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的幾天,越姑娘都是來了放下了藥之後就會立即離開,而她會慢慢地從牀上起來喝下那碗安胎藥,那是她的孩子,她不能不要,正如越姑娘所說的,這個孩子也許真的有很多人不想他活着,可是最起碼這個孩子現在可不可以活着還在於自己,不是嗎?
很快的,又是將近一個月過去了,她的孩子已經將近八個月了,現在的她纔是真的離開不了了,無論是離開或者是不離開,這已經不在她的控制範圍之內了,就算是這個時候梅如建來了,她也無法跟着梅如建離開了,也許真的是自己不應該離開吧。
又安靜的過了幾天,暴風雨要來之前一直都是寧靜的,這一天范蠡來了,她就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在范蠡來到之前就一直都有的很不好的預感,在范蠡來了之後,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最終,他還是背叛了他自己的承諾,要來傷害了自己的孩子嗎?
西施靜靜地看着他,很安靜,很安靜的看着范蠡,因爲她的心裡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無論怎麼吵,怎麼鬧都是沒有用的,所以她還不如就這樣安靜地等待着這一刻的到來。
“爲什麼不離開,他不是已經要派那個叫梅兒的宮女帶你離開了嗎?爲什麼不跟着她離開?”范蠡問。
西施搖了搖頭,寧靜的道:“不是我不想離開,只是因爲我想爲他守住這個地方,更是因爲我知道,無論我走到哪裡,你都會找到我,離開和不離開根本就沒有什麼區別,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且無論早晚都是在這個孩子出生之前。”
“似乎的確是這樣。”范蠡也感嘆的說道。
他本來的確是很不想傷害西施的孩子的,可是沒有辦法,他和這個孩子天生就站在一個天平的兩端,就站在命運的對立面,他們無法共存,無法不對立,除非有一方死了,那要是死了的話,那要死的就只能是西施的孩子了。
“他還那麼小,甚至都還沒有出生,都還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一眼,來不及叫我一聲母親,就這樣就要離開了嗎!?”她把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那裡面是她還尚未足月的孩子,他已經快到了出生的時候了,可是卻似乎沒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如果你走了的話,也許不會有人再去傷害你的孩子的。”范蠡說道。
“現在不用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哪怕我就是走了,你們也會找到我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將軍你已經知道了館娃宮在什麼地方了,對嗎?”西施冷靜的說道。
范蠡沒有否定的點了點頭,“是,我知道了,而且是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大概要比你想象的要早上很多。”
這個問題上他對自己很誠實,可是他爲什麼誠實,是因爲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嗎?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讓自己繼續活下去?
“夷光就葬在離那裡不遠的地方。”范蠡說道:“她說她想要回苧蘿村,可是又想要陪在我的身邊,永遠地看着我,所以我沒有把她送回越國,只是把她火化了,留在了吳國。”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你是要提醒我你就是來找到一命賠一命的嗎?”范蠡中還是不相信她,范蠡來到自己這裡是爲了想要給夷光報仇,夷光纔是他生命裡的一切,爲什麼還要過來欺騙她呢?
范蠡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夷光說,不要爲她報仇,她
的死與任何人無關。”
“那麼,你相信嗎?你相信她的死與任何人無關嗎?”西施停了一下,又說道:“或者說你相信她的死與我無關嗎?”
大概是不相信的吧,范蠡是個多疑的人,怎麼會輕易的去相信一個人,夷光又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最舍不下的就是夷光了。
范蠡沒有說話,只是很安靜的看着西施,似乎想要從西施的身上找到那個人的影子,可是找了半天,他什麼都沒有找到,他很失望。
“夷光說了與任何人無關,我相信她!”就是真的與任何人無關,他也只相信從夷光的嘴裡說出來的話,而不相信從別人的嘴裡說出來的話,哪怕那根本就是一樣的話。
“夷光姑娘,你很愛她吧?”西施問。
范蠡沒有說話,但是片刻之後卻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很愛夷光,即使那是曾經,他的確是很在乎夷光,即使那在乎已經變了質,不再和以前一樣了,可是愛就是愛,在他的眼裡都是一樣的。
“那她的死,你是不是很難過?”西施又悲傷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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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依然還是點了點頭,道:“夷光對我來說很重要,她的死,我很難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會願意陪她而去,和她一起去做着她想要去做的事情,她早已經變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我舍不下她。”
“是嗎?”西施冷冷的說道。心裡卻在想,男人是不是都會這樣,喜新厭舊,總是喜歡漂亮的,美好的,不美的,不好的,就會毫不猶豫的扔掉!
