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眼眸之中有着一抹笑容,想着那個面容俏麗的小女孩兒,其實所有人都以爲她的妹妹其實只是一個軟弱無辜的女孩兒,可是隻有她自己清楚,這個女孩兒,是她所有的籌碼,所有的籌碼!
纖細的手掌輕巧的拉出了一條優雅的線,最終將妖嬈的梅花妝落下,對這鏡子盪漾出一抹妖嬈的笑容,洛流蘇的手指卻微微收緊。
沈安啊沈安,一個如此大禮,你真的可以接受麼?
你真的,敢拿你的所有生命去當作賭注麼?
“錦年呢?現在如何?”有着些許淡漠的聲音,聽不出來什麼關心的味道,眼前的女子細細的端詳着自己的容貌,彷彿不曾思考其餘的什麼。
“洛錦年小姐現在一直跟王爺在一起。”奴顏一直跪在地上,時間長了,膝蓋似乎有些麻木,只是她的目光未曾有着什麼波動,頓了幾秒,輕聲說到:“王爺很寵洛錦年小姐。”
“嗯。”有些優雅的輕聲的點頭,洛流蘇隨手將自己的銅鏡放到一邊,目光淡漠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奴顏,臉上未曾帶着笑容,只是冷漠的沒有一絲的情緒:“她們,已經開始懷疑你了?”
察覺到洛流蘇有些陰冷的目光,奴顏下意識的將自己的脊樑挺得直直的,垂着頭,輕聲的說着:“回主子,奴顏覺得,沒有被懷疑,奴顏做事一向小心,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奴顏的臉上見不到什麼情緒,只是眼眸之中卻有着些許驚濤駭浪,她跟在洛流蘇的身邊好多年好多年,親眼見證了那些不夠小心不夠細緻的人最終是用一種何其慘烈的死法離開了這個人世之中,其中有她熟悉的朋友生死的至交,有的人,死在了任務中,有的人,卻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們,永遠都是棋子罷了。
“奴顏,你跟在我的身邊,時間也很久了吧?”隨意點了點自己手中的手帕,洛流蘇的目光一片淡漠,有些冷然的看着她,從梳妝檯前走下來,目光薄涼,腳步淡漠。
“三年。”奴顏的頭垂的更低,不去看已經走到眼前的繡花鞋,小心的模樣透着幾分警惕。
“三年的時間了,奴顏,確實委屈你了。”纖長的手指挑着奴顏的下巴,洛流蘇的目光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薄涼,只是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是一片柔和,可惜,這幅笑容滿面的模樣,看到奴顏的眼裡,卻是異常的冷漠陰狠無比!
“這是奴才應該做的,奴才得命,就是主子的。”垂着頭,淡漠的話,從奴顏的口裡說出來,彷彿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在飄動,只是垂着頭,眸光微微閃動。
“王府之中的爭鬥很多吧?你身爲一個丫鬟,還是洛錦年最親愛的姐姐送去的,一定是洛錦年最欣喜的吧?若是讓其他的女人欺負了,想必也不是一個可以簡單的解決的事情吧?”
有着幾分莫名的情緒在翻滾,淡然的聲音傳過來,跪在地上的女人身子一僵,彷彿一瞬間明白了什麼,有着些許不敢置信的擡頭,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張口,卻只是氣若游絲聲線沙啞的叫了一個“主子”。
皇宮之中的黑暗她清楚的很,王府之中的恩怨她見的多了,只是沒想到,自己最終,要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一生!
“去吧,身爲本宮的妹妹的好丫鬟,知道用什麼方法,才能給妹妹剷除異己,對麼?”慵懶的聲線,淡漠的聲音,嫵媚的美人兒,卻彷彿如同蛇蠍心腸。
跪在地上的奴顏的頭低的更低了,氣若游絲的說了一個“是”,行了禮之後,轉身便退下。
她是一個棋子,身爲一個奴婢,身爲一個隨時都可能死亡的人,還是想想,該怎麼樣完成自己的任務才更好一些吧?畢竟,從一開始,任人擺佈就是自己的使命。
精緻優雅的房間之中,帶着一片寂靜薄涼,洛流蘇的手指動了動,悄無聲息的捏住了自己的脈搏,感覺到那有一些虛弱,但是卻虛虛實實的跳動的脈搏,目光不由得悠然的閃爍了一下。
扯了一抹微笑,卻想到了那個一臉溫和笑容的男人,手指捏過身邊的一個簪子,輕輕的扎破自己的中指,一滴鮮血悄然涌現出來,可是那鮮血,卻是黑色的墨水一樣的血液,順着她的手指低落下來,砸在地上彷彿根本看不見那一抹漆黑的顏色。
嘴角撤了一抹諷刺的笑容,想着,就算是我爲你做了這麼多,卻也得不到一點點的溫柔對麼?纖長的手指悄然的握緊,想着剛纔退下去的奴顏,想着自己吩咐給奴顏做的事情,想着他吩咐給自己做的事情,薄涼的眼眸閃過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悄然婉轉,最終融化在眼眸之中,只剩下一片冰冷情緒。
纖長的手指猛然將手中的簪子扔到地上,目光之中只剩下一片冰冷,她是記得的,那天,他看着洛錦年的時候,目光之中帶着的所有溫柔和柔軟,他什麼時候,去用那樣溫柔的目光去看過別人?
