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策 二十三,賊子心
她心裡難過,把在懷明苑所發生的事情向簡懷箴說了一遍。
簡懷箴聽完之後,知道她一路之上遇到很多艱難險阻,便連聲說道:“如此一來,零落,當真是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一心一意的幫本宮籌謀,本宮的病情也未必可以好得起來。如今等到把藥帶進來,本宮的康復就有希望了。在這個時候,本宮無論如何也要挺住,否則的話,到時候最受到損害的就是整個大明王朝的江山。”
“皇長公主所言極是,您放心吧,零落就算是拼盡一死,也願意爲皇長公主奉獻。”說完之後,她便定定的望着簡懷箴,一句話也不說。
簡懷箴心中也很激動,她想了一會,便對零落說道:“好了,這件事情說來說去,最委屈的就算是驚染這個孩子了。驚染這個孩子一直以來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想回宮,而今爲了本宮的事情,竟然要向皇上求和,想必她心裡也不好受。”
“這一切跟皇長公主的病情比起來,都是微不足道的。皇長公主,您不要多慮纔好,不管是奴婢也好,是驚染姑娘也好,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希望皇長公主可以早一點好起來。”
簡懷箴聽完之後,很是感動,便對她說道:“好了,既然如此,你便趕緊帶着這封信,把這封信拿給皇上吧。皇上若是問起來,你就說,你出去是驚染把這封信偷偷託付給你的,希望皇上不要起疑心纔好。”
“放心吧,皇長公主,我知道怎麼說。”說完之後,她便向簡懷箴行了一禮,匆匆忙忙的去把信給送去。
朱見深本來因爲遇到刺客的事情,很是惱恨簡懷箴,忽然聽說零落來求見,他以爲零落此次來求見,多半是簡懷箴讓她來的,所爲的事情也跟簡懷箴很有關係,所以他猶豫了很久,便對古冷意說道:“你出去跟零落說,說朕身體有些不舒服,現在不想見任何人。”
“是。”古冷意說完,就出去把朱見深的話向零落轉達了一遍。
零落想了想,便對古冷意說道:“如此多謝公公了,只不過還是要勞煩公公,再幫奴婢走一趟。公公就跟皇上說,零落此次來求見皇上,跟皇長公主沒有任何關係,是因爲之前零落替皇長公主出宮,見了一下她的舊友,恰巧遇到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特意託奴婢帶了一封信,來給皇上。奴婢之所以來求見皇上,是特意來做信差的,既然皇上不想見奴婢,那麼奴婢就把信託付給公公吧。”說完之後,她就把信遞給了古冷意。
古冷意想了想,他深知,自己雖然是跟萬貞兒同坐一條船,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忽略唐驚染的勢力。
唐驚染一直以來,都在皇上心目中佔了極其重要的位置,如今唐驚染既然主動寫信給皇上,想必是想同皇上破冰,如此的話,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橫加阻撓,否則,萬一被朱見深知道了,到時候所謂伴君如伴虎,朱見深會怎麼對付自己,那還不一定呢。
上次他在南三所遇刺,而恰好古冷意當時離開了,朱見深曾經大爲懷疑過古冷意,古冷意也很想可以找一個機會向朱見深來表示自己的一片忠心,如今這個時候他如何能夠不立這個功勞?
所以他便立刻對零落說道:“零落姑姑,請你稍微等一下,奴才馬上就進去稟告皇上,向皇上說明事情的始末。如果皇上還是不肯見姑姑的話,這件事情就再另作打算。”說完之後,他就接了信,匆匆忙忙的走了進去。
朱見深正在惱怒不已,忽然看到古冷意又走了進來,不禁很是生氣,說道:“你當朕的話是耳旁風嗎?朕剛纔不是說過,任何人也不想見嗎?你怎麼現在又來了?你是不是眼中沒有朕?”
