪罪!”白非晚笑得十分自信。
顧盈盈顯然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你知道嗎,在他的心口,有一道傷疤,那是八年前本妃的傑作。那道傷疤,再深一點,他就沒命了。”白非晚神情悠遠,似乎陷入了回憶。
頓了頓,她又說:“可是他連罵都沒有罵我。我刺那一刀,就是讓他能常常看見,能常常痛,能常常想起我。我要他把我,放在他的心間。”
放在心間!
那道心口的傷疤顧盈盈怎麼會不知道?當時在長安崇光門。她還開口問起了緣由,可是他只顧左右而言他。
八年前,正是白非晚嫁給風懷墨的時候,那一刀,意義真是深遠得很!
而那一刀,讓他痛。讓他一輩子記住。真是應驗了那一句話——你鬥不過小三,不是你比她差,只是因爲你的手段不如她狠。
顧盈盈感嘆,對於感情,她從來不喜歡用勉強。還是當初的那句話,手段得來的,不是真感情。
“晚兒!”
熟悉的聲音把顧盈盈飄飛的思緒拉了回來。
白非晚轉頭輕笑:“涵!”
“晚兒你先回去,我有些話和她說。”
“好!”白非晚看了一眼顧盈盈,輕功離去。
驚愕中。顧盈盈幡然醒悟——原來,最初的那一聲“晚兒”,真的叫的是另外一個人……而她,原來真的只是一個替代品。
靜默,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原來一開始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原來自己纔是那個局外人。
相知十三年,她再好。又如何,終究抵不過那刻苦銘心的十三年。
爲什麼當初自己其貌不揚。他還會看上她?可能,只是因爲,這一個“晚”字吧?而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也許,都把自己當成了他青梅竹馬的白非晚了嗎?
所以,白非晚回來了。她的使命也結束了嗎?
所以,自己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一個好一點的替身而已?
半晌,顧盈盈淺笑着開口:“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過了很久。楊毅涵才轉身看着她,那裡面是她陌生的冷漠:“如你所願。”
顧盈盈不是不震驚,雙鳳眸中是難以置信:“爲什麼沒有解釋?爲什麼?”
他的神情,彷彿恢復了最初鄂城認識的時候的冷淡和防備:“解釋?你想要解釋?好,我最初認識你的時候,只是利用你,因爲你有利用價值。後來,你不過是晚兒的替代品罷了。至於我知道你是顧家的人之後,我不過是看中顧家的勢力,纔對你好,想讓你幫我查出真相。現在你已經沒有用了,何況晚兒回來了,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
要你何用!
“我不信!曜,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告訴我呀!”她死死盯着楊毅涵的鷹眸,想從中找出一絲破綻。
然而沒有。
“呵,你也太自以爲是了!苦衷?苦衷就是,在你面前做戲真的很累!”他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冰冷,再也沒有令顧盈盈欣慰的溫柔。
是了,他冷淡,可是演戲,向來是好手……
“我懶得與你多言,以後毅勇侯府,不歡迎你!”楊毅涵冷冷地轉身離去。
顧盈盈跌坐在地上,六神無主。
天空下起了細雨,幽夜潤物。
可是心已經碎了一地。
一句解釋也沒有,連解釋都不屑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還是錯了!
那樣美好的歲月,感人至深的甜蜜!
最後變成了替代,變成無情的利用!
她有些恍惚地離開,沒有回茗園,因爲那裡都是他和她的回憶,那些在嘲笑着她的虛假回憶!
她坐在唐府的屋頂,淋着雨,就這樣靜靜地坐着。雨水順着她平凡的面容而下,她已經分不清是因爲自己哭了,還是那只是純粹的雨水?春寒料峭,冷意寒人,更寒心。
所以,從頭到尾,他愛的只有白非晚?
也是,他們相識十三年,五年的青梅竹馬。而自己呢,傻傻地信任他,傻傻地依賴他,就連一年都沒有到,就被利用完了,榨乾了,拋棄了!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看你有什麼用!你有什麼用!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拋棄!
絕世美貌有什麼用!從李衡到李曜,人家看都不屑看你一眼!
琴棋書畫有什麼用!驚世才名連一個徐可凝都比不過!
武功醫術有什麼用!只能成爲別人利用的對象,給別人賣命!
經商賺錢有什麼用!到頭來,爲他人作嫁衣裳!
她把手上的羊脂玉鐲,身上的黑曜石鴛鴦佩全部拂落,從房頂摔到地面,噼裡啪啦砸得粉碎。
是呀,你有錢,你就這樣花點小錢就收買了我,讓我爲你不計後果地付出,給你衝鋒陷陣。
而走到路的盡頭,迎接你的懷抱的卻是那個一直被保護着的女子!
是我傻呀,是我傻呀!
我就是一個傻女人,徹頭徹尾的傻女人,死了一次又如何?吃了一塹,還是傻女人呀!以爲自己今生必然不同,原來還是逃脫不了前世的命運呀!
她的眼睛哭得紅腫,已經有些模糊。恍惚間,那個白衣如仙的人似乎出現在眼前。
“承瑞,是你嗎?”。說完這句話,她直直從屋頂摔了下來,再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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