嘴角扯了一抹諷刺的笑容,果然,我的妹妹,你是顛倒天下的妖姬,只有你纔可以,只有你。
我怎麼捨得,讓你在安王府受到一點委屈?
完美的紅脣掀了一個弧度,洛流蘇踩着優雅的步伐,臉上掛着端莊大方的笑容,怎麼看都是一個優雅的美人兒,手掌中夾着一個小小的手帕,將中指上還沒有癒合的小小的針孔掩蓋,洛流蘇的臉頰上掛着一抹笑,宛若三月春風。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有一點點的黑暗,只是有的被掩藏在心裡,有的被遮蓋在眼眸之中,誰都不肯給誰一旦點溫柔的目光和柔軟的觸碰,彷彿每一個薄涼的背影都蘊藏着讓人說不出來的冷冽,誰都不知道,每一件事情的背後到底是什麼樣的淒冷,誰也都不知道,在一次次的轉身之後,帶着什麼樣的陰謀。
暖陽初生,溫暖的陽光斑駁的落下來,在洛流蘇的身上閃着一片光暈,最終,讓她的身影不是怎麼清晰起來,最終,消失在了安靜的房間之中。
優雅的環境,莫名的陰冷,陽光之下,彷彿氣氛有些其樂融融,只是偏偏,女人們所在的地方,永遠都安靜不下來。
一身優雅長裙的女人優雅的剝着葡萄,目光流轉之中卻帶着幾分殺氣凌然,只是偏偏眼角帶着笑容,怎麼看都是溫柔賢惠的模樣,只是眼眸之中的陰冷讓人不敢小看。
“對了,衆位姐妹們,也快到了春遊的時候,不如,咱們出去轉轉?”有些懶散的聲音傳來,纖長的手指挑着手中的葡萄,那一名女子目光薄涼偏偏帶着些許刺芒,看得人莫名的想要躲開。
“春遊?”
似乎已經有些疏忽了的話題,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桌子一圈兒的女人瞬間安靜了不少,一時的寂靜讓那幾個圍坐在一起的女人目光之中都有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擡起頭來落到眼前這個捏着葡萄的粉衣長裙的女人的身上,似乎都有着些許莫名的情緒閃過,或者飄動或者流轉,最終悄然醞釀開來。
“是呢,咱們姐妹到時很就沒有出去了,只是一直都沒有一個去處,不知道,往哪裡走比較好?”有些懶散的聲音,一個綠色長裙的女孩兒隨意捏着一個酒壺,目光淡漠薄涼卻也帶着些許柔和的味道,只是目光流動之中,鋒利的光芒讓人不敢繼續看下去。
“去哪裡不是去呢?只是去散散心罷了,城外的“天母廟”到時很久沒有去了,不如挑一個時辰,去哪裡轉轉如何?”白衣長裙的女人接了一句,手中捏着一個小巧的說不出來名字的水果,眼角微微向上挑,眉眼清冽的看了一眼饒在身邊的女人們,卻也快速的斂了眉眼不再說話,一些人心不在焉,卻又有着說不出來的心思,目光流動之中隱約有着幾分情緒,卻又悄然掩蓋。
“不如,咱們去安王府好了,最近不是安王府有個桃園會麼?可以讓衆位姐妹們散散心,還可以見見洛流蘇,想當初洛流蘇沒走的時候,和衆位姐妹們也算得上是熟悉了。”那粉衣女子嘴角扯了一抹諷刺的笑容,目光灼灼卻也帶着幾分懶散,眼前的這些女人們慵懶的好像都不知道有什麼主意一樣,實際上誰都在等待着,等着一個合適的契機,只是她現在卻沒有什麼心思去和這一羣女人勾心鬥角,她是知道的,那個女孩兒的柔媚,還有,現在只要自己一想到那天,大夫人的慘狀,她就有一些頭皮發麻。
“洛流蘇姐姐沒走的時候,倒也是熟悉,不過,既然要去,也要讓洛流蘇姐姐知道一聲,否則實在是唐突了。”手掌悄然的撫摸了一下頭髮,一個目光薄涼的女人懶散的看了一眼四周,卻也有些無奈的扯了一抹笑容,纖細的手指動了動,帶着幾分說不出來的妖嬈:“平日裡這些事情輕靈妹妹都是顧忌的到的,現在倒是好了,只剩下咱們這羣姐妹們自己操心。”
一句話,好象很是清淡,卻是讓一羣姐妹們都悄然的黑了臉,想着那天輕靈走的時候,目光淡漠的看着她們所有人,一如既往的冷漠,身上穿的還是那一件優雅的白裙,只是對着他們所有人都留下了一抹笑容,清零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