“皇上,臣當然不敢了,臣對皇上忠心耿耿,蒼天可見,日月可表。臣的心裡只有皇上一個人,皇上讓臣往東,臣不敢往西,讓臣往南,臣不敢往北,臣爲了皇上,簡直可以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他還沒有說完,朱見深便冷冷的望了他一眼,對他說道:“好了,把你拍馬屁的那一套收起來吧,朕絕對不聽這些話。你跟朕說什麼也好,但是在關鍵時刻,在朕的性命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那時候救朕的還不是朕的兄弟,而不是你們這羣狗奴才。”
果然,朱見深在爲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古冷意一顆心撲提撲提的跳,跳了好久,他纔看了朱見深一眼,小心翼翼的對朱見深說道:“奴才絕對不敢來煩皇上,今日之所以連續幾次來求見皇上,實在是因爲有樁重要的事情。是淑妃娘娘託零落姑姑給皇上帶了一封信,奴才知道皇上和淑妃娘娘伉儷情深,又如何敢怠慢這封信呢?所以奴才這才斗膽來求見皇上,如果皇上覺得不想看淑妃娘娘這封信的話,那奴才馬上就出去把零落趕走。”說完之後,他便做出一副要往外走的樣子來,其實他這也是在試探朱見深的意思。
果然朱見深聽到他提起唐淑妃三個字,頓時愣住了,他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望了古冷意很久,才緩緩的說道:“你說誰?誰託零落給朕帶了一封信?”
“啓稟萬歲爺,是唐淑妃。”
“真的是驚染?驚染對朕恨之入骨纔對啊,她根本就不想見朕,爲什麼會給朕寫一封信呢?這其中不管怎麼說,總是讓人覺得透着一番古怪。”
“透着古怪也好,不透古怪也好,總之,這事真的發生了,不知道皇上要不要看一下信的內容?”
“當然要看了。”朱見深說道:“你立刻把信拿過來給朕。”
“是,皇上。”於是古冷意便立刻把信遞給了朱見深。
朱見深的手有些顫抖,把信接過來,揭開看看,只見果然是唐驚染的字跡,唐驚染在上面寫道:“皇上,自從驚染離開皇上之後,才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皇上了,對皇上甚爲想念。想起皇上的一舉一動,想起皇上的一笑一顰,臣妾就覺得錐心刺骨的痛。不錯,以前皇上的確是做了很多令臣妾覺得很寒心的事情,但是臣妾又何嘗沒有傷害過皇上呢?我們兩個人明明是相愛着的,卻又互相傷害,這又是爲了什麼?在懷明苑待了這段日子,經過反省之後,臣妾終於明白了,在臣妾的生命中,皇上是非常重要的人。如果離開自己心愛的人,那麼一輩子都會活得不快活,所以臣妾才決定拉下自尊,給皇上寫了這封信。如果皇上還感念臣妾的一番情誼,臣妾願意現在立刻回宮侍奉皇上。”
朱見深看完之後,他望了古冷意很久,才緩緩的說道:“這確定這信當真是淑妃娘娘寫的嗎?”
“不錯,零落姑姑是這麼說的。”古冷意心想,這事可不能出什麼岔子,如果出了什麼岔子自己也擔待不起,所以他便適時的把責任推到零落身上。
聽到他說完後,朱見深想了想,說道:“好,你現在立刻把零落叫進來,朕倒是要問問她,是怎麼回事。”
“是。”於是古冷意便走了出去,對零落說道:“零落姑姑,皇上看了那封信,果然要見你了。只不過最近幾日,皇上在氣頭上,你說話的時候且注意一點,千萬不要得罪皇上纔好。”
“我知道了。”零落說完便往裡走,走了兩步又對古冷意說道:“古公公,我們平日裡並沒有什麼往來,只不過嘛,今日你的確是幫了我很大的忙。不管怎麼樣,我是記在心裡了。”
“姑姑又何必這麼說呢?在這深宮之中,原本就是要互相扶持,你幫幫我,我幫幫你,不是嗎?”
零落點點頭,便走了進去,走進去之後,她便向朱見深行禮。
朱見深看了她一眼,便想到簡懷箴見死不救的事情,又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因此他的語氣便有些冷淡,冷冷的問道:“皇長公主最近還好嗎?”
