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狠狠地漏掉了一拍,洛錦年似乎猛然就記起了什麼,腦海裡猛地閃過自己姐妹們一張有一張的臉龐,洛錦年臉色慘白,纖細的手指動了動,扣住自己的髮梢,突然有些微微心驚,不知道爲何,怎樣都不能安穩下來。
“年年,回到王府之後,切莫和王爺說些什麼,姐姐,有分寸。”洛流蘇擡起頭來,目光有些灼灼的看向洛錦年的臉頰,她甚至以爲自己能夠看到那張粉嫩的臉頰上有多少熾熱的眼淚在翻滾,可是,沒有,她見不到眼淚,從小到大一直只會哭着和自己告狀的妹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早就告別了那一張淚眼朦朧的臉,眼底一片薄涼,甚至嘴角還有着一抹說不出來的笑容,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那麼的,像。
好像,好像他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明明眼角帶笑卻有着最原始的諷刺,甚至還能夠感覺到些許朦朧的意識在翻滾,偏過頭,洛流蘇突然有些擔心起來,若是讓沈安或者是年王見到了這個疤痕,自己該怎麼解釋?平日裡她在王府之內如履薄冰,不管是見到誰都是溫和柔軟的模樣,可是那一巴掌就像是鐵證,照實着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洛錦年聽的洛流蘇說的話,微微有些愣了一下,切莫和王爺說些什麼?她有什麼好說的?可是一秒鐘的微徵之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嘴角扯了一抹顛倒衆生的笑,他手輕輕的摸了摸自己臉頰上還有些燙人的溫度,洛錦年甚至疼得有些倒吸一口冷氣,擡起眼眸,正巧能夠見到洛流蘇有些愧疚的模樣,優雅的眉毛俏無聲息的蹙到一起,洛錦年的神色不怎麼好看:“姐姐覺得,我要是怎麼解釋,會顯得合理的多?”
纖長的手指甚至能夠感覺到臉頰上熾熱的疼痛,洛錦年的目光直直的逼向自己眼前的洛流蘇,溫文爾雅的女人彷彿一瞬間蒼老了一些,只是那精緻的妝容卻不顯挫敗的模樣,眼眸裡有着一絲疼惜,洛錦年知道這是因爲剛纔那一巴掌,想着,洛錦年不由得扯了一抹顛倒衆生的笑,僅僅是因爲一巴掌她就可以這麼難受,那麼,若是見到了自己受的所有的苦,將會怎麼樣?
莫名的苦笑,纖長的手指劃過優雅的三千髮絲,外面的天色說不上說晚,只是稍微有一些擦黑的模樣,可是洛錦年心裡害怕得很,她的姐妹們爲了她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累,她不能,不能再讓她們收一點點的委屈,不能。
洛流蘇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小小的人兒說話的時候眼眸裡帶着的薄涼和陌生,甚至還能就見到嘲諷和排斥的模樣,精緻的臉頰上閃過一抹莫名的無奈,洛流蘇踩着優雅的步伐走到洛錦年的面前,纖長的手指落到洛錦年的連接啊上,微涼的觸感讓洛錦年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卻沒有躲開,目光直直的迎着洛流蘇看過去,和眼前這張日思夜想但是偏偏又物是人非的臉近距離的這樣看着。
“年年,若是王爺問起的話,就說姐姐太過於在乎了,恰巧你說話不太妥當,姐姐一時情急,希望王爺不要怪罪,也希望你,不要怪罪姐姐。”很溫和很溫和的聲音,還有女人特有的委婉和柔和,聽在人的耳朵裡有一種別樣的趣味,洛錦年他起頭來,正好能夠教案到洛流蘇那張精緻的臉頰,以及她千方百計的照着一個合適的理由時候的模樣。
心臟有些小小的動了動,洛錦年想起她說的話,恰巧你說話不太妥當?眼眸裡閃過一抹淡淡的諷刺,洛錦年優雅的向後靠了一小步,只是覺得心涼,恍惚之中,更加陰厲的話卻彷彿不受控制的說出來:“姐姐,希望你下一次,看看你眼前的人是誰,我是安王的人,若是有什麼差錯,姐姐可能擔當不起。”
很溫柔,很柔軟,女孩兒站在寬大的大殿之中,眉眼晴朗如畫目光薄涼似冰,一眼看過去帶着無窮無盡的冷漠,說出來的話卻偏偏讓人心驚肉跳不敢多想,彷彿要從心裡開一個口子,然後讓所有人不由自主的臣服。
“年年,你,你在說些什麼?什麼你是安王的人?姐姐,姐姐會帶你走的!”洛流蘇原本好看了一點的臉色瞬間變得慘敗,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的向後退了一小步,纖長的手指遙遙的指着洛錦年,一雙眼眸裡有着最深處的不敢置信和詫異,甚至沒想到,自己一向溫柔似水的妹妹,可以說出來這種話。
白嫩得臉頰上一瞬間閃過幾分諷刺的模樣,洛錦年擡起眼眸正對上眼前這個優雅的女人,卻不由自主的又一抹說不出來的模樣,纖長的手指輕輕的伏在自己的臉頰上,櫻脣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足以讓所有人心驚:“姐姐何必這麼說呢?沒必要的,爲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妹妹從王爺那裡帶走?姐姐不知道,王爺是何其待我的吧?自然也就不知道,我活的,很好。”