夷光活着的時候他沒有好好的珍惜,可是現在夷光死了,這個男人到時再這裡開始說到自己究竟是有多麼的想要珍惜夷光,多麼的想念夷光,夷光對自己到底是有多麼重要了,范蠡就是這樣,或者說男人就是這樣,不是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活着的時候,我沒有好好的珍惜她,是因爲我在乎我的權利,在乎我的地位,在乎我手上搜有的一切,現實的東西,我都放不下,所以忽略了夷光,現在她去了,我也就不在乎這些東西了,就讓這些東西都隨着夷光死散了吧,我再也不想要了,可是我還有事情沒有完成,不能現在就去陪着夷光。”范蠡說道。
而范蠡所說的那件事情值得大概就是自己,或者說就是值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吧!
“你好好地休息吧,好好地照顧這個孩子,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越姑娘也不會了。”范蠡輕聲的說道。
西施還沒有理解范蠡話中的意思,范蠡就離開了傾月宮,自己的傾月宮彷彿就成了一個公共的場合了,這些人都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苦笑了一聲,西施準備起來,喝了那碗安胎藥,畢竟是自己的孩子,可是背後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人影,推了她一把,而那個女人的身影是王后,也許這個人是鄭旦的話,自己還會覺得這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如果這個人是用雲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密胺瓷心善的王后的話,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很不該!
這個時候的傾月宮本應該是安靜無比的,可是今天卻變得異常的熱鬧,王后剛剛離開了這裡之後,鄭旦有偷偷摸摸的來到了自己這裡,而且隨着鄭旦而來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史連,失戀很早以前就想要殺了自己的,估計這次整頓也是早有預謀的。
鄭旦看着倒在了地上,身
下全是血的西施,覺得真是太高了,省得自己再動手了,只要這個女人的孩子胎死腹中了,這個女人定然也活不下來。
“史連將軍,我去把越姑娘找來,你看着西施姑娘。”鄭旦說了這句話之後得到了史連將軍的回答之後便離開了。
他們都是來了又走,西施知道鄭旦走了之後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把史連留在這裡爲的只是讓史連看着根本就動彈不得的西施而已,她根本就不會把越姑娘找來。
而史連更是知道這些女人一個不讓一個活的事情,當初離雅在越位宮中的時候面對着的就是這樣的事情,只是不透光的是,離雅不是個善良的好人,更不是一個可以得罪的善茬,離雅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離雅能夠在這樣的事情屢屢發生之後活了下來,而西施大概還不如離雅。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西施,她的身下已經有着不少的血跡,他看得見她臉上那痛苦的表情,他知道她此時此刻肯定還是清醒着的,就是自己剛剛和鄭旦之間的談話肯定也被她聽見了,失戀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忍。
這可是蒼梧最在意的人,蒼梧愛她,自己是不是應該救下她,範將軍拋棄了她,離開了,王后娘娘再做了這件事情之後也離開了,鄭旦也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自己然後離開了,而自己呢?難道就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西施這樣,一屍兩命嗎?
她睜開眼睛,想看見什麼,或則失戀還會有那麼一絲的善心,會救救自己的孩子,哪怕史連不願意救自己,可是孩子只是一個無辜的,況且如果孩子是一個女孩的話,她將來就不會去得到吳國的王位,不會影響越國的任何!
可是史連也不見了,難道就是這樣,所有的人都要在自己最無助的這一刻離開自己嗎?離開自己的孩子嗎?就這樣要一屍兩命,她要就這樣帶着自己的孩子離開人世間嗎?
如果在地獄的時候,她的孩子問自己爲什麼不把他生下來,爲什麼不讓她去看看人世間,那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她呢?
她能夠告訴他是因爲所有的人都在這個時候離開了自己了嗎?范蠡離開了自己,越姑娘沒有回來,梅如建走了之後也在沒有回來,他的父親夫差外出了之後也再也沒有回來,所以他們兩個就要這樣死了嗎?
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躺在了一張牀上,想在她醒過來之後,她的身邊就有着一個年紀看起來比較大的女人,因爲她不認識她,而且她看起來比較老,所以西施就只是這樣覺得她應該這樣形容吧,那個女人讓她努力的用力,孩子就可以安全的生下來了。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鬼使神差的聽了那個女人的,按照她說的話來做,結果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虛脫了的時候,她終於聽到了那個女人說了一聲,“夫人好好休息吧,孩子生下來了。”
然後她就沉沉的睡過去了,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了,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牀依然還是那張牀,可是牀上的東西都換了,該換的東西都換了,就連“剛剛”用過的東西也都沒有了,在她看來那應該都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剛剛”她似乎還聽到有人對自己的說自己的孩子已經出生了,她用手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已經不再高高的隆起了,孩子的確是已經出生了,可是爲什麼直到現在她都沒有見到自己的孩自己的孩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