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全都是風,冰冷的風!
下降的速度太快了,而且越來越快!這一刻,只感覺深淵下面的冰涼不斷在向着我們的身體衝過來。
感覺到速度在加快,擔心冰兒會從我身旁給摔落下去,我的手腕便又增大了幾分力氣,那隻手更緊地抓在了那柔軟之上,倒不是故意要去佔冰兒的便宜,而是此時此刻危在旦夕,保命要緊,顧不上那麼多的繁文縟節了。
在抱緊冰兒的同時,我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要是這樣繼續下落不想辦法停下來,摔到深淵底部的話,必定粉身碎骨!
“冰兒,冰兒……”上面紅衣着急的喊聲又傳過來了,從她的喊聲裡可以隱約聽的出來,冰兒對她來說十分的重要,我心裡面也推斷了起來,極其有可能冰兒是紅衣撫養長大的女孩。
喊聲在深淵裡迴響着,可我們卻做不了任何的回覆。
我身旁的冰兒雖然沒有嚇的大喊大叫,但是她的手已經緊緊地抱住了我,而且,這一刻,她也顧不上我有沒有“佔”她的便宜,大概她也是嚇到了,而且嚇的不輕……如果我沒有處理好,這將會是我和冰兒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幾十秒。
我說道:“一定要抱緊我!”
說出這話後,我往下面看了一眼,下面一片漆黑,冰冷的寒氣不斷衝上來……我不知道下面的深淵有多深,我只知道,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冰兒也知道眼前的困境必須由我們另個人合力纔有可能化解,所以,這會兒,她收起了自己的傲氣。很是配合地抱緊了我,沒有跟我鬧,也沒有因爲我抱在她胸前的手跟我着急。
“我試試看能不能停下來。”說着,我一隻手更用力地摟抱着冰兒,另一隻手,拔出了身上的另一把軍刺。
我隨身攜帶的武器一般是兩把軍刺,二十多顆玻璃彈珠,這是隨身必備的,至於槍的話一般是視情況而定,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行動,不是去到非常危險的地方,一般是不會帶的。帶太多的武器在身上會妨礙到行動,減緩速度,和普通打手交手的速度,速度有所下降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可一旦和差不多實力的高手對決,慢零點一秒的速度都可能一敗塗地。
身上的一把軍刺剛剛被冰兒給奪走了,這會兒從我身上拔出來的是另外一把。我的速度很快,拔出軍刺後,運轉起十成的真氣,直接灌注到手臂和軍刺上,而後,全力往牆壁上兇猛地插了進去。
如果這軍刺的材料不是特別的堅硬鋒利。如果不是我擁有天王境以上的氣功境界,根本不可能在這樣迅速往下墜落的同時,把軍刺插入那被冰水凍過的峭壁裡面!
因爲身體在下落的時候本身有一個加速度,兩個人重量,使得加速度更快,而且我們已經掉下來有幾秒鐘了,速度已經完全加起來了。這一切,導致我將軍刺插入峭壁的瞬間,一股重力在往下墜,軍刺也往下劃拉了一下,在緩住的瞬間,爲了減小重力,讓重力可以得到緩衝,我的腳馬上往峭壁過去,踩踢過去,蹬踏在牆壁上,這一蹬踏,增加阻力了,重力被抵消,成功防止自己繼續往下面墜落,這一刻,也減輕了手臂的負擔。
雖說已經緩住了,可剛剛的感覺,那強大的衝擊力,讓我手臂一陣疼痛,尤其是肩膀的位置,似乎是有些被拉到了,要不是有強大的真氣保護着手臂,可能已經被完全拉傷了。腿上,因爲腳往牆壁蹬踢過去,減緩重力,重力反衝,能明顯感覺到膝蓋處遭到了衝擊,體內真氣籠罩在那個位置,形成了緩衝帶,這才避免受傷。
“嗤啦”的聲音傳來,軍刺終於是在峭壁上面穩住了,剛剛插入進峭壁的時候,軍刺似乎還往下劃拉了一些位置。
身體沒有再往下,我暗暗鬆了一口氣。
緊緊抱着我的冰兒這會兒也沒敢亂動,我們兩個人一動不動。
眼前的情況是:冰兒在我身體的一側,而我,像一個蜘蛛俠一般地趴在峭壁上,峭壁上冰冷的寒氣衝向臉上,一陣冰冷。
我們兩個人在十多秒鐘的時間裡一動不敢動,就連呼吸都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動一下就會失去平衡,再一次再往下墜落。
深淵裡寒氣逼人,比起峰頂,比較好的一點是這裡沒有多少風,都是一陣一陣的小風,否則,一陣風力大一些的風就能夠把我們給吹的摔下去了。
