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假公子
簡懷箴一邊說着一邊指了指林光,簡破浪沒有想到簡懷箴如此有自信,但是他發現一切事情都已經在簡懷箴的掌握之中,就已經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所以簡懷箴說的每一句話他都很特意聽。
於是,他便舉起劍來,對着那林光砍了過去,他對林光說道:“哼,你這個假李天林,上次小爺被你騙了,這次你還以爲你還能夠騙得了我嗎?小爺今天要不收拾了你,我就不交簡破浪。”
那林光本來武功就遠遠比不上簡破浪,再加上他又受了劍傷,哪裡是簡破浪的對手,三兩個回合就被簡破浪拿劍給砍死在那裡了,簡破浪兩劍砍死他之後,還特意上前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他真的死掉了,這才得意洋洋的說道:“怎麼樣,上次小爺刺不死你,看這次還刺不死你。”
說完之後他便轉身去找簡懷箴,卻發現簡懷箴已經不知道去那裡了。
簡破浪一個人在這深山老林之中,不禁有些害怕,而雨聲在半夜裡打在樹葉之上,聽起來格外害怕,簡破浪一邊喊着簡懷箴的名字,一邊四處去尋找簡懷箴。
而簡懷箴看到那蒙面人在瞬間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她只是笑了笑,因爲她發現這個人並不是真的輕功那麼好,而是利用移行幻影之術,他身邊的兩顆樹都是按照八卦的方位排的,那兩顆樹本身是移動的,她逃走的時候只要把兩顆樹稍微一移動,然後整個人就好象就會立刻消失的無形無影,其實只不過是移了樹而已。
若是離的他不是很近根本就看不出來,便是離着他很近,也未必能夠瞧清楚其中的關鍵,而簡懷箴是當世武功數一數二的高手,她如何能不清楚這個人其中的伎倆呢?所以,他便對着這個人遠遠的追了過去。
那蒙面人自以爲已經擺脫了簡懷箴的追逐,他沿着山路的另一端,想跑下山去,沒想到他跑了很久很久,卻忽然有人在他前面,對他說道:“你還想往哪裡去呀?”
那聲音淡淡的,彷彿不是來自人間,而是來自地獄一般。
那聲音的發出者正是簡懷箴,蒙面人完全沒有料到,自己明明在簡懷箴面前跑的,而簡懷箴卻早已經在前面等着他了,他指着簡懷箴問道:“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簡懷箴笑起來,她的笑聲在這暗夜之中顯得格外的清脆,她說道:“我什麼都不想,我只希望你把你的幕後主使給供出來,我一定可以放過你一命,倘若不然的話,什麼下場你也知道了。”
說完簡懷箴便凝視着那個人,那個蒙面人望着簡懷箴,過了好久他才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唯有選擇死路一條了。”
說完之後,他便俯身往那山底下跳去,簡懷箴卻像是早就已經準備好了一樣,隨手拋出手中的緞帶,就把這蒙面人從半山腰給扯了回來,那蒙面人被扯回來之後整個人已經被那黑色的緞帶牢牢的綁住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簡懷箴會忽然使出這一招,他又氣憤又惱怒的望着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你…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我又有什麼過分的呢?”
簡懷箴微微一笑說道:“我早就料到你會使這一招了,我知道你爲什麼會忽然跳崖,其實你不怕死,你怕的是我知道你是誰對嗎?”
簡懷箴望着他,目光顯得十分的純明純淨,那個蒙面人半天沒有說出話來,而簡懷箴也不着急對他說道:“我知道接下來你會做什麼,接下來你會咬舌自盡,你如果要咬舌自盡那麼本宮也不阻止你,本宮只要看看你是誰就已經足夠了。”
說完之後,她便對着那個人嫣然一笑,那個人像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一般,他對簡懷箴說道:“皇長公主你的確是很厲害的人,你也很聰明,你的心思也很高明,可惜你比起我們家主子還是差了一點兒。”
說完之後他便用力的一咬舌頭,簡懷箴聽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意料多事情恐怕不是她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而這個時候簡破浪的聲音傳了過來,簡破浪在夜雨聲中,高聲呼喊着:“公主姑姑、公主姑姑你在哪裡呀?”
聲音之中似乎有害怕的神色,簡懷箴連忙對他說道:“我在這裡,破浪你過來!”
那簡破浪聽到簡懷箴在呼喚他,心裡這才安慰下來,於是,他便沿着山路走了下來。
走到簡懷箴身邊,他見道簡懷箴用黑色緞帶纏着一個人,而那個人已經躺在地上,顯然已經是死了。
簡破浪不禁十分驚疑,說道:“公主姑姑你的緞帶竟然能把他給纏死,你的武功實在是太厲害了。”
簡懷箴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你這孩子怎麼竟說傻話呀,我什麼時候用緞帶把他纏死了,剛纔是他咬舌自盡的。”
簡懷箴便對簡破浪說道:“快去看看他是誰”?