最後幾個字,洛錦年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好像要將洛流蘇的心臟狠狠地撕成兩半,可是偏偏那個柔媚的女孩兒卻好像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有多傷人,站在那柔柔的笑着,幾乎要讓人心臟驟停。
“妹妹,姐姐知道,你怨姐姐,可是姐姐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洛流蘇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悲涼,無奈的向後吐了一步,搖着頭,纖細的手指無奈的放到自己的胸口上,目光盈盈,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無奈,卻又莫名的讓人不想再看下去。
洛錦年偏過頭,不想繼續解釋,天外的景色有些黑了,讓洛錦年的心臟怎樣都安慰不下來,向後退了幾步,洛錦年甚至有些冷冷的丟下了一句:“姐姐,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妹妹也不想和姐姐在這件事情上多做爭執,外面天色見晚,妹妹不想多做逗留了。”
洛流蘇的臉頰又一次蒼白了幾分,有些無奈的低下頭,她能夠感覺到,她血濃於水的妹妹現在和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粉嫩的脣邊車了一抹無奈的笑容,這又怨得了誰呢?不就是自己咎由自取麼?苦澀的眼眸裡有着深深淺淺的情緒在醞釀,洛流蘇教案哪呢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身子,揚起了一抹笑容:“妹妹,既然這樣,姐姐就不多留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看姐姐的話,就過來看看吧,姐姐,若是想你了,也可以去安王府的,對不對?”
有些不確定的問這,洛流蘇的臉頰上有着小心翼翼的模樣,纖長的手指扣住自己手中的方帕,洛流蘇不等洛錦年回話,輕巧的向後走了幾步,擡起頭顱,昂聲說道:“來人!”
門外似乎一瞬間有着些許騷動,然後猛然有幾個人從門口近年來,都是一身白衣的丫鬟,站在那裡有着亭亭玉立的模樣,洛錦年年看了一眼,就有些嘲諷的笑,這裡的女子個個兒長的都是出水芙蓉,雖然比不上洛流蘇,但是任由誰眉宇之間都帶着一種氣質,讓人看上一眼頗爲心動,一舉一動之間甚至還帶着些許說不出來的魅惑和優雅,洛錦年看的熟悉萬分,當年在青樓裡,姐姐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孩子們個個兒都是獨當一面的青樓花魁,否則,怎麼能名揚京城?
“小姐有何吩咐?”下面得女人們盈盈一拜,眼波流轉之間隱約見到些許鋒利的模樣,隱約見到幾分柔軟柔媚的樣子,只是那一雙雙眼眸裡有着幾分誘惑,這個女孩兒長的青澀,但是卻帶着渾然天成的美麗和說不出來的媚入骨髓的妖嬈,看了一眼就讓人有一種顛倒蒼生的模樣,目光在洛錦年和洛流蘇的身上流轉,一時之間,衆人甚至覺得有些不分高低。
“將這位小姐安全的送到安王府,奴顏,從今天開始,跟在這位小姐的身邊,保護小姐的安全,寸步不離。”洛流蘇的目光落到眼前這幾個容貌出衆的女孩兒的身上,目光盈盈的轉了一圈,最終定在了一個看上去有十八歲的的模樣的女孩兒身上,目光有些鋒利,看的洛錦年有些不太自然,更不自然的,就是對洛流蘇說出來的話。
眸光轉了轉,定在眼前這個看起來和自己一樣嬌弱的女孩子的身上,有些詫異的說道:“姐姐,我是要回安王府,恐怕,不需要帶丫鬟回去吧?怕是和安王不好解釋,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妹妹可負擔不起。”
說的足夠清楚的話,洛錦年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很明白,安王府之內,她自己根本就是自身難保,還有一大堆姐妹們隨手都可能死在自己的面前,或者遭受無邊的痛苦,若是再加上眼前的這個奴顏,洛錦年可不一定覺得,自己的生活有多麼安穩。
洛流蘇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溫柔,只是眼波流轉之間帶着幾分莫名的深邃的目光,奴顏跪在那裡,好像完全對自己的命運沒有什麼好奇心一樣,整個人冷漠的彷彿一句話都不肯多說,洛錦年年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心下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有些不舒服,但是卻又是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這種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