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一段距離,空間漸漸變大,大約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
前面又閃出了兩團綠色的火,大叔罵了一句,又轉身往回跑,結果先前那隻正在追我和師父,已經把後路給堵死了。我們三人只好停下腳步,站在屋子中間。
綠色的火“咻”地一聲從我們中間穿了過去,停在了火兔身邊。
我忍不住發問:“師父,這難道也是火兔?”
師父搖頭:“是冷兔,眼睛是綠色的,是隻公的。”
我不禁想笑。
還冷兔。師父越來越幽默了。
綠色的兩團火漸漸出現身子,也是鹿的樣子,長得兩隻人手,它與火兔雙手握了握,應該是一種交流方式,然後它倆齊刷刷向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接着,冷兔去攻擊大叔,火兔則朝我們撲了過來。
大叔低吼了一聲,與冷兔糾纏在了一起。
我們面前的火兔雙手一振,直接躥到了我們頭頂上,倒吊下來來攻擊我們。它的手指雖然像人手,可是看起來卻跟刺刀一樣鋒利。
火兔的利爪繞開師父直接向我撲來,按理說師父與它更近一些,它卻沒有去攻擊師父,而是想要我的命。師父見火兔的猛爪來襲擊我,右手一揮,與火兔的爪子撞上了。我生怕師父被火兔傷到,心臟都快嚇得跳出來了,然而這個時刻,也容不得我多想,我念了口訣,將銅錢丟了出去。
火兔的動作非常的快,躲過銅錢。又向我抓來。師父主動往它身上湊,它卻躲了開去,似乎是故意在繞開師父。
這就奇怪了,莫非這火兔認識師父不成?
銅錢在空中拐了個彎,又向火兔擊去,師父應該也是看出來一些什麼,沒有使用術法,而是徒手想去抓火兔,那火兔又躲開了師父的手,後跳了幾米,遠遠地把我盯着,眼睛裡兩團火燒得正旺。
“啊…;…;老子帥氣的臉!”大叔突然罵道,“你娘皮嘻嘻,敢傷老子的臉,哎喲…;…;”說着,又嗷嗷直叫疼。
我瞄了一眼大叔,他臉上有兩道口子,很深,血直往外涌,看來他並不是冷兔的對手。這時,火兔又擊了上來,師父二話不多擋在了我的面前,那火兔卻自顧退了開去,又遠遠在盯着我。我看這樣打游擊下去也不是辦法,就想快點解決了火兔,好去找師父的年智,不然時間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小佛,用這個。”
師父碰了碰我,我定睛一看,原來他把陰令劍遞給了我。
我忙接了過來,師父順手把中指在劍鋒上一劃,血抹在了劍上,劍上立即閃起了紅光。我心疼師父流了血,責怪地看着他,他催促我:“快點用這個殺它。”
“以後不許流血了。聽到了嘛。”我說。
大叔吼道:“你們他孃的談戀愛能不能換個地方,老子頂不住了。”
我瞪了他一眼,輕聲同師父道:“師父,你到旁邊等我一下。”
師父點頭,“小佛要小心。”
“好。”
我拿着陰令劍向火兔走去,火兔雙眼冒着血紅的光。死死地盯着我,像是隨時把我撕成碎片。
“天地無極念長生,天地有極斷頭明,殺!”
我邊念口訣邊衝了上去,陰令劍橫掃,火兔舉起雙手來擋,“砰”地一聲巨響,我只覺手裡的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撞到了,虎口被震得發麻,差點就握不住劍了。我穩了穩神,對準火兔的手,再次發起進攻。
火兔發出一聲類似於嬰兒哭聲的怪叫。然後主動撲了上來。
聲音淒厲又悠長,響在空空當當的樹洞裡,我不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火兔的雙手像鋼刺一樣伸了出來,帶着一股子勁風,我飛腳一踢,正中它的臉。可是。這一腳,像是踢在了堅硬的石頭上,我的骨頭都快要被震斷了。
火兔被我“輕輕一撩”,立馬火了,上躥下跳,跟瘋了似的。
我深信我這一腳被它一點殺傷力都沒有,估計是跟熊這種動物一樣,受不得半點“委屈”吧。
火兔惡狠狠地看着我,張着雙爪抓向我的腦袋,我把手裡的陰令劍橫擱在胸前,火兔的爪子眼看就要撞在劍身上了,它卻突然轉了個彎,抓向我的腹部,我立馬向右後方傾斜,然後向前翻滾,從火兔的雙腿間滾了過去,躲開了它的攻擊,站在了它的背後。
火兔沒有轉過身來,而是那麼僵硬地站着。
這點很奇怪。
我動了動,握緊了陰令劍。
火兔該不會又要變身了吧?