簡破浪便要伸手去揭開那個人的蒙面巾,簡懷箴卻似想到了什麼一樣,大聲喊道:“不要!”
簡破浪猛的被簡懷箴一喊,這時候有一顆驚雷炸響在天空,又接着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那個人的面容。
簡破浪驚疑未定的望着簡懷箴,半天才說道:“公主姑姑爲什麼你不讓我去揭開他的面紗呢?”
簡懷箴目光之中有一縷憂思,她說道:“我是因爲剛纔聽到了他說的那句話,他那句話說,我便是再聰明,比其他們主子也還差了一點,所以我覺得他絕對不是咬舌自盡這麼簡單,破浪你去折一隻樹枝給我。”
於是,簡破浪便聽從簡懷箴的吩咐,折了一根樹枝給簡懷箴。
簡懷箴把樹枝拿在手中,往前走過去,然後她便用那樹枝把那個人的面巾給扯了開來,扯開來之後簡懷箴頓時被嚇了一跳,因爲那個人的整個面容已經完全毀了,那個人的面容看上去已經腐爛了,十分可怖。
簡懷箴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心裡很是噁心,而簡破浪看了之後更是誇張的大叫起來,簡懷箴站在那裡沉吟不語,望着那個人的臉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簡破浪見簡懷箴如此,他便走上前去,對簡懷箴說道:“公主姑姑你爲什麼盯着這個人的臉不放呀,這個人的臉好恐怖呀,他明明是剛剛死的,爲什麼整個臉部全部腐爛了,看上去好象是已經死了很多年的樣子。”
簡懷箴沉吟了片刻,才點說道:“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想必這是一種很毒的毒藥。”
簡破浪對簡懷箴說道:“你剛纔不讓我去揭他的面巾,就是怕我感染了這種毒藥對嗎?”
簡懷箴點頭對簡破浪稱讚道:“破浪你越來越聰明瞭,我想這種毒藥絕對不是我們中原有的,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種毒藥來自苗疆。”
“什麼,來自苗疆,公主姑姑難道你以爲這件事情和苗疆的人也有關係嗎?”
簡懷箴想起她去苗疆的時候查到的那件事情,說苗疆王已經派了一個細作,來到這中原,想要毀壞這大明王朝的百世基業,如果她想的不錯的話,這個人一定是中了苗疆的毒藥,所以纔會變成如今這般樣子的。
簡懷箴想到這裡,就覺得不寒而慄,她覺得事情越來越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了,起先她以爲那個苗疆細作是石麗卿,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根本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要是石麗卿的話,石麗卿哪有那麼大的本事,竟然在後宮之中,皇宮之中把假造聖旨的紙給偷了出來,然後又假造聖旨橫徵暴斂,掠取銀兩。
他覺得石麗卿的確是一個很有心機的女人,但是要說是這麼多心機,她那還是沒有的,所以簡懷箴纔在那裡深思不語。
簡破浪見簡懷箴如此,他只好沒話找話,嘆口氣說道:“公主姑姑事到如今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斷了,那個林光被我一劍給殺了,而這個人又自己服毒自盡了,我連他的臉也都沒有看得出來,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簡懷箴望着簡破浪,她的神色十分凝重,說她說道:“事到如今,我們也並不是一無所獲,起碼我們知道了這個人真的是本宮認識的人,倘若本宮不認識他,他爲什麼又臨死的時候連面容也毀壞了呢。”
簡懷箴對簡破浪道。
這時候又是一劑驚雷響過,在兩人的頭頂炸響。
簡破浪望着簡懷箴目光之中也有很深的憂傷,他對簡懷箴說道:“公主姑姑你所言即是,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纔好呢?”
簡懷箴笑着對他說道:“破浪你也是一個大孩子了,你不要什麼事都要問本宮怎麼做纔好,你應該同本宮想想應該怎麼做纔是呀!”
簡破浪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公主姑姑我知道了。”
簡懷箴望着那個人的屍首說道:“這個人雖然死了,但並不是對我們一點用處都沒有,如今我們倒可以利用這個人把幕後的操縱這件事情的人給引出來。
簡破浪的面色十分沉重,他對簡懷箴說道:“公主姑姑你別說笑了,這個人非但已經死了,他的臉都變成這般模樣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可以把他幕後的人給引出來呢?”
簡懷箴笑了一笑,說道:“你放心吧,我自然有辦法。”
於是,簡懷箴和簡破浪兩人身上都已經淋溼了,他們便一起回到了客棧之中,回到客棧之中,簡懷箴同簡破浪兩個人俱都換了乾淨的衣衫。
簡破浪始終是不明所以,他問簡懷箴道:“公主姑姑你告訴我嘛,你到底怎麼樣纔可以把背後的人引出來嗎?”
簡懷箴笑了起來,說道:“因爲我在用緞帶把那個人纏住的時候,我從他的懷中發現了一本名冊,那本名冊之上記載了很多人的姓名,但是那些姓名是我想都沒有想過的,尤其是其中的他們的首領,那個人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本宮素來是對他不錯的,但是他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是本宮寒心,本宮如今不能夠證明那名冊是真的還是假的,所以本宮要做的就是利用這名冊把那人給引出來。”
“啊!”