“啓稟皇上,託皇上的洪福,皇長公主最近一切安好。皇長公主聽說奴婢來這裡給皇上充當信差,還特意囑咐過奴婢,讓奴婢替她問候您。”
“罷了,皇長公主有心了。”朱見深說道,他雖然嘴裡這麼說,但是語氣仍舊是冷冷的。
零落心中不禁生出了幾絲寒意,她在心裡暗暗的說道:“皇長公主啊,皇長公主,您這是何必呢?您辛辛苦苦的爲着皇上,爲皇上保着大明江山,但是皇上根本就不理解您。非但不理解您,反而還對您有些隱隱約約的恨意,您這又是何苦?”
想到這裡,她就覺得簡懷箴所做的一切不值,但是現在也不是想這件事情到底是值,還是不值的事情,現在要想的事情就是要決定怎麼樣可以讓唐驚染趕緊入宮,這樣纔會把簡懷箴需要的藥材帶進來。
所以她便對皇上說道:“皇上,奴婢今日裡出宮幫皇長公主辦一點事情,去了懷明苑,見到唐淑妃。唐淑妃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奴婢便開解了她一會,她聽完奴婢的一番話後,就給皇上寫了這麼一封信。不知道皇上是否已經看了信了。”
朱見深聽到零落提起他心愛的唐驚染,語氣這纔好轉了一些,緩緩的說道:“不錯,朕的確已經看到信了,驚染對朕也算是有心了。不管怎麼樣,朕看了這封信,都覺得很感動,驚染可有跟你提及過,她是否真的很想回到宮中來?其實朕心裡也很明白,她的性子未必適合宮廷的生活。”
“皇上,淑妃娘娘的確是跟奴婢提過,她說無論如何也願意爲皇上再重新回到宮裡,再重新跟皇上生活在一起,這是天底下比什麼都快樂的事情。奴婢心裡也很感動,所以才斗膽爲淑妃娘娘傳了這封信。”
聽完零落的這麼一番話後,朱見深心中很是感動,連聲說道:“好,既然如此,朕已經明白淑妃的心意了。難得淑妃心裡還有朕,朕也覺得很感動,朕現在就立刻命人把她給接回來。不管怎麼樣,零落姑姑,這次你也算是有心了。”
零落不想讓朱見深和簡懷箴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所以便對他說道:“皇上也不必這麼說,其實說起這件事情,還都是我們皇長公主教的。皇長公主讓我去辦事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她說如果是驚染問起皇上的事情,就一定要跟驚染姑娘,勸勸她,讓她重新回到皇上的身邊。結果奴婢勸了之後,她果然有心。”
聽到她這麼說後,朱見深的語氣緩和了很多,緩緩的說道:“皇長公主也算是有心了。”
零落便又同朱見深說了幾句,這才匆匆忙忙的走出來,走出來之後,她才覺得手心裡浸了一把汗,難得的是,朱見深現在對唐驚染還有一番情意,並且肯讓唐驚染回來。
唐驚染是堂堂的唐淑妃,就算是神武門的侍衛,也絕對不可能會搜查她的行囊的。這麼一來,要想把很多藥材運進來,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零落的心裡這才安靜了不少,她匆匆忙忙的趕回去,把事情的經過向簡懷箴彙報了一遍,簡懷箴聽完之後,說道:“辛苦你了,零落。還有驚染這孩子,不管怎麼樣,本宮知道她心裡對皇上其實並沒有很多的感情,但是她如今竟然爲了本宮而做出這麼大的犧牲,本宮心裡實在是感激得很。”
“皇長公主,您又何必這麼說呢?要說犧牲,誰又比皇長公主您的犧牲多呢?但是一直以來,您又怪過誰,怨過誰?您還不是儘自己的所能,來爲了這個江山社稷,爲了皇上,默默無聞的做很多事情。結果還讓皇上不理解您,皇上還對您產生嫌隙,每當奴婢想起這些,心裡就覺得很不舒服。”
“好了。”簡懷箴安慰她:“對了,你派幾個人私下裡注意景王那邊的動靜。如果本宮沒有看錯的話,景王應該是一個武功底子非常高強的人,我相信景王那邊也有不少的能人異事,所以你派人去監視那邊情況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千萬不要被景王發現纔好。否則的話,本宮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放心吧,皇長公主,零落也跟了皇長公主這麼多年了,零落做事情有分寸的。”說完之後,她便拜別了簡懷箴,去吩咐人觀察景王那邊的行動。
而與此同時,皇上看了唐驚染的書信之後,立刻便有了讓她回宮的打算。
古冷意一手促成了這件事情,他心裡也非常高興,不管怎麼樣,通過這件事情後,朱見深對他的芥蒂少了很多。
雖然說,如果這件事情一旦傳到萬貞兒的耳中,一定會令萬貞兒不滿意,可是事到如今,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還深切的記得上次當他遇到危險,去向萬貞兒求救的時候,萬貞兒根本就置他的生死於不顧。