哪知道,火兔的雙腿間,卻流下了紅色的鮮血。
我看了看陰令劍,劍身上除了師父指尖的血之外,還有火兔的血。原來,我剛纔從火兔腿間滾過的時候,碰巧把它給劃傷了。
火兔不再有所動作,就那麼站着。師父小聲喊了我一聲,然後朝我打眼色,意思是,火兔已經失去攻擊性了。我輕輕走到火兔身前,果然看它已經變得很溫和,眼睛閉着,雙手上的利爪也已經退了回去,變得光滑,跟人手一模一樣。
原來它們這麼害怕師父啊,一點點血就能治服它們了。
想到這裡,我迅速轉身去幫助大叔。
此刻,大叔被冷兔壓在身下,冷兔的利爪正掐着大叔的脖子,大叔拼命地掙扎着,整張臉都發青了。
我一個助跑,衝到了冷兔的背上,擡手準備把陰令劍刺進冷兔的背部。我想我的速度已經夠快的了,哪知道這冷兔的反應更加迅速,我剛一跳上它的背,它立馬鬆開了大叔,不停地扭動着身體,想把我甩掉。
我一手死死抓着冷兔的脖子,一手拿着陰令劍,頭被它甩得七葷八素的,有點兒犯暈。
過了半天,我都沒有機會再次下手,反倒腦袋不小心碰到了樹壁上,疼得我眼冒金星。我心想這麼下去不行。得速站速決。
就算不把陰令劍捅進冷兔的身體裡,也要劃它一劍。
我晃了晃神,漸漸清醒過來。想也沒想,拿着陰令劍,胡亂去砍,好幾下下我都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生疼,過了一會兒,冷兔才終於停了下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背上有一道淺淺的口子。血都沒有冒出來,只是皮肉有點兒翻圈。
我跳下地,師父飛快跑了過來。抓起我的手看。我的手背上有幾道深深淺淺的傷口,是剛纔我自己不小心劃到的。
師父往我手背上吹了吹氣,“小佛,疼麼?”
我搖搖頭:“不疼的,師父。”
師父沒有說話,我擡頭一看。立即怔住了。師父表情凝重,眼睛裡水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會給我哭出聲來。
我忙跳起來,親了他一口:“師父,小佛不疼。真的。”
我們正說着話,我感覺脖子處一陣陰風吹來,我立馬警覺起來,回頭準備拿陰令劍去砍,哪知道身後站着大叔那張快要死了的臉。
“靈獸都散了,你們還在這裡肉麻!根本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大叔的胸口一鼓一鼓的。很生氣的樣子。
我笑了笑,四處看了看。火兔和冷兔都站在原地沒有動,很溫順的樣子。
“小佛,它們很可憐的,不要殺它們。”師父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點頭:“師父,它們好像認識你,你認識它們麼?”
師父搖頭:“不認識,可是很熟悉。”
大叔說:“怎麼不認識,你小心年智丟了,記憶也不行了。它們不就是你的僕人麼?這裡、那裡,都是你自己設的機關啊。咦?奇怪了!”說到這裡,大叔停頓了一下,看向我,“這猛鬼陣不是你小姑娘佈下的麼?怎麼裡面的機關術法是他這小子的?”
我嘿嘿直笑:“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我喝過孟婆湯了嘛。”
大叔一擺手:“問你們兩也白搭,快走吧。”大叔一指東南方,“走那裡。”
我看了看。那裡有一個圓形的洞,洞裡黑乎乎的,看不到裡面有什麼東西。照常說,我現在已經能夠在黑暗的環境裡視物了,可是我卻看不透那洞裡有什麼。而且,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那裡明明沒有洞穴的,怎麼突然又多了一個呢?
我疑惑地看了看大叔,大叔不自然地偏過了頭。
好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大叔是故意把我們引進這個樹洞的啊!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個樹洞是存在的,而且,很清楚樹洞裡的佈局。
他到底想幹嘛?
大叔捏了捏鼻子:“反正進都進來了,再懷疑也沒有用,對吧?走吧。”
說着,大叔鑽進了洞裡。
我的好奇心被他拉了起來,倒真想看看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於是,我拉着師父,也鑽進了那個圓洞裡。
洞裡真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憑感覺走。
大叔走在我前面,師父在後,我走中間,我倒也並不覺得害怕。
走了不遠,大叔突然轉身大吼:“快跑!”好像前面見到了猛鬼惡獸似的,連吼出來的聲音都近乎沙啞了。
我嚇了一跳,隔着大叔的身子去看前面的路,很黑,但是我卻突然能看清楚了,前面很空曠,像是一個大洞穴,不過,有一面牆壁擋住了,牆壁的下面還有幾階樓梯,轉了個彎,因此看不見究竟有什麼東西。而大叔是先我們一步走的,所以,應該是轉彎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就在這發愣的功夫,有噗呲噗呲的翅膀聲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