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將自己三人一路去抓要犯的過程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給寧大人聽,然後才請了寧大人回到新樂府,請他一齊來審問犯人阿四。
七七其實是和謝南安一齊分析過的。此事若是將寧大人也牽扯進來,這便可以更好地降低七七被污衊的可能性。因爲此時此刻,七七乃是受害人的形象,只要寧大人插手此事,那麼就更多了幾個見證人。畢竟在這次事件中,她纔是真·委屈呀。
七七一邊淚眼婆娑說着經過,一邊可憐兮兮看着寧大人的樣子,不由讓寧大人很心軟,也很心焦。堂堂郡主竟被殺人兇手嚇成了這副模樣,任誰都會覺得自己太廢物太沒用的。不過幸好,幸好兇手已被抓到了,他定要給兇手好看!嚴懲不貸,必須嚴懲不貸!
想及此,寧大人心頭一股正義的火焰燃燒旺盛,跟着新月郡主踏入新月府後,寧大人當即便雄赳赳氣昂昂一路去了關押兇手的柴房,打算好生省理這個案子。
此時已是黃昏後,寧大人和七七一齊進了柴房內,便見一個長相約莫四十歲的,臉上褶皺十分多的高個男子,正十分頹廢地趴在地上,看上去就如同喪家之犬般。
二人站在他面前,寧大人率先道:“你是什麼人,膽敢硬闖新月府,還殺了新月府的八個侍衛!你可知罪?”
阿四聞言,終於緩緩擡起了頭來,露出了他那一雙陰鷙毒辣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小,可目光卻十分陰狠凌厲,就像是兩把啐了毒的箭,讓人不敢多看。
不過寧大人生爲刑部侍郎,卻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面對刑犯,寧大人還真的挺犟。於是此時他見阿四這般態度,當即便激出了他的一身傲骨。當下只聽他冷笑一聲,對阿四道:“你若不說究竟是誰指使,那便休怪本官不客氣。”
七七亦是好奇如今刑部的刑罰都是如何的,於是乾脆便站在一邊,十分好奇地看着寧大人審下去。
阿四依舊躺在地上,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聽寧大人這般說,竟連看也懶得看他了,只嘴中陰笑道:“可沒人指使老子,老子想殺誰,便殺誰。”
寧
大人被阿四的狂妄氣得夠嗆,當即眯眼笑得陰狠。他輕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明白,嘴硬的下場可從來都沒好果子吃。”
七七站在一邊,看着前一刻尚十分和善的寧大人,此時竟是十分陰沉,當即在心中暗歎了句‘人不可貌相’,果然刑部侍郎並非草包,當朝老皇上,還是具有慧眼的。
寧大人看向七七,臉上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溫和笑意。寧大人道:“新月郡主,不知讓在下將犯人押回刑部審問如何?我怕在新月府內動刑,會污了郡主府,驚着了郡主呀。”
七七正想回答她身爲江湖中人,什麼血腥的場面沒見過嘛,別說是血腥場面,就算是讓她來親自操刀折磨犯人也可以啊,想她齊七七闖蕩江湖多年,難道還搞不定這小小的癮君子嗎。
然而話到嘴邊,七七望着寧大人臉上和藹的笑意,終是舌尖一轉,乖巧道:“如此甚好,那便要麻煩寧大人了。”
寧大人連連擺擺手:“不麻煩,不麻煩。這乃是寧某的分內事,郡主未免太客氣了。”
七七又看了眼依舊在地上躺屍的阿四,可還是覺得有些遺憾,乾脆便嘆息了一聲,悲憂道:“那,寧大人,我能一起跟着去刑部嗎?我實在是好奇究竟是誰派他來殺我。想我七七在京城初來乍到,怎會有什仇家呢。我實在是不解。”
寧大人面露難色:“可刑部之內殺罰氣重,且都是些奸惡之人,怕唐突了郡主啊……”
七七當即擠出了兩滴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她抓着寧大人的手,嗚咽道:“求您了,寧大人。”
說真的,寧大人也有一個女兒,跟七七差不多年紀大小。可惜寧大人的女兒寧雙兒卻一天到晚只知道舞刀弄槍,身上連一絲女子的嬌柔感都沒有,整個京城的人都在背地裡將他的女兒喚作女漢子,以至於寧玉兒都十七歲了,也不見有人上門來提親。如今寧大人見七七這般溫順柔軟,只覺得心都要化了。這極大得激發了他作爲一個父親的保護欲。
寧大人看了七七,又瞥了眼地上的阿四,終是笑眯眯道:“好,好,那郡主便隨臣一
齊罷了。只是郡主若是覺得害怕,可萬萬要和老臣說,否則若是讓郡主收到了驚嚇,老臣怕是有十條命也不夠皇上解氣的。”
七七十分興奮,當即猛點頭:“好!”
寧大人出門將隨從侍衛喚來,讓他們將阿四一路押送到刑部去。而寧大人則是和七七一起坐着新月府的馬車,再一起去了刑部。
刑部和死牢密牢是相聯一體的。正是設在住宅最少的京都西邊。七七和寧大人下了馬車來後,七七放眼望去,只見眼前一大片建築都透着一股陰氣,卻不知究竟是不是因爲自古以來積累了太多惡人魂魄的緣故。
寧大人帶領着七七一路去了刑部的密牢內。只是纔剛走到密牢門口,撲面便有一陣惡臭傳來。有血腥味,黴味,排泄味……各種味道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一副特別腥氣的密牢畫卷。
寧大人帶着七七穿過一間間密牢,最終停在了有四五個衙役聚集着的一小塊空地上。而這塊空地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刑具,有些刑具比較大衆,以前在新月教的密牢內就見過。可還有一部分,卻是七七聞所未聞的。不過這些刑具看上去就覺得相當殘忍,讓七七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而阿四早已被架在了木樁上,手腳都被鐵拷固定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衙役們見到寧大人,紛紛向寧大人行禮。這些衙役並未見過七七,所以寧大人在介紹了七七後,這才道:“此人在新月府殺了八人,給本官審審,他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衙役們聞言,自是使出了渾身解數來逼阿四開口。該鞭笞的鞭了,該用火烙的,也烙了。可眼看阿四的胸前都被烙出了又焦又血腥的五分熟傷口了,也沒見阿四多說一個字。
寧大人走到阿四面前,不由輕笑一聲,這才道:“果然是條漢子,竟連一聲疼都未曾喊出口。可惜你這樣倔強,卻是用錯了地方。你若是跟了我,我定可讓你吃香喝辣。可你卻跟錯了人,犯了事兒。既然如此,那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及此,寧大人對身側的衙役道:“來人,設鼠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