從那件事情,讓他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救自己,幫自己的,只自己,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是信不過的,不能盲目的去信任任何人,否則的話,一定會死得很慘。
有了這種想法之後,他做一切事情便都成熟得多了,不會再盲目衝動,做任何事情也會掂量着,所以他纔會做得如此的成功。
做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得到了朱見深的信任,而另一方面呢,自己等到唐驚染入宮之後,一方面也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同唐驚染搞好關係,這麼一來,兩位娘娘都同他有良好的關係,他在這皇宮中的地位纔可以保住。
到了第二天,朱見深就派人去傳旨,接唐驚染回宮,而這個時候,懷明苑中的人早就已經把簡懷箴需要的藥材準備好了,果然唐驚染收拾東西的時候,就把這些藥材一起帶了進來。
她入宮的時候,那情形果然是同零落入宮的時候不一樣,零落入宮的時候,很多人因爲她只是一個姑姑,所以纔敢去搜索和檢查她的事物,然而唐淑妃不同,誰都知道唐淑妃是皇上最心愛的女人,得罪了她,也就等於得罪了皇上,得罪了皇上,在這後宮中想必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了,所以那些侍衛們也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行囊,就立刻放人過去了。
在這個時候誰敢不賣唐驚染的面子呢?那就是同皇上過不去啊,所以沒有人敢這麼做。
唐驚染很順利的就帶着那些藥材入了宮,入宮之後,她會料到朱見深晚上肯定會來自己這裡,所以她便決定先去見朱見深。
見了朱見深之後,朱見深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忽然見到她,心中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不管怎麼樣,唐驚染也始終是朱見深最喜歡的女人。
朱見深走到她的面前,望着她,心如潮涌,說道:“淑妃。”說到這裡之後,竟然說不出話來,由此可見,他對唐驚染是如何的情深義重。
唐驚染似乎也沒有料到朱見深會對自己如此的深情,她想起自己做這麼多事情,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朱見深,也不是因爲朱見深的緣故纔回到宮裡的,她這麼做只不過是爲了想救簡懷箴而已,心裡多多少少的就對朱見深產生了一些內疚,因而,對他也就越發的和顏悅色起來,便叫了一聲:“皇上。”
這一聲皇上,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起碼在朱見深聽來是如此的,朱見深連連點頭說道:“朕一切都好,你一切都好嗎?”
唐驚染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夠露了餡,所以她搖了搖頭,說道:“臣妾不好。”
“不好?那是爲什麼?”
“因爲皇上一直不在臣妾的身邊,所以臣妾才覺得不好。”
聽到唐驚染這麼說後,朱見深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在他的印象中,唐驚染一直不會這麼說話的,除了她被下蠱毒的那段時間以外,像個木頭人似的,其餘的時間她都是非常有個性的江湖俠女,而今竟然跟自己說出了這麼溫存的話來,朱見深一時之間很難以接受。
唐驚染見到朱見深的樣子,便對他說道:“皇上,臣妾所說的都是真心實意的話,臣妾心裡萬分的思念皇上,又如何能夠過得好呢?有時候吧,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珍惜,可是一旦分開了,才知道你心中最愛的是誰。臣妾已經想明白了,以後一定待在皇上的身邊,好好的幫助皇上。”
“好。你能夠想明白了,那麼朕也就開心了。你知道嗎?其實一直以來,朕最想見的人就是你,朕最想陪伴在身邊的人,也是你。而今你竟然重新回到了朕的身邊,朕自然是非常開心的。”
“皇上,臣妾也是非常開心的,能夠陪伴在皇上的身邊,這也是臣妾莫大的福氣。只不過嘛,臣妾這幾天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了。”
“爲什麼?”朱見深覺得奇怪,連聲問道。
於是唐驚染便說道:“皆是因爲臣妾身子不適的緣故,每個月總是有那麼幾天。”
朱見深一聽便明白了怎麼回事,他雖然覺得有些失望,但還是對她說道:“好,朕完全可以體諒,反正嘛,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時。等你身子好了些,你再陪伴朕,怎麼樣?”
