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挑挑眉,宋國又沒問她借銀子,她一個剛回到故國身份還未得承認之人又如何打壓別家的公主?心中這般想,可朝夕卻明白商玦這是在爲她出頭,心中微微一動。
這個世上,終歸還是靠實力說話!
原來適才商玦只是在車中睡覺……
尷尬揮散不去,馬車之中的人不僅不在乎宋解意,連宋解語都未放在眼裡,這麼半晌,竟然也沒有出來相見的打算,一男一女在馬車裡頭,也不知在幹些什麼?!
誰都聽見了商玦的那句:夕夕,你如何賠孤……
靜默一瞬,卻是宋解語擡步上前走到了那馬車邊上,對着馬車一彎身,語氣清冷卻不敢倨傲,“不知世子殿下在,一時失禮了,離開宋國之前父王曾交代若是見到了世子一定要向世子道謝,解語在此謝過殿下,失禮之處還請殿下海涵。”
宋解語何等身份,雖然這語氣仍然是不卑不亢的,卻是實實在在的在商玦面前低了頭,燕國近兩年的崛起速度令人髮指,拿了人家的銀子,哪裡還有底氣與人頂嘴?
車內一默,忽然響起了窸窣聲,隨即車簾一掀,車窗出露出兩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商玦一手掀起車簾,淡淡朝外看來,語聲溫正,卻並不熱絡,高高在上的緊。
“原來是解語公主,天下皆聞解語公主是宋公掌心明珠,今日一見果然不虛,宋公膝下兒女甚多,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公主一人,今次到了蜀國,想必會讓諸國英傑眼前一亮,聽聞公主日前已和齊國大公子定親,此事可是真的?”
商玦語氣淡淡,分明自己也纔是個未及弱冠的世子,可那說話的語氣卻像是燕王似得,宋解語能名滿天下心性自然不弱,卻也只是擡眸往裡一看便又垂了眼,“殿下謬讚了,定親之事的確是真,待婚日定下,請帖定會送至燕國。”
宋、齊聯姻之事並未對外公佈,可商玦顯然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二國聯姻通常代表着政治立場的不同,宋國雖然向燕國借了銀子,可顯然齊國纔是他們的靠山,商玦下頜微揚,“齊國大公子英名遠揚,倒是和公主十分相配,屆時孤一定送上吉禮以表心意。”
宋解語禮貌性的彎脣,“多謝殿下。”
商玦頷首,“公主新來,不必多禮,進進府去吧。”
宋解語猶豫一瞬,在商玦放下車簾的瞬間擡頭起來,稍有一怔,然後才躬身一下轉身朝洛舜華等人走去,她的表情不再那麼清冷,眉宇之間漫上一股子凝重,只因,適才她除了在馬車之中看到商玦之外還看到了另一張臉。
紅裳墨發,容華無雙……
她就是與自己齊名的鳳朝夕!
“姐姐……”
宋解語走近,宋解意麪上的漲紅還未褪去。
宋解語打量她一瞬,又想起商玦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言多必失,走吧。”
雖然只是淡淡四個字,卻還是有個警告意味,宋解意垂眸,不敢和宋解語造次,乖乖的跟在了宋解語身後,走出兩步,又不自覺看向商玦的馬車。
商玦果然如傳言那般,而適才那一瞬,她也看到了馬車之中的另一道身影……
“解語啊,你看……”
洛舜華看看商玦的馬車,又看看宋解語,宋解語又禮貌性的彎脣,“侯爺不必再請了,世子殿下不喜人多便不必勉強,稍後我自會親自拜訪,先入府吧。”
洛舜華看出了商玦今日心氣兒不順,也不願再觸黴頭,當即吩咐下人好生侍候商玦這邊,而後才和宋解語姐妹一道入了府,馬車之中,商玦正摟着朝夕的腰坐在主位之上,聽着腳步聲漸遠,朝夕便道,“人走了。”
商玦從善如流放開她,面上沉靜神色一變,皺眉揉起了額頭。
“你怎麼樣?”
朝夕又回到側座,眉頭微皺的看着他。
商玦擡眸看她一眼,“死不了。”
朝夕脣角微抿,“雲柘去請唐先生了。”
商玦輕“嗯”一聲,又看着她皺眉道,“宋解語此人有傲骨心性也清正許多,宋解意你卻要當心,表面看來小心思小手段沒有腦子,實際卻厲害的多。”
朝夕挑眉,他告誡她宋解意此人不善便罷了,卻爲何還要替宋解語說話?
“殿下對宋國姐妹很瞭解?”
商玦眯眸看她一瞬,“你信孤的話就是了。”
朝夕彎脣,“宋解語……我知道了。”
商玦覺得她語氣有些奇怪,略一思忖不由好笑,他忍着不適忽然傾身靠近她兩分,眯眼道,“你在想什麼?別忘記宋解語已經和齊國大公子定親……”
朝夕身子微微後仰,對上他洞悉一切的眸子一時無法說假話,便坦誠道,“還是第一次在殿下口中聽到對別個女子的誇讚之言。”
商玦牽脣,“你醋了?”
“呵——”朝夕冷笑一下,“殿下真會玩笑。”
商玦看她一瞬,直起身子正色道,“太有傲骨太過清正都並非好事,這並非誇讚。”
朝夕又挑眉,宋國只是個小國,她並不瞭解。
她點點頭,“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外頭雲柘去而復返,不僅他來了,連唐術和扶瀾都一起出現,扶瀾掀開車簾便上了馬車,火急火燎的壓低了聲音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多少年沒受過傷了怎麼這次掛彩了?傷在哪裡了?下的手是誰?毒是什麼毒?”
商玦一把將朝夕拉到自己身邊落座,淡淡搖頭,“小傷而已。”
說話間唐術也上了馬車,面色也是一片緊張!