我知道不能就這樣保持在峭壁上,時間一久,就算我有真氣維持,身體也可能僵硬了,而且,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必須想辦法到落地,然後纔能有機會和他們聯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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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們不能一直這樣維持着姿勢掛在峭壁上,即使動一下有可能會墜落,但是也要行動起來。
“冰兒,我們不能就貼在這一邊……現在你按照我說的做。”我先開口了,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是有些尷尬的,因爲我的手還在冰兒的身上,還能感覺到柔棉,緊緊貼着她的身體。
黑暗的深淵,因爲不敢隨便轉託,所以,餘光也看不到冰兒的臉。不過,我能夠感覺的出來,冰兒臉上浮起了怒意和嬌羞,這會兒,冷傲的她大概恨不得將我的手給剁個稀巴爛吧,才第一次見面,明明是在打架……結果卻是變成了我的手抓在了……而且,這一抓就抓了那麼久。
“……好。”冰兒冷酷地回了我一聲,她似乎有些不大願意配合我,可是,眼下的她又沒得選。
“慢慢爬到我的後背上面去……記着,要慢一些。”我提醒了一聲。眼下的情況容不得半點大意和着急,每一個動作都必須小心謹慎纔好。
“這個不用你說,我又不是傻子。”冰兒嗆了我一句,而後,她哼的一聲,開始慢慢往我的後背爬過去,我握住她那個位置的手也慢慢鬆開了,鬆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一陣殺氣,如果不是現在是在峭壁上面,我感覺冰兒會一刀結束了我的性命……畢竟才第一次見面就被我給吃了豆腐,雖說是爲了救命,可這對她這樣冷傲的女孩子來說,肯定非常地不能忍。
因爲不能有太大的幅度,所以冰兒爬的比較慢,彷彿一隻樹懶一般,慢慢繞到了我的身後,趴在了我的後背上面,之後,雙手繞前,勾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能感覺到她雙手緊緊扣着的力度,她明顯在害怕。
“現在要怎麼辦?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嗎?”冰兒開口了。
“我嘗試看看能不能下到下面去,只要能到下面,我的朋友應該就會過來找我們了。”我想起了小白。
“你的朋友?這下面是深淵。你的朋友能找到這裡嗎?就算能找到也得花一些時間吧?”冰兒冷冷地質疑了起來。
之前,我到了廟宇後頭的時候,小白已經沒有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我想大概是小白感覺到了廟宇裡高手的衆多,擔心被感知到遭到驅逐,所以,小白和我拉開了距離。後來隨着清風道人進入深山,我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到小白在遠處跟着,清風道人當時一定也感覺到了,不過,他大概只是以爲是普通的白狼,就沒有說出來。
這會兒,小白一定四處找起我來了。
想到小白這一次跟過來大西北立下的一個又一個的功勞,我一陣安心,以它的智商,一定能夠很快就找到我的。我說道:“這一點你就放心吧,只要我們落了地,我的朋友一定能夠找到我們……我準備開始往下面爬了,從現在開始,你抓緊了。”
在冰兒抓緊後,我開始嘗試着往下面爬下去,先用腳在峭壁上嘗試了一會兒,踩在那些能夠支撐我們兩個人身體重量的凸出邊緣。因爲擔心不牢固,每一腳我都嘗試了一會兒。確定可以踩着後,這才落下腳,再拔出軍刺,往山裡面再插上一刀。
如此反覆,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這一路下去,雖然每一腳我都會先探路,看看下面凸出來石塊是否結實,能否承受地住我們兩個人的重量,可是也好幾次出現腳底打滑的情況,腳底一打滑,身體就晃動了起來,幾次的劇烈晃動。都使得我們差點從峭壁滑落下去,每當這一個時刻。是手上的軍刺救了我們。
每一次身體晃動起來的時候,我後背上的冰兒冰兒都會突然間緊緊地摟住我,生怕她自己從我的後背上給掉落下去。
我知道,她看似冷傲,對我一副拽拽的模樣,其實她是很害怕的……這也能理解,這樣可怕的地方,換成是任何一個人,即使性子再冷傲,也是會感到害怕的。
往下爬了大概一百米的時候,我感覺到了疲倦,雖然我體內真氣充沛,但是,這種貼着峭壁往下面爬,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背後還帶着一個人,一路下來,必須精神高度集中,體力和精神的雙重消耗,這無異於在和一個高手對戰了。
又往下爬了一小會兒,冰兒開口問道:“我們這樣能爬到下面嗎?”