簡破浪聽完之後,他的面色變得鐵青鐵青的,他望着簡懷箴過了良久良久才緩緩地說道:“公主姑姑當真有這麼一本名冊嗎?”
簡懷箴驚歎一聲,說道:“不錯,的確有這麼一本名冊,我們現在趕緊回宮吧,我們只要是回到宮中,我去試探於他,相信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來拿這名冊的,到時候我就可以把他的勢力給連根拔起了。”
簡破浪愣住,遲遲沒有回答。
簡懷箴便在那裡柔聲的說道:“破浪你沒事吧?我看你最近好象心事重重的樣子?”
簡破浪神色安然,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公主姑姑我沒事,我之所以神色安然,那是因爲我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於複雜了,所以讓我覺得很難以接受。”
“也罷,既然如此我們就趕快收拾回宮吧!”
於是,簡懷箴和簡破浪兩個人便稍微收拾了一下,匆匆忙忙的往皇宮之中趕回去。
兩個人經過巫山縣的時候,特意去看了看巫山縣的那糊塗縣令,他們發現那糊塗縣令仍舊在那裡,讓他的夫人和兒子守着那賬子,做出簡懷箴還沒有離開的假象。
簡懷箴不禁被他的傻樣給弄笑了起來,簡破浪看着簡懷箴,像起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對她說道:“公主姑姑你已經好久沒有笑過了,如今竟然笑了,實在是一樁好事呀!”
簡懷箴對他說道:“你這孩子越來越貧了,好了,我們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巫山縣衙休息一晚上吧?”
“好,一切都聽從公主姑姑的吩咐!”
簡破浪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簡懷箴也沒有想那麼多,簡懷箴一心一意只想往皇宮之中趕,而巫山的糊塗縣令,見簡懷箴和簡破浪重新回來了,他覺得十分榮幸。
於是,他特意爲簡懷箴和簡破浪安排了兩間上好的廂房,又給他們備好了薄酒,然後好生的招待了他們一番,招待他們完了之後,那簡懷箴和簡破浪便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房子之後簡懷箴很快就沉沉的睡去了,簡破浪反而是一直在牀榻之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
大概到了半夜時分,簡懷箴睡的正熟,忽然有人從外邊吹了一股青煙進來,那青煙進入到簡懷箴的房子之中,簡懷箴咳嗽了兩聲,然後整個人就昏迷不醒。
過了不多久就聽到外邊有人說道:“應該差不多了吧,公子?”
那被喚作公子的人點頭說道:“我們進去看看吧!”
另外一個人阻止說道:“公子不如由我先進去看看吧,人家都說這懷箴公主十分詭計多端,而且又精通醫術,我想我們的迷藥未必能夠迷得到她。”
“那倒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我們的迷藥乃是來自苗疆的迷情花,只要中了這種迷藥的人,從來沒有不被迷倒的,就連神仙終了這種迷藥都支撐不住了,何況她是一個區區的懷箴公主呢?更何況他的侄兒簡破浪在我們的手中,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個人說完之後便徑自走了進去,這房中果然是煙霧繚繞,聞上去發出一種淡淡的幽香,正是苗疆的迷情花的味道。
那個人和所謂的公子兩個人走進來之後,於是,那人便在一旁問道:“公主你要急急忙忙的把她給迷暈然後進來,你要找什麼東西呢?”
他被稱爲公子的人說道:“我聽說她的身上有一本名冊,乃是從六號的手中得到的,如果我們不把她殺了,從她手中得到名冊的話,那始終是大事不好。”
“可是主上交代下來我們不能夠對他呀,主上現在又不在,主上說的話難道能夠做主嗎?倘若因爲她影響了主上的基業,那有該怎麼辦纔好?”
“好了,事到如今,一切但憑本公子做主,到時候我會親自去向主上解釋的,你就放心吧!”
那個有些蒼老的聲音聽他這麼說,只好無可奈何的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但憑公子做主吧。”
那個被稱作公子的人竟然大膽的走到簡懷箴的牀前,那有些蒼老的聲音說道:“公子你說她身上帶着名冊,她藏在什麼地方呢?”
那被稱作公子的人說道:“想必是在她的懷中,現在我就找一下。”
“這簡懷箴雖然如今的確是有些年紀了,可是看上去她駐顏有術,看上去也不過三十歲許人,而且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說完之後,他便伸手想去簡懷箴的懷中摸出那本名冊,可是簡懷箴卻像是完全沒有知覺一樣,動也不動。
那公子的手眼看要摸到簡懷箴胸部的時候,這時候他的臉色卻在剎那之中變了,他的臉色發青,那比較蒼老的人還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時候簡懷箴已經從牀榻的上方飄然落下,然後一腳踹在那個被稱作公子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