“謝謝皇上體諒,其實臣妾又何嘗不希望日日夜夜可以陪伴在皇上的身邊呢,只不過如今臣妾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還請皇上見諒。”
“朕當然能夠明白了,你能夠先來找朕,向朕坦誠相待,朕就覺得已經很感動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朕晚上有時間再去看你。”
“是。”於是唐驚染便向朱見深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走出去之後,她想到朱見深同自己說的話,一時之間也很是感慨,朱見深是個好皇帝也好,壞皇帝也好,對別人怎麼樣也好,對自己始終是沒話說的,可是一直以來,自己因爲當年心愛之人的死,一直對皇上不能夠釋懷,雖然這也說不出是誰的錯,也許兩個人都有錯,可是讓她再一次接受皇上,始終是很難的事情。
而今事急從權,爲了簡懷箴,纔沒有辦法不出此下策,等到後來,事情該怎麼處理,她自己也還不知道,總之,這件事足夠讓她憂心的了,可是,現在她也顧不上憂心,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去見簡懷箴,趕緊把藥拿給簡懷箴纔是。
於是她匆匆忙忙的便走到了簡懷箴那裡,去求見簡懷箴,她看到簡懷箴的樣子,果然是憔悴了很多,再也不似往日裡英氣勃勃的模樣,便覺得很奇怪,連聲問道:“皇長公主,您沒事吧?”
簡懷箴點了點頭,說:“我沒事。”
唐驚染見到她的模樣,心裡覺得很難受,淚水忍不住潸然而下,說道:“公主姑姑,您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的身子啊,就算是不爲了自己,也要爲了那些關心你的人。”
簡懷箴勉強的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看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
“是,公主姑姑,我不說了。公主姑姑要的藥材我已經爲您帶來了。”說完,她便拿了一些藥材放到簡懷箴的牀前。
簡懷箴便把零落喚來,讓零落去小廚房裡偷偷的煎藥,而且還特意吩咐零落,煎藥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夠驚動。
零落點點頭,便去了。
簡懷箴這才望了唐驚染一眼,對她說道:“皇上沒有爲難你吧?”
“沒有。”於是唐驚染就把進宮以來發生的事情,跟簡懷箴說了一遍。
簡懷箴聽完之後,不禁嘆了一口氣,說道:“恐怕經過這件事情以後,本宮跟皇上之間的芥蒂會越來越深了。”
“爲什麼?”唐驚染不解。
簡懷箴說道:“如今你是爲了本宮才入宮的,紙是包不住火的,恐怕這件事情皇上總有一天會知道,他知道了之後,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原諒本宮呢?上一次他讓本宮找人保護他,本宮並沒有答應,結果卻有刺客來行刺,讓他對本宮已經生了很多的嫌隙。”
聽到簡懷箴這麼說,唐驚染也忍不住嘆氣,她對簡懷箴說道:“對了,公主姑姑,我有一事未明,想問您一下。”
“你說。”簡懷箴點頭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問就是了,我們兩個人又何必吞吞吐吐的。”
“是。公主姑姑我想問的其實是景王的事情,上一次零落姑姑前來提到景王的事情,只是匆匆的提了幾句,我並沒有聽明白。而今倒是很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景王當真要謀反嗎?以前的時候,卻並沒有看出來。”
“是啊。”簡懷箴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莫說是你沒有看出來,就是本宮,竟然也被景王蒙騙了。一直以來,本宮都以爲景王一心一意的篤信佛學,可是事實上發現,並不是那麼簡單。景王昨天暗地裡探視過本宮是否有中毒,他還運用了真氣來同本宮鬥法,本宮發現他的武功根底至少有二十年,可見這個人已經處心積慮了有二十年了,他的心簡直是昭然若揭。”
聽到她這麼說後,唐驚染大吃一驚,連聲說道:“二十年?不知道景王今年有多少歲?”
簡懷箴想了想,說道:“景王今年應該有三十,三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