“我也不知道,爬一步算一步。”我實話實說。
冰兒問過這一句後又沉默了,安靜地趴在我的背後。
我的腳往下面再去找可以踩的點,可這一次卻是沒能夠找到,連續踩了李幾下都沒能夠找到,我心裡面有不好的預感,不會這下面沒有可以踩的凸出岩石了吧?
想到這一點,我皺起了眉頭。因爲身後揹着冰兒,我又不方便低頭去看下面的情況,腳下又嘗試了幾次,依舊是找不到……我說道:“我們可能得往上面爬,再找其它的路了。”
“什麼?”冰兒幾乎是驚呼了一聲。
我解釋起來說道:“我也不想,但是下面沒有可踩的地方,得換一條路了,要是強行下去,可能會墜落。”
說完,我準備往上面爬,可是,不知道是因爲往上面爬需要更大的力量的緣故,還是其它原因,腳下一用力,下面那凸出的邊緣被我給踩掉了,這一瞬間,我的腳踩空了!
腳一踩空,身體當即往下面墜落,要知道我揹着冰兒,那就是兩個人的重量了!而此時。上面插着的刀,也鬆動了,我另一隻手趕緊去抓牆壁,手往牆壁上面剎那間,我也喊了出來:“抓緊了!”話還沒喊出來,後背上的冰兒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雙手緊緊地摟住我的脖子。
我的手抓在了岩石上面,之前我的手在山林裡扯枝丫時候受過傷,還沒有復原,這會兒再一次用力,傷口馬上裂開,一陣冰冷的刺痛傳來。我剛要咬牙調整,上面插着的軍刺鬆動了。
突然鬆動,一切是那麼地猝不及防。剎那間,我和冰兒兩個人再一次往下面墜落,墜落的過程之中,我能夠明顯感覺到冰兒緊緊地摟着我的脖子,她在害怕,害怕我們這一次掉下去後粉身碎骨。
我沒有再着急將手上的軍刺往牆壁上插過去,一來冰兒因爲慌亂勒住了我的脖子,我的呼吸一下子有些沒能夠上的來。在緊急之中,我調整了一下,呼吸上來後,我馬上真氣再一次運轉起來往手臂灌注而去。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就在我將軍刺往峭壁上面插上去的瞬間,有新的情況發生了。
“噹啷”一聲,軍刺斷了!剛剛從峭壁上面下來,一直全力往牆壁插入軍刺,好幾次都插在了岩石上面,軍刺在一次又一次和堅硬的岩石撞擊手,這一次再一次相撞,終於是沒能夠承受的住,“噹啷”一聲,折斷了,只剩下半截的刀片。
軍刺一斷爲二。讓我們的處境更加地兇險起來,身體在墜落,深淵的寒氣不斷往上衝,衝刮在臉上一陣一陣地疼……腦海當中,許多過去的記憶猶如浪潮一般一起涌了過來,衝擊着我的大腦。
而我最放心不下的人是陸香香,那個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幾乎無依無靠的陸香香,那個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的陸香香……
冰兒也看到軍刺斷裂了,她大叫了一聲……我不知道距離深淵底部還有多少距離,但是我隱約感覺到就要到底部了。於是,我不再去管那麼多,真氣運轉起來。斷裂的軍刺全力往峭壁上面插入進去。
“刺啦!”的聲音響了起來,半截軍刺在峭壁上面劃出火花來,雖然沒有能夠插入,但是,半截軍刺和峭壁摩擦起來,之間產生的阻力減緩了我們墜落的速度。
不一會兒,我隱約看到了地面,我知道就要到深淵底部了,此時,冰兒也看到了,激動的冰兒喊叫了一聲,這一聲喊叫起來的同時,她的身體也有些晃動起來,這一晃動,當即讓我身體失去了平衡,手上的軍刺也沒能夠再減速度了。
身體往後面仰倒,直接往深淵落下,在空中我試圖轉過身子,讓我在下面,冰兒在上面,這樣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護她,不說我需要向冰兒她們拿天山雪蓮,就說她還只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我就更應該去保護她。
可是,身體還沒有完全交換過來,我們兩個人就“噗通”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之所以有“噗通”的一聲是這下面有積雪!深淵下面的平地上的積雪,而且還是比較厚實的積雪,我馬上想起了昨晚的那一場暴風雪……那一場暴風雪當時困住了我和陸香香,差點要了陸香香的性命,卻是沒想到,這一次,也是那一場雪救了我。
有時候,一些事往往就是這麼地讓人匪夷所思。
大概是冰兒在我身後充當了肉墊的緣故,我的身體沒有摔出情況來,冰兒就不一樣了。因爲摔在地上的時候,冰兒的半個身體是被壓在下面的。我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哼唧”聲,我馬上起身,轉身看向冰兒問道:“你怎麼樣了?”
“你壓着我了,你說我怎麼樣了……”
我身體剛一動,冰兒又是一聲慘叫,她喊道:“你不要亂動,不要亂動啊!”
我掃了冰兒一眼,這才發現,冰兒的肋骨似乎被我給壓到了,黑暗當中,隱隱約約看到冰兒痛的皺起眉頭的秀臉,我說道:“你忍一下……”說着,我突然間起身,將身體完全挪開,冰兒慘呼一聲,痛的直喘氣起來。她用一雙可以殺人的眼睛看着我。我苦笑了一聲說道:“如果我不起身,可能你會一直痛下去。”
冰兒痛的沒有再開口,慢慢呼吸調整着,減少肋骨上的傷帶來的痛楚。我左右掃了一眼,這裡是一個山谷,兩邊都有路可以走出去……這會兒我想起了小白,以小白的聰明勁兒,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這裡來。
我再看向冰兒,說道:“你應該是骨折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吧,要不……”
“休想……啊!”冰兒臉上一紅,十分的不好意思,彷彿我是要怎麼着她了似的。
“我只是幫你看看傷,我……”
“不用!”冰兒惡狠狠地瞪着我,剛剛喊出這話,她又是痛的“嗯哼”地叫了一聲。
好心被拒絕,我自然不會強行要去看她身上的傷了。我站了起來,準備四處看看,找找有沒有可以避風的地方,畢竟在雪地裡坐着不是那麼一回事。
“你要去哪裡?”冰兒看我起身,喊了我一聲,這着急的喊聲,她似乎是在擔心我會丟下她不管。
我說道:“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我就四處看看,看看有沒有可以讓我們躲避一下風的地方。”
“我……啊……”冰兒試圖起身,結果又弄到了傷口。
我馬上蹲了下去說道:“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再亂動,傷勢會加劇。”
“你……你還是幫我接骨吧……”冰兒幾乎是咬牙說出這話來,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沒敢看我,臉上也泛紅起來了。
“那好……”說着,我伸出手就要去掀開她的衣服。
“你幹什麼……啊!”冰兒又是一聲叫,她想要打開我的手,結果卻是動到了胳膊。
我說道:“接骨必須摸着骨頭,否則,很難接準確。”我之前已經接過幾次骨了,對此很有經驗,我說道:“你放心,這一刻,你是傷員,我是醫生。”
冰兒斜視了我兩眼,咬了咬牙,艱難地點頭同意了。我馬上伸出手……
在觸碰到冰兒的肌膚時,冰兒扭頭看向了別處,我也是有些緊張,手一下子不下心碰到上面我之前抓到的地方,冰兒當即扭頭看過來,兇狠地瞪着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這一句話,冰兒不一定會相信。
接骨很快,冰兒痛的叫了一聲後,終於是接好了,可讓我意料不到的事發生了,當我收回來手,準備將冰兒扶起來的時候,冰兒看着我說道:“你碰了我的身體。我要你娶我……”
聽到這話,我整個人僵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冰兒。
冰兒還不好意思起來了,她帶着一股冷傲之氣地轉頭看向別處,背對着我說道:“你給我聽好了,離開這裡後,你必須娶我,而且以後只能愛我一個人,只能對我一個人好,你要是對別的女孩子好,你對誰好,我殺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